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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爱他么?
步履阑珊,终于走到了湖边。
却有人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背着他,一身银白色的长袍,一头墨发披在身后,看上去竟似透着光,似乎将漫天的繁星都穿在了身上。
只是一个背影,已是绝色。
赖从元愣在那里,反复在瞬间还只是当年那个双十华年,她就在身边,羞红着脸换他刘云哥哥。
“从……从云……”
苍老的声音带走了所有的华年,现在,不过只是一介老叟而已。
那女子闻声,渐渐的转过身子。
要用怎么的词语那形容这个女子?那双眼里满是慈悲,像是经历过千万年时光洗礼后的沉寂。即使在白天里,她身上依然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金光,微微的露出一个侧面,已是美极。
那种美,不似凡物,是一种不可侵犯的神圣。
赖从元不知为何,已经双膝跪了下来,匍匐在地。
他没有想到,再见到她,会是这样的场景。
“你起来吧!”
声音很轻,明明隔得很远,却似在耳边响起。
无双叹了口气,命运的星盘,总是不叫人如意。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在她眼里不过一瞬,好似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的这次出行没有什么意义。自沃雪沉眠以后,她都不知道这漫长的岁月该如何度过。她有什么甚至有些恨,恨沃雪为何给她永寿,让她这般无尽的寂寞下去。
可是她又怕,她舍不得这绵长而又无用的永寿,她想着,万一那一日沃雪醒来没见着我,那可怎么办。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将一切交给了天意。
若是命里注定,一切又会回到起始的地方。
她来这里,不过是听说了袁崇焕的刑罚。
这是一个恶意满满的年代。
她的爱人为了她,用自身去填补被恶吞噬殆尽空灵灵的地脉,陷入永世的沉眠。她想知道,这些用沃雪生命换来的性命是如何安定的生活的。
她想错了。
前一秒还是英雄下一秒就被人分食而殆尽。
人啊!他们总是忘了那些曾经给予他们庇护的恩德,他们反复不定,他们是非不分。看到那些人类眼中无故的恨意,她突然觉得自己犯下了一个滔天的罪行。
当初自己是为了什么,要去救这样的一群生命!
为了这些生命她究竟失去了什么!
她有些恨了!
不想再看到这些让她容易起杀念的画面,她来到了城外。
却不想,在这里却找到了一颗纯真的心。
但那颗心,却不属于人类。
那是被同类逼到走投无路,而自我结束以后的生命。
因为有消散不去的执念,所以在这六界之内徘徊,不肯往生。
感应到了自己的神力,她从湖底出来,匍匐在自己面前。
那还是一个小姑娘,永远定格在二八的年华。
无双只消一眼,时空中的溯回,很快就知道她为何在这里飘荡。
“人鬼终是殊途,你又是何苦?”
“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万一他死了呢?”
“那就等他的下一世。”
“万一他转世成了一根野草,一块石头呢?”
“那我就护它安好。”
“痴儿啊……”无双的眼底多了一抹郁色,同样都是痴人儿,“你现在这样中的阴气,如何见他?见到又有何用。莫说他没死,沾了你这一身的阴湿,也活不久了。”
“那……我……”
“罢了,你我也算是有缘。”无双将自己发间的珍珠发叉拿下来,插在从云发间。瞬间,从云周身散发出些许白光,有股祥瑞之气,“我念你还有一颗纯真之心,这个可以暂且阻隔你这一身阴湿。其他的,还要靠你自我的修行了。”
话才说完,身后已有位白发老者匍匐在地。
命运,似这般巧合。
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时(三)()
赖小波换好衣服以后,急匆匆的赶去了仙女湖。
不得不说老人家行动不便倒是给赖小波占了便宜,他赶到时,真巧看见无双站在两人之间。他却没有看见匍匐在地的两人,远远的只看见无双的一个身影。这二愣子也没弄清楚,只觉得这女鬼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穿着白衣在此招摇是在可恶,从身后的行囊里翻出了一把沾有朱砂的金钱剑,闭着眼睛就朝着无双刺了过去。
无双看见他这二愣子的模样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一甩手将人定在原地,转身对着赖从云说:
“想不到你赖家还能出这样的二愣子。”
“赖家人?”
一句话,匍匐的两人都抬起了头,看着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的赖小波。
赖小波这才真真实实的瞧见无双。
他终于明白那些书中所说的天女是何模样了。
只消一眼,便能记忆一生。
见那二愣子眼中竟起了痴迷之情,无双袖子一甩,赖小波便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好自为之。”
只留下一句话,无双人就不见了。
赖小波抓了抓脑袋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还有人在身边。
一个白发老者从地上撑起半边身子,眼巴巴的望着他:
“你……你是赖家人?”
赖小波上下打量了一下地上的这位老者,想到来之前那开门小仆说的话,鼓起眼睛看等着赖从元:
“你是谁!为何冒充我赖家人!”
“你是赖家人?”从云有些激动的闪到赖小波面前,“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你!”
“你又是谁?”
这场面一下子让赖小波困惑了。
本以为是这湖精水怪的女人跑掉了,这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又是这么奇怪的样子,特别是这女人,自己完全不认识啊!
“从……从云……”
老者有些激动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她,满眼的神情。
“你是……”这佝偻的身影与年轻时完全是两个模样,赖从云放开了赖小波的手,雨鞋不敢相信的打量了一番赖从元,“刘云哥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人忽热忽冷招呼了一番,赖小波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刘云哥哥,我,对不起我……”
“是我不对,当年我不该将你一人留下的……”说到此处,赖从元已经是老泪纵横。
时过百年,他终于能将从云这样的搂进怀里,只是,他的双臂已经无法将她搂紧,给她最有力的臂膀。
一个百年,已是人鬼殊途。
“你是千山的子孙?”
