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起先他曾怀疑李美人与朝中之人有所关联,可这转念一想,任是互传消息也犯不着动用四人夜半潜入皇城,还有这朝堂之上虽分立大小党派,就算是心怀有异也断不会如此打草惊蛇,引人注目。
皇城中看似只有两股兵力在把守,其实不然,还有另一股势力隐匿于暗处,历朝历代在位君主向来都是如此。
一则是提防歹人行刺以保安全,二来是为君主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亦或是调查守备,连那野心颇大叱咤朝堂近十年的李南原,都应忌惮不敢有所异动,那元家又能生出什么事端来?
元镇虽为兵部尚书,却是虚有其表,手中并无什么实权,自新科三甲入仕之后,其地位便愈发的岌岌可危,再加上其女元美人被贬,与李氏之间的关系也不温不火,他不可能会做出此种事来将家族满门性命推上断头台。
与其帮着女儿争宠倒不如打理好与李氏关系来的实在,元镇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这样一想,那几名黑衣人的身份便更加可疑了。
既不是元镇手下的走狗,也并非宫中之人,若是江湖人士又怎会如此轻车熟路?
“万总管不必深究了,只要去会一会那元美人,心中所有疑惑便可烟消云散。”我眯眸思索,面上虽无一丝波澜,附于台布上的手却是越捏越用力。
万玉德闻言附和:“眼下也确实只有这一种办法了,不过娘娘真的打算见那元美人吗?娘娘昨日所布之局以慧妃与陆嫔那两人的头脑,怕是不日之后便会洞悉,而宫外又有好多双眼睛时刻盯着娘娘,娘娘若想与元美人会面,得费一番周折才能如愿。”
“本宫也知道这时机不对,可是元美人已因芳月的失踪按耐不住了,本宫又怎能不去会会她,不论用什么法子,本宫今夜都定要去那竹清阁探个究竟!”
我也知道慧妃与陆嫔互制只是一时,现下我不该分心而是要全神贯注的,盯住慧妃与陆嫔的动作才是,这点我清楚,可是我若不在这里堵住元美人的路,那我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了。
绞尽脑汁布下的局却是险胜,好不容易纳入掌中的线索,又突然分成两头,慧妃与陆嫔暂时不能妄动,慧妃虽转移了注意力,可陆嫔的眼睛却是一直紧盯于我,今日是死敌,难保明日她们不会联手来个不宣而战。
原先是前有狼后有虎,虽身处夹缝进退无路,却还能分身两面游刃有余,可如今元美人身上有太多秘密如一团迷雾般让人看不清楚,昨日那太医又是一眼便参透我所用伎俩,这乃四面楚歌而我正被困其中若不先击溃一方,留出生路便会被困死其中!
这就好比我站在独木桥上,前后都被阻断,进不了也退不了,而桥下水中更有双鳄等着大快朵颐,站着不动是死,落水也是死!
好在元美人那边我还有些把握能抗衡,毕竟我手中有芳月,尽管还未查清她与那群黑衣人是何关系,又在鬼鬼祟祟的密谋些什么,总而言之,她元美人我是见定了!
“娘娘,奴才想到一法子,不知娘娘前几日是否听说过浣衣司,膳房等下人处所中,近日正因鼠患烦忧,吓的那些宫人都不敢将衣物久放屋内,就连夜里歇息只要一听到细微响动便会惊醒,时刻提心吊胆无法安眠。”万玉德拱手说道,语气平缓无奇,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意味深长。
我眉梢一挑,讶异出声:“你的意思是想让本宫借鼠患之名潜入竹清阁?”
万玉德点头笑道:“正是如此,奴才会放出消息引来巡宫兵将,疏散各宫宫女,而娘娘只需乔装一番避开耳目然后趁乱入内,事后在向皇上请旨以鼠患之名清扫宫苑,投放驱除虫鼠药物,如此一来不仅娘娘心愿得了,还还了那些无法安眠的宫人一个安宁,且将疫病防患于未然,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这计策虽好,却不安全,别忘了那几名身份成迷的黑衣人还藏匿宫中,谁能保证你买通的军将宫人,亦或是本宫乔装后站于本宫身侧的,宫女太监不是那几名黑衣人假扮的?本宫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与那些人碰个正着岂非自投罗网?”
人家想必已经怀疑芳月是我掳走的了,我若依照万玉德的计划行事,顺利便也罢了若出意外,不是将自己送入了虎口?
