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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不值。
凤长鸣伤到的是左臂,眼前混乱一片,他也不知道这刀是拜何人所赐。血越出越多,他且战且退,不多时已经从战团里全身而退。面前穿梭的黑影里霹雳啪啦,两伙人刀光剑影打得酣畅,凤长鸣无心恋战,退到不远处的大石头后面,以石头做依凭,撕下外套,用牙咬着笨拙地勒紧伤口。
不多时刀剑声已然小了下来,他不知道是那边得了优势,心想着两边势均力敌,这一番激斗下来皆是筋疲力竭,他先前虽然受了伤但是这反倒便宜了他,因为不管是那边得了优势,自己都可以从中捡个渔翁之利。
而当最后一声铁器交响搁浅时,云层渐渐消融,仿佛一台大戏的幕帘被缓缓拉开,久违的月光施施然从里面走出来,略带好奇地瞄着下面刚刚错过了的景物。凤长鸣的伤口料理完毕,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借着月光望着那边的战况,只见那里一片狼藉,扑面而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十几个站着的都是灵枢府的督卫,显然也都挂了彩。看样子是灵枢府得胜了,不过胜得勉强,因为他们在这里也扔了十几个兄弟。
凤长鸣从石头后面踱步出来,踩着石子摩擦沙沙作响。面前的血腥场面他有些厌恶,然而却面容平静,候封衣衫被撕扯得褴褛,也不在意,正还剑入鞘,剑锋刚搭在鞘口便听到身后凤长鸣走来的声音。他闻声回头,有些讶异与怀疑,由上到下将凤长鸣打量一遍,起伏的胸膛宛如荡漾的江水。
他注意到凤长鸣手臂上的伤,眉目凝重,涨红了脸,把剑换到鞘内,冷冷的:“你去了哪里?受了伤?”
剑鞘相扣,咔的一声。
凤长鸣此时走到他的面前,锋锐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答话道:“没去哪里,养伤去了。”
那几个尚自存活的督卫也都或伤或残,其中有个伤了脚被另一个搀扶的督卫听完凤长鸣的话义愤填膺,恨不得将他活吞了,大吼:“姓凤的你好有义气,我们拼了命地帮你,你倒好,受了点儿小伤就跑到一边,你怎的好意思?”
凤长鸣挑眉,不以为意地轻笑两声:“我还想问你们,你们要我来,难道就是为了拿我找阿尧的事做个幌子?”
众督卫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都面面相觑,候封的腮抖了抖,也没说话,只是注视着凤长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变得犀利了许多。
“你们今天为什么要阻击他们,我不知道,也不要认为是帮我做事,我可消受不起你们的大恩大德。”凤长鸣淡淡的看了候封一眼,候封的面容越发难看,凤长鸣心里暗暗苦笑,继续道:“他们本意是言和,如果按照我的想法,今晚本可以不用打这场架,直接以放了阿尧为条件放了他们走,然而你们的候督统并未这么做,今天死的各位灵枢府兄弟我很是心痛,但是这事儿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要怪,就先问问你们的候督统……”
凤长鸣一指候封,冷眼看过去:“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候封脸色难看,却俨然一派正色临危不乱的样子。凤长鸣的眼睛正含着怒意看着自己,而月色虽有,却淡的无法看清看清凤长鸣那愤然的表情,他知道这小子动了怒,他有点儿好笑,他的怒火,他向来觉得好玩儿。
“你问,我安得是什么心?”
候封一语刚结,只听见那些乱尸堆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众人都好奇地把眼神递过去,那里尸块和血肉散落一地,石头被染成了红色,看了令人作呕,还好月色不是很浓,视觉受到了限制,然而那刺鼻的如同屠宰场刚刚宰杀过牲畜一样的生血味道却异常浓烈,分外呛人。凤长鸣不轻不愿地扭头看过去,之间尸堆里一阵微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外冒,在定睛看时,那竟然是一个人以刀支地正吃力地站起来。
那是……齐英??
