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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域镇妖师-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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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尧看着宋节笑意的眼神,嗯了一声点点头,乖巧道:“我记得。”

    宋节没再说话,看着明亮的议事厅眼神忽然多了份疑虑。

    因为我知道宋节的为人所以我对现在的他格外小心,虽然现在的他伤不了我分毫但是不代表他就不会骗宋尧。由于柔昙的关系现在我对宋尧还是挺在乎的,宋节太滑头,说的话亦真亦假真的让人很崩溃,意志稍微动摇一点儿就会被他天花乱坠的话语说的晕头转向。还好,他最后被我踩死了,虽然我对此常常怀有内疚之疚但是有时候我也觉得将这样一个人杀了是间接地造福人类。

    周案堂照例在首位坐着,保持着慈祥和蔼的样子,这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从而十分信任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我当初就是上了他的当,也算我命大,那夜的刺杀我并没死,但是却死在了和候封的单挑中,想想就让人怄气。

    宋尧见到首座的周案堂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他无邪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三秒钟,三秒钟后周案堂觉得气氛太尴尬想先开口,然而宋尧却抢先一步扑通跪下,将木碗双手奉上,低着头怯生生地道:“这个就是柔昙的血,我诓她接了一碗,由于着急回来这一路我保管不慎洒了许多,我还怕时间长血液凝固,所以在里面加了些水,不知道算不算完成任务。”

    他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十分轻微,然而他话语中消失的力量全都击在我的身上,我愣住了。

    因为怀疑麒麟谷中常年不死的女子柔昙是麒麟神所以他们让阿尧卧底十年换取她的信任从而顺利取到血,宋尧舍不得让柔昙取血所以他只好用自己的血代替,而为了营造逼真的效果他还特意将一碗血倒掉半碗并加了水,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预谋。

    周案堂神色惊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宋尧的身边,弯腰将他扶起来,慈祥地笑着说:“当年你还是个孩子,如今都长成这样了。”

    宋尧被他扶起来,眼神飘忽游走在周案堂的脸上。

    周案堂继续温和地笑,好奇地问他:“柔昙,就是麒麟谷那个不死不灭的姑娘吧?呵,你是怎么取到她的血的?”

    阿尧无邪的眼神看着他,莽撞开口:“我假装生病躺在床上,骗他说这是家族病,是血液坏死要补充新鲜的人血,然后她就毫不迟疑很爽朗地割开手腕给我接了一碗血,然后我趁机打晕了她,怕她流血过多死掉我还将她的手腕包扎上,之久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他仰着头说完,虽然是谎话却一点儿也不脸红怯懦,讲到激动之处还配合着心有余悸的粗喘两口气,逼真十分。宋尧啊宋尧,原来你也不是一般人啊。

    上面的情景差一点就要变成事实,可是在最后关头宋尧阻止了柔昙。他舍不得柔昙,宋节说宋尧爱柔昙爱得无法自拔,我不信,可是现在我一直坚定的信念被宋尧的作为给动摇了,他的确喜欢柔昙,一个人固执地保护着那个柔弱无依的姑娘,心里有了她,他就敢天不怕地不怕。

    周案堂赞许地点点头:“还是个善良的机灵鬼,呵呵,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好像就等着这句话,宋尧像个孩子一样迫不及待地:“我想当督卫,你们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办到你们说的事情就让我做督卫。”

    他说着还回头看了眼宋节,好像在找一个人撑腰,宋节只是对着他宠溺地笑笑,并没有说些什么。

    周案堂点头:“好,不就是督卫么,你这样的人才做督卫真是大材小用。那好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名合格的督卫,和你哥哥一起在灵枢府做事吧。”

    宋尧的眼中闪耀着激动和难以置信,他兴奋地回头看着宋节似乎忍不住要叫出来,下一刻他饱含热情地看着和蔼的周案堂,不住地点头鞠躬:“谢谢岛主谢谢岛主……”

    周案堂哈哈一笑,转而对着宋节:“小节,给你弟弟安排下住处,这一路也很累了,要他休息一下。”

    宋节点头道了声是,携着宋尧一块儿出了议事厅。我怕和候封周案堂共处一室被传染到什么坏心眼,于是我赶紧和宋尧宋节一块儿退了出去,关了议事厅的门走出好远,宋节一直对宋尧嘘寒问暖,我觉得现在的宋节不像是假的,正感慨宋节也会有如此温情的时候陡然听见议事厅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先将这碗血水取出一勺倒在狗盆里,看看它吃后的反应。”

