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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落凡之所以会笑,其实与上述的种种猜测统统无关。
那他是在笑什么呢?
在这种时刻还能像得出来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而林落凡显然不是傻子,更不是疯子。
就在蔡猛出拳的同时,不知为何,林落凡的脑中出现了无数个应对这一拳的玄妙手段,那些个诸多手段是如此的令人匪夷所思,然而手段的境界却是他现在根本不可能达到的。
直到现在,面对如此的绝境,没有人能活着走下石台。面对这样的结果,他笑得是自己的境界太过低下,手段如此贫乏,空有无数手段,却是施展不来!
实则是一种自我的嘲笑。
他有些无奈,但他还是不想死。
人生之中总是有无数个意外,在你未死之前,意外与死亡说不定那个会先来。
或许林落凡永远是一个意外,不是吗?
所以意外果真再次出现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少年必死的境况下,一道虚影瞬间出现在了林落凡的身前。
这个时候,谁会出现在拳头的方向前?难道除了那个小姑娘,还有人愿为这少年以身挡拳?
当虚影凝实,答案便已出现。
那挡在那少年身前的却是一直站在石台一旁的那名书院书生。
书生的眉毛很粗,眼睛大而明亮,一张方方正正的阔脸,显得有些木讷,正如他方才所言,他真的不会打架,所以他只是站在了林落凡的身前,并没有要出手的任何动作,更没有在他的身上展现出强大的气息。
然而这强大无比,堪称完美的一拳却在那一时刻终于停了下来……
第0166章 蔡猛捧石匣众人散()
“砰”地一声巨响,拳头停在了书生的胸口。
奇怪的是,如此强大的一拳,轰在了书生身上之后,犹似打在了一座大山之上,根本没有激起任何的波澜。
就在众人万分诧异之时,书生身上穿着的那件青衣布衫,无风而动,好似由内而外地被吹足了气,衣袖扬在空中,咧咧作响。
书生双臂后展,袖口里汹涌狂暴的天地元气一涌而出。
只听得“轰隆”一声,书生身后十丈外谷口的两侧山体瞬间坍塌,众人未曾见过如此的山崩之势,直吓得胆小之人以手掩面,双腿直颤。
几声轰隆隆地巨响之后,尘埃散尽,透过朦胧微见的几束阳光,人们终是瞧见书生身后的石谷谷口已被山体滚落的巨石完全封死。
“嘶”
有人禁不住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蔡猛的境界早已修至知命巅峰,如此强大无敌的一拳,竟然被长青书院的书生以身接下,并未出得一招一式。这又是何等的强大?
难道书生的境界早已越过了五境,达到了天启,无矩?
但这又怎么可能?这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人,亦只不过是知命境界,已经多少年没有听人说有人越过知命境,达到天启,无矩这样的高深境界了……
大汉国的书院虽说是唯一一个与俗世相通的不可知之地,但打从龙在天死后,书院弟子便极少在世间出现。
所以没有多少人真的了解那个地方,更没有人知道那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人?
人们只能从书院里的普通学生中来想要了解一丝书院。
可对于民众来说,即便是书院中一名普通的学生,也极不普通。每一名书院毕业的学生之中,不是某朝的高官,便是一国的宰辅,对外人而言自然也就多了几分神秘感!
不要说什么俗世帝国,即便是佛宗,道门里的不可知之地亦只知道书院中有一名叫做陈重的二师兄。
十几年前,若不是这名二师兄意气风发的出现在了西域神殿的山脚下,指名道姓地挑战柳青云,怕是所有人都将书院的往日威名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这个叫做陈重的年轻人,自那日与柳青云一战后,未败。
通常未败,便意味着获胜,但陈重与柳青云的战斗,却是斗了数千招,而未分出胜负。
关键时刻,陈重似乎收到了书院传来的消息,略有犹豫地翩然离去。留下了这一场未有胜负,举世瞩目的世纪大战。
自那日起,陈重也就声名在外了。
要知道,当时的柳青云在俗世的大千世界之中,可是如日中天。生平遇敌,未有一败。
被世人称之为道门里的下一届领军人物!