候封眼疾手快,迅速抽剑向前,霄魂剑铮然出鞘,带着凛然剑气直取齐英的哽嗓咽喉,凤长鸣也不逊色,闪电般地抽笛赶上,正赶在霄魂剑的前头以身为盾挡在齐英的前头,他右手握笛,单薄的思若笛凝聚了厚重的元力,对着抵达面门的霄魂剑向右猛然削去,霄魂剑吃了力道剑势走偏,擦着凤长鸣左臂衣料刺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
面对凤长鸣冷冷的质问,他还没有从刚才失手的惊愕中缓过神来。剑依然以偏离的姿势停在那里,他万万没想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凤长鸣竟然能看出他的动作并出手相阻,并且成功。他错愕地注视着霄魂精致张扬的剑身,有些晃神,半天才缓缓抽回长剑,剑锋对着凤长鸣的额头,傲慢道:“小子你很嚣张,你救了他正好,我倒是想问问你身后的将死之人,押送的东西到底在哪里。”
凤长鸣对额前的霄魂丝毫不惧,他冷然的眉目表示他现在很生气。他以前不是那么爱生气的人,然而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他不可能再以原来的世界观和心态去对待每一个人,自从遇到柔昙,遇到灵枢府,他这种负面的情绪被勾了出来,并且愈演愈烈。
齐英杀红了眼,无奈体力不支,否则他定要再杀他五百年。他身上的血不知道混杂了几个人的,整个身体不住痉挛,好像吹口气都能把他刮倒,他口齿不清,憋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放……放屁!”
第66章 素衣少女(下)()
他几乎是用尽吃奶的力气吼出的这句话,并配合着把拄在地上用以维持平衡的刀举起来以完善自己这视死如归的英勇气概,无奈他实在痉挛的厉害,他这一抬刀身体没了支撑立马向前一个趔趄,于是只好再次用刀拄地维持平衡。刚才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双手按在刀柄上,额头搭在双手上剧烈喘息。
凤长鸣回头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这个人在守护什么,为什么这么拼命,他明明可以躲在尸堆里装死躲过去的。
候封冷目看着这一切,冷酷的声音没有一丁点儿可怜:“你是不准备说了?”
凤长鸣翼护着齐英,静静地酝酿了一会儿,重重的喘了口气,似乎怕惊吓到齐英,小声开口道:“大叔,你还好么?问你件事,你们是不是前几天在山下抓了一个叫阿尧的人啊?”
齐英似乎没听见,依旧重重地喘息,凤长鸣壮着胆子又叫了一声大叔,只听见齐英口齿不清地:“不……不知道……”
凤长鸣没听太清,有些心急,追问道:“大叔你说什么我没听太清。”
那边顿了一声,又口齿不清地气无力地:“杀……你们……我要回山……杀回山里……”
现在不仅口齿不清连神智也不清了,凤长鸣着急,又忙问:“大叔你清醒清醒,我就是想问问……”
话只说到一半儿,只听见老远的一声犹如黄鹂一样好听的声音,然而说出的话却是充满恨意的:“我要杀了你们!”
凤长鸣一愣,侧了身子看过去,一个穿着素衣的少女双手攥着一把匕首,正在侧面的朝候封恶狠狠地冲过来,她嗫嚅着,声音带着哭腔,瘦弱的身体纤细无力,攥着的匕首仿佛随时都能脱手。而就在此时,齐英不知道是力竭还是死去,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哭着奔跑过来的素衣少女被这一幕吸引了注意力,脚下一顿,整个人呈薄盘状扑倒过来,匕首终于不负众望顺利脱手,呛啷啷在地上划出好远,正停在候封的脚边。
众人感到诧异,笔者也很诧异,没想到她的出场这么衰,怪不得很久以后的她那么忌讳和凤长鸣谈起过去的事,想是第一印象不好。女孩儿嘛!都想自己在别人心中永永远远是美美的,不好的印象当然也不要再提起。
她吃力地爬起来,可能连方向还没弄明白便疯了似得往死人堆里跑,还一边嘤嘤地哭,凤长鸣看她年纪小,大半夜看些尸体日后留下心理阴影,于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把拽住她:“喂你不要去,那边很吓人。”
“你不要拦我,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她哭得伤心,好像整个世界都不要她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储满了泪水,就像是一汪宁静的秋水突然起了波澜。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而且哭地如此伤心,她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是她食言了,很久以后她又当着他的面哭过一次,可惜的是那次他没能看到。
这个女孩儿,叫做何怜月,她是凤长鸣这辈子的幸运,也是他这辈子的劫。
何怜月不想被他拽着,于是苦命挣扎,凤长鸣由于是下意识拽住她,所以没发现自己用的是左手,何怜月这一挣扎弄得他受伤的肌肉一阵撕裂般地疼,他嘴一撇毫无防备地叫了出来。何怜月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欺负自己,于是连忙退后数步,胡乱抹了抹眼泪,快速地把双手背到身后,身子不动,脑袋却怕怕地缩了起来,有神的眼睛暗暗地打量他,那样子好像被呵斥了的小孩子。她恍然间注意到他受伤的手臂,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低低啊了一声,讷讷地:“你受伤啦?”
