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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不好了!敌人杀过来了!河面上全是木筏和木头,他们全军出击了!我们人太少,根本挡不住啊!他们此刻已经冲到岸上了!”
“木筏?!”
“不仅木筏上装着大量木头,就连河道里也有大量木头直接顺流而下!小的们已经用火箭射过了,可惜那些木头都沾了水,点不燃啊!”
“”
“那些晋人像疯了一样,全部杀过来了!少将军!光凭我们顶不住啊!赶紧求援吧!”
同一时刻,郑国渠北岸的隐蔽之处
“大帅!就让邦才也出战吧!决战之时,邦才绝不能落于人后!”
贾匹却是有些犹豫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吉邦才,尤其是看向他的父亲吉朗时,更是露出了一丝不忍
吉朗如何会不明白贾匹眼中的意思?!
他的庶子吉邦民已经战死,吉邦才若是再有个闪失,确实就算是灭门了!
可吉朗看着他的长子如此再三请缨出战,竟是直接躬身向贾匹请命道:“大帅!我吉氏一门!皆愿战死沙场!”
“大帅!父亲说得对!就算邦才也战死在黄丘!那也要多杀几条匈奴狗!”
“好好好!你们吉氏一门果然都是忠烈!那本帅就把我的亲卫都一起交给你!此战本帅要亲自为你们擂鼓助威!”
吉邦才一听贾匹这话,顿时激动得站起身,然后转身向着对岸大声嘶吼道:“弟弟!你在天之灵!给我看好了!哥哥我这就要去为你报仇了!!!”
片刻之后
“枪阵!”鞠允一声大吼,他的族人就已经娴熟地布下了战阵,成功抵御住了好几波匈奴骑兵的冲击!
而索綝等人更是配合着鞠允的“枪阵”,不断和匈奴人进行着殊死搏斗!
渐渐地,战场的厮杀开始变得有些僵持,匈奴人甚至慢慢稳住了阵脚了,关中联军的死伤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就连诸胡铁骑和匈奴铁骑对战的时候,也渐渐处于了下风,尤其是当赵染和刘雅的援军从左右两路突击的时候,更是让战局变得岌岌可危!
但恰在这时,王秃和吉邦才两人分别带着重装步兵和贾匹的亲卫队加入了战斗,一下子就让整个战场的局势都为之一变!
彭天护眼看着他的族人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有的甚至就在他的面前被突然刺出的长矛戳下了战马,然后被人用大刀砍烂了脑袋!
而赵染和刘雅根本就没有派出多少援兵过来,甚至就待在远处拿他彭天护的族兵作为牺牲品来抵挡关中联军的冲击!
彭天护绝望了,他知道黄丘守不住了!
巧合的是,王秃正好率领着他的重装步兵冲杀到了彭天护的不远处!
王秃一见彭天护的穿着就知道他应该是这里的主将之一,竟是不管不顾地拼命朝着彭天护冲杀了过去!
“少将军快走!”一个彭荡仲老兄弟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就已经被王秃的大刀砍掉了一半!
王秃一击不成,再想突袭彭天护已是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彭天护从他眼前溜走,气得王秃大怒之下,又连续砍死了几个敢于挡路的杂种!
刘雅和赵染也是脸色发白,眼看大势已去,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竟是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如果他们能够早一点和彭天护一起值守,或许那些晋人根本就冲杀不上来
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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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狗咬狗一嘴毛()
公元311年十月二十六日,未时三刻(大约下午2点不到),池阳城议事大厅内
中山王刘曜满脸酒气地看了眼大厅之内的众人,然后又头晕目眩地看了看手上游子远递过来的那副图画,撇了撇嘴道:“傅虎?!你眼瞎了?!就这画上的马,你也好意思说它神俊?!还有画上的这个小女孩,你又怎么肯定就在我们池阳城内?!”
傅虎眉毛一挑,却是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偷偷瞄了一眼神色不太自然的游子远
游子远到了此刻,哪里还会不明白他是被傅虎这个匹夫给算计了?!