而这个叫做陈重的人,却未败。
如此可见常青书院的强大,而在这之前,世俗界的众人之中,一直有流言传出,说书院自龙在天自立玄门之后,早已无人。而陈重的出现,则将这一流言蜚语击得粉碎。
陈重自那一战之后,便再也未曾出得书院一步。
世人之中又有人甚至猜测陈重或许在与柳青云一战之后,已然受了重伤,成为了废人。
如今一晃十几年的时间匆匆而过,长青书院的大师兄,再一次展现了书院的强大,并再一次将书院无人的谣言击了个粉碎。
关于书院大师兄,修行世界唯一的认识就是,那个人是个书生,手里时常拿着一卷书,腰间系着个葫芦,常年跟随大院长在诸国游历,很少有人能够亲眼看到他,而且从来没有人与他真正地交过手。
所以书院或许只有院长一人了,待到院长辞世,书院必将末落。
然而书院真得会末落消亡吗?
众人的心头在此时都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蔡猛收拳而立,面上毫无表情,外人很难猜测出他的心中所想。
但蔡猛知道:眼前的这名书生未动得一分一毫,便轻易接下了自己的倾力一拳,这让他的心里如山崩地裂一般。
书生达到了什么样的妙境?竟能以身接拳,蔡猛退后两步,抱拳说道:“大先生,多有得罪!”
书生摇了摇头道:“林长老说他没有天书,我是信他的!”
静远和尚冷眼旁观道:“大先生说这位荒人的林长老没有天书,我自也是信的!但老僧尚有一言,不知可问不可问?”
书生木讷地看着林落凡道:“他要问你话!”
林落凡点了点头,觉得书生有些多此一举,回道:“我知道!”
佛宗里的高僧大德静远和尚道:“你说天书不在你这里,可能证明?”
书生眉头微皱,显然觉得和尚竟也打了诳语,方才静远说他是信的!既然相信,那如何还需要再次证明呢?
林落凡满脸怒容地说道:“大和尚既然让我证明,无非是怀疑我手中的石匣放有天书,其实这石匣里只不过是明教山门里的一名前辈的骨灰,你若不信,尽可拿去!然后再寻个风景极好的地方安葬了这前辈即可,也省得我为此劳心费神了!”
静远看着林落凡的面容良久,沉默起来,随后抬起头说道:“林施主既是如此说道,那老僧无话可说!”随即退在一旁,便要离去。
蔡猛圆目大睁,出声喝道:“俺老蔡就是一无名无号的散修浪人,不怕丢得什么人!和尚既然不要,那我便取了这石匣便是!”他伸手向林落凡来讨。
林落凡双臂一挥,石匣径直地飞向蔡猛怀中。
蔡猛自也未曾料到石匣来得如此容易,自是凝神静气,生怕有人来抢。
他接过石匣,并不打开,亦不知是打得什么主意,转而对着林落凡又道:“既然天书不在这里,那天书在那里,你可知晓?”
林落凡眼珠骨碌一转,笑着答道:“我说这石匣之中是一个前辈的骨灰,你偏是不信。我说我不知道天书在那你也不信,却仍要来问我天书在那?难道我是你的祖宗不成?你啥事都要请教一下你的爷爷我来?”
蔡猛大怒,指着林落凡道:“你这小狗,不要以为今天有大先生在此,你便会永远不死!若有一日,你要是落在我的手上,爷定教你生死不如!”
林落凡哈哈笑道:“其实我还真得知道天书在那儿,就怕你不敢去拿!”
蔡猛面上大喜,似乎忘却了林落凡这小子的前番出言相戏,软声说道:“快说,快说,你要真得告诉了我,说不得我便饶你不死!”
林落凡双唇一抿,诡异一笑道:“天书,早被方才那个道士的妹妹带走了。想你也不敢前去讨要,又何在此恐吓我这小辈?”
