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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问你，假如你爱上了一个人，结果在拜堂的前一秒你发现你不爱他了，你会怎么做？继续拜堂，然后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还是果敢地说出来，拒绝这段该死的缘分？”梁帧不急不慢地问孙思竹。
这一次该轮到孙思竹沉默了。她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可是如果她终止拜堂，那与何怜月现在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孙思竹有点儿强词夺理的意思了。
梁帧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孙思竹咬了咬牙，说：“如果那种事情真的发生，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梁帧这句话里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其实很多爱情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忠贞，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始乱终弃，而这里面的对错，也许和性情有关，也许压根就没有对错。每个人都做错了，每个人都输地一塌糊涂。”
送走孙思竹与梁帧之后，何怜月一个人在床上坐着发呆。
忽然之间，她眼前的空间出现了细微的裂缝，有白色的烟从裂缝中钻了出来，紧接着纭湘出现在了何怜月的面前。
何怜月探头看着纭湘，眼睛里的惊讶一闪而逝。
纭湘一身素衣，赤着脚悬在她的面前，工整的眉如同晨光里红笺上的一字长横。
“你刚才说的话，可都是真心的？”
何怜月做了个犹豫的表情，看着纭湘道：“你都听见了？”
纭湘深深地道：“这点儿小事，还是瞒不住我的。”
何怜月默默地一点头，说：“嗯，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第810章 徒劳无功（中）（）
凤长鸣孤身一人前往中阳山。那日，天气转暖。暌违已久的阳光将积雪的表层溶解了，看上去有一种黏黏地感觉。
这曾经是凤长鸣的家，然而现在不是了。凤长鸣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这不怪他，因为中阳山已经面目全非了。
凤长鸣来到中阳山的山顶。中阳山的废墟中，也只有断掉的墙壁还能屹立。它们被埋在雪里，连棱角都因此变得圆润起来。
凤长鸣没有在中阳山顶见到人的脚印，因而他觉得苏东何可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然而也这正是因为这个，他彻彻底底不知道苏东何去哪儿了。
凤长鸣在山顶山站了一会儿，准备下山转转，如果能碰到苏东何，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凤长鸣下山的过程中，他忽然间看到了两个身影。
那是苏东何与洛睿。
凤长鸣默默地向两人走了过去。洛睿也瞧见了凤长鸣，他提醒了苏东何。苏东何并没有走进，也没有逃避，而是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凤长鸣不大一会儿便走到了两人面前。
他表明了来意，说是来将圣**给苏东何的。
苏东何不去看他，声音也极为陌生，说：“我不需要。”
凤长鸣保持沉默。洛睿解释道：“长鸣大哥，我们没有找到饕餮，所以即使有了椒图和睚眦，对我们来说也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凤长鸣冷冷道：“随你们的便。”
他似乎有点儿心灰意冷了。说完，他掉头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苏若雪与除幽幽两个人也结伴而来。
见到除幽幽，洛睿和苏东何都不怎么惊讶，因为他们两个人对这件事已经是有所耳闻了。可是凤长鸣却不知道这件事，别提多惊讶了。
除幽幽将注意力放在凤长鸣的身上，恨不得将眼珠挖出来然后贴上去。苏若雪则小步跑到苏东何身边，担心地道：“哥，你为什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地就走了？”
苏东何淡淡地看了眼苏若雪，稍稍带有呵斥的语气：“你怎么来了？”
凤长鸣完全不能相信除幽幽活了过来，他极为震惊地看着除幽幽，不可避免地被她背后的一对翅膀吸引。
