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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的改朝换代血流成河,在这一刻,好像被所有人忘了,大家都在忙着置办年货,来来往往间,人人脸上都带了一丝开心笑颜。
卢悦顺着人流,几转几不转的,停在一处废弃的门楼前。
“这里是鬼宅,快走快走!”
一个老妇,拉着她的小孙子,急急走远些。
卢悦回看一眼,正迟疑着,要不要进的时候,却听半掩的破门,居然吱呀一声开了。
如仙子样的谷令则笑意盈盈地站在门里。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卢悦的嘴巴渐渐咧开,“花散真人还能放你出来,真是不容易啊!”
谷令则微嗔,“我这么开开心心地等你,就不能说点好话,让我更开心些吗?”
非要堵她一堵,若这丫头不是亲妹,她才懒得看她一眼。
“呵呵!习惯就好。”
这种事怎么能习惯?谷令则顾不了形象,翻了个大白眼,“还不进来,再不进来,就要被人当成美女鬼了。”
卢悦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指指点点的人,朝谷令则咧嘴,“美女鬼是指你自己吧?”
“我可以当成,你在嫉妒我吗?”
“可以!”卢悦笑着进去,看她掩上就要倒的破大门,“这里又是你们灵墟宗的地盘了,怎么就不能让人修缮一下?”
“你想修缮吗?”
“……”
“看看,你的心里,都恨不得这里,全都被人推倒是不是?”
卢悦笑笑,没反驳!
“其实,我想着……这里应该推了的。”
爹和娘早就不在了,再推了这里……,谷令则打量妹妹的神色,曾经的所有不快,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淡,到不可见……
留着这里,实在是弊大于利!
“随意!”
卢悦其实比她更想这里变个样子。
神魂中,那个只有十三岁的自己,不知道还会不会冒出来,卢悦真心希望,她能只是她自己,再不被上世所扰。
哪怕与丁岐山还是会不死不休,可他们如今所争的,都只是这世,再无甘前世。
而且,他或许活不到自己回灵界的时候了。
道魔两家的追杀,岂是那么容易避开的?
说丧家之犬都便宜了他。
“行!那我陪你溜一圈,然后我们……就永远离开这里,再不回来。”
卢悦抿抿嘴,跟着她,一路往后院转去。
自十三岁离开这里,到二十二岁筑基阴唐家,这是她第三次来此,此生大概确实是最后一次过来了。
曾经雕梁玉砌的国师府,现在破败得荒草丛生,一阵风来时,凭添几分悲凄!
踩在枯叶上的声音,被传得无限远,卢悦有些受不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到半个时辰。”
谷令则半天才答,她在外面徘徊了很长时间,直到发现妹妹心有灵犀也往这里来的时候,才跳进去忙着给她开门。
虽然这里的回忆,对卢悦来说,是恶梦,可是对她……在多年以前,还算是甜的。
至少爹有爹样,娘……亦是全心全意为自己。
推倒这里,他们也离她更远了吧?
谷令则在这一刻,心里异常的难受。
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不回这里的主因。
“你……后来从没回过这里?”
距离太近,卢悦捕捉到姐姐的某些心理,不由又问了一句。
“……没!”
谷令则一直都知道,她骨子里,其实没卢悦能拿得起放得下,在关系到亲近之人时,更没那种当机立断的魄力。
她不想回来面对破败的家,是希望,当初的那个家,能一直存在记忆里,苦也好,甜也好,都存在着。
卢悦:“……”
再次感受到亲姐的心理,卢悦收敛自己心神,不让她感应自己的同时,狠狠一脚踢到谷令则腿上。
她现在严重怀疑,上一世,这人不回来,不给她收尸,也是这个理由。
谷令则遂不及防下,踉跄好几步,“干……干什么?”
