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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鹄础
“醒来了,醒来了!”外面传来一声惊呼。这是一个苍老却富有磁性的声音,听起来更是掷地有声。这是美郎多吉很熟悉的声音。
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一张熟悉的脸进入了美郎多吉的视线。“你终于醒来了,你这小子,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总指挥唐大山的嘴角因为紧张和激动而跳动着,脸上浮现惊喜的笑容,“他们当时没有告诉我,不然,我也要去找你的。”
美郎多吉闪着空蒙迷茫的眼神,张口正要说些什么,谁知此时,植入在体内的卸魂球却起了变异反应,瞬间引起了病变。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胸中翻滚着一个小小的、类似小橄榄一样大小的东西,随着它的上下运动,他的腹腔就涌动着一股时酸时甜、时暖时热的细流。
这样折腾了半响,美郎多吉便激烈地咳嗽起来。
他先是想努力压制着,但是却起到了反作用,越是克制就越咳越厉害,他那不停抽动的身子,连带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也一颤一颤的。
更可怕的是,他的喉咙里同时还发出一声声又尖又细的利啸,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要扯出来一般。美郎多吉的额头上青筋暴出耸动,不时冒出滴滴豆大的汗珠。
唐大山心中一阵惊慌,赶忙拿起一旁脸盆里的毛巾,在他的靠外的左侧床沿上侧身坐下,左手在他的扎针处抚摸着,右手绕过美郎多吉的右肩,伸到被窝里,要去捶他的后背,好像这样就可以减轻他咳嗽的激烈程度似的。
美郎多吉朝唐大山摇了摇头,一把捏着他的手,把它从被窝里抓了出来。万一被唐大山突然发现自己平白无故的在脖子上挂着一个闪着紫色光亮的玉圈怪物,不引起他的怀疑和猜想,那才十分不正常。
“没有没有关系的,这点小病,唐大师不用担心,”美郎多吉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和紧张,同时迅速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飞快地转动着脑筋,判断着自己的落脚点。他气喘吁吁、尽可能缓慢地说:“谢谢老师,您亲自来照顾我。我很好,您现在回去休息吧。”
“照顾你的人可多了,我们五个人啊,都像是倒班一样,轮流照顾着你,”唐大山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的咳嗽声渐渐趋缓,最后完全安静下来,并能够和他对话了,老脸上绷紧的肌肉,也开始舒展开来。
过了好半天,美郎多吉才慢慢平静下来。在这过程中,唐大山闪着他的混浊老眼,流露出的深情眼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那显得苍白和虚弱的脸庞。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又把它从鼻子里吐了出来,然后问道:“唐大师,矿里和指挥部的其它领导呢?”
“程法矿长、雷副矿长、巫副矿长和华总监,他们都出去忙了,现在刚好轮到我值班。”唐大山用手捂了捂美郎多吉的额头,戏虐地说,“还是我们师徒有缘分啊,你刚好在我值班的时候醒了过来。”
经过这样一折腾,美郎多吉终于知道,自己躺着的地方,不是医院,而是自己的房间里。
看到唐大山一直呆在自己才眼前,美郎多吉心中一动,静默片刻,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是的,您是我的好老师,我我想再安静一下。”美郎多吉对唐大山流露了一个笑容,缓缓转动着眼珠,“等我精神恢复后,我再带您去看令我失踪的地方。”
唐大山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顿时心慌,忙不迭地朝他摆了摆手,“那地方,永远别再去了。以后你也别多管闲事,把自己的工作抓好就行了。”
美郎多吉像个听话的孩子,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露出慵懒倦怠,一副昏昏欲睡模样。
唐大山见状,凝视着像是进入梦乡中的徒弟,禁不住心中生疼。他自言自语地道:“这孩子,为了工作,也实在是太拼了。”长叹一声,爱怜地为他整了整被角,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到了隔壁的客厅,唐大山掏出手机,大大咧咧地对程法等几个人说,美郎多吉副总指挥已经醒过来了,现在可以开口说话了,但是身体还是比较弱,看来还是要休息一段时间。
