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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儿点钟了?”什瓦尔茨曼问道。
“差一分钟八点。”
“那您为什么不早对我说明?啊,多可惜!也许他还没有讲完?”
“他还没有开始呢,艾萨克·莫伊谢耶维奇,有两小时的时差。再过一分钟就要开始了。”
“那就快打开呀!还等什么?快呀!啊!您这个年轻人的性子真慢啊!”
医生非常激动。
马特罗索夫强忍住笑,打开了收音机。
“现在我懂了,我的短吻鳄今天准备收听什么报道啦!啊,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他什么也没有对我讲!”
扬声器里发出了轻微的噪音。马特罗索夫在调波长。可以听到走廊里传来壁钟低低的嘀嗒声。
什瓦尔茨曼坐了起来。现在才清楚地看出,他的右手没有了。
大家都已准备好收听魏尔特耸人听闻的演说。
扬声器里咔嚓响了一下。
“全世界的人们!”传来了弗雷德里克·魏尔特的声音,“地球的居民们!我现在作为一个科学家在对你们讲话,我要向你们说明人类今天所处的形势有多么可怕,也许会有点枯燥。”
话音停止了,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就连什瓦尔茨曼医生也没作声。
“全世界的人们!为了让你们了解当今地球上所发生的事情,我现在向你们宣读地球存在史上第一篇同时也是最后一篇对全人类所作的科学报告……”
往杯子里注水的声音。这是马特罗索夫在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水。
“全世界的人们!你们所呼吸的空气是由氮气和氧气两种气体的混合物组成的。氧气是一种性质活泼的气体,一旦有了较高的温度,它就要同我们世界上的许多物质起化学反应。比如,燃烧,这种反应我们大家就都很熟悉。当煤燃烧时,它的物质就同氧气化合,并伴随放热。
“许多物质同氧化合伴随放出热量。用科学术语说,就是放热反应。但并不是所有的物质都是如此的。有些氧化物在构成时需要外界的热,这是冷燃现象,一种不放热,反而吸热的现象。迄今为止我们空气中两种气体——氮和氧的化合就是这种冷燃,这是一种吸热反应,它要求消耗相当大量的能,因此在世界上是罕见的。这种现象在自然界通常发生在雷放电的时候——闪电雷击的时候。”
“你们也许以为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吗?没有的事。”
“安静点,医生,安静点!”马特罗索夫抖动了一下,把杯子里的水洒了出来。
玛丽娜先是责备地,后来又温存地望着他。
“几十年以前我作为一个科学家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世界已知有五种氧和氮的化合物,或者换句话说,叫做氮的氧化物。这五种不同比例的氮氧化合物原来在构成时就要求不同数量的热,我认为这是一种令人纳闷的自然界的秘密。事实上,请你们将如下情况进行比较;将两个氮原子同一个氧原子化合,要求26.6卡,而一个氮原子和一个氧原子则需21.6卡;将两个氮原子三个氧原子化合,要求22.2卡,而下面的化合物——NO2——所要求的热量要少得多,8.13卡;要构成最后一个大家所知道的五个氧原子两个氮原子N2O5;——总共只要1.2卡。请抄下这个表:
N2O 26.6 卡
NO 21.6 卡
N2O3 22.2 卡
NO2 8.13卡
N2O5 1.2 卡
“全世界的人们哪!这可以说明什么呢?这里可以看到某种秘密的规律性。这个结论促使我作出推论:存在第六种尚不清楚的氮的氧化物,其中所化合的气体的比例是这样的:氮的燃烧反应应该进行得容易得多。
“生成第四种和第五种氮的氧化物所要求的热量要比其他几种氧化物少。我们只是了解到了这种神秘莫测的而又已经存在的比例。
“自然而然会得出合乎逻辑的结论:第六种氧化物的反应可能会释放热而不是吸热。这意味着什么呢?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假如找到第六种氧化物,我们就可能把我们的整个空气变成燃料,变成一种爆炸性的混合物。我们就可能学会在大气层的随便什么地方吸取热能,我们就可能在生活中免费地利用到处都有的燃料,用来呼吸,在其中行走,拥有不花钱的取之不尽的能。我们的汽车、火车、轮舱、飞机都可能从能源危机中解放出来。——要知道,这种燃料是以爆炸性的混合物的形式到处存在的,人类就可能得到财富和幸福!
“全世界的人们!我这一生有四十年献给了寻找第六种氮的氧化物的事业。我终于找到了它!”
