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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佛门对你而言,不是个好地方。”
悟得多,是因为撞得多。
世上的道理,谷令则都懂,但是懂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卢悦,眼睛回复后,跟我一起回三千城吧,白天你可以写经,晚上,我陪你一起进天幸图修炼。”
她不想妹妹再在这里,万一残碑里的人出来怎么办?
“超度阴尊,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既然你现在写得越来越快,既然你晚上大部分的时间是休息,那还不如,晚上你照样休息,我带着你修炼!”
谷令则希望能说服妹妹,“正好,白天我要处理三千城事务,我们谁都不耽搁。”
“你让我想想……”
“没什么好想的,就这么决定了。”谷令则把自己这边的汤,给她倒了半碗,“要不了多久,苏师姐就要进阶玉仙了,大家都在天幸图里修炼,那里以一当十,你总不想,将来谁的法力都比你高吧?”
卢悦:“……”
她其实想说,她希望大家的法力都比她高。
每一个人,都如流烟仙子一般让人信服,她愿意在大家的羽翼下恣意地活着,当个自得其乐的纨绔。
只是这话,却不能直说,“我最开始调教大师兄秦天的目的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她朝自家亲姐露了个讨好的笑,“跑得太快招人恨!我觉得吧,我们家有你就成了。”
“……”
谷令则无语,一肚子的话,就这么被噎住了。
妹妹生来似乎就有当无赖潜质,“你就这么喜欢慈航斋?”
“这里有菩提树呢。”
卢悦一幅她没见识的模样,“要我说,如果三千城那边的事,不是那么急的话,你也应该在这里多呆呆。”
心境不稳,在菩提树下多转转,在寥寥梵音中自然而然地就能空灵起来。
“心若月轮,静照山川。心若古井,静照冰轮。神为精气之统率,你跟流烟仙子说,在这里沉沉心,她保证会同意。”
“……”谷令则的嘴角慢慢翘起,难得一向不撞南山不回头的妹妹,也能有如此见地,还能发现她的问题,并给予这么好的建议。
如果落水涧里,没有残碑,没有那个人,说不得,她真要心动地在这里停留。
但……
“云夕不惯俗务,当年惠馨前辈偏心,包揽了她所有的事情,她只要一心修炼就成了。”谷令则跟她解释,“所以,三千城现在,还是我和洛夕儿挑大梁,我若呆在这里,你想过洛夕儿会有多可怜吗?”
卢悦:“……”
她无话可说。
在隐仙宗见面,她早发现某人做事,比以前更为风风火火,特别的干脆利落。
“流烟仙子呢?她真不管事了?”
卢悦觉得流烟仙子不地道,收徒弟就是帮她管事的。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把身边最好的两个人荐给她。
“管啊!不过,师父忙了一辈子,”谷令则叹口气,“除非大事,一般的,我和洛夕儿能处理的,基本不再找她了。”
这是她们师姐妹私下商讨好的。
“卢悦,你当初收徒是干什么的?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卢悦心虚。
“其实忙过这一段就好了,等到大家都能独挡一面,把事情分剥出去,三千城灵昭殿就只用管总就行了。”
谷令则很有信心,三千界域飞升的诸多同道,都是一方大佬,谁不能独当一面?
“可是你的心境……”
“我能调节好。”
与仇人同居一地,而不能马上杀进去,才是更大的煎熬。
此时,谷令则终于明白,少时的卢悦,为何每见一次丁岐山,都要发一段时间的疯。
可怜那时候,她居然跟丁岐山是好友。可以想见,在磐龙寺看到她和丁岐山走得那么近后,妹妹有多恨了。
姐妹二人一直到吃过饭散步了,也没达成共识,只能各各按下各自的心思,转向另一问题。
“跳祝祭之舞,只我一个人可不成。”
“那……要我怎么做?”
卢悦想到当初离梦在木府跳祭天之舞时的样子,光擂鼓的就有千多元婴,“如果缺人手,我跟拂梧师父说。”
“祝祭是为了你的眼睛而跳,别人是帮不上忙的。”谷令则挽着她,在菩提树下,慢慢地走,“你不是有光之环吗?它也能做为乐器用。”
“咳!我对那个可不熟。”
卢悦有些脸红,让她用光之环杀人怎么都行,可是让它排成排,在叮叮当当中,谱出乐声,着实难得紧。
“没事,我教你。”
谷令则笑,“放心吧,你姐姐我,可是全能仙子。”
“你脸皮学厚了呀!”