“你们先干好手头的事,不要急着过来看望,我在这里照顾着,比谁都好,”唐大山把嗓子压到了最低程度,但是,他那天生的浑厚嗓音,甩出去的每一句饱含深情的话语,还是一字不漏地传入了美郎多吉的耳畔,“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我知道这小子命大得很,不会有事的,更何况,集团公司还对他寄予厚望呢。”
唐大山的声音越来越远,逐渐模糊,后来传来“嘭”的一声,美郎多吉肯定他已经离开了房间,往楼下走去了以后,才直起身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目光极速地移到脖项之处,紧闭严实的拉链并没有被拉开分毫,一颗忐忑跳动的心终于安宁。
刚才,唐大山悉心守护在自己身边,美郎多吉找不到任何理由请他离开,只得装出心力交瘁、疲倦万分的样子,其实他的双眼却是似闭非闭,耳朵调整到极其灵敏的位置,唐大山的一言一行都悉数入目进耳。
接着,美郎多吉掀开被子,发现除了左手的袖子被稍稍卷起了一小层,只是图为了打滴注查血管扎针头的方便,同时鞋袜被脱了以外,身上的衣裤各部位都完好,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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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灵魔附体()
美郎多吉看了看紧合密闭的外衣拉链,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接着,他一咬牙,便沿着齿线,把拉链缓缓下拉。这时,他看到可恨的玉洛光轮,又在闪着紫红色的光亮。
闪了一会,鲛猛的声音传来:“美郎多吉,你已经休息了三天三夜,玉洛光轮的灵幻魔力,也就是我们五通帝国万代敬仰的灵魔,已经完全渗融化合了你人体的气息,你和它已经是合二为一了!”
鲛猛的这句话语声怪异,相当刺耳,让美郎多吉听起来,不知是威胁还是赞扬,反正他一听起来就觉得自己比活吞了一团苍蝇还要难受。
他没有急着回答鲛猛,而是慢吞吞地从床下移了下来,把双脚套在棕色的棉鞋里面,端起了不知道谁放在床头柜旁边的茶杯,喝了几口还微微冒着热气的水。
“你怎么了?人?”半响没有听到答复,鲛猛好像着急起来了,却用探寻和质疑的口气问:“你难道又昏迷了?应该不会啊,卸魂球又没有融化发作,你的体内又没其它毒素,你到底怎么了?”说完,还森森地笑了一笑。
“我真的快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都快爆炸了,神志很不清楚”美郎多吉没好气地说:“而且,现在脾气很糟糕,简直就想见人就打。”
鲛猛阴阳怪气地嗤笑道:“这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你不是刚喝了一口水么,不是正在看着瓶子里正往下滴的药水么,脚上穿的不是棕色的鞋子么?”
想不到自己周围,包括自己所做的一切,也竟被鲛猛看了个透彻。美郎多吉一时目瞪口呆,怔怔的像尊雕塑,一时间没有言语。
“被揭穿的滋味很不好受是吧?那以后还是放聪明的好,”鲛猛的语气讥讽而揶揄,“除了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之外,你所做的一切,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很清楚。”
听到这席话,美郎多吉气愤得几乎就要跳起来,他的上下唇牙齿直打战,暴怒之中,他取下玉洛光轮,高高举起,就要摔下。
此时,鲛猛怒喝一声:“你想死是吧?”
美郎多吉猛的顿住,仰头长叹一声,又一屁股坐回床上。
鲛猛以截铁的口气说道:“玉洛光轮能承受千万斤之力,世间万物奈它若何?但是,你敢如此粗鲁得对待它,我就让你周围一百公里瞬间爆炸!”鲛猛顿了顿,又好像是在哪个角落里仔细审视他的反应,而后挑衅地问道:“你敢吗?”
被一个神秘异族五通蛇帝几次三番的讽刺、挖苦和威胁,美郎多吉虽然气愤至极,但是毫无办法,千怪万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好好的一个大白天,居然鬼使神差地穿越到了摹觅岩,撞上了五通蛇族的地盘,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受尽如此凌辱,一时之间,美郎多吉简直就要崩溃!
“你又要耍什么花样?卸魂球已经植入了我的身体,我的性命攸关大事已经拿捏在你的手中,难道你现在还不够吗?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他无奈地看着瓶子里那一滴滴正往下坠落的药液,蹙着眉头,语气中流露出悲愤而又凄楚,“你为什么要控制我的自由?为什么要窥视我的一切?我找到红宝石,给你不就行了吗?你为什么对我紧追不放?你太不道德、太不文明了!”
