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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丢失自己,以至于面目全非呢?那些痴傻的、可憎的、可怜的表情又是经历了怎样的故事才以至于此?
此时庆幸,自己丢失的只是记忆,而并非神智。
深吸了口气,既然在昨天的那件办公室里没有找到他,说不定人就在外面。
什么也别想,先找到自己在说吧。
院子就在大楼的前坪,与大楼之间仅隔着一廊爬满藤蔓的走道。
从楼上看上去院子不大,身在其中却又觉得这地方也不小。穿过回廊,草地与绿荫相依,原本以为是稀疏的灌木丛现在感觉像是一片绿林。
似乎往前走得每一步看到都是不一样的绿意,有种聊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她心中暗想,建造这里的人怕是这院子也花了些心思。
兜兜转转的,也不知疲惫。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反正只觉得越往前走,绿意越浓,凉意越重。
“十八……啪啪……十八……”
声音不大,隐隐的像是从前面的几棵小树那边传来的。
顺着声音往前面走,钻进那树后的灌木丛。只看见一个小男孩,十一二岁的模样,小小的个子架不住身上的病服,裤子和衣袖松松垮垮的随意的卷起,像是偷穿了父母的衣服一样。这么小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她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那孩子似乎没有看见她,围着脚底下不知道是什么的一边打着圈圈一边拍着手,念念有词:
“十八……十八……”
她有些好奇,这孩子到底在干什么?只看见他朝着一个不大的坑一直在转圈圈。
她还是忍不住的问:
“小朋友,你在干什么呀?”
那孩子听到声音立马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睛里亮亮的,仿佛都透着光。苍白的脸上满是兴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带她往坑边上走:
“你看,你看下面……”
“下面有什么?”
她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不知为什么,她才接触那孩子的手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却也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只是条件反射的躲开了。不过这样的画面,这样的对白,好似从前的某个时刻曾经出现过。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
是在哪里?在哪里看到过?还是谁曾经说过?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不能看,一定不能看。
“你看啊!你看啊!你快点看啊!十八……十八……”
那孩子瞪大着眼睛,在她躲开之后还是抓住了她的手,死死的拉住他,一双兴奋的眼睛满是好奇的期待着。
他们就站在那个坑的边上,只等着她往下看上一眼。这个坑里有什么呢?那孩子到底在看什么呢?远远看上去这个坑不大,应该也不会很深,那么,是会有什么东西?她只看一眼,应该不会怎么样吧?他不过是个孩子吖!
“你看啊……你看啊……十八……十八……”
那孩子的声音越发的兴奋而高亢,像是有什么声音在诱惑着她,看吧!看吧!只看一眼,没有关系的……
她侧过头,往坑里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
“你看那里,就在那里……”
她的视线随着那苍白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身子不自觉的向前倾,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正打算回头,只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毫无温度的贴在她的背上,似乎迎面刮一阵冰凉。
头皮发麻。
不好!
明明只有短短的几秒,她却只是觉得时间是拉长。她清楚的感受到那双贴在她背上的手用力的将她往前一推,她开始前倾的身体顺着这股推力,整个人都往坑里掉。身体上的感官仿佛都在这一刻敏感起来,她只能认命的感受着即将到来的摔倒,身体却动作不了。
那孩子啊……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她清楚过来,只看到一边空空的肩膀。
得救了?
黑色过耳的短发很衬他线条干净的脸。柔和的五官,看起来很文雅。自己要找的人,现在,就在面前。
她回过神来,那孩子已没有了踪影。
扶她站直了身子,左朗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没有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
“刚才我……”
“刚才你差点就死了。”他眼里瞬间腾起了一股戾气,“死得渣都不剩。”
第三章 存在即合理 三()
时间与地点尚不清楚,到有这么一个故事。
有个孩子,出生卑微,兄弟三人中数他相貌丑陋。同村的孩子嫌弃他,大多都不愿意和他玩,就算有,也不过是供人欺负。
一天这孩子被人欺负狠了,一怒之下,捡起身边的石子还了手。却不小心将对方的头打破了。纨绔子弟,哪是他能伤的起的?打打闹闹的,伤了家里的大人,还被逼着赔了一大笔钱。嗜酒的父亲将他狠狠的毒打了一顿,咒骂他是个赔钱货: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时就把你给掐死!”
第二天起这孩子就不见了。
本就不是遭人喜爱的孩子,没人注意他去了哪里,家里的大人也同没事人一样。只是这不久后村里却出了怪事,村里的孩子也一个接着一个不见了。
村里人开始恐慌。
有一天,有人看见一个奇怪的孩子,总是围着一口井打转,一面拍手一面数数:
“七……七……”
这个人不解的走上去问:
“你在干嘛?”
“你看……你看啊……”
那孩子扬起自己不怎么脸,指了指那口井。那人顺着往下看,弯着身子左看右看,除了自己的倒影,什么都没有。
“你看啊……你看……”
那人只觉得背后有人一推,连喊都没喊出来,就“扑通”一声,摔下井去。
只听见那孩子高兴的拍着手:
“八……八……”
没过多久,有人在附近的井里找到很多尸体,压在最下面的,就是那不招人待见的可怜孩子。
有个路过的和尚,做了场法事后,丢孩子的事就再也没有发生了。
左朗说,那是死灵的怨念,轻者沉溺,重者,万劫不复。
听说后来就在她发现孩子的地方,挖出了一副尸骨。
至于曾经失踪的那些人,已经无从查证的。
这里只是家公立的精神病医院,除了一些平常家庭送来的亲人,谁会关心那些跟她一样被社会关爱捡回来豢养的精神病人?倒是会有人希望失踪了好,省了许多事。
经过这么一闹腾,倒是把正事给忘了。
明天吧!明天一定要找左朗问清楚,睡前,如是想着。
迷迷糊糊,似梦非梦。
“绥绥……庞庞……”
漆黑黑的,没有一点光亮。这歌声很轻,辨不出是男是女,宛如一层细细的蚕丝,贴合着皮肤滑了过去,撩动人心。
似乎就在前面。
她试着往前面走,渐渐的,透着光,应该就在前面吧!