“哈哈,不相信?”谷令则抬手吸过一片菩提叶,“听着啊!”
虽然当古巫圣女的时候,她没研究过乐谱,但长乐最擅长这个,她听得多了。而后来的某一世,专研的,就是一张琴。
菩提叶的声音,空灵而轻快,谷令则试了两次音后,很快便吹了一个应景的小夜曲。
清风徐来,树叶沙沙,虽然看不见夜空中的星月之光,卢悦却可以想象它们现在的样子。
“怎么样?”
谷令则在妹妹翘起来的嘴角上,已经看出,她的心情如小夜曲般欢快了。
卢悦翘了两个大拇指,“厉害!不过,光之环想要奏出刚刚的小夜曲,我至少也要七天,如果你需要的伴奏太复杂,可得做好长期教我这个笨蛋的心理准备。”
谷令则笑着挽住她,“如果你是笨蛋,那我是什么?卢悦,懒就是懒,乱找理由,可就是你的错了。”
卢悦无语,“明说吧,你让我用光之环奏出噪音,我绝对在行,杀人搞破坏,我认第二,大概也没什么人能认第一。这跟懒没关系,是我习惯了拳头说话。”
如果真对乐谱感兴趣,她也就不会把花小五那么多的雷宗乐谱束之高阁。
“那好吧,你得相信我的耐心。”谷令则看看天,不跟她再争下去,“更得相信,做师父,我比你靠谱。”
……
慈航斋迎来了一场大难,清晨的早课原本平和又静心,可自从卢悦开始学乐谱以来,劫难就开始了。
那刺耳的叮叮当当,还有长长短短,连拂的早课,都被打断了好几下。
一天可以忍,两天可以忍,三天还是可以忍,可是四天,五天……直至半个月后,还是那样基本没进步的时候,连拂梧都有些忍不了了。
卢悦实在太残忍,不仅影响了她们的早课,到最后连晚课都没放过。
无奈之下,身为师父的拂梧,只能赶人,“学那些破东西,你们就不能打个隔音禁制?”
“不能啊!”
这次不用卢悦说话,谷令则就解释了,“弹的东西,是给天地听的,禁制里练习,更事倍功半了。”
拂梧好想叹气,她们的早晚课,也不能在禁制里举行,“那行,以后你们两个练乐谱,就往最远的迎竺峰顶吧!”
反正大家的早晚课,是不能搬家的。
所以,只能徒弟换个地方练。
“……行!”谷令则看看没多少进步的妹妹,非常无奈地点头。
自家的傻妹妹,玩拳头玩惯了,现在突然让她改绣花,确实有一段异常艰难的路要走。
哪怕自认非常有耐心的谷令则,此时都有些后悔。
旁人可以把噪音之源赶走,她却要在噪音中,一点点地教。
偏偏光之环是妹妹的,偏偏她的识海湮灭,她教起来,更事倍功半。
早知道就提前让蓝灵在教严星舞的时候,把卢悦也教着了。
蓝灵不知道,她逃出了一劫,在隐仙宗,兢兢业业地连早早也一块管着了。
被无边仙树视为徒弟的严星舞,被特别照顾了,这段时间木灵根以眼见的速度增长,很多东西,学起来,更事半功倍。
早早做为师姐,要在师妹面前做出表率,处处学当年的林芳华,反而没有胡闹。
隐仙宗经过大难,上上下下已经无人不知早早的大名,就算之前接了任务,运气好,没死的几个人,也再不敢到严星舞面前找事了。
更何况,严家早就偃旗息鼓,几个原本还有点妄想的族人,在早早那样一闹后,彻底息了拿回八莱储物戒指的希望。
卢悦的眼睛不管有没有问题,哪怕再不能仗剑走天下,人家也以实际行动,告诉了世人,她的徒弟,她不仅能庇护住,还能给予最好的安排。
提升木灵资质啊!