看来这个傅虎平日里的蛮劲和蠢相,起码有一半都是装出来的,不然刘曜又怎么可能给傅虎委以那么多的重任?!
哼哼!
恐怕从他带着明月公主回城的那一刻起,傅虎就已经盯上了他,毕竟傅虎可是要比他早一步看到了画像
想想他当初因为救女心切,完全乱了方寸,否则又怎么会弄得如此被动?!
尤其此刻是听着中山王刘曜,那明着是在骂傅虎,可实际上却是指桑骂槐得说他游子远有事隐瞒不报!
真真是玩了一辈子的鹰,结果竟然让鹰给啄了眼睛!
事已至此,游子远除了在心中怅然一叹,已经无能为力了
“子远!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
游子远神色有些僵硬,内心更是又挣扎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大王!微臣的确是在从黄丘回来的路上,碰巧捡到了一个被咬伤后,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当然还有一匹马”
中山王刘曜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接着又用冷冰冰的目光看向了游子远
游子远顿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废话也只能随着喉结上下滚动,又吞回了肚子里
游子远很清楚,如果他再不说重点,恐怕中山王刘曜就要借着酒劲对他下杀手了!
“大王!那个小女孩此刻正在微臣的住处,应该还未苏醒,至于颍川王刘朗画上的内容,微臣也看见了,只是还未完全证实,此事又事关重大,所以微臣不敢随意胡言”
中山王刘曜听到这话,心里的怒火才稍稍平抑了一点,光凭画像上的人物和马匹,确实有些难以辨认,游子远能这样谨慎,确实也没有什么错
“只是没有想到傅虎将军如此喜欢捕风捉影,还请大王明鉴!还微臣一个公道!”
“子远!你也不要责怪傅虎!他不过是尽忠职守,毕竟这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大家都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傅虎!还不赶快向子远致歉?!”
傅虎也是明白人,知道这是中山王刘曜在为他找台阶下,赶紧对着游子远用足了礼仪,躬身道歉!
游子远心中虽然是恨极了傅虎这个匹夫,可当着中山王刘曜的面,也只能欣然接受了傅虎的歉意
中山王刘曜自然看得出这二人都是在互相敷衍,但实际上他还挺高兴游子远和傅虎能够这样不太和睦的相处着,不然怎么互相掣肘?!
“子远!那照你看来,你救治的那个小女孩,与颍川王所说的明月公主是否就是同一人!?”
游子远没有犹豫,立刻郑重地回答道:“大王!虽然这事有些太过巧合,但那小女孩的年龄和晋室明月公主的年龄相仿,而且又生得十分俊俏,这和传言中的明月公主,确实有几分相像!所以微臣觉得她或许真的就是明月公主!”
“你能确定?!”
可正当游子远想要再肯定几句的时候,议事大厅外却突然闯进了几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大王!黄丘失守了!”
“大王!都是彭天护的错!都是他突然临阵脱逃,黄丘才会失守的!”
“对!我刘雅可以证明赵将军所言句句属实!彭天护贪生怕死,有负王恩啊!”
“大王!游大人!彭天护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大王的事情!大王!天护的族兵死伤惨重啊!”
“大王!我和刘将军都是亲眼看到彭天护在作战不利后,就自己逃跑了!”
“是啊!大王!彭天护这一撤退,士气都没了!我和赵将军就算再想力挽狂澜,也是无能为力啊!”
“游大人!你是知道天护的!要不是实在守不住了,而赵染和刘雅他们二人又根本不派兵救援!黄丘绝对不会失守啊!”
“我们怎么没有派兵支援?!你他娘再血口喷人试试?!”
“怎么?!你们还想当着殿下的面杀人灭口?!大王!你只要去查一查此战的伤亡情况就可以知道谁在说假话!”
“够了!都给本王闭嘴!黄丘都丢了!你们还有脸回来在本王面前互相诋毁?!你们想干什么?!想让本王看你们狗咬狗一嘴毛?!”
