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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远程电炮”,如今在生活中已经不仅是现实,各式各样的火箭、远程导弹,早已大大超过了作品中莫尔尼亚历研制的“电炮”了。
诚然,我们不能要求小说中的科学幻想样样兑现,因为既名之曰“小说”,就属于文学范畴。科幻小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这就是引导人们热爱科学,激发和调动人们的想象力,燃起人们攀登科学高峰的热情。作者在这部小说中,通过人物的活动,提山了不少科学问题,如:中通古斯卡河地区的大爆炸,既然是坠落了一颗巨大的陨石,为什么没有陨石坑?而且考察队寻找了十多年连一块陨石碎片也未找到?通古斯爆炸的震波图为什么与美洲在广岛上投扔的原子弹爆炸的震波图如此相似?为什么大爆炸后出现连续的白夜?为什么爆炸中心的树木只剩下树干,而且直立着?最后,是什么东西引起了当地居民关于奥格达神和无形之火的传说?一连串的问题发人深思。作者用故事形式对这些问题作了综合分析,做了大胆的幻想。当然,这是一家之说,是否可信呢?读者不仅从卡赞采夫所塑造的人物形象中受到熏陶和教育,对从事创造性劳动的科学家产生敬意,而且通过一系列的问题,可加强逻辑思维和想象力,激起对科学研究的兴趣。陈景润能以惊人的毅力使“哥德巴赫猜想”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正由于中学时代数学教师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播下了种子;苏联的宇宙航行创始人齐奥柯夫斯基就是受了凡尔纳的《月界旅行》的启发,才去从事宇宙航行的。《岛》告诉人们,科学是一种力量,是为人类谋求幸福的手段,也是科学家本身获得无限生活乐趣的源泉!它是普罗米修斯手中的火种!在科学高峰的攀登上,尽管道路崎岖,荆棘遍地,但为人类幸福的未来,为共产主义,值得你贡献出宝贵的一生!
三
阿·卡赞采夫是老一辈苏联科幻作家,一九○六年出生于切利诺格勒,大学毕业后当过总机械师,以后在莫斯科搞科学研究和设计工作。他从写科学幻想电影剧本开始了自己的文学生涯。一九四○年《熊熊燃烧的岛》的出版使他广博盛誉。第二部重要作品是《北极桥》。在卫国战争时期,他当过兵、团级军官,领导过一个很大的科学研究所。战后创作了大量科幻作品,如长篇小说《积冰归来》、《水下的太阳》、《太空神曲》以及中篇《月亮的路》、《风暴世界》等。一九七七年至一九七八年由苏联青年近卫军出版社出版了他的三卷科幻作品选。一九七六年在波兹南召开的第三次全欧科幻作家会议上,他获得了国际科幻奖。目前,卡赞采夫的作品在世界上已被译成了二十多种文字出版。
打倒“四人帮”以后,随着文学艺术的繁荣兴盛,百花园中科幻小说这朵奇葩又重新放香争艳。卡赞采夫的长篇《太空神曲》)已被译成中文,一九八○年由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在祖国江山日新月异的今天,在四个现代化的建设高潮中,向我国人民,特别是青少年介绍卡赞采夫的这本激励人们努力攀登科学高峰的名著,无疑是大有稗益的。
聂刚正
一九八三年春于南大
楔子 第一章 爆炸
一九○八年六月二十日清晨七时,在遥远的西伯利亚原始森林发生了一件罕见的事。
约有千名目击者向伊尔库茨克天文台报告:有一颗耀眼的流星,后面拖着一条发出强光的“尾巴”从天空疾驰而过。接着,在中通古斯卡河地区原始森林的上空,一个火球骤然迸发出炽烈的火焰,比太阳还亮,甚至连瓦纳瓦拉猎业贸易站一个双目失明的姑娘,一瞬间也平生第一次看见了亮光。一根火柱撑住了万里无云的天穹,浓黑的烟雾,缘着赤红的火轴盘旋上升,向四面翻滚飘散,在蓝色的晴空,形成蘑菇状的烟云。
接着,霹雳一声,惊天动地。四百俄里外,窗玻璃都被震裂。一千俄里外犹可听到隆隆的轰鸣之声。一个火车司机,在离出事地点八百俄里的坎斯克市附近,猛然刹车,他觉得似乎自己的列车有一节车厢爆炸了。
