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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爆炸,热浪涌来,将两女吞噬其中,但气随心转,各自的气劲扫出,火焰全被扫开,小筑一分为二,向两边塌倒,当王府中的其他高手护卫赶来,只看见焦黑烟尘中,两名各自不同美态的女子,傲然站立。
“妳干什么?疯了吗?”
龙灵儿怒道:“我刚刚差点就截住人了,为什么要阻我?”
怒叫声中,剑阁的人马也到了,但看见对面站着的是武苍霓,她们也糊涂了,两边都是自己人,怎么帮腔似乎都不对。
“就算妳那一爪打出去,也不可能截住人的。”武苍霓望向温去病消失的方位,道:“我说过,只要他能接我三刀,今天我就放他离开,难道妳想让我说话不算话吗?”
龙灵儿还真想不到会是这说法,但细心一想,又觉得不对,“哪、哪来的三刀啊?从头到尾,不就妳一刀砍得他屁滚尿流,三刀怎么算的?”
“这……砍他出屋,是第一刀;刀意斩神是第二刀……”
曾冒名大欲天女四处作案的一代女杰,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最后砍他的那一下,是第三刀,他扛住了没死,我说话就得算话。”
旁人未曾亲眼目睹,听了这番话,遥想三刀之约的龙争虎斗,都为之神往,只有龙灵儿瞠目结舌,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那奸贼混水摸鱼,鬼扯了一刀,这也罢了,妳先透刀意,再出鞘斩击,明明就是同一刀,硬把这当两刀算,不但强词夺理,更摆明就是想放人走,亏妳还能说得这么义正词严,一本正经!
……妳肯定与那奸贼是一伙的!
龙灵儿冒出了这想法,但自己也有点不信,迟疑道:“不管怎么说,人是在妳手上走的,妳……”
“放心吧!他是我的猎物。”
再次凝望人不见的方向,武苍霓幽幽叹道:“被我盯上的猎物,是怎么也跑不掉的……虽然,时间有点久就是了。”
高速离开,温去病转眼就出了晋王府,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外头,再一闪,已潜入地下,短暂避开帝都大阵的追踪,没过几秒,已经回到地面上,化身成为一个胖胖的中年商贾,慢条斯理地行走。
事情发展到此,基本已经可以肯定,自己落入了一个专门针对的局中,最诡异的是,哪怕自己大致看透了整个局,却仍看不出这一局目的为何?
乱七八糟闹了几场,自己差点成了个晕头转向的白痴,但到最后,自己其实没受什么伤害,布局者的目标,似乎不是自己的性命或是人身安全?否则,光是在废祠中伤重昏迷,彻底晕眩过去的那段时间,自己就非常危险。
当这个想法闪过脑海,温去病陡然一阵微晕,跟着就是几幕断片画面掠过,这些画面之前也闪过几回,只是因为心神不定,捕捉不到,但这一回,神思已定的自己,略一定神,把这些画面清楚读出了。
……一片漆黑的废祠中,伤重的自己躺在地上,意识昏沉,半晕半醒。
……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不是灯,而是一个肌肤嫩白到仿佛生辉莹玉的女子,她为了方便手部活动,半脱了上衣,露出一双赛雪玉肩,还有粉藕似的裸臂。
……碧绿的长发后,侧露的半边脸庞,绝美动人,同为碧绿的眼眸,闪烁着难言的复杂情感,似笑非笑,含愁带怨,让人无从把握。
……在良久的凝视后,碧绿眼眸中,神光陡然一振,雪白的手臂动了起来,优美、姣好的线条,在漆黑中,挥动如舞,一来一回,充满着玄妙的韵味,而在指缝间,偶有星芒闪烁,像在黑夜中织着星河。
很美!
但她指缝中捏拿的是……针!
