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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曾见过齐仁智?”大祭祀突然想到了老树神,俯瞰着这方土地,她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老树神被大祭祀问道,自己也开始努力回忆起来,可是刚才确实是气氛热烈,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群树下玩闹的年轻人身上了,不知道齐仁智和自己的树哥哥究竟去了哪里。
回忆一番毫无收获,老树神也只好如实回答:“见过刚才去哪里不知道。”
“唉!这孩子突然又是怎么了?”大祭祀扶额叹息,自己和林静的谈话终于出了结果,笃定的林静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选择,此时已经回家收拾行装,郑重和母亲道别了。
大祭祀此番前来倒也无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齐仁智,只想着问清楚他的行程,好如实告诉林静。
天渐渐黑了,大祭祀终究还是没能找到齐仁智,出动“林影”会显得太过刻意,大祭祀想齐仁智走之前无论如何都会跟自己还有其他人告别,也就没太在意,回去休息了。
雨林的夜变得安静,狂欢了一下午的族人们筋疲力尽,需要这么一个安谧的夜晚来恢复精力,好迎接新一天的生活。
林静将自己要带的东西细细整理好,打了个包袱,挂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林母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揉捏着自己额头两侧的太阳穴。女儿刚才郑重地说了自己的选择,当母亲的自然选择支持,但内心的不舍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彻底释怀的。
收拾完东西,林静走出房间,在母亲身边坐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林母的手略显粗糙,这是长期劳作导致的,没了父亲,是母亲独自撑起了这个家,默默地给予林静最大的支持。
分别在即,林静想好好陪陪母亲,毕竟这一去前路未卜,再见已不知是何时。
“准备好了么?树儿。”齐仁智不知不觉睡着了,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天黑,他知道,到了要离开的时间了。
“现在就走么少爷。”树儿的声音有些不情愿,齐仁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从地上爬起来,树芯偶抖落了身上的泥土,重新披上人皮黑袍,带好面具。
“走吧,先去跟你的树妹妹告个别,我也有些话想留给林同学。”
圣地之下,此时已空无一人。桌椅板凳整齐地码在一旁,等候族人明天来取,老树神安静地伫立于此,伟岸却又有些孤寂。
“树妹妹,我们要走了。”树儿一见到老树神,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话语中浓浓的,满是不舍的情绪。
“为什么留下来不好么。”老树神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遭,但内心对自己这个树哥哥还是不舍的,试图挽留他们。
“自然是还有未尽的使命啊,不然留在这里多好,既有佳人也有佳树。”齐仁智在这浓浓地离别愁绪中还不忘调侃两句。
但树儿此时是当真不舍,毕竟孤独了这么多年,之后虽然跟了自家少爷,但这种同类之间的顺畅交流也是很难得的。所以就算他懂得少爷的调侃,此时也没有觉得害羞。
“你就在这里快快乐乐的生长吧,哥哥有机会就会回来看你的。”树儿真挚地向老树神传达了自己的情谊。毕竟是树,这样的告白树儿可以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不用在乎旁人的眼光。
“哥哥哥。”老树神也被树儿的话触动了,声音中有明显的间隔,树皮也隐隐有些湿润。
“不许哭!我跟树儿又不是去赴死,哭哭啼啼的干什么。”齐仁智见老树神又要留下泪来,呵斥了一声。
“小心我在你身上画小猪!”
“坏坏人。”老树神抽泣着,画小猪仍旧存在威力,她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反应和其中的乐趣是齐仁智百看不厌的,现在的他又恬不知耻地笑了起来。
“哈哈,这次是骗你的,就算你不哭,小爷我也要画!”
不知何时,树芯偶手中出现了一个凿子,配合着齐仁智的狞笑在慢慢靠近老树神。
“坏!坏人!不不要!”