卢悦拂拂衣服上没有的灰迹,目光凌厉,“不干什么,就是想打你。”
“……”
有个蛇经病似的妹妹,真是……
谷令则怀疑妹妹又想到当初当她侍女,被人欺负的时候了,“那……要不要再踢几脚?若是脚不够,还可以用手。”
卢悦竖眉,这种本来就想干的事,被她这样说出来,算怎么回事?
从小到大,谷令则都贯会用她的细密棉柔,把人拐到坑里去。
谷令则在妹妹眯眼的时候,无形地感觉到一丝危险,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打消她的念头。
这么多年,她有无数次的以为,背着人的时候,卢悦会把她打一顿。
可是这么多年,她都没挨过打,现在早以为,妹妹再也不可能打的时候,结果人家真要朝她动手了。
这……
谷令则往后退了一步,想着一会人家动真格的时候,自己是不是逃远点。
只要离开国师府,妹妹就不会有那么大的脾气,一定能回复正常。
“我们玩几招吧!”
卢悦攥着拳头上前一步,“你放心,不用灵力。”
谷令则嘴角抽抽,用灵力,她好歹是元婴中期,就算被双丹田的她压着打,在这凡世城中,卢悦也不可能下多大的力。
反而是体术……
她虽然也有修炼,可一定没妹妹的厉害。
而且在这里被打,她得多冤啊?
“喂喂!不行,我不行……”
卢悦没想到,从来都是沉沉稳稳的谷令则,居然在她刚上前两步的时候,就跳着脚自己跑了。
这……
她站在原地磨了半天牙后,也只能跺跺脚了事。
这些年一直没捸到机会,打她一顿,现在……错过这个村,再不会有这个店了。
这破破的国师府,于她来说,印象最深的,不过是当年的死地,转过几个院落,她终于找到曾经的刑院。
残桓断壁中缠绕的枯藤荒草,看样子,比她记忆中,更为破乱了些。
卢悦站在倒了大半的院门前,望向曾经丢下她枯骨的地方。
当年与丁岐山再临这里的时候,是她死后差不多百年时,现在她却有两百三十二岁,或者说,再过几天,便是两百三十三岁了。
一壶灵酒摸出来,卢悦非常郑重其事地倒向曾经绑着她的地方。
谷令则在外面转了一圈,没看到妹妹追出来,到底不放心,再进来时,却发现,她倒腾了七碟八碗在刑堂院中,好像在祭奠谁似的。
她默默地过去,帮着上一柱香!
“这是谁?”
既然弄了七碟八碗,按理来说,应该有灵牌的。
卢悦:“……”
她总不能说是她自己吧?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怀疑因为一次次露出来的破绽,凭谷令则的聪明,会猜到某些东西,可是‘猜’就是‘猜’,是没有得到证实的。
卢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下时,低声道:“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就让她永远猜着吧!
反正过去已经离她越来越远,洒水国,这辈子再来的可能性,已经没了。
谷令则默默撒下三杯灵酒,直觉这里不是善地,想转个话题,“你准备到哪修炼?灵墟宗还是逍遥门?”
她的俗事处理好了,妹妹的伤也养好了,该是一起修炼的时候了。
“只要你不怕我跟你师父花散打起来,去灵墟宗,我也无所谓。”
谷令则抿嘴!
事实这东西,太让人讨厌了。
她现在倒是不怕师父打卢悦,而是怕卢悦打师父。
不仅如此,灵墟宗还有谷家呢。
谷天乐身为池师兄的大弟子,属掌门一脉,本身能力又强,真要找点事,闹起来,结果还是她头疼。
“我们去灵墟宗?”
卢悦似笑非笑样子,“我就知道,你没胆子接下。”她叹口气,“令则,你知道你最错的地方在哪吗?”
谷令则的脸上瞬间变得灰暗!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无数次的想改改,可是一次次,从来没成功过。
“……算了!”
卢悦再次倒下一杯灵酒,“有些人是生来的脾气,想改也改不了。”
相比于父母,花散对她的付出,绝对超过十倍百倍!
这世上,有些缘,哪怕苦味,在姐姐的心里,只怕也是甜的。
谷令则若不是有这份心性,如何会在过了三百年后,还去惦记着救自己?
