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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帮着德妃说话的众臣现下出奇的安静,满腹疑惑,细细回味着莞辰所说的话,越想这心中便越觉慌乱,不知不觉间每个人的额角都布满了冷汗。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辩驳的,当他是三岁孩童可以随便糊弄么?
在她德妃预备动手时他就已察觉一切,只是秘而不宣,谁想她却仗着无凭无据此点继续耀武扬威,勾结朝臣,结党营私,她李家还真把他这一国之君当做摆设,全然未放在过眼里!
君主的权威受损,德妃你以为你还能逃的掉么,最好别期待你那丞相父亲救你,此刻的他也是自身难保,我将目光投向埋首沉默的李南原,唇角轻勾。
欧阳紫琳见状趁热打铁:“大人们方才不信紫琳之言,是因为紫琳手中无任何凭证,这如今有了,大人们可还怀疑紫琳言论的真实性?”
话是对着吏部尚书等人说的,双眼却是看着有些慌神工部侍郎,直瞧的后者心中打鼓。
钱嫔冷眼看着德妃失魂落魄的样子,盈盈上前:“连答应一事既已证明是德妃娘娘所为,那也就说明贵妃娘娘是无辜的,真是苦了各位大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帮着罪人在皇上面前说好话,不知诸位都收了什么好处,莫非也是这珠宝银票?”
钱嫔轻笑调侃,抬眸与其父对视一眼,父女两眸中竟是得意,也暗暗庆幸自己之前的选择。
朝中臣子收受后宫贿赂,与后宫连成一气里应外合,没有金额巨大的政治资金,没有权势人脉来打通关系是很难勾结在一起的,李氏真正的掌权人不是德妃,而是那呼风唤雨的丞相。
虽不能做到擒贼先擒王,却可以斩断他的手足,让其被困死胡同走投无路!
继元尚书与李氏分裂之后,钱都尉也相继倒戈,如今就看那剩下的臣子怎么选了,真的不怕死便继续坐在那条快要沉了的船上,与这即将落幕的家族一同沉下去吧。
是要与曾经推崇的人一起死,还是要背弃主人保住性命,投向新势力,生死抉择诸位可要仔细思量好好选。
“臣妾现在算是清楚当日德妃娘娘为何会那般失仪了,原来这一切真乃娘娘所为,难怪您会在明里暗里对臣妾与欧答应多加阻挠,利用残害宫中姐妹,毒害妃嫔腹中皇嗣,处心积虑的铲除异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此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您的良心怕是早就被狗吃了吧!”
嘴角弯着含着讽刺,淑妃虽是身子虚弱,但出口的话语字字却咬得极重:“娘娘您做这么多事,犯下诸多大罪,是图什么,收受旁人钱财勾结朝中官员,阴谋布局,动摇我楚嘉根基使得皇室子嗣单薄,您究竟想得到什么,这么做对您又有什么好处?!”
往日旧事总有一天会被一件件的披露出来,曾与德妃交好的人都将难逃劫数,可是眼下只要她多年来的郁闷得消,他日就算真的获罪赐死,又有何妨?
腹中胎儿因琼贵妃得保,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孩子终归是保住了。
在她死后她的骨肉血脉好歹还会好端端的活在世上,可她德妃却是什么都没留下心中执念更是无法得偿,执着追寻的不惜代价也想要得到的,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德妃听着淑妃的言语,附在地面的手狠攥成拳,倏然起身目光阴冷瞥了眼畏畏缩缩的官员,目光直对向我,如泛着寒光的锋利匕首,一扯红唇近乎狰狞地道:
“贵妃娘娘真是好手段,比起娘娘的聪明才智,臣妾自愧不如,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娘娘这般狠毒的女子,着实让臣妾大开眼界!”
我偏首凉凉地睨着德妃,莞尔笑道:“狠毒?妹妹此话从何说起啊,真正狠毒的是该是妹妹你才对,本宫可做不出那些毫无人性可言的事情,更不会像妹妹一般为了权势动摇国之根本,残害皇嗣。”
“呵!贵妃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巧舌如簧呢!”此时德妃心中满是怨恨,连眸光都染上了阴郁杀意:“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一日贵妃娘娘也会为自己做下的坏事,付出代价的!”
