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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了。”云卿讲完，自己给自己斟了杯水，喝着。
事情他已经明白了，欧阳凌岔开话题，“那封信上说，他找到一些线索。”
“对了，说道线索，我要给你看样东西。”云卿将放在一旁的包袱拿过来，打开。
欧阳凌挑眉，“龙袍？”他接过来，细细查看。
“嗯，昨天听到莲妃娘娘提起双面绣的事儿，启发了我，你看。”云卿指给他看，“多处的起、收用的都是双面绣的针法，是用惯了这种绣法的人才会用的针法，可是也正因为这点，让我更加疑惑，因为除了莲妃和熹妃之外，会用双面绣的人只有铭王妃！”
欧阳凌也是剑眉一紧，“铭王妃？你是说三嫂？”难道这事儿不是靳王所为，而是铭王？
“嗯，我在猜想，或许这龙的图样是某人自己绣上去的，所以想找机会再去布庄问问，结果今天一早就收到了程大哥的信，如果我猜想的没错，他应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走吧，先去布庄看看。”欧阳凌把龙袍地给她。
既然云卿会将龙袍带出来，除了要给他看之外，一定也是为了给程博言看看，看过之后自然清楚是不是出自他们布庄，事情在见过程博言之后，会更加明了的。
“嗯。”云卿收好龙袍，“你也要去？”
欧阳凌不悦，“怎么？我不能去？”
“不是。”云卿撇撇嘴，好心当做驴肝肺，现在程氏布庄算是个重点嫌疑地，他就不怕他大摇大摆的进程氏布庄，会引来不必要的非议。
欧阳凌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他不在乎，特别是在知道了她跟程博言的关系之后，更不能让她自己去啦，“不是就好。”昂首出了春和楼。
其实也不是他不避嫌，若真不避嫌，他上次也不会只让十一和云卿进去了，只是现在已经有信送到凌王府了，若真有有心人，也早就该知道了，这时候再考虑避嫌的事儿，未免有些太做作了，一点儿都不像他的作风，倒不如就光明正大的好。
进了程氏布庄，小二一见云卿，便觉有些眼熟，上次可是让他印象深刻，再看看与云卿一同前来的这位公子，就更眼熟了，一拍脑袋瓜，这不就是……凌王！“小人叩见……”他的话还没等说完，欧阳凌就抬手制止了。
小二也是个机灵的，赶紧住了嘴，“二位爷，老板在内堂，小的带你们进去。”程博言吩咐过，若是慕姑娘来了，就让小二直接带进内堂相见。
“云卿，你来了？”门被推开，程博言看清来人。
“程大哥。”云卿打着招呼，然后与欧阳凌一起进屋，小二识趣的将门关好，离开。
程博言自然认得眼前这个霸气十足的男子，正是冷面凌王——欧阳凌！“程某见过凌王殿下。”
欧阳凌自然也不怀疑他认识自己，抬抬手，“程老板客气了。”睨了他一眼。
不过是相互寒暄，欧阳凌率先落座，示意大家都坐。
云卿拿出包袱中的龙袍，递给程博言，“程大哥，你信中所说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127。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要线索（1）（）
“我前些日子仔细的翻阅过订单。 ”程博言一边仔细翻看着龙袍，一边说道，“没错，就是这件！绝对不会错！”
欧阳凌眼露精光的看向他。
云卿也是一瞬不瞬的等他继续说下去。
“这件衣服是出自我程氏布庄，只是上面的图案是别人后来改绣过的，我就是查到靳王府订制过一件衣服，是与太子服十分相似的款式，所以才赶快写信通知你。”
“你是说，太子服？！”云卿了然，果然跟她猜想的差不多，只不过她之前也一直执着于图案而已，没想到图案是经过改动的。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某些地方可以见到双面绣起、收针法的痕迹！若不仔细翻查，是很难发现的！
“嗯，是类似太子服，如果我记得没错，之前绣的应该是一直无爪蟒。”程博言很肯定的说道。
“是靳王府定的？”欧阳凌思量着，难道靳王一直暗中与铭王勾结？
“嗯。”程博言点头。
“既然如此，那这衣服就与靳王府脱不了干系了。”云卿索眉深思，“难道靳王妃也会用双面绣，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欧阳凌说道。