“就是啊,痛死了。”凤长鸣哭丧着脸,其实真的很疼,要不然他也不会叫出来。何怜月情绪稍有稳定,又擦掉鹅蛋脸上残留的些许泪痕,凤长鸣借着月色发现这个小姑娘长得很是漂亮,不由自主地就多看了两眼,然而一想到远在他乡的苏若雪他整个人就由内而外的自责起来并满满的罪恶感,但是说实话这个女孩真的很漂亮,苏若雪容貌毫无悬念第一,她当仁不让第二,至于柔昙……他们不在一个年龄段儿,所以对于柔昙凤长鸣暂不发表任何评论。
候封淡漠地瞧着这一幕,低头捡起脚下的匕首,那个匕首做工精细,尤其是刻在把上的那个硕大的月亮很是引人注目。他稍稍有些惊讶,专注地研究了一会儿那匕首,眼角一道锋利的目光闪过,然后装作无甚大事的样子,轻裘缓带地走过来,眯着眼睛笑呵呵地:“这是你的匕首吧,给你小姑娘。”
何怜月警惕的看着他,眼里忽然就储满了眼泪,捂着嘴巴泫然道:“你这个坏人!为什么要杀我叔叔?你这个坏人!你不要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向后退,眼里充满了害怕与愤怒,然而她又那么倔强,声音带着百折不挠的意志。候封依旧是那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脚下步伐不辍,缓缓逼上。凤长鸣迈过去横笛挡在何怜月的身前,眼神刚冷凌厉道:“候封,你今天还想要杀多少人?”
“杀人?”候封言语里带着莫名其妙,又释怀道:“我想你是误会了,她一个小女孩儿我杀她做什么呢?”
凤长鸣将信将疑,何怜月从后面拉起凤长鸣的衣襟,向远离候封的方向扯了扯,嗫嚅道:“你不要离他那么近,他是坏人,你离他远一些。”凤长鸣回头,她眼里攒着泪水,楚楚地将自己望着,小手倔强地捏着自己的衣服,有些无助。
“坏人?你们赤月教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坏人?”候封的脸在月下显得阴森可怖,他头发垂下来,被风丝拂地飘摇。
赤月教?凤长鸣难以置信,这个小女孩儿,也是赤月教的?
还没想完,何怜月大义凛然地从凤长鸣的身后站出来,娇小的身躯仿佛蕴藏着无限的魄力,她明明那么小,明明那么害怕,却一个人跑到凤长鸣的前面和候封不甘示弱地对峙,她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捏的紧紧地,垂到身侧,声嘶力竭地:“赤月教才不是坏人!你才是坏人,你才是!”
候封眼角一丝杀气,手腕猛然抬起,带着那精致的匕首直取何怜月的心口。何怜月没反应过来,还气鼓鼓地站在那里。匕首在月光下宛如被镀了一层霜,迅雷一样的速度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度,凤长鸣心里大叫一声,忙伸手臂横在她的胸膛,向后一拉,何怜月惊呼一声,匕首同时毫不客气地削下,凤长鸣的衣服刺啦一声,光芒闪过,有微小的血珠躺在匕首的刃口,诡异而耀眼。
何怜月手足无措,那漂亮的眼睛里一下子就急出了眼泪,她好害怕,半张着嘴,抱着他的胳膊语无伦次:“你流血了啊,怎么会流血的啊!”
亏得这只是匕首,距离不够,否则他现在就不是皮外伤,而是整条胳膊被砍下来了。凤长鸣说没事,脸色凝重,迅速回身抽出思若笛,摆个对敌的架势,咬牙切齿地:“候封!今夜我一定叫你好看,你罪孽深重,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小孩子?你知不知道她可是赤月教的!!”候封看起来比他震怒一万倍,匕首突然朝他掷出,凤长鸣横笛格挡,匕首被探出老远,在地上三震而停。
候封动作不停同时拔尖出鞘,凤长鸣毫不示弱,迅速催动元力。何怜月吓得倒退好几步,两个人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