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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玄奘拍了拍地书的书皮,不由叹息。
因果,皆是因果。自己当年学了镇元子的神通,却为他招惹了这般因果,断了他逍遥大道。看着地书中仅剩的半截人参果树,已是凋零衰败、叶落果枯。
“因果?因果?”玄奘正喃喃自语,突然见小院里沙悟净摆弄一根扫把,却似在甩一把禅杖,就好似前世那把降妖宝杖一般。
只是那降妖宝杖已被刑天用盘古斧劈断,如今转世后的沙悟净,却没了趁手的兵器。
“嗯?这…。。?哈哈,正好,正是这般因果,正是这般因果!”玄奘突然一阵大笑,心中却已经通明透亮。
那半截人参果树被他自地书中取出,丢在前院。
玄奘召唤来众弟子,说道:“自得了地书,我心境澄明不少。镇元道兄逍遥大道虽然非我之道,却对于我参悟大道即天道有不小的帮助。今日我悟出一桩因果,居然要应在这人参果树上。”
他又对清风、明月说道:“我与刑天可谓不死不休,我门下弟子亦与刑天座下众鬼神间接有了因果。日后要完因果杀劫,正从今日起,从镇元道兄遇害之因果起。我欲炼化人参果树,成我众弟子法宝兵器,日后杀灭妖魔、澄清宇内,也有五庄观一脉功德。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但请圣佛放手施为,只要诸位日后多杀妖魔,为我师报仇,便是大恩!”清风、明月齐声说道。
第八十四章炼器()
西方教炼器,却与东方玄门不同。
不见炉鼎、不起烟火、不现五行、不驱鬼神。
只见玄奘盘腿面对那半截人参果树坐下,双手合十,便开始诵经念佛。
一时间佛光梵文、功德光轮显化,法螺号角吹响。玄奘虽无真仙神佛修为,却是功德佛体,天生佛子。
不需用法力,只消关注佛语真言,以至理通大道,即是炼器。
那半截人参果树无火自燃,表皮尽数被烧光,裸露出内部躯干,却是黄金灿灿,通体金黄的主干。
不用刀兵,树干自行分解。
一截长杆,不断剥离出多余的碎片,最后定型成一柄月牙铲状的兵器,落入沙悟净手中,他大喜,不禁脱口而出:“降妖宝杖!”
那木质神兵似乎与沙悟净心有灵犀,居然在杖身自行浮现出‘降妖宝杖’四字。
又有一把长柄阔刀成型,落入敖九天手中。龙神握住刀柄,立时便与神兵心意相通,笑道:“便叫你‘破妄’吧!”
果然便有‘破妄’二字浮现在刀背之上。
一对秀剑,比之寻常道剑更细更短,落入李瑶心手中。她随手掂了掂,说道:“好轻呀。”下意识地耍了个剑花,便有轻风拂来,偶有山风吹来的落叶,距李瑶心尚有数丈之远,切被剑风割裂。
“这两把剑,一名‘风舞’,一名‘绝尘’,你要小心善用。”玄奘言罢,那剑身上果然便出来了‘风舞’、‘绝尘’二字。
等到猪七戒时,却是一把混元大锤落入下,大锤上刻有‘撼天’二字。
“师傅,俺这大家伙是不是就叫撼天锤啊?”猪七戒掂了掂份量,十分满意。
“你随意就好。”玄奘笑道。
四名弟子都得了趁手的兵器,却还剩下小半截树干。玄奘看了看风灵,却摇摇头。风灵虽是自己道侣,但曾在五庄观吃过人参果,却是缘分已尽。
他环视众人,见清风、明月两首空空,才恍然大悟,自嘲道:“我却是糊涂,参悟因果,却忘记‘果’由‘因’生,得了‘果’,万万不能忘记了‘因’。”
说罢,再念经文,那剩下的树干果然从中间断开,裂成两截。一番演化,居然成了一盾、一矛。
清风得盾,明月得矛。
玄奘看了,点点头道:“此乃因果之器,乃你二人日后了结因果所用。”
二人点点头,清风便见手中盾牌浮现出‘不破’二字。明月手中长矛却浮现‘崩石’二字。
两人似乎心有所感,齐声道:“定以此物,为师尊报仇!”
天空中突然一阵雷鸣电闪,浊云峰上阴云吹散,一道白光撒下,笼罩山顶。玄奘惊讶道:“天降功德?”
