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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经过此地与左帐和谈之前就已经发现了这片低洼地的问题,薄薄的泥土之上是看似与草原一般无二的草皮,而在那层泥土之下则全部都是依旧光滑的圆形卵石。
干涸了千年的古河道的泥土已经足够的深,千万年来堆积着的泥土也足够厚,再覆上植被青草的尸体,马行其间没有太大的问题,然而靠着古河岸两边,也就是如今两道草甸的边缘地带,却只覆着极浅的一层黄土石砾。
但这依然不是问题!
战马若行于其间,只要速度不快,都是可以平稳渡过的,若用力稍微大也无大碍。
然而右帐王庭的骑兵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而是很快!快到转瞬间,便可越过那片河床。
速度越快,马蹄在着地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力量也就越大。就有可能触碰在那层不薄不厚的泥土下面的圆形鹅卵石,以及那些由河床里的石头形成的不规则的天然坑洞。
这并不是陷井,也不是苍天给这些右帐王庭故意布下的陷井,因为如果不是速度太快,即便是最沉重的漠马,也不会陷进经年累积的泥砾之间。
然而右帐王庭的骑兵借草甸缓坡之势冲下,速度提升的太快,马蹄与地面之间相对的冲击力量太大。
于是草甸缓坡下的低洼地边缘,便成为了上天给右帐骑兵布下的天然陷坑。
由于速度太快,成百上千的几乎带出残影的马蹄,重重踏在了低洼地上,强劲有力的马蹄深深陷进石头之间,欲待奋起,却是又滑在了一边,因为速度过快的原因,战马根本无法保持平衡,连同着身上的右帐骑兵重重摔了下去。
有马蹄踢飞地面上的草皮,却恰巧卡进地面下的圆石之间的坑洞里,如此高的速度之下,战马冲势不止。
河床的地底之下,仿佛探出了无数个拥有强健巨力的地狱之手,将马蹄牢牢的固定在了原地。
沉重的马身横压过去,“喀”地一声,马蹄硬生生被自己的前冲力折断开来,露出血色的肌键和白色的断骨,看上去惨不忍睹。
冲在最前面的数千骑倒下后,后面的右帐王庭的大部队已经察觉到了问题,然而还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原因,速度太快以致于他们根本无法拉缰停止冲锋,一匹又一匹的战马就这样冲进低洼地的边缘地带,然后不停被河滩里的石头所挡下,发出了一声声沉重的闷响。
如果说,先前从草甸缓坡上冲下来的数千骑右帐骑兵,就像是黑压压的潮水,那么左帐王庭营帐的外围,这片看似平常无奇的青草地面,就像是西域神殿海岸边著名的防浪堤,出现了无数隐形的圆形石柱,坚硬无情地把这些潮水尽数拍碎。
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地涌了过来,看似怒势汹汹,然而当它们与那处防浪堤相遇之时。
一波又一波地化为了泡影。在他们的面前,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透明的玻璃墙,将那股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水马队挡在了那里。
右帐王庭的万千骑兵前仆后继的冲入了那片低洼的河床,然后又一批批地死在了河床的沙滩上。
看着眼前极为血腥极为残忍的画面。
看着无数骏马腿折颈断歪倒在地面上,看着无数右帐骑兵摔落,被沉重的马身压碎了脑浆的画面,荒人的势气大涨。
他们第一次感觉到或许他们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希望能够打赢这场残酷的战争。
其码眼前的一切,就极有可能是他们所信仰的冥王听到了他们的祈祷,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的出现了这一幕呢?