“你……没有事了？”凤长鸣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尴尬，这份儿极为勉强的关心，对于除幽幽来说却弥足珍贵。
除幽幽将翅膀收了回去，又是一副正常人类的模样。眼睛一弯，笑了笑，点头道：“嗯，我没有事了。”
凤长鸣不知道要怎么和除幽幽沟通，他对她的态度一直都不是很好，简直可以说是糟糕了。在除幽幽离开之后，他才意识到他是不是做的有点儿过火了。
那个时候的凤长鸣活像是一只刺猬，将自己缩了起来，竖起身上的刺，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受到他的攻击。他用这种方法对待所有人，干脆而简单，无论敌友。
这种事情，一定要有一个人切切实实地受到伤害，否则当事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给别人造成怎么样的打击。
而除幽幽像是不记仇的。她喜欢凤长鸣，就一心一意地想喜欢他，无论凤长鸣做了什么事情，只要她还活着，就不会停止喜欢他的步伐。
很少女孩儿能做到她这样，她这样的喜欢，简直就是病态。
在这样一个小团体里面，就爆发了很多的矛盾。
苏东何与洛睿之间的矛盾。两人都执意自己留下，而对方回去。苏东何与苏若雪留下，苏东何想苏若雪离开，而苏若雪则表示要与他共进退。凤长鸣与苏东何的矛盾，这个矛盾结了冰，而且大多是陈年旧账，很难根除的同时，一般情况下也并不会激化，唯一的可能就是像路人般地冷战。另外还要凤长鸣和苏若雪只见尴尬的矛盾，凤长鸣与除幽幽之间尴尬的矛盾。
纵眼望去，这小团体居然集结了数量庞大的矛盾，着实是一件令人叹为观止的事情。
后来这件事情在唐越与沐雨霏一众人的来临之际达到了顶峰。
长洛真人的离开，留下了唯一一句非常重要的话语就是，饕餮在中阳山。
至于他为什么不去亲自抓捕饕餮，唐越后来经过思考，觉得他应该是为了隐藏自己，免得被神族抓了去。根据那天他被君猎神与制缚神抓走的情况来开，长洛真人并不是个窝囊之辈，根本不惧怕被神族制裁。那么他之所以还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只能是因为他还想在帮一把人界。
可是现在，长洛真人彻底地离开了唯一能够拯救他们的人离开了。而凤长鸣意识海之内的神——麒麟神也排不上用场了。现在唯一的一线生机就是按照长洛真人所说，寻找饕餮，然后完成九圣化元阵。
苏东何本来就不愿意沐雨霏插手这件事，可是这一次他们不请自来。于是这些人又被迫在中阳山相聚了。
苏东何一开始还有点儿埋怨唐越没有尽职，唐越却一脸苦相道：“你以为我愿意来？”
接着唐越就把在启良的所见所闻大致说了一遍。苏东何听完，许久不见光明的脸上又绽出一丝光亮来。
他立刻对众人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分头寻找饕餮吧！这是我们现在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他表示要和苏若雪两人一组，唐越带着妙灵，洛睿和沐雨霏，凤长鸣没说话，但是除幽幽却自告奋勇要和凤长鸣一组。
凤长鸣还是没说话，完全就是默许了。
四个小组分头行动，寻找剩余的圣兽饕餮。唐越与妙灵这一组没有任何障碍可言，两个人是师徒，又几乎是仅存一层纸的恋人，自然是很有默契。相比之下，沐雨霏和洛睿虽然以前很亲密，但最近的一些事情也叫两人的关系出现了一些裂痕。苏东何与苏若雪是兄妹，这一次两个人没有再表现地如何相亲相爱，苏东何一再劝说苏若雪跟着唐越好好待在启良，而苏若雪却一直坚持要和他在一起，生死与共。
以上三组虽然不够完美，但最起码表面上还能维持安宁。
可是凤长鸣这一组就简直是尴尬地要命了。
第811章 徒劳无功（下）（）
维持表面和平的因素，也构成了两个人之间看上去不和谐的因素。
凤长鸣的沉默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他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向前走。这一次他没有甩下除幽幽。他压根也不讨厌她，他只是因为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如何避免除幽幽被自己伤害。
当意识到自己的做法还是伤害到了除幽幽之后，他立刻就十分内疚，这份内疚令他无法打起精神来面对除幽幽。而除幽幽偏偏又是那种很热情地性格，于是凤长鸣就像被一团火追着跑，他又不能逃，又不能发怒，于是很尴尬。
