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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昏迷不醒的师傅盖好了被褥,苏白忽地又想起来那个噩梦,便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她必须得做些什么,无论是什么,只要能让布衣子醒来。
突地,她想起月隐留下的东西。
此时哪管得了能不能派上用场,苏白当即跑回自己的卧室,在床脚下一阵翻找,取来了那两件东西,便抱着月隐留下的锅子出门熬“药”去了。
架上锅子沸滚着,火光跳跃在这双眸中,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浓郁奇香,她心下寻思着师傅留下的书籍中有关用阵法疗伤、聚气此类的知识,避开了必要求师承的法奇门类,剩下的,她想,或许自己能摆出来。
这锅子没煮多久,是怕熬久‘药性’会淡化。也不知具体食用方法,苏白唯有将药汁与捣碎的残渣一并给师傅服下。
究竟血灵芝是好东西!
是个稀罕物。
这才刚给布衣子服下,那方就见布衣子幽幽转醒了过来。
他眼一睁开,眼下便堆砌起厚厚的鱼尾纹,脸色也少许有了好转,一股常人看不见的灵气正从他的味壁里沿着血液传及四肢百骸,又汇集到他那空空如也的丹田之中,才叫布衣子有了灵力支撑,当即运功周天运转。
苏白瞧布衣子醒来又闭眼练气,不敢拖沓,连忙又从客堂取来笔墨纸张,安静在一旁根据记忆临摹着阵法。
一般来讲,纸张上的图形字迹都可以作为媒介,从而触发阵法。
毕竟在资源匮乏且能力有限的情况下,苏白就只能照本就搬,她只但愿能有作用罢!
很快,她那边就分开画好了阵列,来不及吹干墨迹,便来到她师傅身旁一一对照着相应方位排摆。
方弄好,便又转身继续描画,待又出了一组,又来布衣子身边继续排布,如此反复,却不敢歇停一会。
苏白在捣鼓什么,作为师傅的布衣子自然清楚。
竟能照葫芦画瓢,有些阵图只照文字描写,竟能临摹得不差分毫。
如此聪慧的弟子。
先前给他服下的必是血灵芝。灵源支撑以外还伴随着灵根隐隐见涨的趋势,非血灵芝合化清子!化清子单服不见奇效,但搭配不同的灵物自显卓越之处,也是件稀罕物,甚至于连市价都高于血灵芝。
两物搭配灵根见涨。
此物何来,又用来何作为?这一点他再是清楚不过。
徒弟如此待他。
再看如今的徒弟,她比起一个半月前,又瘦了一圈,脸肉都隐隐有些窝陷,被关在这谷底,无依无靠的徒弟,想必她已有好些时日没吃饱过肚子了。
若明知血灵芝与化清子对她有多大的好处,还能舍得全给了他这做师傅的,更叫他想来替苏白辛酸。
布衣子顿觉心喉皆为一哽,又想起那醉生梦死的一月半煎熬,酒醉千愁不得舒展,酒醒浑噩杯酒不断,思及新谷却又不止一次的想过‘索性把那弟子逐出师门罢’,他算什么师傅!
只怪,这一月半发生的事,太多。
直至今日今时,才叫布衣子恍然从醉生梦死中真正清醒了一回。
说到底从前自己不过是个看重利益,凡事与价值衡量的人。
在此之前,他从未将心比心的替苏白想过,那孩子失去了仙器不怨不念,被他关在谷底是教是离连未来都全由他思索决定,即使这样,这孩子亦不生怨,如果今日换做是他布衣子遇上这等事,他究竟又会怎样想?
所谓,收徒难求真敬师,授徒难遇坚韧心,纵使二十年后将他脸面输去又能如何?
只瞧着这枯瘦单薄的肩正在用心的描绘着阵法,用自己的方式,来帮助他。
布衣子只觉心中一暖,酸楚的心微微在叹:娃娃如此待老夫,老夫有愧啊!
苏白刚一画好,瞧见布衣子已收功,正向她看来,且气色又转好了许多,暗地里也疏开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我去准备鱼汤?”