“啊!仿佛我刚刚开始理解化学!到目前为止,我和化学一直无缘。”什瓦尔茨曼说,他高兴地看看周围的人。
但玛丽娜和马特罗索夫的注意力非常集中。
“我找到了第六种氮的氧化物。要合成这种氧化物还要求有一种气体,这种气体本身不参加化学反应,化学中把这种物质叫做催化剂。有了这种放射性的催化剂,氮原子就会发生变化而加入到我所需要的理想比例的氧化合物中去了。
“我做成了这种化学反应,它化合时是释放热量的,我使氮气真正燃烧起来了,我点燃了空气!我战胜了大自然!我把空气变成了到处都有的燃料,变成了爆炸瓦斯……”
助理护士走近了病房,捧着一个托盘,装有茶和点心。玛丽娜使了一个眼色,马特罗素夫就从口袋里取出了一盒块菌状巧克力糖。医院生活在按常规进行。医生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小匙子发出了响声……
“全世界的人们!我所需要的气体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有。它是由一块来自宇宙深处的、前所未见的陨石带来的,这块陨石在我们这儿的名字叫做阿列尼达岛。
“我不想多说了,全世界的人们!阿列尼达岛上发生了惨祸!空气自燃了!”
“什么,什么?”医生问道,一面用小匙子在杯子里搅拌。
“空气自燃了!”魏尔特象是在回答似地重复了一遍。“全世界的人们!没有办法阻止这种空中的火灾!火势不会向燃烧的岛屿以外没有气体催化剂的地方扩散,但是,从整个行星上聚集拢来的越来越多的空气将在岛屿上空每时每刻地燃烧。贪婪的大火将一直熊熊燃烧到消灭掉世界上的大气为止。地球将要没有空气,全部生物将窒息死去,生命将要毁灭!”
“对不起,对不起!”医生喊叫起来,他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这窒息死去是怎么回事?”
玛丽娜闲惑不解地瞧了瞧德米特里。
“大气着火了。空气在逐渐消灭,世界上生命将告结束!我想向你们宣布的正是这个,地球上最后存在的人们啊!”
医生从托盘上拿起面包干。玛丽娜为他剥开了巧克力糖。
扩音器不响了。马特罗索夫以为魏尔特讲完了,就想说句什么话,但按照他的习惯,每当他要说某件重要的事情时他总要迫使自己数数数到二十。
数到十五的时候,扩音器又响起来了:
“但是,还没有山穷水尽,走投无路,全世界的人们!我预见到了即将来临的不幸,出于对全球居民的关心,创建了救生公司。明天将在所有的交易所出售救生股票。凡购得股票者,就有权到地下避难所去获得一份人造空气,他就将有生的权利。如果不能在没有空气的地球上生存,那就在地下生存!
“全世界的人们啊!再过几个月人类就将开始窒息。在这期间公司将结束它为那些拥有公司股票的人们建造未来住所的工程。
“这就是我需要说的一切,必遭灭亡厄运的地球上的人们啊!购买救生股票吧!”
喇叭里的声音不响了。
在无数收音机和扬声器旁收听魏尔特讲话的千百万听众都沉默不语。
医生一口吞下了茶水,烫着了。
马特罗索夫数到了二十。
玛丽娜看着他,她的目光仿佛在说:“荒谬已极!周围的一切这么美好,世界怎么可能灭亡呢?世界就是为你我而存在的,它怎么可能灭亡呢?”于是她对德米特里微微一笑。
片岛将军得意扬扬地关上了扬声器,便向皇宫走去。在他的头脑里,一个宏伟的计划已经酝酿成熟。
汉斯喝完了一小杯忘记放盐的啤酒,说道:“我明白了,我们的老板想成为一个没有空气的地球的主人。”
舍尔茨博士把指骨弄得咯咯作响,而爱德大叔则厌恶地啐了一口唾沫。
贝努瓦把上面写有每杯饮料或夹肉面包片的价格的盘子扔到了地上,谁也没有注意打碎器皿的声音。
‘毁灭!人类毁灭……文化……文明。”他低声说道。
克列诺夫教授双手撑着谢尔盖耶夫的办公桌,望着部长。
“魏尔特剽窃了利阿姆的成果,不过,他说得对,”克列诺夫郑重地说,“阿列尼达之火将耗尽空气。嗯,是啊!死亡确实在威胁着地球的居民们……窒息而死。”
