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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几分钟,他催促:“还是不还?”
“剑还架在脖子上,怎么还?”淡淡的语气,那音调无悲无喜,若是头一回听定会觉得怪异。
“别耍花招。”即使一路上少年跟进观察良久,再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个故意将道行掩藏的“世外高人”,可也不能料定她出身会不会是什么特殊的门派,擅用一些叫人遂不及防的手段。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少年的戒备心多少是放下了许多,似乎这份松懈被那对空灵般的眸子所察觉,就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一瞬间,苏白一个璇身,抬手就扣住了少年的喉咙,与他面对面。
似乎璇身时被剑刃划破的脖颈流下的不是她的血,又似乎剑刃还架在她身上是不惧威胁的,那对眸子毫无情感,直视少年的惊愕。
白皙的手指紧扣着少年的喉咙,被这双空灵的眸子紧盯着,他有种莫名的情绪袭来,刹那间都忘了自己是有能力挣脱的。
这一瞬,少年真的觉得,很久很久以前,他,见过她。
可转念一想,又发觉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所以,这份相熟感来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只听那千篇一律,无悲无喜的语调,从苏白口中道出:“凭什么要还你?”
毫无波澜的反问之声扬起,少年方从惊愕中回神过来:有恃无恐,她果真是故意掩藏自己的境界,难不成是个魔修,否则,蚀骨玄煞的煞气又岂能轻而易举自自己身体里抽离,那东西对于正道修真之人来说,可是万万触碰不得的剧毒,若是遇着魔修,便是补物了。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一直刻意表现的像个普通人。
也对,既然他之前能碰到一个,眼前再碰到一个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少年手决一掐,修长的手指弹出一道内力打在苏白肩头,顿时苏白扣住他喉咙的手臂一阵刺痛,瞬间失去气力垂下,整个过程就连一向敏锐的她都没有察觉到,就生生中了招。
锋芒跟随着苏白的本能后退追去,剑尖直比她的喉咙,两人都停下,少年才淡淡开口:“门派弟子衣是弟子的脸面,断不是你这手下败将能取了去的。”说是如此,心中却不禁感叹,中招那一幕,这人未免演得太像了。
演吧,我紫翊宸陪你演。
【003】都是小人()
手臂上阵阵刺痛,叫她终于意识到,这或许不再是她所了解的世界,至少此时再回味坠入黑暗以前那沧桑的原话,“仙缘”仅仅两字足以贯穿一切,也许要她接受仍有些牵强,但至少能更容易去解释为什么一块四方的紫物能将她从组织里带出来,为什么一副不借助任何补助的面具能稳稳戴在一个人的脸面上,还有为什么有人可以仅仅凭借手指一弹就能让她负伤!
当然,她仅仅是半信半疑的暂且接受这个可能,这份现实罢了。
“那就比一场。”
答应的爽快,她哪里知道这个少年是在试探她,双眼微微一眯,算计她所能算计,接着再机械开口去补充:“近身博弈。就是所谓的拳脚论输赢,无论结果如何,衣服我都会还你,只不过,你输了,就必须无条件的负责我一个月的衣食住行。”
面具下那精致的五官似乎应苏白附带的条件而隐隐在纠结着,近身博弈或许他还能理解,毕竟早已给苏白冠下一个故意隐藏境界,可衣食住行又是什么?冲着那对空灵的眸子捕捉再三,他还是看不透她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好像里面压根就没有住着活人的灵魂。
罢了,反正比试的时候,逼她显出真本事即可,若当真是个魔修,这阑夫山必定有什么阴谋须得留神。
短暂的沉默后,少年才迟迟应声:“这有何难。”
简洁,明快,就两字当即从她口中道出:“开始。”
不待少年反应过来,这看似羸弱的单薄身板竟敏锐出拳,用的还是左手!
