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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好些人已经吓瘫了。
济世堂大把撒钱,早有人帮他们算过家产,按理来说,那一个又一个的大钱,再多也顶不了偶尔的独参汤。
可是悦娘子开的方子,不管是贵也好,还是贱也好,开多少副,李家两位主了,都没发出任何异议。
而且……而且李家二老太爷隐隐的敬畏,更不是假的。
原来……
一些人脑补过度,在片刻间,已然面如死灰。
“我给你们百息时间,越是最后死的人,下的地狱层数就越高。”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一……二……三……”
所有人都慌了。
可是让他们更慌的是,手边突然出现的刀剑匕首类的东西。
果然阎王叫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吗?
魔灵欣赏几个老妇一把抹了脖子的痛苦表情。
有一个开始,就有无数个跟上。
“……七……八……九……”
她的数亦在匀数前进。
魔星卢悦,用数数之法,逼得魔门那么多人,自裁身亡,也不知道等她回来,看到这一地的死尸是什么感觉。
她在心底里升起一股怎么也消不下去的兴奋感。
魔星不怕对手战力高,只怕找不到他们的心破之处。
一次又一次,在那个死丫头手中栽跟头,看她每一次重新出现时,都比先前更进一步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心焦。
没想到,她都快绝望了,那个蠢人冥厄居然帮了一把。
早知道大把人命,可以让她对道魔模糊,可以在心底种下破绽,她早找机会,让她那样干了。
好在,现在还不算太迟。
长街上兵器入肉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终于把李二太爷重新吓醒回神,“不要,不要啊!悦娘子只是睡着了,不要不要,我马上就把她喊出来。”
医者父母心,他怎么能让这些病人,在济世堂前这样死呢?
生平,他第一次撒起谎。
老不死的。
魔星阴狠望向他的时候,一把刀,应势而下,卟的一声,李二太爷的人头,就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他被勾到十八地狱去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你们还在等什么……”
“等什么……”
“等什么……”
一声声变调的回音全都化成等什么,让怕痛怕死的一群人,浑浑噩噩间也举起了手边的利器。
“不要!”
飞渊带着灵力大吼的声音,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他们的刀剑到底迟了那么一息。
一息的时间已经够了,紧追而至的卢悦,两手旋动之间,所有的利器,全都从他们的手中挣脱,一齐往发现不对,转身要逃的人射去。
“卟卟卟……”
无数入肉的声音响起,鼓着眼睛的男子,在这一刻回复身体的主控权,他慢慢转头,连开了数次口,可是什么音都发不出来,就那么倒地断下最后一口气。
“哈哈哈……”
魔灵大笑的声音响起,“魔星卢悦,你数数逼人的方法果然不错,这一招,我帮你发扬光大如何?”
如何?
卢悦胸间起伏不绝,神识一展再展,想要找到她。
“呵呵……,别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我的,现在找不到我,以后也找不到我。”魔灵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噢!不对,我说错了,应该说,你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是你伏命之时。哈哈……哈哈哈……”
卢悦立在空中,闻着浓烈的血腥味,眼前都黑了那么一下,可是她很快稳住身形,“魔灵,你以为这样便能打击到我?”
魔灵的无形之体,其实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她眯眯眼睛,有些奇怪,确实没看到当事人,露一丝一毫的痛苦之意。
这……
不对啊!
“你是不是打算我救多少,你就杀多少?”
卢悦痛心有之,可是更多的是无边的愤怒。
当幡鬼,被人逼得满手血腥。
做人了……还是这样!
是她想杀人吗?
杀人是错,救人还是错,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她敬那位神明,可那位神明在干什么?由着这个害了无数功德修士的魔灵四处蹦跶……
“那你就杀吧!现在就动手,我卢悦若是再拦一丁半点,就把这条命,现场送给你。”
魔灵:“……”
怎么回事?
是她疯了,还是她疯了?
“动手啊!”卢悦咬牙的声音里,带了丝嗜血之意,“你这个没胆鬼,只敢在背后玩花样吗?”
魔灵不是不想动手,这死丫头要试,当她真的不敢试吗?
可是那个飞渊,在用他的一双利眼,捕捉空气中任何一丁半点的波动。
她非常清楚,一旦露出形藏,结果会是什么样。
她的灵体,虽然死不掉,可是定然会被他在一时三刻之内,撕成无数块。到时,灵体的损伤,会让她的智商急剧下降,她养回来要多长时间,可能再也没机会,把这死丫头祭献给那个人了。
“魔灵,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卢悦,从不后悔自己做下的事,杀人,我不后悔,救人,更不存在后悔!
我在前面救,你在后面杀,与我何干?”
卢悦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用你们的错,来惩罚我自己吗?”
不应该惩罚吗?
若不是她,这些凡人哪怕有病痛,又如何会被她盯上陨命?
魔灵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死丫头的想法,总是跟别人的不一样。
身为功德修士,本就应该悲天悯人,她明明是有悲天悯人的时候,可……可为什么……
魔灵郁闷得想手抖来着。
可是飞渊在那里,随时等着找到她,她……不敢!
“我做了我该做的事,问心无愧!”卢悦大声道:“你们……爱怎么就怎么,可是一定要小心,不要犯到我手里,否则……”
否则什么样?
魔灵哪用她说。
只看落在她手里的那些人,就知道自己这个被她记恨上的下场。
“我会一年更比一年厉害,”卢悦没把要胁的话说完,转到另一个方向,“今日你们加诸我的,他日……我亦会百倍千倍的偿还回去。”
魔灵:“……”
这个她相信。
死丫头已经把某些事,百倍千倍地偿还回去了。
“有本事,你就杀吧!最好,我救一个,你杀百个。”
急冲而来的安巧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在半空中摔下去。
“我是拿你没撤,”卢悦的声音已经完完全全平静下来,“可魔域那么大,本小姐能去一次,自然就能去第二次,第三次……”
魔灵心下一突。
死丫头去了魔域一次,就把一直为他们炼言兽丹的沉勾宗,彻底抹去,那第二次,第三次会是什么样?