    是周案堂,这么远的距离一般人早就听不见,可惜我的耳朵太不给他面子,偏偏就灵敏地不得了。

    我忍不住冷笑,这个老狐狸还怕宋尧给他下毒,哼哼,真是多疑啊。

第91章 宋尧归来(下)() 
我跟着宋节和宋尧这两兄弟后面游走。如今宋尧从麒麟谷里出来,不知道柔昙此时此刻会作何感想,也许曾经快乐无忧的她忽然就变得郁郁寡欢,我想到此不免暗自惆怅。宋尧知道他不能陪着柔昙一辈子,所以他就尽己所能保护柔昙让灵枢府再也不要打扰柔昙的生活,如今的宋尧虽然已经十八岁却异于常人的成熟稳重胸有城府,但是刚刚在灵枢府的众人面前他却装作一副不谙世事的无邪样子企图骗过大家怀疑的目光,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天真且不会撒谎的小孩子。

    这一对儿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演技好,乃是实实在在的北影苗子,我看了之后表示只能由衷地佩服。

    灵枢府排场很大,宋节随随便便给宋尧安排了一间屋子都是好几个厅的,配套脚踏的宝座,屏风雅间一应俱全,比我那时候的要气派跟多。怪不得是自己的亲兄弟,到底是向着自家人。

    宋尧说这间屋子很好他很喜欢,宋节笑看着他,眼神停留在他脸上片刻,忽而滑下去在他的手腕处停住,眼中的笑意全无但是嘴角还是维持着笑的弧度,宋尧注意到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向后缩了缩手。

    宋节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意味深长地:“刚才我就瞧着你的左手不自然,怎么了,你的左手出了什么事?”

    我闻言心里忽然一咯噔。这真是高手过招,两个绝顶演技派互拼演技,但是弟弟终究干不过哥哥。我想这下完了,如果宋节发现了宋尧左臂的伤口一定要有所怀疑,最后一定会把这件事与那碗血联系到一处到时候宋尧可就露馅了。我的心忽然提了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宋尧,宋尧气定神闲,看着宋节的眼睛:“没有啊,我的左手很好啊。”

    宋节的目光锁定在宋尧的左手上,挺担心地道:“哦,许是我多虑了。”说罢又将手放在宋尧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阿尧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困难直接对哥哥讲,这几年哥哥不在你身边苦了你了,以后哥哥一定将这几年欠你的补回来。”

    宋尧笑看着她,很懂事的:“嗯,知道了哥。”

    宋节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很看好这个弟弟,他又留恋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才体恤道:“好了,你也累了,哥哥就不打扰了。”

    宋尧点头送他到门外,我缓缓舒了口气,还好宋节并没有发现,宋尧这算是躲过了一劫。然而宋节转身时我余光忽然扫到他眼中的异样目光,那目光凌厉而尖锐直刺宋尧的左臂,宋尧没有察觉还傻愣愣地朝他笑。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宋节忽然整个身体向前一倾,表情讶异然而眼神却肃然,宋尧赶紧摆了一个姿势去扶他,宋节左手向后一捞直取宋尧左手腕,我一惊只听得那里刺啦一声。

    宋尧错愕地站在原地看着宋节,宋节跌出门外踉踉跄跄停住,转身有些不好意思地:“哈哈,真是的一不小心被门槛绊倒了。”

    他虽说着尴尬的话但是却目不转睛盯着宋尧的左手腕,他的手腕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异样,宋尧呵呵笑:“哥哥你真是不小心。”

    宋节的手里兀自攥着一方被撕扯破了的手帕,脸上有转瞬即逝的诧异,闻言忽然爽然一笑,抬手扬了扬手里的帕子,有些汗颜地:“这个给你扯坏了真不好意思。”

    宋尧看着那方帕子无所谓地摇头:“没事的,我手腕先前受过伤,柔昙给我做护腕的,坏了就坏了吧,反正现在我的手腕也用不到了,只是习惯了就一直戴着。”

    宋节眉毛跳了一跳,遗憾道:“这样啊,那改日我赔你个护腕好了,就当是你回来送你的礼物了。”

    宋尧笑:“那就谢谢哥哥了。”