可能是因为毫无征兆,更可能的是因为这对空灵的眸子里没有发动杀机,最多是少年对所谓近身博弈从来陌生遂不及防。所以,这拳头还是狠狠的砸在了少年白皙的耳侧,同一瞬又被右手卡住后颈往前一带,拳头落下的同时,腹部也被狠狠的撞击在了苏白顺势而屈的膝盖上,左手又紧追着在他后脑勺砸了一砸,顿时少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耳晕目眩。
若是换了一般人也早求饶了,少年毕竟是有几分傲骨的,当即稳下状态,重心向下,右腿一抬,向苏白的左腿扫去。
此时苏白的右腿屈膝还未曾来得及放下,底盘不稳,着了少年这么一扫腿,失去平衡的她立即抽身,少年才得以完全抽离死死的禁锢。
那耳晕目眩还迟迟萦绕在脑海,再不敢轻看了苏白。
一刻钟之后,随着少年对她的拳法脚路的熟悉,应对起来也越显轻松,化被动为主动,看得出少年天分不错,很是上道,学的快。反倒是苏白,则相对变得被动起来。
他右拳擦着苏白左肩落空,不得不得承认苏白的抗击打能力远远超过常人所能及,此时她的双腿差不多是青紫遍布,右腿明明伤得最重,却还能在这一瞬借助着右腿下重心及时的闪过他重力袭来的拳路。
少年拳落空后,便急忙收回,他不得不防备苏白趁着空隙对他痛下狠手,影藏在面具下的唇角溢的血一半是内伤,一半则是因苏白狠手吃痛自己咬破的唇角。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场“比试”叫他学习了太多,苏白的拳脚路数并不是他见过最好的,但是仅从不借助内力法宝而言,这无疑是最优秀的。完全依靠最基本的搏击技巧,带出最大的伤害。也不得不承认,抡着膀子上阵,是件有趣的事情,远比枯燥的斗宝斗法来得快哉得多,至少在这一层面上,没有那境界悬殊所带来的压迫感。
不知为何,打着打着,他竟忘了初衷的试探之意,心中隐隐约约又浮现起那莫名的相熟,生出一些连他也弄不清源头的好感,好似觉得不必去了解,就能断定面前这人是绝不可能为祸人间的,若是她,必定是个正派修士。不过碍于拳脚相向,他来不及去细想这些,比斗之间哪容分神?
两人的对打全神贯注,都没有察觉到灌木里还有一双流光熠熠的桃花眼正眨巴着,看戏。
汗珠沁湿了血衣,痛觉充斥着她的神经,她知道眼前的少年也不比她好过。
藏于灌木之后的那对熠熠的眸子微微一眯,好似在笑,紧盯着她两。
两人虽说个头差不多,但就体质而言,少年是更甚一筹的,毕竟此子从小就给灵丹妙药养着,没有可比性。
就狠厉而言,他是不及女子的,可能他当真不愿意取女子性命,落拳下腿的位置总是择着伤害不大的地方去,不像女子下手的这么没顾忌。
可事实上越是“弱点”人反倒越会去防范,反之相对无关紧要的地方才常常容易下意识的忽略,所以,他的拳脚更容易击中目标,而女子的路数自然落了下乘。
不过在鼎鼎大名的阑夫山中,正逢十年一度的论证大会时,有人特意跑来这般“比试”,倒真是稀奇,真稀奇。有意思,有趣至极。
桃花眼的笑意更深了。
一阵绵延的柔风好似拉起一条系在山腰的飘带,轻轻的穿梭在树林之间,带来了些许凉意。
此时苏白终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这看似儒雅的少年拥有着超常的体质,耗得越久,情势对她越无利。
也就是说她必须在自己体力落下风之前,搞定他。
想到这,一双空灵的眼微微有了变化,少年并未察觉。
苏白一招声东击西,假意两发蓄势的强击竟是为了掩饰紧接着使出的这一招“跨下踢”!
那力道,还不轻!
一凄惨的闷哼,少年当即倒地,痛不欲生屈做一团,面具下那绝美的容颜痛得几乎都扭曲了起来,若不是他骨有傲气,早就痛得嗷嗷大叫,翻来覆去了,此刻却只能强忍,再强忍。
耳边却听到那不阴不阳的音调淡然宣布“我赢了。”
去它祖宗十八代的好感!如此卑鄙阴险!修长白皙的手指向声源处一挥,一道强劲的内力反手打向苏白。
苏白反应还算快,当即一闪,却还是不及内力的速度,灵力重重的砸在了苏白的左肩,她喉头一甜,生生忍住,却还是从嘴角浸出一道鲜红的血迹。
一对紫眸瞥到那笨拙的躲避身法与随之自她唇角溢出的血迹,一边是出于究竟是假戏真做的怀疑,一边则是自顾不暇的刻骨铭心之痛,叫面具下的紫眸神情复杂。
挨了这一记,她没吭声,仿佛打着的不是自己,只平静的擦了擦嘴角的血痕,空灵的眸子紧盯少年。
“你胜之不武!”他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刻骨铭心的亏?他断想不到此女这般阴险狠毒!