先是叹了一口气,布衣子才道:“到了为师这个境界,吃不吃都一样,倒是你一月半瘦了不少。”
想到自己沧桑的情路,又想到走过了多少岁月,如今恍然他才发现,无论他走多远,都有个像亲生女儿的徒弟在静静等待着他归来,他并不孤独。
这一瞬,他终于下定决心,必将倾尽全力,去栽培苏白,纵使花再大的代价,也要将她视为己出!
不待苏白想好应话,布衣子紧接着又问:“这一月半功课如何?”
听徒弟将进度说个仔细,布衣子是又惊又喜,这情绪一起伏,便又激得他喉中腥甜,被他生生忍住,不叫这徒弟担心。
叫来苏白一探查,筑基初期早已完成,却因逆修灵根带来的副作用导致积蓄不足,冲破不了筑基初期,并且,苏白此时竟正是提升境界的最后时机!若是再晚片刻,只怕隐隐穿引在境界里的逆修线会缠绕成结,一旦成结,这功法就毁了!
“够一跃到筑基中后期了,时机不待,你盘腿坐好,为师帮你提升。”
苏白当即盘腿坐好,只觉一股柔和的真气自后背推进了丹田,只闻布衣子的引语:“手抱子午诀,坐忘守一,一旦为师开始助你突境,无论感受到多大的痛苦,你必须摈除杂念随为师的真气进退,谨记。”
双眸缓缓闭上,她没有犹豫:“是。”
“开始了!”
【041】忘无可忘,方成筑基()
收功就罢,苏白只觉自己是不一样了。
轻盈盈,神清气爽。
与之前那破釜沉舟般的煎熬成了对比,在此之前苏白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好似一具残破拼凑的布偶,随时都要裂线崩开,是不同。此时的她又有了真实活着的感觉,褪去了一身撕裂般的酸痛,唯有一个清爽可言明此时感受。
却美中不足。她能确切的感受到自己的丹田内有种赘出不支的无力感,自也晓得比其它筑基中后期修行者,应实力,她得低上一等。
这一次提升,一跃到了筑基中期近瓶颈,照此进展,过不了几日她就得再一次依靠师傅揠苗助长般,将她提到筑基后期。
“随着往后提升次数越多,逆修灵线所需要的养份也越强,你丹田的虚亏必渐深,为了弥补这一点,你要比常人付出更大的努力,不断的填补自己虚亏的丹田,以至阴阳合合。若是尽力而为仍补不足也无妨,无非逆修灵根练成以前,除每日身力不足外,常有肉身忽而不听使唤罢了。”
一想到没几天,她又将面对境界提升,便如芒在背,略不自在。
“关键还得是一个心境,在跨入融合后期以前,切不能对提升生出惧离心,切记切记。”忽地又想起师傅早先交代,苏白深吸一口气,当即将心中不安挥去。
她想,不管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她都必须前行。
在这个世界,曾有个人将她埋葬:不做强人,便有个护你周全的师门,安身立命。
终究只是牵强的空话罢了。
苏白清楚,若二十年后阑夫论证她拿不下第一,那么她也就没有价值,紫眸少年借得那一条命,再还不起。
自然,二十年是以后的事,人只活在当下,没什么比眼前修行更为重要。
这一回师傅归来,不仅仅助她提升境界,也细谈了筑基,她自然不再是照本就搬,含糊摸索。
就拿静功基础来讲,将心思、念头指作心。
倘若心放在了外面,如野马山猿,刻不宁息。此心,日与情、私为缘,真性自然也每日被物、欲所蒙蔽。故而,得先把万缘放下,不挂、不染,清清静静,空空寂寂,久久纯熟,其心自死。心死则神化,虽不得仙,去仙不远矣。
只按字理解,是以为修仙不难,只消做到以上,便近了。
实际上纵观修真界,真正秉持这一套的,有几人?
其中提到的仙,可以理解为是一种获益。
人一开始出生时,精气神无损,称之完全。但随着成长,精气神日以俱耗,人会老、会病、会虚,体质越往后,越差。
而修真前期就是一个巩固填补的过程。
将消耗的精气神通过不同的功法补回来,再进行不断的增强化,从而一步步提升实力最后登极。
而前期涉及的静功,则可以理解为是堵,堵你每一日不断流逝的精气神!