魔灵深恨这一会,她居然与这人心灵相通了。
功德修士,是真魔的禁忌,这个狠人,一旦进到魔域深处干坏事,有几个能拦得住她?
就像……就像魔门因为她,朝道门施压一样。
道门修士要脸面,没把她交出来,袖手旁观……
她呢?
冥厄和混天他们从来只认利益,到时只怕得倒戈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魔灵一下子心生无限悲凉。
明明当初大家说好的,帮着那人回复,可是一年年的,现在只剩她和独枯还在做着这件事。
冥厄等人现在抓卢悦,主要原因为了面子好看,其次才是那人。
她才刚刚一动,身体猛然一僵。
紧跟着的是无边无际的痛,那种被一撕两半的痛苦,差点让她嚎叫出来。
可是那声叫,正要喷出的时候,嗓子那里,一下子漏了气。
飞渊两手挥动不绝,一撕再撕……
他恨坏了。
虽然师姐嘴巴硬气得要死,可他知道,那些人命,会压在她的心头,会一直压一直压,压得她睡梦里不安……
安巧儿盯着空气中,灵光闪烁的,好像狐毛一样的东西,悄悄咽了一口吐沫。
这里的事,是那个害人精魔灵干的吗?
魔灵突觉一股更恐怖的气息要罩来,“唳!”
她突然朝飞渊大叫一声,迷幻天魔狐的天赋还是非常厉害的,飞渊的手顿了半息,只在这半息时间里,她不顾散落在此的好些灵体狐毛,迅速脱离出去。
“嗤!嗤啪啦……”
电丝大盛时,比太阳明亮了不知多少倍,魔灵眼前被闪得一黑,那些脱离出去的狐毛和小碎体,在一时三刻间,全被雷丝净化得干干净净!
这……
魔灵连眨眼,都不敢再眨了。
“都告诉你了,不要落到我手里。”
卢悦知道她还没逃远,“你怎么这么蠢呢?跟那个幽泉之主一样的蠢。”
蠢!
蠢?
蠢吗?
魔灵要被活活气死了,可是此时,她真的不敢再有异动了。
她清楚地知道,魔星卢悦,还在给她言语下套。
“你以为我会像唐心,像曾经的那些功德修士一样?”卢悦微眯的眼睛里,流光闪动,“你们在我身上犯了这么多次蠢,还不明白吗?”
明白?
又不太明白?
魔灵也想更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啦?
明明是个血腥屠夫,怎么聚起的功德,就能越来越多?
明明前一刻,她还能悲天悯人,救助那些无用的凡人,怎么就又在片刻后,对那些因她而死的人,没有一点伤心、痛苦、自责……?
她有无数个为什么,噎在喉间,吐出不来,又咽不下去。
“记着,我叫魔星!我叫魔星卢悦!”
魔星……
卢悦……
魔灵的身体迅速化开,拼着被飞渊再撕两下,拼着再陨些灵体,她也不要再在那里呆着了。
死丫头上次跟人说,她叫魔星卢悦的时候,是万人陨命。
她不能赌,也不敢再赌。
……
飞渊再次撕下十几根狐毛,他带着那些东西,飞到师姐身前,“净灭吧!”
婴火从手中倾下,狐毛闪动间,也被烧得干干净净。
远处,余常登等人,也终于拖着师战回来了。
看到长街上的已死的,和还有一口气,却失魂落魄的凡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果然中计了。
师战困在光罩的中间,呆呆望着下面的大片血腥。
此时,他其实希望自己能笨点,笨点就可以不知道,他这个堂堂的飞天金尸,只是魔门那边,朝悦娘子使的计中的一小环。
他把眼睛望向卢悦的时候,卢悦也在看他。
她慢慢飞过去,“放人!”
余常登脸上僵了僵,偷偷望了一眼安巧儿和飞渊,发现他们两个都是一幅无比严肃的样子,心下先怯了。
近二十年的追杀,好容易弄到手啊!
“放人!”
卢悦又说了一句。
一个持镜的修士,叹口气,先行收了法镜,“卢道友,既然知道是对方的计,你……你也不必……”
“咳!”师战咳了一声,“老子是他们想抓就抓,想放就放的人吗?”
余常登和众人一齐愣在那里。
还在收镜的三个人,也不知道是再照着好,还是收镜的好。
“你想怎样?”
急赶来的安巧儿心下一颤,卢悦这幅认真的样子,真让人安不了心啊!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可她绝对绝对的怀疑,某人这些年的逃亡生涯,已经让她更为执拗了。
真的迁怒起来,魔灵固然讨不了好,他们也完了!(未完待续。)
第五八六章 师徒()
“你想怎样?”
师战其实没想到,这个可能高高在上的悦娘子,会在救下他,又提出无理要求后,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问他想怎样?
这……不对吧!
什么时候道门人修,能这么顾及他这个飞天金尸的情绪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在那好似平静的清澈里,却看到了一种犹如困兽一般的焦狂。
“咳!我不想怎样,只想告诉你,我……不会领你的情。”
卢悦眨了一下眼睛,有些猜到这个聪明的尸王接下来要说什么。
若是她没到上京城,魔灵再怎么也不会注意到他的,不注意到他,他游手好闲的听书,大概想听多久都成吧!
“你是受我所累,所以……不必领我的情。”
她把目光放在下面被鲜血染红的长街上,声音很有些低沉,“一人作事一人当,我做错的事,我自己认。”
说来说去,还是她自己大意了。
明知道丁岐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