“陪我去残剑峰吧!”卢悦把酒瓶子也放在祭品中间,站起身来,“虽然我不是峰主,可带你进去修炼,还是可以做到的。”
“……好!”
谷令则声音软软,拉住妹妹手时,脸上带了好些讨好之意,她发现,卢悦在某些方面,心性真是宽和了好多,再不复早年的尖利。
否则,一顿批,一定是少不了的。
“那就走吧!”
“等一下,我找了到老李家面馆的后人了,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变成了福来酒楼。”谷令则脸上堆笑,“我放了一堆灵材,让他们帮我做好。”
卢悦舔舔唇。
很多很多年前,她好像最爱到老李面馆,吃他家的面条。
“这是新年礼物吗?”
“不是!”谷令则微笑着捧出一堆的东西。
从帽子到靴子,从里衣到外面的法衣,再到披风,全是清一色的大红,晃得卢悦眼晕。
“这才是你的新年礼物!”
谷令则第一次真正给妹妹新年礼物,心情好得不得了,之前的不快,全都扔得远远的,“这是我特意在锦绣坊找秦大师定制的,你一套,我也有一套,过年的时候,我们都不穿宗门法衣,穿这个可好?”
可好?
卢悦非常想说不好,可是某人高兴的样子,实在让她打击不来。
“……好!”
可怜她,把大红俗气四个字,都死死地咽在喉咙里。
“那你送我什么?”
看着妹妹收下新年礼物,谷令则非常期待她送什么东西。
卢悦想说她还没准备,可是面对姐姐亮晶晶的眼睛,实在说不出来。
“……秘密!到新年时候,你就知道了。”她摸到怀里的某物,好生心疼啊!
当人屠子师父的有缘人,可不容易呢,可怜她才得到,还没捂热乎。
卢悦心下叹息,好歹等她捂热乎了,稀罕十几天再说。
“呵呵!”
谷令则对那份礼物更期待了。
这么多年来,她们一起从别别扭扭到勉强能和平共处,到能一起过年,经过了多少事,多少磋磨?
虽然在抱福宗也一起过了年,可那时妹妹情况不对,她天天提心吊胆。
这一次,老天终于开眼,让她们在时隔两百多年,在一起了。
“跟我透个底吧!万一……”
“不存在万一,再不喜欢你也得给我高高兴兴地收着。”
“哈哈!好……”被霸道妹妹这样接话,谷令则不知为何,说不出的高兴,“走吧!我请你到福来酒楼吃大餐!”
一阵北风过,就要陪同踏出院门的卢悦回过头,摆着的祭品上,落了好几根枯叶,它们正随风起起伏伏,她叹口气,正要转头的时候,突然一下子顿住,睁大了眼睛。
一个淡到几不可见的影子,坐在她刚刚坐过的地方,拿起她准备好的筷子,还给她自己倒了一杯酒……
谷令则没拉动卢悦,回头的时候,发现刚刚还霸道无比的妹妹,此时一幅呆滞到不敢相信的模样。
她忙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
北风打着旋儿在祭品上过,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六五九章 超度心魔()
这一夜,所有住在国师府旁边的人家,都恨不得连夜搬走。
呜呜咽咽的埙声,一直响一直响,响在国师府的上空,波散半个京城,经久不散……
灵墟宗守护在此的数个外门弟子,硬着头皮上前查看的时候,却被集体抓包,连夜准备所有事宜。
谷令则挥退最后两个人,就转在国师府的大门外,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
为了避免自己乱想,也为了避免被有心人探查到什么,她只能想如何把这场法事,做得尽如人意!
不……
应该只如卢悦一个人的意!
谷令则捂住脸,甚至连叹气,都死死地压在嘴巴里,不敢叹出来。
那个触手可及的答案,她从来都不敢触!
此时此刻,最后悔的,只能是白日卢悦要打她的时候,她居然逃了。
她应该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