只见数道功德之光落下,自行融入六位兵器之主的体内。
玄奘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对这六人解释道:“外道猖獗,我自重生以来立志拨乱反正,今日才知道因果所在。我之门下,居然是这一世正道主角。杀劫将起,你等都是这一量劫杀伐之人。有天降功德庇佑,胜算虽然高了一些,但奈何修为太低。今日起浊云峰上一应人等全数闭关,不成仙道,不许下山。”
“是!师傅!”四名弟子齐声应道。
那清风、明月又问道:“圣佛,我二人又该如何。”
玄奘看着五庄观一脉,说道:“我上体天心,此刻已明了自己当有创教之责。你二人非我门下,却可为我教护法长老。将来大教创立,你二人可与我第一代弟子同列,如何?”
“谢圣佛!”清风、明月虽是黄仙修为,比玄奘此刻强出许多,却知道对方前途不可限量,而自己刚刚得了一缕天降功德,也是灵台清明,从此修行不似过去那般浑浑噩噩。
这一切因果善缘,都与玄奘一脉息息相关。清风、明月自然明白,便是没有镇元子与玄奘的交情,自己如今也需紧紧抱住这根大腿。
“师傅,咱们要创教了?什么教啊?”李瑶心好奇问道。
“时机未到,不可说。”玄奘摇摇头。自己尚在凡人境界,如何创教?此时行事,不过是徒增笑料,被人看不起。
实力才是一切,玄奘也要与诸弟子一般闭关,不成仙人誓不罢休!
玄奘一门尽数闭关,自然有不悔和尚、落英真人护法。
一年光阴转瞬即逝,玄奘门下沙悟净、猪七戒、李瑶心全数将修为提升到了虚渡期。一则天定这一量劫杀伐中人,修行进度本就异于常人。一则天降功德,开启灵智,修行自然一日千里。
而负责护法的两位掌门也不吝珍藏,轮流回到各自门派,将多年积攒的灵丹仙草悉数搬上浊云峰,供玄奘等人挥霍。
这一日,玄奘等人齐齐暂停闭关,聚集在小院外。只因众人之中,猪七戒居然第一个修成了虚渡期大圆满,将要迎战天雷,渡劫成仙。
“不公平,人家比五师兄练功更苦,凭什么他先堵截。”李瑶心嘟起嘴说道。
玄奘听了不免一笑,说道:“若是你也得了卵二姐全部精华,自然会有这般速度。”
原来当日卵二姐舍身之时,将一切都赠予了猪七戒。如今他闭关修炼,将沉淀在体内多时的积蓄全部挥霍出来,如何能不一日千里?
故而他第一个堵截,玄奘却丝毫不觉得意外。
“师傅,俺上了!”猪七戒手握撼天锤,众人都离他二十余丈远。
在猪七戒头顶,一片浓密的阴云笼罩着,不断闪烁雷光,偶有雷龙电蛇之形,足见天罚威力不小。
“猪兄,天罚不可躲闪,当硬撼之!”清风、明月都是黄仙中人,有渡劫经验,大声提示道。
“俺知道了,谢谢小哥!”这一年下来,猪七戒与清风、明月也算熟识,曾经多次交流修行心得。
正说话间,第一道天雷劈下,猪七戒却不用撼天锤,一拳迎上,径直将那天雷击散。
“这憨猪,居然卖弄起来。”玄奘苦笑道。
自己徒弟什么修为,他能不知?猪七戒拳震天雷,虽然卖相威武,却定然是不好受。
果然,猪七戒痛叫一声,却如杀猪一般。
“娘勒!还是用俺的大锤锤吧!”
第二道天雷降下,却是双蛇夺珠之势。猪七戒在双雷前以撼天锤硬接,虽然不曾击破天雷,却也承受住了。
随即而来的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直至第八道天雷,猪七戒一次比一次感觉艰难。待到第八道天雷结束,他已是跌坐在焦黑的泥土中,撼天锤也拿捏不住,跌落在身旁。
“小心!最后一道来了!”玄奘大喊道。
“没娘的!你劈什么劈!”猪七戒闹了,指着苍天大骂。更一跃而起,也不用撼天锤,居然大嘴一张,将那第九道天雷吞入腹中。
“师傅,五师哥疯啦?!”李瑶心惊叫道。
却见那天雷在猪七戒腹中炸响,猪肚膨胀变大,仿佛随时要从内部撕裂。猪七戒大吼一声,却发出凤鸣之音。
“好福气的家伙!”玄奘不由惊叹道。
猪七戒因祸得福,擅自吞下天雷,却激活了体内的半截凤体。一对赤红飞翼随着猪七戒的鸣叫从他背后展开,左右伸展出两丈长。
“师,师傅!俺是成仙了?还是成精了?”猪七戒渡过天劫,修为达至黄仙初阶。但一对凤凰红翼却让他很不习惯。
“成精?你本就是个猪妖!”玄奘笑骂道:“你这憨猪,成仙了!”
