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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问题不是那么好办的。”
“上次大劫,神分崩析离。有的学着沃雪叔以自身之力维系地脉,有的逃到了时空中,躲到了幻境里。还有的为了恢复善恶的平衡,投胎入劫,进入轮回之中。”
“凡人身上有祥光,可能是哪个神的凡身。而这样的人身上,通常为了压制神格,会出现各种生理缺陷。但其人必定有过人之处。”
所谓命运是公平的,得失之间,必有权衡。
“那他的眼睛能治好吗?”
“可是他的情况却不同。”武阳指着无双的眉,无双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在你们看来他这像是天生没有长眼睛,但是他的眼珠是完好的,能动。他的眼睛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膜,封住了他的视力。”
武阳放开了手,指尖微微的颤动了一下,缩回来袖里。
“你是说,有人故意封住了他的眼睛?”
“不是眼睛。是视力。”
“那这样应该更好办了呀!我们只要解开封印就行了!”
“这就是问题。他的封印下得很巧,我看不出到底是他自身的祥光,还是他封印上的祥光。若是他自身的祥光,解开了也就罢了,若是他封印上的,那就要考虑清楚了。到底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封印这个人的视力。”
而且向他这般从小失去父母又是眼盲的孩子,在这个刻薄的社会中必定受了不少委屈。倘若封印下真有什么,那可不妙了。
“再看看吧!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她想起公交车上的一幕。其实他应该知道的,那样说必定会遭人质疑的,可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有人会相信他。
生活的艰苦,只是磨练了他的意志,并没有使他消极对待生命。
她潜意识里相信那封印,绝不是为了克制,很可能是一种保护。
“他说他要回去跟主持打个招呼,免得老人家担心。”左朗就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我去看看那几个病人。”
“我送他回去!”
无双一听说他要回去,好像怕他只是推脱的说辞一般,闹着要跟着一块去。
“那我陪着姐姐一起好啦!”
难得见她兴致这么高,凤七也就顺着她,为了保护她与她一同前往。
“那你要好好保护姑姑。”
武阳本事反对的,可是一见到无双那满眼的请求,原本的话就重新吞到肚子里去了。想着有凤七在身边,应该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他和左朗,要赶紧解决赖家人的烂摊子才是。
待回到寺庙,已是夜里。
庙不大,可是不知为何,每上一阶台阶,她内心就多了一丝彭拜,像是一颗小水滴要回到大海般的感觉。
那么的迫切。
当她走到庙门口时,觉得这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丝毫没有烟火呛人的味道。庙里蒙着一层淡淡的佛香,沉着岁月的古韵。
门口站着一位老者,着一件褐色的僧袍,对着三人面容和蔼:
“回来了。”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慕明转了个头,“看”向主持的方向,然后浅浅的,很是温暖的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
“我回来了。”
主持朝着他们两个点了点头,微微侧过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香客们都离开了,我看你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便出来瞧瞧。”
“让您担心了……”
“没事,回来就好。”
两人走在前面,一高一矮,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是一幅温馨的油画。
无双在后面看的竟有些出神了。似乎在很多年以前,也有个人陪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走过一条铺满月光的小石子路。
主持给无双两人整理出来两间禅房,无双两人也没有客气,凤七捏了个诀,给武阳送了个信。自打进了这庙里,就感觉凤七跟打了鸡血似的,精力充沛得很。甚至用肉眼就能看见他身上散着一圈微红的光晕。
“凤七,你这是怎么呢?”
无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觉得凤七现在就像是一根带着高热的火星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微风轻轻一吹就给点着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里的气,比起涂山的,还要纯净,让人觉得非常的舒服。”凤七笑着,手腕一翻,一个小小的火团就立在他手心里,“我觉得在这里,我充满了力量。”
“凤七别闹了,赶紧收回去!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可就不好了。”
凤七也没有说什么,笑嘻嘻的将火团熄灭,然后再无双身边跳来跳去的:
“姐姐你快去休息吧!我就守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你没有必要守着我,这里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也去休息吧!”
凤七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以示她赶紧回屋里去。
打开房门,屋子很宽敞。干干净净的,让人看着心里很舒服。再加上主持事先在房间里熏过香,沉甸甸的味道,让人不由的放松的心情。
无双想着,今夜应该可以做一个好梦。
第二十九章 听取于心(三)()
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四周的光线很暗。
夜里几点了?
无双甩了甩头,勉强的支起身子,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湾浅滩之中。双脚嵌入软软的细沙之中,柔柔的,不似海沙冰凉,带着些暖暖的温度。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隐隐之间听得到细微的声音,一下一下的,由远及近。
无双有些迷糊,这个时候自己不是应该躺在禅房里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里,又是哪里?
一点点的金光从远处透过来,渐渐的染透了整片的雾气,像是一枚太阳正在她面前升起,不由的,她抬手挡住了眼睛。
“巫衣女,汝可还记得吾?”
闻声她放下手臂,那金光渐渐淡去,混白的身体顶着一个硕大的虎头,犬耳之间一只独角。它长着龙的身子却有四只麒麟的脚,狮子般的尾巴垂在身后。
“我……我不记得了……”
“汝身上的封印暂未解开,也难怪。”
它那个虎头上下打量了无双一番,摇得无双心惊胆跳的,深怕一不小心就甩掉了似的。
“吾乃谛听。”
坐地听八百,卧耳听三千,稽首本然净心地,无尽佛藏大慈尊。
能辨别世间万物的声音,尤其善听人心,能顾鉴善恶,察听贤愚。
虽然已经得知对方的身份,但是无双还是有些不在状态,她不明白自己跟谛听什么时候扯上了关系。
“也是汝今日所见之人。”
“你是慕明?”