右帐王庭的骑兵站了起来,惊恐疯狂地推动着马身,换来的却只是徒劳。
幸运的马匹和骑兵直接摔晕或是死去。
不幸的马匹和右帐兵士则在地上痛苦地嘶鸣与哀嚎,伴随着后方犹如潮水一般的同伴的高速冲锋,他们昔日战场上的生死兄弟,这一次竟似死神来临般地引起了他们极大的恐惧。
无论他们发出如何的叫喊,无论他们怎样的痛苦,似乎都是无济于事。
最终万千的右帐铁蹄还是密密麻麻地挤在了一起,鲜血像是从榨汗机中挤烂的果浆般地被压渗了出来,染红了他们身下的那片青草绿地……
第0118章 信我者,必得回报!()
战争场面除了一开始的宏大壮观之外,还有着极为残忍的一面。蛮人的嗜血与凶残也在此刻展现了出来:
既然退不得,那就只有踏着同伴们的尸体冲过去……
右账王庭的统领乌哈达赖果断地展现出了他出色的应变能力与战场的掌控力。
在战场之上,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拥有庆祝的权力。
好在右帐王庭拥有数倍于左帐的兵力,面对他们的只不过老幼妇孺,右帐王庭的兵士只要有一半甚至是三分之一的十分力,不!或许只要有十分之一的兵力就能踏过这片河床之地,左帐之人仍将会面临这历史上的最为残酷的血洗。他们依然拥有着战马的下冲的地利。
右帐王庭的大统领挥舞着手中的马刀,从最后方犹如一道离弦的箭,冲入了骑兵的大部队当中,他口中狂喊道:“今天我们所流的每一滴血,都要你们来还!”
右帐骑兵闻言,再看到他们统领一脸的肃整之色,精神大振。军队仿佛一下子长出了主心骨儿,从混乱中清醒了过来。
右帐王庭的兵士多是从战场上踏着死人的尸体走过来的,今天他们人生第一次的将踏着自己人的尸体铺出来的血肉之路,对左帐王庭再一次发起了疯狂般的冲锋。
对于扑倒在河床之上的右帐兵士来讲,此时万千马蹄的飞奔不再是胜利与强大的代名词,而是一台巨大绞肉机。而他们自己则成为了右帐王庭胜利之路上真正的垫脚石。
战争机器一旦开动,几乎参与其中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被碾压在那滚滚的战争车轮之下。而这一次右帐王庭的人们相信,右帐骑兵统领更加相信,今天将是一场足以改变历史潮流的伟大战役……
右帐王庭的骑兵无论是在人数上还是在战斗力方面,都要远远的超越左帐王庭的兵士。
若是庆格尔泰真得按兵不动的话,那么左帐王庭的子民们所面对的只有一面倒的屠杀!
虽然在先前的冲锋中至少有逾万余骑右帐骑兵伤亡惨重,但只要给他们时间重肃队列,哪怕是弃马步行冲锋,也会给左帐营地里的百姓带来极大的压力和危险。
但此时营帐中的却并不是普通百姓,而是荒人夏侯婉与林落凡所率领的六万荒人战士。这也是荒人刨除老弱病残后,能凑出来最大单位的战斗力总合。
对于荒人来说,即便是一个十几岁的娃娃,即使是一名六十几岁的老妪,只要他们的手中握有一柄趁手的兵器,每一个人都将具备超于常人的杀伤力。更何况留在这里的不再是老弱,而是荒人十五岁以上的六十五岁以下的所有男丁,他们每一位都是一名极其强大的荒族战士。
此时只要夏侯婉一声令下,拿着武器冲出去荒人们,随随便便的一次反击,任何人随手一捅便能杀死一名将死的敌人,或许右帐王庭的第一波冲锋可能会就此被打退。
可惜的是林落凡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夏侯婉很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林落凡并没有立刻解释,淡淡地说道:“你应该相信我,其码方才你看到的右帐王庭兵士的惨然坠地,便是你信我所带来的战果!”
夏侯婉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闪出了一抹光亮,她开心地点了点头。
林落凡站在一旁,看了她一眼,对着旁边的一名荒人长老说道:“劳烦计长老你传令下去,我们再向后退,队形要显得慌乱一些,有些逃命的感觉在里面,装得越像越好!”
计长老沉吟了片刻,抬头看了夏侯婉一眼,又是看了看林落凡疑惑地问道:“此等良机,为何林长老不大举进击,反而一退再退呢?”话语中充满了想要违抗的意味儿。
林落凡知道这名荒人长老曾经是族中最有谋略之人,但他此时此刻却没有功夫儿与他闲扯蛋,于是他与夏侯婉交换了一下眼色。
夏侯婉挥了挥手,道:“照做就是!若有抗命不遵者,斩立决!”
计长老这次没有迟疑,领命而去。
待到计老远去,独留下夏林二人之时。
夏侯婉犹豫地说道:“其实我也想问,为何不去杀敌,反而还要装作落荒而逃?”