寄情未来相信过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寄情未来
相信过程
“咔擦”“咔擦”齐仁智在老树神的树皮上作业,忙的不亦乐乎,直到明月高悬,齐仁智终于完成了自己在叶灵族最后的杰作。
树皮上的碎屑在地上积了一层,老树神的树皮上也出现了几行不算非常好看,但还说的上隽秀的字。
“滚滚开,你欺负人。”不满齐仁智的所作所为,可老树神又不能做什么有效的反抗,只能一直说着这些毫无作用的话。
“诶!姑娘家家的说话不要这么粗鲁,别说是我,你树哥哥都不喜欢你了。”齐仁智还在挑逗这老树中的稚嫩神识,马上就要走了,不逗白不逗。
“讨讨厌,坏坏人。”老树神还在弱弱地说着,但这只会让齐仁智内心更得意。
齐仁智控偶触摸着自己的杰作,认真地又把这几句话读了两遍,大体上还算满意,将黑袍一遮,树芯偶慢慢潜入了夜里。
“这么欺负你的树妹妹,你不会有意见吧,树儿。”
认真看完了少爷留下的东西,树儿内心更加体恤自家少爷的心情,虽然少爷对树妹妹的行为着实有些粗鲁,但树儿还是说不出半句责怪。
“就这么离开,少爷您的心里真的就没有遗憾么?”树儿很小心的问了一句,生怕自己的话会戳痛自家少爷那颗好不容易坚硬的心。
“诶!树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少爷我做人做事一直秉承着一条宗旨,凡事只要是做了,就没有后悔的道理。”
齐仁智此时显得很洒脱,孜孜不倦地说着自己的心情“那些后悔啊,遗憾啊,就像你曾经身上的那层皮,真是无用,早点摆脱的好。”
“你仔细想想这件事,你让我一个已经将仇恨背在身上的人再去承担一个人的幸福?还是让一个很好很爱我的人去分担我的痛苦?怎么想都不合适嘛,对不对!”
“所以呀,树儿,人一旦做出了选择,就一定会错过一些东西,这是不能避免的。你问我遗憾么,当然遗憾,你说我纠结么,当然纠结。你说我后悔么,后悔个屁!人生就这一次,不能因为你有勇气了一回,就得和自己较劲一辈子。”
树儿当然明白自家少爷指的勇气是什么,那日抱上那条大蜥蜴的尾巴,齐仁智就注定要错过很多东西了。
“但是,少爷,你不觉得用哭腔去解释这些事情很没有说服力么?”
“我、我!”齐仁智内心的感情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泛滥了,刻下那些字,自己就注定要错过那个美丽的姑娘了,但就像他说的,遗憾么,当然!但是人不能跟自己较劲啊。
“树儿,你会不会唱歌?”齐仁智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让树儿有些懵。
“啊?没唱过,或许可以试试。”树儿知道齐仁智的内心是痛苦的,唱歌这种事情有些难为情,但如果能舒缓齐仁智的痛苦,他愿意试试。
“云枭大陆上流传着一首关于七月的歌,我觉得挺适合现在的你唱给我听得,要不你试试吧。”
“呃,那首歌的话,我好像听过,我试试吧。”
“就让我走向你,走向你的窗,就让我看见你,看见你的伤。我想你就站在,站在大漠边疆,我想你就站在,站在七月上。”树儿的歌声缓缓传到齐仁智的心里。
这首富有沧桑感的歌用树儿这样的童声唱,显得很是违和,但齐仁智还是从其中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东西,所以他就这样认真地听着,一语不发。
“好听么?少爷。”树儿唱完,有些羞涩的问了一句。
“好听,能不好听么!听你的歌声,少爷我仿佛真的置身于大漠边疆。”
“”
次日,林静起了个大早,梳洗一番后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母亲,林静叹了口气,背起行囊走出了家门。
此时天才蒙蒙亮,林静打算去圣地等待。齐仁智要走,肯定是要跟自己还有老树神告别的,自己在圣地等到齐仁智的几率最大。
走到圣地,林静亲切地老树神打了个招呼,却得到了对方不太热情的回应。老树神的反应很反常,林静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么您?怎么感觉不太高兴?”