“吾轮回转世于婆娑世界之中,甘心受此劫难,却始终难以遏制恶的吞噬。如今这天下间,魑魅横行,终是难登极乐,不能普度众生。为了保护吾之凡身不受劫难至疯癫,吾封印了他的目视之力,使其不受魑魅之惑,魍魉所惊。只是虽然吾今之力不敌往昔,至于凡身仍是尤过之力,才使之今日之模样。”
听他吾啊汝啊的说了好一堆字,才听个大概。
原来这谛听是怕慕明能看见鬼怪的力量将自己逼疯才封住了他的视力,却不想谛听的力量对于一介肉身来说还是太过,本想打算只封住他视鬼之力的,结果过头了,封住了他全部的视力,才使得他自幼眼盲。
“那你问什么后来不解开呢?”
“吾之力几近殆尽,如今能交谈与你已是不易。”
“那要如何才能解开他眼睛上的封印?”
“用至诚至善至爱之泪即可。”
话才刚落音,谛听的身影就不见了。雾气已经散开,这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茫茫的细沙和黑暮。
无双有些慌张的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生气。他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她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他。他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封印的事情,说不定能帮忙解开身上的封印也说不定啊!还有就是慕明的事,什么是至诚至善至爱之泪!
也不说清楚就这样跑掉了!
哪有这样的!
“谛听!谛听!”
无双慌乱的跑了起来,却不料一脚才进了沙坑里,“噗嗤”一下摔得一脸沙。
“呸呸呸!”
无双赶忙坐起来,急于吐掉嘴里的沙子,两只手在脸上刮了几下,想抹干净脸上的沙子。抬眼,一个大大的禅字正对着自己。
宽敞的屋子干干净净的,月色透过窗在地上落下了光斑。被子还在自己身上,身下哪有什么沙,还是那张小木床。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对面的字,难道刚才那只是个梦?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轻啼!
清亮的嗓音似叮咚的泉水,又似玉石相击的清脆。
接着,一道火光划过天际,染红了月色。
无双赶忙下床打开门,只觉得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这场面她倒是见过的,那主持却拉着慕明跪在了一边,一脸虔诚。
“神鸟凤凰,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无双没好气的白了主持口中的神鸟一眼,主持基于凤凰的神威自是低着头,看不到这神鸟一副乱碰乱跳,发疯似了的模样。一身火,四处乱窜。
“凤七你这是在干什么!”
又是一声轻啼,无双的声音像是一发令枪响似的,那火鸟闻声如一支脱了靶的箭,直直的向着无双冲了过去,那趋势,必定是直击脸面。
无双有些腿软,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觉得一股热浪袭来,烧得她心慌。眼看着凤七就要撞上来了,她认命一般的撇过脸去,紧闭眼睛。
空气中,似乎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
“凤七!!”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都凉快了。
无双睁开眼,只看到侧脸,柔和的线条此时布满了怒气。她能感觉到他浑身压抑的力量,和他有些微微颤抖的臂弯。
“武阳……”
将她放下来,武阳没有说什么,直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简直都不敢想,要不是他担心,过来看看,事情会发生成什么样子!
“姐姐……”
被突如其来的一团子雪块砸了个激灵,凤七终于从疯癫的状态中出来了,幻化成人型,拉耸个脑袋有些怯怯的走到无双身边。
虽然不是很清醒,但终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知你知道,你刚刚差点烧死她!”意识到自己还抱着无双,武阳有些尴尬的松开手,平复了心境。但是一见到凤七,胸膛里的火又腾了起来,“要不是我不放心,跟过来看看,她,她……”
她现在就只剩下一把灰了!
“武阳……”虽然还是有些后怕,但事情总归是过去了。她抓着武阳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倒是有些撒娇的模样,“我相信凤七平日里是不会这样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好好的,你就不要再怪他了。”
凤七听见这话赶紧点头,眼里委屈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就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武阳瞪了他一眼,都这样了这小子还敢跟他卖关子!不过这么一说,倒还是真有些不对劲。他也没有想到,刚才自己情急之下随手扔出去的雪块竟能挡住凤七的动作。
“这里的气比涂山还要清净。”
“是的。”凤七指了指自己,“开始来这里,只觉得浑身燥热,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于是我就在这周围转了转……”
夜里太燥热了,凤七就在院子里转了转,却发现夜里这庙里的地面在腾着热气。他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打算弄清楚这热气从何而来,挑着四周飞了一圈。他发现就在这庙的后面有个小小的山包,不太好爬,没有什么人迹。就在山包上,却别有洞天的躺着一湾温泉。
“我看着风景不错,水也还算干净,于是打算泡个澡,结果就变成刚才那个样子了。”
“走,我们去看看。”
武阳寻思着,能让凤七躁动的,必定不是什么平常之处。
“那主持跟慕明……”
无双指了指被武阳敲昏还躺在地上的两人。
“先把他们送回屋里去。”
三人行由于凤七先前的失误,原本最热闹的人如今乖乖的走在前面,一阵沉默。
想起刚才武阳那紧张的拥抱,无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来想去,还是不要先开口的好,总觉得还是有些尴尬的。
倒是武阳自己先开了口。
“姑姑,赖如白还给你的那个珍珠发叉还带在身上吗?”
无双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权当做是武阳在找话题,翻出随身携带的绛红色收纳袋,翻出了那枚发叉。
武阳接过发叉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发叉光泽依旧如前,仿佛百年时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