“妹妹的忠告,本宫一定会谨记于心,只是本宫身为楚嘉子民,若连为国尽忠也是错了话,给本宫陪葬的人怕是会有不少呢。”我淡漠地应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德妃恼怒地狠狠瞪着我,眼中杀意沸腾:“臣妾就是死,也断不会放过贵妃娘娘的,毕竟这黄泉路上臣妾一人先行未免太过孤单。。。。。。”
“真是可惜,妹妹相邀本宫同行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我转头将视线投向殿门,殿中众人包括德妃在内听到响动,也随即转眸。
看着那抹白一点点的暴露于人们眼前,当来人的面孔清晰的映入在场每一个人瞳中,我心里的吃惊并不比旁人少。
原以为来的会是捉拿德妃的禁军,谁想会是一故人,这惊喜还真是大呢,看来就算没有淑妃等人的揭露,德妃也洗不清身上的罪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莞辰这招真是精明,早就洞悉一切却偏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迷惑众人视线,就连我都被蒙在鼓里。
德妃看着来人的面容,怔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回神,眼中是无尽的恐惧与慌乱,嘴唇颤抖着,牵连着四肢百骸无法控制。
“爱妃可还认得此人是谁?”
冷彻无情的话语如鬼魅般响起,“爱妃”二字更是精准命中德妃心房,穿透而过鲜血淋漓!
换做从前,她或许还会觉着只有真正受宠的人才会得到此种称呼,会感觉高于其他妃嫔,可现下听来竟是如此的刺耳钻心,里面包含的讽意及那冰冷的语气,搅动着她的情绪,侵蚀着她的理智。
胸中血气上涌,在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仪态,全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又是个什么身份,大声叫嚷着:“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连娇娇分明死了怎会活着回来,不会的,不会的!”
已被攻破心房情绪激动的德妃,目光涣散的看着众人,最终将视线停驻在莞辰脸上,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容颜,玉手一抬,指尖颤抖地指向高座,泪如雨下。
“是您,是您对不对,怎么可以,皇上您怎么可以同这些贱人串通起来陷害臣妾呢!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侍奉皇上数十年,皇上怎可听信小人谗言背弃臣妾?”
“您不可以这么做,绝不可以,臣妾没有错,更没有输!”
颤颤巍巍,跌跌撞撞的登上高台,御前侍卫及众多宫人见此赶忙上前阻挡,可正处癫狂的德妃哪里能任由他人拉扯,手舞足蹈,打骂拉扯,拼命想要迈至台阶之上,拽过那抹明黄想要质问,想要一个理由。
“杀了她!皇上您得马上下圣旨杀了贵妃那个贱人,只要没了她,便也无人敢挡着臣妾的路了,皇上,皇上!”
一双美目中泪水朦胧,从前的明媚华贵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德妃比市井泼妇还不如,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大殿,悲痛的怮哭,咆哮着,诅咒着。。。。。。
德妃被宫人们擒到阶下,重重摔在地上,宫人们则紧紧围绕在其身周,深怕其再次冲上前去伤害冒犯龙威。
而此刻,莞辰长久保持的冷峻沉稳,也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手部骨节咯吱作响青筋突显,漆黑锐利的眼眸如寒风凛冽刺骨,暗一咬牙,寒声道:“诸位爱卿中可还有想为罪人辩白的?”
“启禀皇上,德妃娘娘不仅殿前失仪,还口出污秽言语冒犯天威,理应当即处死以儆效尤!”
百官列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瞬间便将德妃置于死地,毫无回旋余地。
闻此,本失了神智的德妃双眸忽而变得有神,冷冷地一扫,刹那间令躁动的官员安静下来。
尽管不复从前这互相牵制力道还是如此之大,小小的矛盾也可能转变成致命的危机,德妃你以为仅用眼神警告,便能堵住他们的嘴么?
一朝得势并不代表终生都能享利,更不会有人会为救一条快要沉了的船,而选择溺毙水中,满目疮痍的船身任是有人力托扶,也终归难逃沉底,甚至连那些出力的人都会为之所害。
对奸臣尽忠是愚蠢的,这世上的人无不自私自利,又怎会做出会牵连满门那样的傻事,逼得太紧会得不偿失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飞作灰()
月将圆却不圆,树影深,文武百官跪在乾成殿前,神色焦躁,交头接耳。
“德妃怕是会被依律处死,不过圣上到此刻还未下决断莫不是心软了?”