原始森林上空狂飙骤起,一片火海。帐篷、鹿儿在空中飘荡……飓风摧毁了游牧人的驻地,成片的树林连很拔起……”过去被称为埃文基人的屈古斯人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
在距离爆炸地点二百五十俄里的地方,飓风掀去了屋顶,而在五百俄里以外,围墙都被飓风吹倒了。
遥远的城市里,餐具柜中的杯盘器皿叮当作响,壁钟停止了摆动。
伊尔库茨克、塔什干、梯弗里斯和耶拿(德国)的地震站都测出了这次震中位于中通古斯卡河地区的地壳震动。
伦敦的气压记录器测到爆炸气浪,这气浪绕地球两周。
整整三夜,不仅在西西伯利亚,而且在欧洲和非洲北部,天色都不转黑。通古斯爆炸的第二天,夤夜时分,当地的一位教师毫不怀疑夜里是否能拍摄照片,就带着照相机出发了。他在纳罗夫恰特、奔萨省拍的照片,至今还完整地保存着。在巴黎、黑海和阿尔及尔也同样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白夜。
那几夜,俄罗斯科学院院士波尔卡诺夫正在西伯利亚。这位学者善于观察和准确地记录他的所见所闻。他在日记中记载:“天空阴云密布,大雨倾盆,但同时却又异常的明亮,亮得在露天可以毫不费力地阅读报刊上的小号铅字。当时没有月亮,然而乌云却被一种略带黄绿色的、有时转呈玫瑰色的光线照耀着。”
学者们发现,在八万六千米的高空有闪闪发光的银白色的云彩。
很多学者断定,有一颗空前未有、硕大无朋的陨石坠落在通古斯原始森林之中。
就在这令人难忘的一九○八年六月三十日的早晨,四个安加拉原始森林地区的居民正沿着草木丛生、岗峦起伏的河岸拉纤。沿河丘岗险峻,如刀切般的陡峭。原始森林紧靠着河的两岸,远处河面上面薄薄蒙上一层紫罗兰色的轻雾。
走在前面的是流放犯巴科夫,约莫五十岁左右,体格魁梧,蓄着浓密而火红的大胡子,当他呼唤同伴或放声大笑时,沿河很远就可听到他那洪亮而浑厚的低音。
阴沉的当地居民喜爱听他这笑声,对他的坚毅和博学非常尊敬,并为他惋惜。他们知道巴科夫的心脏有病,他有时背靠着松树,张口吸气。
在原始森林里,按习惯不向外来人提这样的问题:你是谁,从哪儿来的,为什么到这儿来。从外表上看,巴科夫与当地其他居民没有什么区别。他那将头发围头剪去一图儿成刘海的发式、浓密蓬松的大胡子、一身破烂不堪的猎人的翻毛皮衣,脚上蹬着一双干瘪不平的破旧的亚细亚式的山羊皮半统皮靴,这种皮靴是按脚型制作的,因此不会磨出茧子来——所有这一切,都很难使人认出他来,譬如说,最近一届国际物理学家会议主席霍尔姆斯捷德先生,要是在这里,在这遥远的原始森林之中,也不能立刻认出他就是彼得堡的巴科夫教授。如果首都的医生们得知患心绞痛的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在这儿当纤夫的话,准会大吃一惊。
悬崖下,顺着纤绳往下,可以看到一条小船,这是条舷高头尖,用皮条缝连起来的西伯利亚古式小木船。前面,巨大的峭壁遮盖了半片天。一排排木筏从峭壁后顺水飘然而出。前边木筏上,木排工住的小木房旁聚着一群绵羊。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当地人,身穿蓝色衬衫,未系腰带,钻出小木房,举首望天,一边伸懒腰,一边不时地搔搔自己的背。他把嘴张得异乎寻常的大,打着阿欠,画着十字。
突然,一声极为可怕的爆炸。有个什么东西一闪,光亮耀眼,使人目眩……
那些向前弯着身子背纤的安加拉人,猛地栽倒在地。只有巴科夫一人攥住了一株树,站住了脚。
一个木排工跌得两膝着地,张大嘴巴。羊群咩咩哀叫,惊慌地往水中奔避。
紧接着是第二次爆炸。这次更为可怕……木排上的小木房被摧毁,在水中飘荡,周围水面上浮露着落水的绵羊的背脊。浪中还有件蓝色衬衫闪了一下……
空气稠浓沉浊,就地向巴科夫袭来。他的一只手被震脱,人从悬崖上飞落水中。
他浮上水面以后,看见河上的巨浪,犹如高耸的堤岸。巴科夫呛着水,用嘴呼吸空气……在精疲力竭时,他想:“卡佳,我亲爱的女儿,你在奥布霍夫斯基死于警察的枪弹之下,至少还有父亲为你悲痛万分,而我那在彼得堡的学生克列诺夫以后会不会记起我呢……?”