苏白却仍是那副雷打不动的神情,慢吞吞回应:“恩。”实际上,她只觉得心肺像是着了火,烧得她窒息,全然是在强撑。
她的态度,应得如此漫不经心,是故意在羞辱他!
少年运气凝掌:纵使一个死字,也不叫人这般羞辱,不若来个痛快的。
与之前的掌风不同,这一记可谓是动了尽数真气,叫躲在灌木中的桃花眼一惊!
不好!这一下打过去,女子必死无疑!
瞬间,一道强劲的掌风从面具身后疾驰而来,在少年出手以前,先一步重重打在了他身上,当即叫他呕出一滩血,内伤外患一下子全齐衬了。
应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血迹斑驳的唇角动了动,挤出两字:“小人。”
不见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却先听到借助传音术不辨方位传来的磁魅男声:“哈哈,说得好!是谁输不起,恼羞成怒的?你也别自抬身价,大家彼此彼此,不过都是小人而已。”
【004】是福避得开,是祸躲不过()
那声音续道:“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凡体,却要被逼与你这心动初期的修士比什么‘拳脚’,真正欺人太甚的,恰恰是你。”
都说三人成虎,若之前他还能自欺欺人的给苏白强加一个道行奇高刻意掩藏的标签,实际上早已多次起疑,此时再逢第二人说她其实没有什么道行,这标签死活是捻不上去了,不信也得信。
意识到自己这些荒唐的事迹,面具下的俊脸刹时一阵红白相交,红的是羞愧,白的是内伤。
那人说的不错,若面前偷去他弟子衣的苏白是个凡体,那一记倘若当真打出,岂是凡人所能承受的致命,若真被他做了,着实成了小人行径!
什么心动初期,什么凡体,听得苏白脑海隐隐有了嗡鸣,此时她何尝不是因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那只言片语,而撼动了本就早已埋下的疑起,应顺了那句三人成虎,单单一个面具少年或许不足以叫她尽信,可眼前这“世外高人”却叫她不得不接受这一个事实。
一个她当真穿越了时空的事实,也代表着她终于完成了父亲最后的遗愿。
好似在这一瞬,她的心,空了。却来不及深究这莫名的情绪,一双空灵的眼警惕的转向一旁,盯住那终于舍得现身的声音主人。
就在她二人面前,走来一袭绿锦,明媚的俊朗中却有股子魅惑,一对桃花眼似笑非笑的也在打量着她,走近些能闻到锦绿身上还隐隐散发着几分酒味:“姑娘,若想吃山珍海味或是穿绫罗绸缎,莫说一个月,就是十年二十年,只管找我开口,绝无怨言。”好似他是故意羞辱面具少年输不起的代价太轻。
少年当即接道:“既然我输了,会无条件负责她一个月的衣食住行,不劳阁下挂记。”
虽说对方胜之不武,更不提当初同意比试只是为了试她一试的借口,可某种意义而言,也算是变相答应过她:输了,就要管她一个月的衣食住行。
岂能做个黄口小儿!
桃花眼一眯,笑道:“那得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接受你这前一刻还准备将她杀之而后快的小人此时所表现的大度。”
两双眼终于交锋,好似势同水火。
异常的敏锐叫她察觉到空气中所弥漫着的杀意,又想到眼前这两人都是超出她常识以外的修真者,那些什么道行境界她虽不懂,最基本的,自己站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就像是辘辘的蚂蚁,或许被踩压碾碎了生命,都不叫人有所察觉的存在。
常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两人显然是水火不容,理智告诉苏白,此地不宜久留!
屏住呼吸,她的脚步开始向后缓缓倒退…
两人四耳同时捕捉到那细不可闻的动静越见越远,却都不愿服输般的先收回视线,仍然继续斗眼。
这四眼相瞪,一触便是久久,也不知两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