璀璨若银星,穿针走脉如织锦,一针一缝,将断裂的筋脉、肌肉,迅速接续起来,有些严重出血的地方,药线一串,出血立刻止住,开始生肌长肉,断裂的筋脉也迅速接合,重启生机。
……怪不得,伤势不如预期严重,原来是被人先处理过了,有双妙手,更用了大量高贵药物,织药为线,以巧夺天工的手法,将肉体的严重伤害压到最低。
更让人惊讶的,是她穿针缝补的动作,从头至尾都没有运气,就像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但手腕的高速运动,也绝对到了一个普通人的肉体极限,快到让人目不暇给,全然捕捉不到针势去向,只能看见缝补过后的残迹。
……也唯有这样的针法,才能截停韦士笔的大衍遁法,瞬息封死他多处主要经脉,让他失手被擒。
温去病全身一震,摀着半边脑袋,清醒过来。这一下,真的是基本清楚了,到底是谁在幕后,自己又遭遇了些什么,真的清楚了。
……阿笔拼命传出来的讯息,贾伯斯留下来的“收拾者”,自己总算是对上了。
……不过,怎么会是她?纯属巧合的机会似乎不高,难道打一开始,就是直冲着自己来的?贾伯斯为了收拾自己,选了她来当后手?这事是何时发生的?
……既然她的责任是处理掉碎星团,又为何要为我治伤?又为何天牢之战,一直不现身出手?其目的何在?
各种可能的理由之中,“旧情难了”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与她的几次接触,自己已充分明白她是如何的唱作俱佳,说笑就笑,想要眼泪就立刻来,这种人别说旧情,恐怕就连真情都找不到,若在这点上心存侥幸,肯定会死很惨。
晋王府的迷局,就可以约略看出她的手段,能把自己,甚至连龙灵儿一起,都搞得晕头转向,里头必然是真假交错,这才引得人防不胜防。
从头想来,事情的脉络应该是这样:确实有个龙家女子,被皇帝赐与晋王为妃,也确实在晋王府处境尴尬,屡受排挤,但这女人不是她,只是她安排下来的一个倒楣替身,从六年前就开始布局,为的……鬼才知道是为了什么?
龙灵儿应邀入府后,与她基本不碰面,就如同自己一样,所见到的几次面,都是她引导设计,而在这以外的时间,晋王府内的碧曲夫人,就是刚刚化为灰烬的那个倒楣替身,至于那个同样倒楣的贴身小婢……堂堂天阶者,随手一个摄魂术就能搞定,成了证明身分的好道具,更让自己不疑有他。
而要做到这样的效果,另一个大前提,就是对自己的行动情报了如指掌,这才能在八方楼底下初逢,又抓准时间在晋王府内再遇,甚至……自己进入帝都之前,岭南温家的种种,也没能瞒过她,否则那张主导西北之战的银票,为何会落在自己手里送去?
从那张银票暗藏的秘密揭晓后,自己就有这种感觉,或许自己的伪装,一直都在某人的眼皮子底下,没能够瞒过,但若是如此,这六年来为何她始终不动,没对自己出手,还放任自己活动,而且,她底下的人似乎对此全然不知。
密侦司的人,甚至大统领龙晋滔,对此似乎全在状况外,否则见到自己的反应,绝不会那么简单,可她为什么要连自己人也一起瞒住?到底谁才是知情人?谁又是她的同党?这些问题都犹如一团乱麻,找不到拆解的地方。
可以肯定的是,她那一手欺天瞒地的本事,着实不小,不但当初让碎星团阴沟里翻船,这回多次接触,自己竟然检测不出她身有武功,连她**假死都没看出端倪来,真是瞎了眼。
想到这里,一个画面忽然闪过脑中,那是在小筑里,她风情万种地妩媚开口,『妾身个性很传统的,晓得大丈夫三妻四妾,绝不吃味,什么时候约上外头的妹妹,大家过来一起开心啊?』
……外面的妹妹?
……不好!
二十七章 莫问故人归不归()
龙仙儿的原话,当时听了没太多想法,不过就是单纯的荒淫言语,现在回神后,却发现句句都带着别样意思,她如果都晓得自己是谁,又对自己的行踪了若指掌,那所谓“外面的妹妹”又会是谁?
肯定不是外面的龙灵儿,而是云儿!
龙仙儿目前的精神状态,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形,自己完全拿不准,说她布局机深,谋略高超,自己不会怀疑,但要说她精神分裂,脑子有洞,自己也同样深信,像这样的一个人,她对姊妹手足还有多少情分,完全没法判断。
……如果她对云儿有什么歹意,那趁着自己不在,调虎离山……
意识到这一点,温去病更不停留,飞速赶回落脚的客栈,二话不说,直冲回自己房间,门一推开,就抢了进去。
“云儿!”