是谁呢?是谁在唱歌呢?
就在前面了,看啊,有个光线,越发的强烈!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感觉声音就在自己周围,她忍着强光,试图睁开眼睛。
白白的天花板没有花纹。
那又是个梦。
叹了口气坐起来,这才发现原本隔壁空空的床位上堆着大包小包的,有人坐在床边,背对着她正在换衣服。
是今天来的新病人吗?
脑子里突然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些面孔,心里有些害怕。
自己对面住着的,可是真正的精神病人呐!
“哟!小姑娘醒了!”
是一位大致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圆圆的脸眼角有些许笑纹,一头卷发随意的扎起来垂在身后,没有化妆,朴实的很干净,看上去应该是很温柔的女子。见她起来了,走近很热情的拉着她的手,顺势坐在她的床边:
“我家丫头如果在,也是你这个年纪。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记得了。”
“真是造孽啊!还这么小。”这位新病友有些怜悯的看着她,“有家人照顾你吗?”
她摇了摇头。
“没事,桂姨照顾你的!以后就叫你丫头吧!我这是这么叫我家闺女的。”
“恩,好。”
桂姨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收拾行李。
她坐在床边,看着桂姨有条不紊的整理行李,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还没有到犯病是时候?
不管怎么样,对桂姨,她心里还是多了份警惕。
夜凉如水,一弯冷月独挂枝头,星星疏散,少的很冷清。
夏天的夜晚不是应该很热闹嘛?
但是这里却静的出奇。
没有虫鸣,没有喧嚣,甚至连风声都没有。
会不会是自己的心境变了,自己在吓自己呢?
经过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她心里总是有些毛毛的,总觉得或许下一秒就会发生些什么,这样的安静,怪可拍的。
一旁的桂姨好像就没闲下来过,捣鼓了一天后,现在坐在床边织毛衣。
“桂姨,您在给谁织毛衣呢?”
“我来之前啊,媳妇怀孕了,这是给我的宝贝孙子准备的。”桂姨呵呵的笑了几声,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眼角,竟有些泪花,“我吖!哎……这是命啊!”
“桂姨,你怎么了?”
桂姨醒了醒鼻子,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做到了她床边,似乎握着她的手,就有了力量:
“我家丫头啊,小时候挺可爱的,如果还在,应该跟你一样大。只可惜小时候,跟着她爸爸染病去了。不过还好我还有个儿子。”
“想我二十多岁就没了丈夫,独自将儿子拉扯大。读书、工作,成家立业。我想我也是到了该享清福的时候了,没想到我那儿媳妇,哎,真是八字不对。硬是说我精神有问题。天天吵,天天闹的。我也不想儿子为难,就顺着他们的意,到了这里来了。”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真没想到桂姨原来有这样的经历。
一辈子子女,到头来落得这样的下场。
正想安慰安慰桂姨,想说没有关系的,过不了多久您就可以回去了之类的话,桂姨倒是拉着她的手,有些神秘兮兮的说: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里比家里好,家里啊!有鬼!”
“有鬼?”
这两个字再配上桂姨那神神秘秘的表情,她有些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背脊一凉,身上像是忽然被一阵寒风吹过,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学着桂姨将房间扫视了一遍,虽然知道这不会有什么发现,但是总觉得看了看心里踏实。
经过了这两天,她开始相信桂姨说的有鬼。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才会被儿媳妇送到精神病医院来的吧。
“是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就不见了!明明关好的门啊窗啊的,自己就打开了。”她指了指门窗,“不行,不说了,想起来我就觉得害怕。丫头啊,我先睡了啊!你也早点休息吧!”
语毕,蒙上被子倒头就睡。
她看着这么自然就倒在自己床上睡觉的桂姨,有些无奈。自己总不能叫她醒来睡回自己的床吧!算了!她很是认命的爬上了桂姨的床。
希望能做个好梦。
“丫头……丫头啊……”
恍惚中有人在叫她,轻轻的,一声,一声。是谁?谁在叫她?
“丫头……丫头啊……你快醒醒啊……你……”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只看到眼前一个轮廓,侧光下,桂姨一脸惊恐的坐到了她的床边。
“它跟着我的!它跟着我来了……”
顿时,她睡意全无。立马坐了起来,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没有虫鸣,没有喧嚣,风声都没有,只看见开着的窗透着一地的光。
“它一定来了……我要走!我要走!”
桂姨慌慌张张的跑到门口,使命的拽门。但是门怎么也打不开,桂姨吓的一脸惨白,使劲的拍门。
“开门!开门……我要出去……”
她心里也有些害怕,难道是真的?真的有什么东西跟着桂姨来了?想走过去先把灯打开,才接近,却被桂姨推开,越慌越乱。
突然窗外黑影一晃,她吓的立马止住了脚步,接着只看见走廊的灯亮了,那黑影闪到了窗前,一个男声响起:
“把门打开。”
开门?看着还趴在门上使劲敲门的桂姨,她疑惑的走上去瞧了一眼,顿时觉得满脑袋黑线。这门,明明就是从里面反锁的!
使劲的拉开桂姨,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门打开。左朗进来看都没看她一眼,抓着桂姨的手臂,对着身边的护士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