的确，靳王妃是熹妃的妹妹，熹妃刺绣的功夫可不亚于莲妃，身为她的妹妹，应该或多或少也学到了些吧？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靳王与铭王勾结，若是如此，铭王妃参与其中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云卿说着另外一种猜想。
欧阳凌也赞同的轻点头，蹙眉道，“若是他们二人真的勾结，或许形式会越来越恶劣。”
云卿想着，这事儿算是初步有了眉目，至于最后的结论，还要再经过一番调查才能断定，“程大哥，订单有没有副本？方不方便给我一份？”
“有，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程博言温柔的一笑，将袖中的副本递给她。
云卿淡笑，接过，“谢谢。”
“跟我还这么客气吗？”
云卿浅笑。
欧阳凌眯着眼，扫视他们两人，冷冷开口，“程老板这些日子最好是小心些。”虽然看他不爽，不过还是好意的提醒一下。
没错，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来了这里两次，有心人定会有所怀疑，兴许会有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的念头！所以程博言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这一点云卿也是想到了的，只是欧阳凌出口比她快而已，“嗯，程大哥，凌说的没错。”
云卿的这个称呼让欧阳凌满意的挑挑眉，方才的不悦轻了不少，可是却让程博言心里难受不已，他倒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发觉，云卿与凌王异常亲昵，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她竟然会直呼他的名讳！而他却一派欣然！
很快回神，程博言给了云卿一个放心的笑容，“我知道，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程老板好好照顾自己。”欧阳凌将方才程博言的一瞬失神收入眼底，他不介意再往他的伤口上撒点儿盐，说着欧阳凌率先起身，手自然的搭上云卿的肩膀，“我们走吧。”
云卿没觉得他的举动是故意的，只是对着程博言微笑道，“程大哥，那我先走了，等这事儿忙完了我们再好好叙叙旧。”
程博言笑的有些僵，“好，那我就不送了，慢走。”
“嗯。”云卿点点头，随着欧阳凌一道离开。
两人并肩走着。
“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动手？”云卿还是有些后怕，担心给程大哥找来杀身之祸。
欧阳凌倒是一派轻松，“最好他们动手。”
云卿不解的看向他。
欧阳凌侧头看了她一眼，“这样我们就能抓到更肯定的证据了，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担心程大哥他……”
欧阳凌脸色一冷，不愿搭理她了，她当他的玄铁军都是摆设不成？！当然他是不会告诉她的，自从他发现布庄有问题之后，他早已经派了手下在这周围监视，只是现在，变为保护的成分比较多。
看他步伐越发变快，云卿瘪瘪嘴，搞什么嘛，动不动就生气，莫名其妙！还是快走几步跟上他，“那我先回宫了，还要去司务院查查看。”
欧阳凌看着她，“小心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愿意蹚浑水！这个小女人，总是让他放心不下！
云轻笑着点头，然后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开。
一进宫，她就急急的朝着司务院走去，司务院里有一间‘绣馆’，这里并不是刺绣的地方，也不是展示绣品的地方，只是类似于一间绣品储藏室，也并不是任何绣品都会放在这里，只有官宦子女及笄时的绣作或是出嫁前的作品，就像当初云卿参加选秀时那样，都会先呈上自己的绣作，想必绣技也是这里评判女子才艺的一项标准吧。
云卿是皇上钦点的监察司，自然行动无人敢阻拦，她一路顺畅的进了绣馆。
掌门的小太监毕恭毕敬的把她请进门，“姑姑，需要奴才帮忙吗？”
云卿环视四周，这里的面积的确不小，而且被排列整齐的架子有序隔开，恐怕要将它们一一翻查完，就要花费不少功夫！