当修真者炼精化气所存得气越多,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于修真者而言绝不能不重视,所以大多数门派的修真,都颇为重视静功基础,是此原因。
用布衣子的话说“不走寻常路”,苏白的筑基课由布衣子授来却不一样。
他结合了女子丹术等一些少有的女修派知识,与鬼谷弟子修行前期课程,将之整理后与从前自己的筑基课结合起来,就造就了这“不一样”的法门。
按照他的要求,在筑基完成时,苏白必须斩断赤龙。
赤龙,俗称月事,女子每月落红之血,实际上便是一种精漏。
精即是血,须知初级境界的三个阶段,都是炼精化气,若苏白不早早斩了赤龙,于她那越到后面越亏空的丹田而言,只怕雪上加霜。
综上所述,之前提到的静为堵,当下教授的法为巩固加强。
所以,在筑基课上,布衣子当真是下了狠心,给苏白定下了高于常人的难度。
一句:“忘无可忘,方成筑基。”
他要求苏白做到完成筑基以前,正常睡眠强制改为静功练气,平日里哪怕吃个饭,走个路,都要无时无刻的身心俱在功法之中,与功法不相关的一切思维都摈除!真正做到忘无可忘,提前斩断女子赤龙。
于苏白而言,练功时做到不难。
可二十四小时无时无刻都做到,她还真不敢去想象,真做到的时候,处于‘关机状态’的大脑是不是会变得迟缓呆滞,难以‘运作’。
可她更清楚。
时机这东西,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白静下心来,布衣子教她一句,她便照做一句,练过一遍新的筑基功法,便谨记于心安静的开始了新一天的课程。
期间,她想起罗衣,不知罗衣如今在做什么。
“忘无可忘,方成筑基。”
警钟一起,念头摈去。
丹田处在渐渐的涌进真气,可入与出却仍不平衡,去那么一丁点还不够一条隐隐在长的逆修灵线所吞噬。
仅仅微妙的偏差,都叫她能感受到空与无力感。
若按照师傅所说越到后期,虚亏渐深,究竟又会是多强的落差感,且师傅提到的身体不听使唤的频频,又是多紧蹙的频率?
“忘无可忘,方成筑基。”
警钟一起,此念当即抹去。
也不知练了多久,终于叫苏白感受到,丹田里好不容易存下了丝丝真气,与之前的空亏感相比,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存在感,就好像是饿了太久的人,终于吃下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
她成功做到除了供给逆修灵线以外,还存有真气于丹田之中,虽丹田仍空荡,可就此填补下去……
念头忽而一断,苏白心警,自己竟又生出杂念!
待师傅唤苏白去吃饭时,似早了明苏白想要做到极致,岂能如此容易,瞧着苏白不断的警惕着自己,即便连吃个饭,也会因强行阻止念生,而恍然忘了将手中夹菜的筷儿送进嘴里去,他便笑了。
只道:“静心忘心岂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处处拘谨强行摈除杂念,只会叫杂念越生越多。也怪为师未曾与你说过此中诀窍,叫你捡着远路走。”
见苏白认真听着,布衣子又才道:“先好好吃饭,开始的这几天总得慢慢习惯,等吃饱了,为师再告诉你诀窍。”
“恩。”苏白应声点点头,将视线移回碗里,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碗里竟夹满了菜!
她心思不着边,才捡了这么多在碗底吧?
苏白如此想。
却是布衣子瞧着徒弟冲碗一怔的模样,笑了笑,心道:这孩子,原来警惕心强,今日为了练功,竟能连往日里的警惕心都摒除了去,连他往她碗里夹了几回菜她都不知,究竟是个执着的娃子。
也不否认是个不叫师傅失望的徒弟。
不过笑意也只稍稍停了片刻,终抵不过布衣子心中的苦闷。
只见笑意渐渐散开,布衣子拾起桌边酒坛,独自斟酒醉心。
【042】斩赤龙,苏平胸()
饭间。
桌上,难得的好菜,清瘦的女子认真吃。
桌下,遍地的酒坛,两鬓霜白的男人不离酒。
自来到谷底,苏白就没好好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即便是那会子九阴小女孩还在的时候,只多也是三个菜打发。
如今这一桌子铺张,苏白虽不知事出何处来,但她不会糟蹋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