林落凡看着她,淡淡地笑着说道:“我们现在不是战士,而是普通的左帐百姓,难道你认为作为一名普通百姓在面临此等场面的情况下,在他们脑中产生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夏侯婉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然是战!”
林落凡哼了一声,以一种看待小孩子的神态笑道:“那是你!对于荒人来说,也许是这样的想法,但对于一名普通左帐百姓,他们腿都吓软了,哪里还会想要与敌为战?”
夏侯婉不服气地一抬头,说道:“那也应该战才是,此等良机,怎可错失?”
林落凡摇了摇头,说道:“你与计长老看到的是眼前的既得利益,而我看到的是整场战争,不是单单是这一场战斗。此时我们若是过早的爆露了我们的实力,对方极有可能产生怀疑,不战而退,就算我能一路追杀过去,右账王庭至多损少两三万人马,这只能算是小胜!别忘了东北方向那里还有左帐王庭的王牌骑兵未动一毫,而我想要全歼敌方!”
夏侯婉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伸手拍在林落凡的肩膀道:“真看不出来,你面皮白晰,这心肠够狠!胃口也着实不小,也不怕撑死了你!”
林落凡侧身闪过道:“我从不以蛇吞象的妄想,但也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获胜的机会!因为这关系到的不仅仅是你我的小命,更是十万荒人的命,十万人左帐子民的命!也只有如此,我们才有可能取得这整场战争的最后胜利。”
夏侯婉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道:“那我们应该如何做?”
林落凡道:“我们应该撤退,以退为进!”
夏侯婉颇为不解道:“退就是退,进就是进,以退为进,我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识过!”
林落凡道:“今天说不定你或许就能看到以退为进的经典战法!”
夏侯婉见他的林哥信心十足,心中自是大定,对于林落凡更是佩服地紧道:“虽然我也不太懂你所说的那些弯弯绕,但不知为何我就是相信你!”
林落凡用手指在夏侯婉的鼻端轻轻一划,说道:“所以你必将得到回报!”
……
……
第0119章 大战开始一触即发()
冲在最前面的约四五千骑右帐骑兵伤亡惨重,随后一波又一波的兵士涌来,终于用血肉之躯铺平了右帐王庭前进的道路。
其中的残忍画面一再上演,且难以想象。
当右帐王庭骑兵统领马哈达赖看到左帐百姓已经向北方逃命之时,他更加的笃定此役必胜。
如此看来,之前的伤亡代价都将是这场伟大战争的一个小黑点而已,根本不会动摇到他在右帐军中的地位与影响力。
与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那些个冲锋在前的骑兵兵士们,在看到敌人溃退之后,胜利的喜悦冲昏了他们的头脑,此时的右帐骑兵根本没有什么队形可言,散乱异常。
前后战线被拉得很长,犹如一道巨蛇蜿蜒前行。
庆格尔泰所率领的三万三千八百六十四骑左帐骑兵终于在此时动了起来。
与方才的慢腾腾地冲锋不同,现在的他们借着草甸的北方缓坡,将速度提到了极致,他们的铁蹄一旦与敌人相遇,便是一片血花溅起。
直到这个时刻,营地里的荒人已经明白,左帐王庭里的三万骑兵舍弃谷底选择登上草甸,不是想要逃跑,而是想要诱敌深入。而且他们的溃逃也是一种蓄势。
三万左帐骑兵的启动,给战斗打入了一剂强心针。本是摇摇欲坠的左帐王庭,重新找回了胜利的希望。
相较于左帐的三万骑兵,右帐王庭的兵士则有些大惊失措。因为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庆格尔泰这个老匹夫竟然会给他们耍奸计。由其是现在,他们的阵形乱成了一锅粥,前面的骑兵冲得过于靠前,后面的骑兵则在慢吞吞的跨过同伴们的尸体!首尾不能相顾,自然是必败无疑!
无论右帐王庭骑兵大统领马哈达赖是如何叫喊,都起不到丁点儿作用。
但这依然不能让他们完全失去战斗的信心。
因为东北方的大部队还没有动。只要他们一旦加入这场战斗,左帐王庭的结局便已注定了。所以一些右帐王庭的兵士在死去的刹那儿,脸上依然扭曲着微笑,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