“这些绣品都是本朝之物？”云卿问道。
“不全是。”小太监伸手指画着，“前面这几排是，越往里面，朝代越久了。”
照这样看去，这是亘古王朝历代传下来的规矩了。
“那本朝的绣品，可有划分之法？”总不能真的一件一件看吧？要先从最有利的看起。
“有。”小太监恭敬的回道，“是按绣品主人现在的身份划分的，有宫内宫外之分，有品级之分，是否出阁也有划分。”
云卿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那若是进宫参选的秀女，所有人的绣品都会保留吗？”
小太监摇摇头，“不会，落选被遣散回去的就不会在此陈列了。”
“哦，原来是这样。”云卿点点头，看来还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蹩脚之作，呵呵，想着不免一笑。
128。第一百二十七章 重要线索（2）（）
好了，那就开始办正经事儿了，还好是划分有度，就先从最左边的那排开始看起吧，“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有需要我会再找你的。 ”
“是！”小太监应了声，然后退出去。
走近细看，这一排陈列的恰好是亲王家眷的绣品，云卿仔细的查找，这一面没有她想看的，然后又绕到另一面，啪的一声，不小心将身后架子上的一件绣品碰落。
云卿俯下身子，将它捡起，细细一看，这不正是栾小蝶当初的绣品——百花争艳。云卿看着锦布上争相绽开的艳丽花朵，不禁一笑，看来她是早就存了这份心思了，只是，她最终想要的应该是一枝独秀吧，呵呵。
将栾小蝶的绣品放入列位，下面的名贴写着‘栾小蝶（蝶贵人）’这样的字，看来这标签也是随时更换的。往旁边一扫，果然见着了于婉秋的绣品，端详着那幅韵味丛生的牡丹花，云卿一直猜不透的便是她。
这列周围也有同届秀女的作品，怎么不见自己的？云卿四下寻找，真的是，悲哀了，连个名贴都没有！！
哎~~没见着终是有些落寞，怎么说这也是花了很多功夫绣的呢。
莫不是被弄丢了？！
算了，也没心思纠结在这样的问题上，云卿回去继续查找靳王妃的绣品，眼睛一顿，伸手拿起一件‘鸳鸯戏水’，这就是铭王妃绣的吗？果然是双面绣！不过走针的顺序有些不同，再看绣工，还有这鸳鸯的图案，作者该是个温柔贤惠的人，该不是会有如此心计才对。
云卿继续找着，终于在不远处见到了她要找的，就是靳王妃的绣品！是蝴蝶振翅的图案，不是双面绣，云卿抿唇，继续仔细的翻找，特别是反面，甚至纠结到一针一线，突然她眼睛一亮，果然不出所料！
云卿缓缓一笑，终于找到了，她猜想的没错，靳王妃的确会双面绣，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刻意隐瞒，就是这不起眼而又独特的起、收针法，暴露了她！！
为了慎重起见，云卿还特意翻找了熹妃的绣品，果然，熹妃与靳王妃的走针顺序是相同的，而铭王妃则与她二人是相反的。
龙袍上用的走针顺序正是靳王妃擅用的！现在更可以确定，龙袍是被谁动了手脚。
云卿将这几件绣品收进袖中，原本她是不想带走的，可是夜长梦多，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放在自己身边儿比较妥当。
翌日早朝，云卿并没有当着众臣的面奏禀此事，而是下朝后，在御书房中先向岳帝讲明了她调查的结果。
岳帝也早已心中有数，只是现在又多了些实实在在的证据而已。
岳帝听完后，良久没有说话，云卿立在殿中静静的等候。
“丫头……”岳帝长叹一声。
云卿静静的听着。
“你挑这个时候说，是怕朕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或者下不了狠心，做不了决定吗？你觉得朕会徇私是吗？”
云卿淡淡一笑，语气轻柔，“皇上要如何徇私呢？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是吗？”
岳帝沉沉的闭上眼睛，长叹着。
云卿静默不语，担心的看向他，忽然觉得岳帝苍老了不少，而且越发觉得他很孤独！即便他有再多的荣耀，再亮的光环，夜深人静之时，他仍旧是一个孤单寂寞的老人！
店内一阵安静，许久才响起他疲惫的声音，“丫头啊……”带着叹息，“朕的确是难做决断。”片刻停顿，语意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