世人都知道隐仙宗的无边,可以提升木灵资质,但除了隐仙宗自己的弟子,丘德真直到现在,也没接受其他任何人的人情。
人家的话,说的非常明白,想跟卢悦比,行,只要你是功德修士,只要你为仙界立下过大功,都可以得一个到无边仙树前修炼二十年的承诺。
功德修士啊?
不要说功德到底从哪来的,大家没摸清楚,就是卢悦的前车之鉴在那里,谁想当?谁又敢当?
更何况,谷令则进阶玉仙,她心境的问题,外人可不知道,大家只看到,人家稳定修为未久,就去慈航斋陪卢悦了。
仙界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各方,因为绝辅的铩羽,因为三千界域,一个又一个厉害人物的飞升,重又按了下去。
这一点,管事的流烟仙子和洛夕儿,感受的尤其明显。
曾经的反三千城联盟,以前她们还要时时防着,但现在,早早名传隐仙,不过半年的时间,已经自己崩得差不多了。
“夕儿,卢悦的另两个徒弟,本事如何?”
尝到甜头的流烟仙子,对卢悦的有教无类很感兴趣,更希望,她能多收像早早这样的徒弟。
“第二个徒弟叫林芳华,她如果飞升了,我可以轻松一半。”洛夕儿叹口气,她怎么就没在无晨宗收两个厉害徒弟呢?
可恨,林芳华和早早,因为卢悦的不靠谱,她都跟着教过,“九天阙那里,我们绝对可以省心了。至于大徒弟……,”她看了眼师父,“我只能说,非常神秘,就是逍遥门很多人,都未必知道其出处。”
噢?
流烟仙子在徒弟的口气中猜出,她是知道的,不由兴致更高,“她大徒弟是什么?也是异类吧?”
如果是正常的,不至于连逍遥门都不进。
“师父!您不能什么事都问我。”
洛夕儿觉得她苦命,“谷令则知道的比我多,她在的时候,您怎么不问她呀?”
“谷令则这段时间的脑子不正常,我懒得问。”流烟仙子就盯着她了,“老实交待吧,否则……我明儿就闭关。”
第一零八四章 抽丝()
风起,舞斜阳!
谷令则终于在卢悦轻缓又幽远的乐声中,慢慢旋起了妙曼的身姿!
姐妹二人在光之环的乐声里,互虐了大半年,才迎来了这最重要的日子,怎么可能不虔诚?
在落水涧打坐的卢悦眼睛看不见,不知道,叮叮咚咚的光之环,在随着姐姐的舞姿而慢慢亮了起来。
斜阳将落未落,天边月亮已升,而更为幽深的天际尽头,却又点亮了几颗明明灭灭的星辰。它们与光之环,遥遥呼应,似乎伸手可触!
正在做晚课的拂梧等人,心有所感,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到了落水涧方向。
谷令则围着卢悦的舞步,似急又似缓,在斜阳、淡月、隐星之下,动静相合!
落水涧下,残碑一颤,所有凝固的画面,瞬间活了地来,闭目一动不动的美妇,为天地所感,睁开一双妙目的时候,忍不住露了一个微笑。
故人虽然身去,灵却未失,真好真好!
她摸出一壶酒,狂灌一口后,喃喃道:“曦和、幽阳,恭喜你们!”说到这里,她眼含一丝水光,把酒祭散出去,“神仙居没有逃兵,虽然迟到了,还是回来了,都回来吧!”
哪怕曾经的家园已经尽落尘灰,但她们既然从天涯的浪迹中回来了,其他人……
想到那些她原先有怨愤,有怀念的旧友们,美妇闭上眼睛的时候,两滴清泪顺着鬓角滑落。
她怀念那纯净的天空,怀念日和月,怀念漫天的星辰,怀念某些人一直用心守护的大地,怀念一切的一切……
“劫火剩残灰,英雄碧血…满龙堆。东风回首尽成非,不道兴亡…命也,岂人为?”
轮回道上,是不是有很多人迷了路,再也走不回来了?
美妇的眼角沁出更多的泪,她在卢悦相送的躺椅上,慢慢晃着她自己。
一盏茶,一壶酒,一个诺,一生情!
他们到底明不明白,刀剑带去的,除了热血,还有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