鲛猛反而恶人先告状地抢了一阵,然后放软了语气:“谁控制了你的自由?谁窥视了你的一切?你如果诚实,不说假话;你如果友好,不粗鲁对待我的上祖圣物,我何苦对你说这么多?”
“罢了,罢了,碰到了我,以后你也确实很不容易,”鲛猛此刻好像变得非常理解美郎多吉处境似的,恍然大悟地说,“你要随时记住在五年内必须寻找到那颗红宝石就行了,除非有什么十分紧急的事情,从此我再也不打扰你了。我也知道你们人类之间的一些事情,我看到了也不好意思”
“我还要把这个玉洛光轮一直带在身上吗?我总是很担心它,”美郎多吉眼神迷离,空濛恍惚,在原地抖了抖站得发酸的双腿,问道,“这个价值连城的珍稀宝物一直戴在我脖子上,十分抢眼,如遭盗抢,落人恶人之手,岂不可惜?”
“没有任何人可以把它抢走,它完全受我的控制,你就别操这份心了,”过了一会,鲛猛听美郎多吉对玉洛光轮赞赏有加,心中一阵高兴,郎声说道,“我很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嫌它戴在身上,对你多有不便,是吧?好吧,你从此以后就把它放在你的认为安全的地方就行了,要去寻找红宝石的时候——或者你认为有必要的时候,也就是说你认为有可能发生危险的时候,就要记得带上它。它会使你边得非常强大,以后你就会明白。”
鲛猛说完,阴阳怪气的留下一连串笑声,随着笑声渐弱,直至消失,鲛猛也就没有了了声音。
美郎多吉看了看玉洛光轮,发现紫色光亮已经消失,已变得一如先前的光洁和冷艳,状如世间寻常白玉,普通得再也普通不过。
美郎多吉心力交瘁,百感交集,他眨动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凝视着手中这个魔咒般的玉洛光轮,顿生悲悯凄楚,连连叹气,情绪急坠到了最低点。
玉洛光轮闪了闪,鲛猛突然又说道:“有很多人就要来看你了,我不想和你再说了。”
鲛猛的声音一消失,美郎多吉就听到了楼梯口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响,间或着一些人的对话声,其中就有唐大山那很有金属质地的嗓音。
他知道这肯定是唐大山带矿领导一帮忙人来看他了,于是把吊瓶高举过头顶,趋步前移,急忙来到衣柜旁,开了门,匆匆把玉洛光轮放在衣柜中最底下一层的衣服中,然后再把门严严的关上,重新回到床上,斜斜地靠在床背上。
很快,脚步声就到了门口,门被打开了,唐大山、程法、雷副矿长、巫副矿长、华岩生、办公室主任和医务人员等一起涌了进来,他们见美郎多吉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一个个自然大喜过望,原来冷冷清清的房间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了。
“睡得这么沉,是不是在做什么又长又美的梦啊?”程法走到床前,亲切地捶了美郎多吉的肩膀一下,“吓得我们几天都吃不香、睡不好,你醒来后,我可得补补身子了!”话语虽然幽默轻松,但是,那一双警惕的眼神,却在仔细审视着美郎多吉细微表情的变化,纵然是纤毫一现,也不轻易放过。
想起前几天晚上,在那个原始森林里,美郎多吉发出尖啸怪笑时那额头青筋暴露、满目狰狞的模样,程法依然心有余悸。现在经过三天的时间休息了,他还会不会流露出如此怪异的表情,程法心中十分没底。他有一个隐忧:美郎多吉经历过离去失踪后,似乎在某些地方变得令他完全陌生起来。
而这种隐藏而深刻的变化,间或浮现在他那拧紧的眉梢之间,和那双眸不经意转动的那一瞬。
美郎多吉漫不经心地瞥了程法一眼,又是仰头一笑,接着道:“哈哈,难得有一次这么浓浓的睡意啊,这几年确实活得很辛苦,我的内心挣扎得太疲惫了!”
卧槽!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笼罩着一层沉沉的惊诧。美郎多吉的这句话让他们大跌眼镜。一向在他们心目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是任何困难都难不倒的奋斗者,更是“战略1号”的灵魂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