除幽幽说的第一句话就令凤长鸣无话可说了。她很天真地问凤长鸣说：“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已经死了，可现在却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凤长鸣的表情看起来仿佛一个被难题拷问住的学生，有想说却不敢说的矜持无奈，也有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吞吐。
“我……”凤长鸣过了好半天才生硬地吐出了这么一个字，随即他吞了下口水，目光闪烁了一下，续了一个字道：“嗯。”
好不容易说了一句话，到头来却只是两个字。
除幽幽如获至宝地莞尔一笑，说：“其实我当初并没有死，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当时我就在苏若雪的身体里。”
凤长鸣惊讶地望了眼除幽幽，没有回答。除幽幽自顾自的道：“当时我确确实实是在苏若雪的身体里，但是后来我就出来，又回到我的身体里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说：“还有一件事，我很想向你解释的，就是我背后翅膀的问题，因为我身体里有一半妖的血液，这件事你也事知道的，所以我可能在身体的结构上与正常人类有些差距，但是你应该不会嫌弃我的，对不对？”
除幽幽说着，特意地扭过头观察着凤长鸣脸上的表情，结果凤长鸣很不给面子地只是匆匆地望了眼除幽幽，并没有给她任何回答。
这还只是开口，但是这也印证了两个人的情况有多难维持。
唐越这对儿没有什么好描述地。我至今都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唐越作为一个情场老手——虽然大多数为一夜情，居然能够和一个女孩儿保持暧昧关系这么久，而且还因此戒掉了留宿青楼的好习惯，简直就令人发指，如果唐越这辈子没有娶到妙灵，那么他这辈子简直就是白活了。
我不想再说他们两个人了，直接说沐雨霏和洛睿好了。
沐雨霏作为师姐，一直在向洛睿灌输年龄至上的想法。沐雨霏一再腔调洛睿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就不应该参与到这种危险性十足的事情上来。而洛睿为了避免与沐雨霏正面冲突，全程保持沉默。
至于苏东何与苏若雪，苏东何的威严在苏若雪的面前几乎化为无物。当初对苏东何那个言听计从的妹妹消失不见了。此时的苏若雪只坚持一句话：“我已经死过一次，再来一次也没有什么的。哥哥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危的话，我就更没有这个必要了。”
似乎是一个谎言。众人并没有如唐越所说，找到饕餮。
傍晚的时候，众人约定在山顶相聚。第一个返回的是唐越，其次是凤长鸣，再次是苏东何，最后是沐雨霏。
众人没有找到饕餮，因而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而且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开始指控唐越，问他嘴里的话是不是真的。
唐越挑了挑眉，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道：“信不信随你们的便呗！我是这么听到的，如果长洛真人没有骗我的话。”
于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再说什么话了。
此一夜注定无眠。
当漫天的星辰爬上黑紫色的夜空，这一行人已经转移到了中阳山附近一个名为万祥的小镇里。
小镇依山傍水，不甚繁华，可是却十分干净，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古朴情绪。
此一夜注定无眠。
当一顿草草的便饭过后，大家各自回房，看上去平静地简直不正常。苏东何离开的时候还是那句话，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务必要跟随唐越回启良。
他知道肯定会有反驳，他也不管不顾，自己回了房。
夜晚，有人敲门，他没有理会。然而敲门声很固执，并没有因为他的冷漠而消停，因而苏东何被迫回答，说：“我睡了，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以为会是沐雨霏苏若雪之流的人，可万万没有想到，回答他的居然时候浑厚的男低音。
他说：“我想找你谈谈。”
是凤长鸣。苏东何更没有了去开门的冲动，很不给面子地道：“我很累，有事明天再说。”
凤长鸣并没有走，他的影子被投到门板上，颀长的一条，像是一条黑色的蟒蛇爬了上去。
苏东何虽然没有答应凤长鸣进来，可是却一直盯着门上的黑影。凤长鸣又敲了敲门，并没有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