“静,被欺负了。”“啊?”林静有些想不通,老树神无缘无故,这又是受了谁的欺负,那么不开心。
“到底怎么回事,您跟我说一下吧。”“哥哥还有坏人走了,之前画小猪在我身上。”
“什么!”林静听了老树神的话,心底一惊!齐仁智已经走了,就这么悄无声息,没跟任何人言语一句。
“他好像留了东西给你。”老树神看着自己身上刻下的那几行字,提醒林静过来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静十分不理解齐仁智为何要这么做,自己的决定只有自己和大祭祀知道,而齐仁智又是十分有礼数的人,不可能做出不辞而别这样的事情的。
现在唯一能解释的东西就只有老树神身上的字了,林静马上趴上去,认真地读了起来。
“林同学,见字如晤。当你读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朝着我的下一站迈进,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很抱歉无意之中听到了你跟大祭祀的谈话,了解了你的决定。听完你的想法,我内心很高兴,真的。如此佳人对我青睐有佳,这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惜,现在的我无福消受。”
“听到了你对我的看法,我想对你也坦诚相待,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同行,我也希望彼此可以相知,或许缘分会在某一刻悄然降临,将我们两个重新栓到一起。”
“你是我追而未求的姑娘,在叶灵雨林的日子,我很感恩你的陪伴。你的善良,你的勇敢,你的美丽,都让我欣赏以至于沉醉。但是内心却始终有一根弦,在我想靠近你时拨动,给我以警示。”
“是啊,现在的我寄身在树儿的身体里。五感丧失、无血无肉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算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现在的我连一个有温度的拥抱都没办法给你,妄论承担起你的幸福,所以我这次选择了逃避,请你原谅。”
“而且我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个人的生活。冷迅和妙星离开得猝不及防,留下了一堆未完成的心愿,还有仇恨。他俩走的洒脱自在,我却不能坐视不理,那些未践的使命,都需要我去慢慢兑现。”
“这些事情就像一个姑娘,习惯于天亮前披上伪装。但是只有我知道,夜里的她,每走一步,都踉踉跄跄。”
“现在的我背负不了你的幸福,作为一个男人,我也不想分享我的痛苦,尽管我明白你做这样的一个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但我还是选择独自面对之后的生活。”
“你可以骂我自私,可以骂我软弱。这些都是应该承受的,但脱离了肉体而以神识独存的我,却固执地相信这才是最正确、也是最负责任的选择。”
“就这样吧,我走了!当我做好准备重新面对你时,我还会再回来。请你将我这么个不靠谱的人藏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吧,这片雨林还有太多亟待解决的问题,需要你这样的一个精灵存在。”
“请代我向老树神说声抱歉,原本想请她转述,但这小姑娘的表达能力我实在是不敢恭维,也只得采取这样一个粗鲁的法子。”
“阿姨还有大祭祀,没能当面与她们告别我深感遗憾,但她们都给了我帮助,我希望你可以代我转达谢意。”
“经此一别,山高路远。未来如何,无人能知。你我且将希望寄托于缘分吧,相信时间,能给出最好的答案!”
看完这些,林静知道齐仁智是真的走了,虽然这一笔一划刻下去的都是齐仁智最真实的感情,可林静依旧不愿意相信。
现在的她倚着老树神,默默地流着眼泪,难以名状的感觉让她除了“傻瓜”之外,说不出任何别的话。
“静哥哥答应会回来。”老树神见到林静落泪,也不禁心疼起来,柔声安慰着这个美丽的姑娘。
“我知道,我明白。”林静点了点头,但依旧控制不出流出的眼泪。
“可他真的好自私、好软弱,我明明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承担一切的准备,他却连试一试都不敢。”
林静在这边哭着,圣地又来了一人。
大祭祀背着手缓缓踱进圣地,今天即将和齐仁智分别,随之一齐离开的,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弟子,大祭祀此时的心情,很难说不凝重。
但来到树神之下,大祭祀只看到了几行刻在树皮上的字,和倚着树哭泣的林静。
大祭祀抚着林静的后背,以示安慰。又认真读完了齐仁智留下的这一封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