巴科夫眼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木排被折为两段,一根根木头被波涛打得向上撅起,竖在水中。
浪涛猛烈地冲击着巴科夫。
如果这位从前的彼得堡教授没有被纤绳缠住,如果那些安加拉人没有拖住纤绳把他从水中救出来,那么以后很多令人惊异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篝火烧得很旺。巴科夫的风雪大衣铺摊在木撅上烘烤着,安加拉人默不作声地坐着。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能一对一地和熊搏斗,都能驾着一叶扁舟渡过急流险滩而毫无惧色,可是这样的事情他们谁也没有经历过。这些人不怕神,不怕鬼,但这次把他们摔倒在地之后,他们驯服了——画十字祈祷了。
穿蓝衬衫的木排工也在篝火旁烘衣服;他出于失去了自己的全部绵羊而显得愁眉苦脸。
巴科夫背靠松树坐着。他心脏病的发作虽然已经过去,可是左臂还在隐隐作痛。然而巴科夫已经用那令人羡慕的男低音铿锵地说开了:
“让牧帅们用上帝的意旨来吓唬人吧!但你们,猎人们,只可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双手。从天上陨落下来的石头是可以用肉眼看见和用手摸到的。人们发现了不少这样的陨石。”
“这不是块什么小石头,老弟,今天这块大极啦。”一位白发仓仓、仪表令人起敬的安加拉人说道。
“对!”巴科夫同意道,“今天轰然而坠的是整整一座山岩,不比我们路旁的那个山岩小。不过这座坠落下的山岩大概是铁质的。”
“从没听说过这样的岩石,”木排工说,“魔鬼我倒听说过。”
“坠落下来的是铁岩,”巴科夫满有把握地说,“虽很少,但是有。千载难逢啊。”
“那你见过吗?”
“这种陨落铁岩所遗留下的痕迹我见过。”
“老弟,你究竟在哪儿见过这种痕迹的?”
“在美洲,我曾去参加过一个代表大会。北美有一石漠荒原亚利桑那州。在这荒原里有一块地方叫‘鬼谷’……”
“我说过吧——是魔鬼。”木排工插嘴说。
“一千年以前,在那个荒原,从天空坠落下一座铁岩。我向印第安人买了这铁岩上的两块小碎片。我看过那里留下的坑。这坑成了一个道地的湖,宽一俄里还不止,而深则达一百俄丈!”
“哎哟!”一个年轻的猎人极为惊讶,他竭力想象这骇人听闻的坑有多大。
“那座陨落的岩石一碰到地球,没有用火药就爆炸了。”巴科夫继续说道,“岩石飞行的速度是步枪子弹速度的五十倍。岩石在飞行中的全部能量立刻转化为热能。”
“当然,”木排工说,“子弹一打到铁上——就会因热而熔化。不过,我想,这不是什么岩石,而是魔鬼。”
“你能去碰碰魔鬼头上的角吗?”巴科夫狡默地问。
“要是遇到鬼,我就碰碰他的角。”西伯利亚人回答。
“宽一俄里还不止的坑?”最年轻的猎人打了个唿哨说。显然,他直到现在才想象出这个坑有多大。“在原始森林里的这个坑会是个什么样的呢?很想去瞧瞧。”
“大概不会比亚利桑那州的坑小。”
木排工人仔细地瞧着巴科夫,沉默了很久。然后向他微微靠近些说:“我看得出,你是个有学问的人,是个很可爱的人,”他恭敬地说,“看来,你的心脏八成儿受不了这拉纤的活儿。干嘛你不能用自己的知识来帮帮我们啊?你就到我这儿来干这事儿吧!我和你坐小船去,不过你能为我设法弄到赔偿绵羊的保险费吗?”
巴科夫坐下了,甚至忘了自己的心脏不舒服。沿着中通古斯卡河顺流而下,经过原始森林中的出事地点,将会是怎样的情景啊?!
巴科夫是个能象青年人那样对什么东西都能入迷的人。这位教授一旦激情“爆发”,正如他往日的同事所形容他的那样,就如脱缰之马,再也收不住了。他会多少天日日夜夜地待在实验室里,有时得别人去硬拖他出来散散心。而一旦他烦闷起来,就能一连几个星期躺在沙发上,连办公桌都懒得靠近。
巴科夫挺直身子,几乎要比墩实的木排工高出一个头。
“我想办法给你搞,老兄!”巴科夫向他保证,“如果你能把我带到爆炸地点,如果你同意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个坑,我替你去想办法。”
“去看——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