我不能兵行险著,走错了这一步便会输得一败涂地,会有杀身之祸不说,还会牵连我家族满门,就算莞辰不知此事也没有干系,更会因我陷入困境。
李南原断不会放过此等大好机会,朝堂臣子亦不会消停,就算我说出实情也一样会被指鹿为马,说不定还会被硬扣上些莫须有的罪名。
此计危险大于胜率,我可不想跌下万丈悬崖摔个粉身碎骨,我心中仇怨未消,怎能败于她们之手?
我说过会给欺凌过我的人,设计过我的那些人,还以数百倍,不,数千倍的痛苦与折磨的,所以我不能输,不是我不敢赌,而是我不能赌这一把!
“娘娘奴才会。。。。。。”
“娘娘,奴婢回来了。”万玉德正欲说些什么,却被从膳房赶回的巧燕打断,巧燕浅笑着朝我作揖,随后将一个锦盒及一包药材置于我身前案上,“奴婢方才去膳房时,碰着了林太医,林太医听闻娘娘身子不适,便叫奴婢将这包药及从家乡带来的一盒薄荷叶赠与娘娘,还说这几日会变天,叫娘娘注意身子。”
“林太医?”我敛目思索,在我记忆中好似,并无与什么姓林的太医有所交集,片刻后倏尔抬眸问道:“哪个林太医?”
巧燕眉头一蹙,挠头回道:“就是昨日在宁和宫中,与娘娘说话的林太医啊。”
是他?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张清秀俊颜,在瞧瞧手边的东西,心底顿时疑问丛生。
“娘娘?”
万玉德一声轻唤,让我从沉思中抽回神来,我长叹了口气,接而幽幽地道:“没什么事,万总管方才那主意不好,皇上天寿节本宫呈上那种贺礼,岂不叫人笑话,你且退下再去筹备,本宫乏了想睡一会儿。”
万玉德颔首退殿,巧燕尾随而出,一头雾水,给皇上选贺礼,怎么叫慎刑司的总管帮着出主意?这事儿不是该找御前的人,或是内务府的公公吗?
待殿中无人后,我拿着桌上锦盒及药包,解下帐幔脱鞋上榻,在锦盒周围摸索了一圈也愣是没将那盒子打开,倒是从药包中摸出了一把精致的钥匙。
我将锦盒凑近脸颊打量了半天才发现钥匙孔,打开盒盖之后,竟是满满一盒薄荷叶,翻来翻去也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遂而便将盒中薄荷全都抖出,曲指在盒内轻敲,如此反复几次才发现端倪。
当我拿出锦盒夹层中鼓囊囊的信封拆开来看时,顷刻怔楞当场,全然无心再看那信封中的其他物件。
“无中生有,出师有名,如此方能如愿,亦可避劫。”
第七十九章 薄西山()
殿外刮起了大风,吹的树枝乱摆,地上的灰尘也随风乱舞,让人睁不开眼睛。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成了一块灰布,将整个天空都遮住了,阴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天边夺目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淡漠的风凌厉地穿梭着,幸灾乐祸地看着人们的狼狈,柔弱的花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
天空的云越来越低,仿佛一个阴郁的孩子,刚刚的灰白脸色愈发深沉下来,渐渐被浓重的灰黑取代。
案上的茶早已凉透,没有一丝温度,连茶香都一并失了,浅抿入喉只觉嘴里涩涩的难受,果真这品茶还是要在热得的时候品才有韵味。
风声越大,窗扇被吹的吱吱作响,我系好披肩后仰椅背,托腮看着外边天色一暗再暗,胸腔内律动也随之加快了,再过一炷香的时间所有准备功夫便能就绪,赢了这一仗我便无所畏惧了,亦不会有人再不知死活的挡着我的路。
这一切都要谢谢林太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这个法子的,又是如何洞悉我的心思,可事实是他确实帮了我一把,而他的城府心计比起万玉德那只老狐狸丝毫不逊半分。
虽摸不清他此种举动所图为何,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助我,当看完那锦盒里的所有东西时,除了恐慌与不安,更多的是兴奋,就在我踌躇不决怀疑他的用心时,他却早已放出消息引得宫中大乱,让我骑虎难下,逼的我不得不按着他所拟定的计划走。