“赖千山的确是我的曾曾祖父,不管我没有见过,听说在我曾祖父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具体什么情况他知道也不清楚,关于这位增曾祖父的事情很少。
“我是你的姑奶奶!千山的妹妹,赖从云!”
“不可能!”赖小波急得跳了起来,“我看过家族的族谱,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我真的是你的姑奶奶!”
见他不信,赖从云有些着急了。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大概将百年前的旧事也说的七七八八了。
赖小波听得有些蒙了,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姑奶奶,眼巴巴的过来要抓起来的女鬼,竟然是自己的姑奶奶?还有这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个冒充赖家的家伙竟然是姑奶奶的情人?而且打着赖家人的名义过了百年。
“怪不得赖家现在这般惨淡,原来全到你那去了……”
赖小波偷偷的抬眼看了看赖从元,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的。
赖家现在这般模样,哪里还存在冒充不冒充的,他现在的状况,竟还当不得一个百岁的老者。以至于在别人眼里,自己才是冒充赖家的那一个。
如今既然有人来撑住赖家这块招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总不能真的让着祖宗的基业毁在自己手里吧!
“孩子,我可以将那本书……”
“算了吧!只要你们维护赖家的名声,就留在你那吧!”
“孩子,这可是……”
想当年为了这本书,断送了千山的性命,还害死了从云,他背负着罪孽为自己赎了百年的罪,这孩子竟然不要?
“交还于我也未必是件好事。若是你能将赖家的祖业传下去,书在谁手上又能怎样?在说,你现在不也是赖家人么?”
赖小波想着自己如今的落魄,就算书在自己手上,未必能守住。
“没想到啊!时隔百年,”赖从元老泪纵横的看着从云,“百年前我没带走你,你成不了我刘家人,我入不了你赖家门。而如今却是由一个小辈来承认我的身份。”
“能见到你,这一生,也算是知足了。”满是皱纹的手,轻轻的贴着那张年轻而美貌的面容,“你看我都这么老了……”
“没有关系的……下一世,下一世你来找我!”
百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盼头,她拿下无双赠与的珍珠发叉,这百年的等待已经足够了,她不再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存在于这世界上了。她将那珍珠发叉留给了赖小波:
“这个刚才那位女神仙给我的,终是于我赖家有缘,你留下吧!”
赖小波接过那珍珠发叉,脑子里无双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双颊微红。
看着从云在空中渐渐散去的身子,赖从元试着去抓她的手:
“从云,这一次,你一定要等我!”
渐渐消散的身影最后的笑脸里,点了点头。
那颗夜明珠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孩子,谢谢你。”
赖从元握了握赖小波的手,理了理衣冠,将手里的拐杖扔到了一边,向着湖心走去。
这一刻,他觉得时间在倒回,他还是双十的年华,从云就坐在湖面的小船上等着他。这一次,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牵着她的手,与她牵起一世的承诺。
“下一世,我们定会在一起……”
赖小波就站在湖边,看着白发苍苍的老者一步一步漫下水中,直至身影不见。
“这也是条生命啊……”
自己这算是见死不救吗?
算吧!
可那又怎样?至少,下辈子他们能在一起。
“一定能在一起吧……”
他看了看手中的发叉,絮絮叨叨的,往回走。
后来世人传说,冒牌的赖家人被女鬼害死,拖下湖水,正牌的赖家人收付了女鬼,超度往生了。于是赖家又开始热闹了。
故事背后的真相,又能有谁知道?
“祖上回到家依凭头脑里的影像画了一幅画,却怎么也想不起画中人的长相。倒是这故事流传了下来。他一生都希望能再次遇到你,将它还给你。”
“哼!我看是为了想要再次见到无双姐姐才想着要还的吧!”凤七有些孩子的嘟囔了一声。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定就是我的呢?”
“我就是觉得,你跟它的气很像。”
“你的灵气很高,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少见了。”
左朗冷不丁的丢了这么句话。
无双把玩着手里的珍珠发叉,起先只是以为有眼缘,没想到,还是自己的旧物。
“说来说去都是你说的,到底还是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这些故事。”
赖笑山还是不相信。
“我问你,你们觉得,你们的药有问题吗?”
“我们的药……当然没有问题!”
对于左朗的问题,赖笑山显然回答得没有什么底气。说到底,如果知道是什么问题,他们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那好,你们来。”左朗带着人来到了那些因为服药而发狂的那些病人的病房,“你们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赖幻安觉得左朗的问题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十个病人啊!怎么呢?难不成还有鬼?”
左朗看了看赖如白,老人家的脸色此时却不太好,面色有些凝重。
“这一屋子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这么重的邪气!”
在她眼里,这屋子就像是在熏腊肉的房间一样,到处都是的黑气。只不过这些黑气到了武阳等人身边时,就自动劈开了。
“这么重的恶,赖家人,你们都看不到吗?”
赖幻安抿着嘴,赖笑山一时也无话可说了。
“根据我的判断,这不是你们药的问题,而是有人在你们的药里做了手脚。”
“那会是谁呢?”
赖笑山嘴上这样问,心里却想着,除了你们,还会有谁?
凤七努了努下巴指着隔壁左朗的办公室里:
“那就要问问里面的人了。”
此时只有赖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