第八十五章羽仙()
猪七戒耷拉着脑袋,背后双翅虽然可以随意伸展,却不知道如何收回。枝枝丫丫的,让他好不习惯。
“你却是独特,居然修成了羽仙。”玄奘笑道。
“师傅,何为羽仙?”李瑶心问道。
众人之中,论博学谁也比不过玄奘,他解释道:“羽仙本为羽族成仙,善架风操云,速度比寻常仙人快上十倍、百倍。非羽族中人,也曾有因机缘成就羽仙的。如那商周大战时的雷震子,本是人族,却因误食了两枚仙杏,也成就了羽仙。”
玄奘又道:“七戒曾经误食卵二姐遗体中的蛋清,又得卵二姐传承,故而能修成羽仙。你当好生修行,说不定日后飞行速度能超过九天。”
“那感情好,嘿嘿!”猪七戒一想到自己能胜过敖九天,顿时开心了许多,也不介意背上多了一对翅膀。
猪七戒成了仙道,反倒自由了。
仙路漫漫,今后的修行要毅力,亦要机缘。第一个结束闭关的猪七戒便顶替了两位掌门的护法之责。
不悔和尚与落英真人长期驻留浊云峰,如今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便双双向玄奘辞行。
“两位相助之德,玄奘铭记在心。”没有半点虚伪,句句都是真心。玄奘一路将两位掌门送出仙来山地界,才转身向浊云峰飞去。
越过贪狼、破军、七杀三座主峰,玄奘已经隐约能眺望到诸峰中唯一被阴云笼罩的浊云峰。
他闭关一年,修为有所增长,却也曾试图参悟浊云峰。只是天定机缘未到,玄奘也无法提前揭晓答案。
诸多仙山中,唯独有这么一座堪比鬼峰的存在,玄奘实在好奇,却又无可奈何。
“站住!”一声娇喝,便见青莲峰玉岚音挡在玄奘面前。
“玉长老有何见教?”玄奘暗道麻烦,他仅离开浊云峰一次,居然便被人堵截,看来今后还是少下山为好。
玉岚音看着玄奘,神色复杂。她也是一时冲动拦截了玄奘的去路,但掌门事前已经交代过,她也不敢对玄奘怎么样。
只是碧海青莲之事,终究让她耿耿于怀。历代青莲峰守护的神莲,居然不是真品。如此大的打击,让她怎能承受得住。
玉岚音深吸一口气,好生施礼道:“浊云峰主,关于碧海青莲,玉岚音尚有疑问,若峰主有空,可否来我青莲峰小坐。”
见对方面露苦涩,但双眼中并无杀机,玄奘料想自己并无危险,便也点点头,道:“如此也好,玉长老以道友相称即可,浊云峰早晚还要交还三星宗,峰主之名不过是暂时的。”
“多谢道友,请!”没有被拒绝,玉岚音顿时感觉轻松不少。赶忙为玄奘引路,两人便一起入了青莲峰。
山峰之上,一座独间的小道馆,观中供奉着准提圣人画像,却是手捧青莲。显然此画是青莲峰后人所画,以彰显青莲才是菩提真意。
这般道统之争,不过是下界玄门常见的现象,似玄奘这般曾经登临金仙境界,又多年听道于圣人座下的,却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请用。”玉岚音摆下案几、蒲团,奉上两杯香茶。那玉杯居然被两朵莲花托着,悬浮在半空中。
只是这般静雅、清心的玩赏手段,玄奘也从来不感兴趣。要知道当年西行求经,他以凡人之体,一步步走入西方净土,才得传真经。风雨中行、泥泞中走,曾以雨水解渴、曾用山果充饥,却不去享半点清福,自然在这方面与玉岚音没有丝毫共鸣。
玄奘随意饮了一口香茗,便问道:“玉长老留我,是为碧海青莲之事,有何所需,便请直言吧。”
玉岚音却不答话,先将那花苞状的碧海青莲取出,轻轻以清气托起,送到玄奘面前。
“这是何意?”玄奘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