    宋节又说了什么方才悻悻离开,不过我完全没听进去,因为我完全被宋尧的智商折服了。为了掩饰自己在左大臂的伤口他特意在左臂的手腕处绑了一个手帕,虚中带实,用假的来保护真的以骗过怀疑他的人。在大臂开口取血在手腕系手帕,亏他想的如此周到,我辈真是望尘莫及唯有心悦诚服。

    我想通这些并在心里对宋尧一阵膜拜,宋尧已经送走宋节,天真无邪的模样瞬间消失变成老练成熟,表情中带着难挨。他快速走到屏风后面趁着大臂的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来迅速卸了外套和中衣,手臂的血透过绷带已经清晰可见。刚才宋节那一下子扯到了他的左臂,伤口顿时撕裂开,瞬间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咬紧了牙关,然而他还是竭力保持淡定,额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汗珠。

    终于结束了。卸下伪装的他粗喘了一口气,靠到屏风后面的墙上,双腿逐渐失去支力他光滑的后背就贴着墙壁擦下来,噗地一声坐在地上,如释重负地垂下头,眼中落寞地不禁让人心生同情。

    这个就是柔昙的弟弟阿尧,我真的被他感动了,宋尧为了柔昙做了这么多,如果柔昙知道这些定会心疼死的,可是柔昙再也不会知道,因为我知道宋尧离开了麒麟谷之后就再也没见到柔昙,直到死去。

    之后周案堂喝了那碗血水,因为是宋尧的血所以根本一点儿效果也没有,宋尧的表演一点儿不露丁点儿马脚,所以没有人怀疑。在周案堂宣布柔昙并不是麒麟神后我清楚地看见宋尧嘴角轻轻翘了起来。他还是有破绽的,比如说我发现的这个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没人会像我一样在领导讲话的时候不注意领导而去盯着宋尧看,所以这个破绽根本没人发现。宋节听完周案堂的话若有所思,漫不经心地回头扫了宋尧一眼,而那时宋尧转瞬的笑意已经收敛,他没有看到。

    宋尧成功了我想。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表演,正如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密而无一疏的事情。再密的针脚也缝不出滴水不漏的布料,在完美的演技也终有破碎的那天。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如果对手是我的话那么无论宋尧露出多大的马脚——除非他拿着喇叭将事实喊出来否则我绝对不会怀疑他,但是偏偏他遇到了宋节。也许是亲兄弟的缘故心有灵犀,所以互相藏不住秘密,再加上宋节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演技绝不在宋尧之下,理所应当在识别伪装面前有些门道。

    他还是发现了宋尧的异常。

    宋尧的马脚是一块儿柔昙用过的雪色昙花的帕子,那块儿帕子我没见过,一开始并不知道是柔昙的,直到有一天他拿着拿块帕子出神不由自主地喊出柔昙的名字时我才觉得不对劲。后来他总是独自一人对着这块儿手帕发呆,出于好奇我凑近了嗅了嗅,果不其然隐隐地有柔昙特有的香气残留下来。想必宋尧知道这一别便难以相见,所以偷出了柔昙的一块儿帕子来寄托相思睹物思人。这一点儿他想的很周到,不像我到死也没有带着柔昙的什么信物,更别提有什么东西来供我一睹为快,不过转念一想临死之前还有若雪的笛子陪着我,如此想想倒也心安。

    后来不幸的是这一幕被宋节发现了。

    我不知道宋节经历一番怎样的推理,最终判定这块帕子背后隐藏着问题。也许是蒙的,但是居然叫他给蒙着了,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如果考英语四级凭这运气想必闭着眼睛都能轻轻松松考过了。

    宋节那天拉着宋尧喝酒。酒的神奇之处在于它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一个君子变禽兽,也可以让一个烈女变****,很多碍于自己面子不敢放开的男女通常都会假借喝醉酒的名义来做些平常敢想却不敢做的事情,反正到头来酒会承担一切道德责任,最后导致酒的名声越来越差。然而事实上这些人只是拿醉酒当幌子,在犯错的那一刻比谁心里都清楚,酒着实是背了一个又大又黑的黑锅。

    这场酒下来宋尧醉的不能自持,成功原形毕露。我想宋尧到底是没有经验,如果知道酒有这种奇效定不会冒冒失失地喝这么多。也许是觉着自己相思难耐喝些酒会好受一些所以拼了命地喝,喝到最后神志不清,自己憋了许久不能倾吐的话语一齐向胸口涌来,就像是喝多了从胃里涌上来呕吐物,他不吐不快,结果先是吐了宋节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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