赵染和刘雅二人一见中山王暴怒,立时吓得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而彭天护则是伤心欲绝地瘫坐在了地上
中山王刘曜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更是心浮气躁,但他还是明白,到了此时此刻能给他一些宝贵意见的人,也只有游子远了
游子远也没有从黄丘失守的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也是一脸的愁眉不展,这黄丘一旦失守,那他们所能凭仗的也只剩下池阳城的城墙了,可万一若是河内王刘粲真的在此时,突然从他们背后来个落井下石的话,那可就真的全完了!
游子远想到这里,愤怒地瞪了一眼赵染和刘雅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他不过才走了半日不到的时间,好好的一个黄丘就被他们两个给弄丢了!
赵染和刘雅二人也是低着头,不敢去看中山王刘曜和游子远的脸色,他们本来就做贼心虚,也清楚中山王刘曜和游子远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的话
可若是不咬死彭天护,那他们两个人就会死得很惨!
“大王!此时不是追究到底是谁过错的时候”
中山王刘曜一愣,却是已经明白游子远暂时不想追究的理由,但语气上却是依旧愤恨地故意说道:“若是不杀了他们三人,如何能消本王心中的恶气!”
“他们三人都该死!但也应该死在战场上!还请大王暂且留下他们三人的狗命!让他们为大王抵御外敌!”
“外敌?!如今本王困守池阳,前有贾匹的关中联军,后有随时可能背后突袭我们的刘粲,这该如何是好?!”
“微臣有一计,或许可以前门拒虎,后门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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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白渠一夜城()
议事大厅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了刘雅!
刘雅脸上略微有些尴尬,但瞬间就全变成了慷慨激昂,不仅信誓旦旦得主动请缨去再战黄丘,甚至就连在黄丘的惨败也被他说成了是“虽败犹荣”的壮举!
“只要大王一句话!我刘雅就算战死沙场,也一定要重新夺回黄丘!只要我们能夺回黄丘,再携大胜之势,一定可以让河内王刘粲不敢对我们轻举妄动!如此一来,岂不就是前门拒虎,后门打狼!?”
赵染根本就是愣在了当场,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刘雅竟然可以如此厚颜无耻地说出这么一番让人热血沸腾的胡话来?!
但看着中山王刘曜似乎也没什么反感,赵染竟是忽然开始有些佩服起刘雅的应变能力来了
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啊,这被人打得屁滚尿流的糟心事,也能被他刘雅说得犹有荣光?!
赵染立时幡然醒悟,赶紧附和道:“大王!刘将军所言甚是!那些关中联军虽然暂时打下了黄丘,可黄丘乃是一马平川之地,根本无险可守!只要大王率领全军出战,一定可以夺回黄丘!”
刘雅眼见赵染也反应了过来,赶紧补充并强调道:“大王,微臣刚才已经把黄丘的所有战况都说得很详细了,赵将军所言和刘雅也是不谋而合!就算贾匹他们拿下了郑国渠,拿下了黄丘,他们也绝不敢跨过白渠,直接攻到我们池阳城下!所以”
“报!前方军报!关中联军已经跨过白渠,随时都有可能杀向池阳城!”
刘雅突然觉得万念俱灰,这该死的战报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在这种节骨眼的时候突然到达,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中山王刘曜也是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甚至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刘雅!这就是你的计策?!贾彦度都快兵临城下了!你还好意思说什么他们不敢跨过白渠?!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蠢?!守着郑国渠都能把黄丘给丢了?!”
“大王!微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来人啊!把刘雅给本王拖出去砍了!还有这个赵染,一并拉出去杀了!”
“大王!刘雅知错了!大王饶命啊!这说来说去都是彭天护的错啊!”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游子远听着这二人毫无节操的嚎叫,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突然开口道:“大王!还请暂息雷霆之怒!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不如先留下赵染和刘雅二人的脑袋,让他们为大王戴罪立功吧!”
傅虎也不希望中山王刘曜临阵斩将,所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