“窒息而死!”此时此刻,千百万人都在说这句话,他们都将注定要不可避免地痛苦地毁灭。
全人类都在说这句话,也许这已是他们生存的最后一个年头了。
第四部 两个世界 第一章 未来的首都
“哈啰,汉斯!”魏尔特一面从摩托雪橇上下来,一面说道,“我们总算到了。”
发动机的嗒嗒声取代了雪橇螺旋桨的怒吼声。魏尔特抖掉快速飞行时飘到衣领上的雪花,举目四顾。从折损了边缘的硕大的冰块后面驶出了一辆辆拖拉机,牵引着满载大储油罐的笨重的雪橇,那些油罐颇象截断的大树。用橡胶履带行驶的越野汽车灵活地驶到了大冰块的后面。
汉斯呼哧呼哧地眺到雪地上,用冻僵了的双手敲打胯股。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蔚蓝晶莹的雪面冰凌,仿佛是倒了个儿的蓝天。阴森冰凉的阳光映在冰凌之上犹如洒满了月色的小道。轻风徐拂,在冰凌上赶吹着小雪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突然,一阵威武的哨声响彻这片辽阂的冰海雪原。不知从哪里驶出了一辆小型机车,驱散着雪原上常年的沉寂。
魏尔特穿着一件由金属线缝制成的轻便运动衣,刚才他坐在摩托雪撬上时,身上一直通着电流取暖,可现在感到了一阵阵的寒意。魏尔特缩起身子,看着向他走近的滑雪手。
一个大胡子滑雪手先走到他跟前。他的脸上长的看来不是毛发,而是一些冰箸。他随即立正,大声报告:“建设工程指挥部荣幸地欢迎您光临,魏尔特先生!”
魏尔特勉勉强强点了点头:“货物如何?”
“均能按预定计划规定的期限准时运到。”
“OK!你们卸货的准备工作进行得如何?”
“嗯,没有问题,魏尔特先生!您愿意下去看看吗?”
“我想,我们来这儿,绝不是同您谈谈话就满足了的。”
满脸冰箸的人沉默了一会儿。
“把您的滑雪板给我,”魏尔特命令说。接着转身对汉斯,用手指着空间说:“我介绍一下,这是建设工程指挥部的总工程师米切尔。”
米切尔急忙解下滑雪板,朝汉斯看了一眼,握了握他的手。
魏尔特已经穿米切尔的滑雪板走远了。总工程师的一个同伴把自己的滑雪板让给了汉斯。米切尔虽然陷在齐膝深的雪地里,但仍力求不致落在来客之后。
魏尔特一面等侯汉斯,一面环顾四周单调的雪原。太阳低低地挂着。拖拉机、越野汽车和摩托雪橇到处可见。白色的地平线与蔚蓝色的天空汇合成一片,在两者的接合处可以看见几个银色的斑点。
“飞船。”魏尔特说,他看了看表。
汉斯和米切尔走近了。
魏尔特突然对总工程师破口大驾起来:“如果飞船卸货迟了,我就把您赶出新城!”
米切尔战战兢兢地向魏尔特解释,请他相信,已经采取了一切措施。
汉斯向通往黑暗深处的一个陡坡看了一眼,陡坡被冰墙所夹,冰墙在阳光照射下时时发出微光。
米切尔建议坐小型越野汽车,魏尔特没有作答就对汉斯喊叫起来:“哎,老头儿!您还没有忘记乘滑雪板在狭谷中往下滑吧?”
汉斯哼了一声,穿着滑雪板跳了起来,滑雪板因此一下子深深地陷入了雪地里。
魏尔特冷冷地笑了笑,以一种干瘪老人所罕见的力量向前一冲。汉斯跟在他的后面滑行。
米切尔折断了大胡子里的几根冰箸,摇了摇头,坐上越野汽车,命令随即跟上。
魏尔特和汉斯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赶过了鱼贯而行的拖拉机行列,一群群人迎面向两旁疾驰而过。沿着他们走过的道路,有一条三轨的齿状铁路向下延伸,由于有了中间的那根带齿的轨道,就能顺利爬上这样的陡坡。
斜坡很快变成了狭谷。垂直的冰墙高高耸立在那里,越来越高,遮住了日光。冰墙为白雪所覆盖,边缘在阳光照耀下犹如被烧得白热的金属。
出于飞速滑行,风呼呼地扑打在脸上,拖拉机向下滑行时履带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