“什么心软,依我看圣上是想继续追究下去,来个斩草除根!”
“我前日才娶了一房小妾,这儿子还没生一个呢,我不想死,说到底此事是由德妃娘娘谋划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毒杀算计,利用胁迫,且瞧她白日在殿上的举动,便知此人心术不正,藏有祸心,若将其继续留在宫里,岂不是后患无穷?”
“留不得!此女冒犯天威目无尊上,所犯罪行更是罄竹难书,定要处死,如此才能稳住民心保我楚嘉安定!”
有静观其变不发一言的,有处于中立摇摆不定的,也有想独善其身倒戈相向的,压低了声音互相交换着意见,在心中计较着衡量着。
“你们讲话不要那么难听,诸位别忘了你们是托谁的福,才得出仕,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享受荣华的!”孙望低声呵斥,眼中尽是怒色。
“什么?孙大人请注意您的言辞!”一心想要自保的官员赶忙撇清关系,确定立场。
“官场本就瞬息万变,有人高官厚禄,也就有人仰人鼻息。”钱浙一番话听的众人云里雾里,旁人听不懂没关系,反正他这话也不是对着那些事外人说的,而是单指李氏一党。
闻言,有人不乐意了,不屑冷哼道:“靠着别人的权势与财力得以出头,有什么资格装那大义凛然,若还有一点良心,就莫要忘恩负义!”
元尚书皱眉笑道:“什么忘恩负义,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吴大人太过意气用事了。”
“既已知道德妃娘娘为人,那便该清楚背叛者的下场,一旦娘娘有事,你们一个也逃不了,休想置身事外!”马宇轻蔑冷嗤,眼里满是警告。
“马大人莫要危言耸听,一个人只有一条命,可由不得大人驱使做主。”学士院的新晋的年轻官员,出声反驳,对马宇此种带有威胁之意的言辞甚是鄙夷。
焦急紧张的唯有李氏党羽,其余的臣子倒是一派坦然,他们之所以会汇聚在此,仅是为听结论罢了,谁生谁死他们全然不放在心上,在意的只有日后的朝堂变化。
保守小心的中立派,笑看李氏党羽争的面红耳赤,眼中讥讽毫不做掩,低低地笑声此起彼伏。
资历已久颇有威望的老臣们,隔岸观火,无不是一副沉思状,比起中立派的轻松悠闲,他们却更为谨慎眼光看的也比较长远。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阴暗的廊角处,我笑得莫名,视线来回游走在朝臣间,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举止神色。
“贵妃娘娘,接下来要怎么做?”欧阳紫琳小声征询我的意见,眸中似在隐忍些什么。
我轻笑,抬手抚了抚她头上朱钗:“依欧答应看,现下这种情势本宫该做些什么呢?”
欧阳紫琳面色一僵,脑中千回百转,却是未说出一句话来。
钱嫔见缝插针,揽下话茬:“但凭贵妃娘娘吩咐,嫔妾等愿效犬马之劳!”
我笑意加深,颇为赞许的瞧了钱嫔一眼,后者当即心花怒放,而我心中想法却与面上神色,截然相反。
欧阳紫琳此刻怕是已想明,我那日的真正用意,虽是心知肚明,但还是想一味寻求报复,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呢。
民斗官,难于上青天,或许正是清楚这点,她才会缄默不言一切听凭我调遣。
钱嫔不过是趋炎附势,瞧见情势不对不甘继续屈服于人下,这才转投于我,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不错,但用或不用,还要看我的意思。
眼下她对我表现出的恭敬忠诚,他日若我也遭逢与德妃相同的劫数,她照旧会选择另觅他人依仗,人心就是如此多变。
“暂时什么都不做,就算不出手,也会有人料理一切。”我轻呼了口气,意味深长地道。
想要保命的,与固执己见的,最后是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呢,还是会留有残党苟延残喘?
原本保护着德妃及其家族的势力,已然起了反逆之心,任凭德妃一再警告此种势头也有增无减,两方的冲突究竟会积聚到多大,我真的很好奇看到那一日。
昔日归属于自己手下的势力,被自己肆意趋势利用的人们,反过来铲除为主者,那场面肯定很有趣。
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