蔡猛神情一愕,道:“谁说我会不敢?我现在就去跟那柳青云讨个说法!”话音才落,整个身子便是弹出老远,只是几个起落,便是消失在了大山之中。
唯独余下了台下千人,独自发怔。
过了片刻,忽听得人群中有一人道:“蔡猛这不要脸的杂碎,必是知晓天书藏在那石匣中的机关之中,若然不是如此,怎会不当场验证?此时他借机金蝉脱壳,想必一人独得天书。我们可是上了他的大当了……”
此一言一经说出,如石入静湖,激起千层波浪,一时间人声此起彼伏,这千余人众,自行散去。
林落凡见这多人中,有人摇头,有人叹息,有人则是一种无奈。
眼见方才还是热闹非常的谷口,转瞬之间便已人去谷空,静远和尚高宣一声佛号后,与书生行礼之后,渐去斩远,独留了书生,林落凡,阀婀娜三人……
第0167章 小黑兄弟王朝脸面()
林落凡见众人已散,此时弯月斜照,微风徐来,若大山谷便只余了他们三人,眼见满地的衣衫,帽子,衣带,甚至还有被褥之类的四下散置。他心中想:看来众人走得匆忙,皆是为了天书。自己只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心中不知为何反而起了失落感。
他看了看眼前的书生,走到近前,拱手施了一礼道:“小子林落凡,方才谢过大先生的救命之恩,此生或无以为报,但盼先生寿绵体健,一生福禄!”
中年书生道:“老师命我将你平安带去大汉帝都,我看你受伤颇重,恐怕难以走远,好在我早已为你备了车马,就在前方不远。”
林落凡皱着眉头寻思:这书生木讷,想的却是十分周倒。他连忙点头道:“有劳先生了!”
书生走在二人身前领路,穿过一片大松林后,折而向南,走上另一条小路,行了不远,来至一处官道,道旁果真停有一辆车马。
三人尚未近前,猛听得律律一阵长声马嘶,林落凡不自禁的喝彩道:“好马!”
书生从一名马夫手中接过马缰,那马儿侧过头来,在书生胸前蹭了两下,似乎好久不见的朋友,甚是亲热。
林落凡虽不识马,却见这黑马头上的一对马眼,在黑夜中闪闪发光,顾盼之际,已显得神骏非凡,嗒嗒两声轻响,黑马扬蹄,好似人儿一般器宇不凡,马蹄着地甚轻,身形瘦削,但四腿修长,雄伟高昂。
书生轻抚马颈中的鬣毛,对黑马施了一礼道:“小黑兄弟此番前往帝都永安城,便有劳你了!”
林落凡,暗想:这书生还真不是一般的痴呆,若不是境界高深,恐怕少不得在这世上吃苦。
夏侯婉立在一旁“嗤”地一声笑道:“你这人倒也有趣!”她见书生不答,“喂”了一声继续道:“你怎么还跟马儿说起话来了!”
书生回过头来道:“此马虽是畜生,却通人性。你说得什么,它可都听得清清楚楚。莫要再说不中听的话了,否则小黑兄弟发了脾气,只有二师弟才能制得住,今番若不是师傅有命,恐怕你二人这一生还真坐不得小黑拉的马车!”
林落凡见这书生越来越是发痴,点头应下,心中却暗自好笑。
书生将林落凡与夏侯婉二人引入车厢,坐在车辕之上,扬了扬手,那小黑放开马蹄,几个起落,已在数丈之外。
这黑马不用推送,黑夜里奔行如飞,林落凡挑了厢内一侧的厢帘,但见路旁树林犹如倒退一般,不住从眼前跃过,更妙的是马车平稳异常,绝少颠簸起伏,心道:方才自己还道这书生痴傻,有些担忧这小黑一马拉三人,再加上这个车厢的重量,怎么也得六七百斤,如此行路,怕是马儿吃受不起。那知这马如此快法,想是过不得多半月,准能赶到大汉朝的永安城。
夏侯婉同样的用手指拂过车厢,惊叫道:“林哥哥,你看!”
看着夏侯婉奕光流彩的双眸,林落凡觉得她的表情有些过于夸张了,不知她发现了什么,竟比自己还要激动。
夏侯婉道:“林哥哥,你看这车厢竟是由精钢打制,这得多大的重量啊?这白马真是太厉害了!”
林落凡兀自不信,伸出手来,在一旁轻磕了两下,只听得“叮叮”两声脆响,心头一惊,想着:若这车厢真由精钢打造,怕不有两千斤上下?这黑马的力量也太是吓人了!
直至过了半响儿,他摇了摇头,仍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