一看见房里的情况,温去病心下一沉,房内竟空无一人,龙云儿素来温婉,自己嘱咐她在这里等,她就不会随便离开,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种种可能,越想越是忧心,温去病体会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焦躁、急切,这是面对兽尊、妖龙时都不能相比的感受,不但心急,而且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当下的唯一反映,就是破屋而起,飞到半空中去感应找人。
……哗啦。
内间传来水声,似乎有人,温去病想也不想,直接就穿破木门,从外厅进入内房。
只见,一个大木桶摆在房中,热气氤氲,一具修长而丰盈的美丽tongti,半从木桶里伸展出来,湿淋淋的水珠,沾在泛红的娇嫩肌肤上,倍显美态。
一件绣着水仙花儿图案的肚兜,半挂在胸前,是刚紧急要穿上去,仍未穿妥的,而在那之下,两团圆滚滚的雪腻,像是一双成熟的果子,挂在身上,任君采摘。
而在这些之上,头发也湿漉漉的碧眸丽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震惊得失了神,瞪大眼睛,直直看着对面也是一脸错愕的温去病,不知所措。
“呃……妳……在洗澡?”
“是……是啊……”
“怎、怎么不锁门的?”
“我……有锁,但是……”
龙云儿答得吞吞吐吐,温去病依稀回想到自己碎门而入时,感受到的些微阻力,似乎是锁了门的,但自己闯得太急,把门闩连同门扇一起粉碎了。
“抱歉,我先出去。”
温去病转过身,龙云儿才像一下恢复了神智,“扑通”一声,把身体沉回水里,脸上变得通红,脑里不断盘旋着:怎么办?温家哥哥看见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糟糕?他的女人那么多,一个个身材可能都比我好,我这么普通,胸也没那些女人大,好像也没她们白,哥哥会不会觉得我一无是处?
那边在紧张得胡思乱想,这边温去病也是满脑子错乱,两具轮廓有些形似的tongti,让自己回想到废祠里的那一幕,她大胆地从背后搂抱过来。
……如果换了是姊姊在这里,会害羞的肯定不是女方,那妖精一定大方展现自身魅力,一口一个夫君,要把男人诱进木桶里,然后才考虑是共浴还是直接淹死!
……不过,自己也未免太无聊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会想到这些有的没的,真是完全状况外啊!
想到这点,温去病一时恼怒,起手就往脸上怒掴一记,一下重响,吓到了正在后头的龙云儿,由于不明究理,龙云儿的目光登时充满敬意。
温去病感受到那目光中的误解,但现在解释,只有把自己越描越黑,尴尬之下,咳了一声,道:“不是说了准备随时转移吗?怎么洗起澡来,妳也太悠闲了吧?”
“对不起……就是想说转移后,可能要潜伏起来,说不定一段时间没法梳洗,就想先……先……”
龙云儿答得异常心虚,觉得自己这么作,简直是不成熟到蠢透,好像在猛扯后腿一样,早知道就不干这种事了……
“没事,不用紧张,姑娘家这样想很正常,妳别看武苍霓一副女汉子的样,当初和我们一起行军打仗,知道没法保障天天洗澡,她嘴上很硬,脸色一样发青了……妳也没比她差到哪去。”
温去病劝解着,心里暗暗好笑,因为岁月果然磨人,后头当打仗到天昏地暗,伤疲交煎,连睡眠时间都不能确保时,武苍霓也再不管什么沐浴问题,就像其他同袍一样,举脚把尸骸踢开,倒地就睡,最终成为现在的一代女杰。
龙云儿闻言,心里好过不少,点头道:“这样啊,那香雪呢?她也是这样吗?”
“……我不想讨论拿鲜血当涌泉沐浴之类的反人类行为,换个其他案例来讨论吧。”
想到老战友的恶劣习性,温去病揉了揉额头,顿感不堪回首,香雪如果在这里,应该很适合与心魔阁混一块儿的,毕竟之前她也和莽荒殿混得超好。
其实,回头想想,碎星团居然自始至终站在人类一方,没倒戈到妖魔那边去,这也挺诡异的,无论是自己或香雪,都与所谓的正道不是那么合,反倒是九外道的环境,屡屡让自己有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