按理来说这宫中出了这样的事,理应由莞辰出面才是,可乾成殿那边殿门紧闭,朝中几名重要大臣正与莞辰商谈几日后宴请各国使臣之事,御前的人不敢擅自打扰,又不能压下此事装作不知,故此这担子就落到了我肩上,没有经过慧妃而是直接找上了我。
而那让宫内大乱之物,竟只是一枚小小的玉佩,也不知那林太医是怎么将这东西从库里拿出来的,原以为这玉佩没什么了不起,看上去也普普通通,顶多就是雕工精致了些罢了,谁想这玉佩却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平凡。
楚嘉在四国中虽不是什么强势之国,矿产没有齐云多,兵力也不比元国强盛,却是外邦小国攀附的对象,其中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也不明白为何外邦会年年进贡这些无价之宝。
就比如我现下怀里揣着的那看似无奇的玉佩,我只听他们说此玉是外邦一小国的镇国之宝,自贡入楚嘉后便颇得莞辰喜爱,还赏了那送贡品的使臣好几车绸缎金银,这玉佩有什么秘密我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能让一向阴晴不定,且隐藏颇深的莞辰在意之物,必不是什么凡物。
众人只当玉佩被人摸了去,却不知此玉现在我手,而这一切都是林太医一手策划的,以宝物丢失之名大肆搜宫,当然这搜宫全凭我安排,禁卫军将部署,皇宫各部各司也任凭我使唤,我说就是什么就是什么。
大权在握,这同时也就说明,我想让谁背上这盗窃宫中财物之罪,只要动动嘴便可以将其送上断头台,就连慧妃也不例外。
那姓林的如此放心的就将东西交给我,也不怕我反咬一口,对我还真是一百个放心呢,同时也更让我觉得他并非池中物。
“启禀娘娘,人手已安排妥当,是否开始搜宫?”内务府总管站在门外,弓身说道,语态异常恭敬。
我闻言缓缓直身,在身侧婢女的搀扶下举步朝宫门而去,立在门边的内务府总管见此,赶忙尾随我后。
还未迈过门槛便见红英迎面而来,朝我略微颔了颔首,我向她回敬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随即抽回手转而搭在红英身上。
“娘娘,奴婢已经依照娘娘的吩咐,全都办好了。”红英凑近我耳边小声说道,语气里尽是掩不住的欣喜。
我轻应了一声,幽幽地道:“那就好,接下来咱们便去忙咱们的,本宫倒要看看她究竟是谁的人。”
刚出宫不远,便见一身罩银色的盔甲的人儿正背对着我怒训手下,他一袭暗色袍子外罩护胸银甲,墨发高束,身形修长,腰间佩着一把红鞘长剑,五官清俊,眉眼看似温和举手投足间却又极具威严。
我还未走近,立于宫墙两边的兵将便单膝叩拜,那人闻声随即转身拱手,“禁卫军统领欧阳彻见过琼妃娘娘。”
欧阳彻,就是那日我拼死拼活的要去见苏瀛时,奉命守在华熠宫外的那名将士吗?
“欧阳统领不必多礼,各宫门守卫部署的如何了?可有发现形迹可疑之人?”
欧阳彻直身垂目,眉头深锁道:“回娘娘话,还未有发现那贼人行踪,各个宫门属下已派人封锁,不准任何人出入皇城,一切事情皆以安排妥当,就等娘娘下令搜宫了。”
“即是如此,那便请欧阳统领将你手下人马分成十组,每组带两名慎刑司的掌刑姑姑或公公,从乾元门左侧开始搜,内务府分成二十组,由内廷公公带着从右侧开始,慎刑司总管负责协助禁卫军副将盘查守库宫人,而本宫会带人去搜其余苑落的嫔妃居所,诸位若发现可疑人等当场擒住,若有抗命不从者就算是用武力也要将其带过来,在子时之前此事必须有个结果!”
我环视身前众人,眸子半眯,声色阴冷的厉声说道。
“谨遵娘娘旨意。”
众人齐声回应,语罢便按分配宫苑四散开来,看着身周人群散尽,我勾了勾唇角,抬步朝宫中偏苑而去。
一个时辰后,各个宫苑鸡飞狗跳,宫室内一片狼藉,众人虽觉气愤却又不得不强忍于腹,只得咬紧银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搜宫兵将翻寻折腾。
就在此时,空中几道闪电划空而过,接着,就听到了今年的第一声响雷,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淅淅沥沥的细雨,便下了起来,宫中妃嫔见状都纷纷缩着脖子往殿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