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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云儿意识到了危险,想要劝阻,温去病却顾不上这些风险,大步迈出,朝老者迎去,正要发挥辩才,对方却抢先开口。
“你……奸贼……该杀……机哩咕噜,阿里巴鲁……”
声音特异,像是千年僵尸的开口,仿佛一具骷髅的下巴磨合碰撞,不管用多高明的手法掩饰尸气,这么一开口,什么都藏不住了,而结结巴巴的说话之后,更接着一串模糊的言语,多亏温去病见识广博,才认出这是太古时期的原始巫语,但究竟是甚么意思,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家伙,还能算人类吗?这种状态,不能当人类来处理,先前准备好的交涉言词,多半都用不上了。
……极乐堂与鬼族的结合,只怕比预期更甚,这个不知是不是长老一类的人物,状况很不妥,如果已经是半人半鬼,或半人半尸之体,那根本没有足够的意识来理智判断。
……鬼、魔之类的邪物,思维都非常混乱、非常极端,死揪住所在乎的那一点,猛钻牛角尖,什么劝说都没用,想要与它们交涉,绝不能搞什么全面分析,只会让交涉直接破局,必须抓准他们在乎的那点,短、精要、强而重,猛力进攻,抓得够准的话,反而比和人类交涉更好搞定。
查觉到这点,温去病立刻转了态度,重重往胸口一拍,“我,朋友,不该杀。”
说完,温去病从怀中掏出一根试管,内中液体闪着黄金般光亮,蕴含旺盛生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持杖老者看见试管,死气沉沉的目光瞬息一亮。
温去病趁胜追击,又往胸口一拍,“药,大有用,我,大朋友……机哩咕噜,阿里巴鲁……”
为了加强沟通,温去病甚至现学两句上古巫语,心里只祈祷这两句千万别是脏话,否则讨好也要变完蛋。
“你……朋友……不是的……”
持杖老者昏浊的目光,出现混乱,但随即露出冰冷敌意,“奸贼……你……大大的……该杀!”
后头的极乐堂武士,目露凶光,迈步逼近,就要发动攻势,浓烈的杀气,让龙云儿心惊肉跳,暗自运劲,准备开战,但温去病却不管不顾,直接一步踏前,就把药塞给持杖老者,更把试管前端拔开,芬芳香气溢出。
持杖老者吸了一口,大为受用,枯木似的干瘪老脸,隐隐浮现血色,温去病道:“药,有用,大大的……我,好朋友,大大的……好朋友,不杀!”
看看手中的黄金药水,再看看温去病,老者的目光忽而怨毒,又忽而迟疑,几经挣扎后,握住掌中试管,含糊道:“药,好的……你,朋友,不是的……人,有用的,先不杀……”
温去病笑道:“药,很多的……有用的人,朋友,多多的药,我们,朋友,大大的好。”
一句完整连贯的话都没有,全是单词在沟通,后头的龙云儿傻眼愣住,不了解对方为何这样说话,也佩服温去病竟然能和对方合拍无间,像是两个学龄前儿童一样对话,气氛还渐渐好起来。
……哥哥,你真不愧是一流商人,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讲鬼话这特色,发挥到淋漓尽致啊!
老者明显被“多多的药”一词打动,连连望向手中的黄金液体,沉吟半晌,道:“你,有用的……一起走,我们……朋友,以后……”
温去病心中松了口气,对方好不容易转了立场,只要自己随他们同走,将来就可以当朋友。
自己不至于那么天真,认为他们说话算话,回去后不会加害自己,毕竟鬼物除了偏执近狂外,反覆无常也是一大特色,但这个险自己得冒,是接触老尚的重要机会,更何况,自己对本身安全还是有把握的。
正要承诺跟着走,老者忽然指向温去病,又指向龙云儿,“你,不杀……她,没用的,要死!”
节外生枝,温去病眉头一皱,抢道:“药,重要的,她,助手,重要的,没有她,药,没有的。”
本以为,这么说能让对方退一步,没想到老者目露凶光,指着龙云儿,“药,你,够了,她,死啦死啦的。”
温去病肚里大骂,鬼物自私,非常人能理解,自己又不可能让他们伤害龙云儿,只能掩护龙云儿先走,或是……
迟疑间,龙云儿主动站出来,伸足在地上画了个墓碑一样的图案,在老者看得一脸困惑时,主动抱住温去病,笑盈盈地道:“我,女人,他的,不能杀,机哩咕噜,阿里巴鲁。”
二十八章 去病伏虎()
龙云儿的表现,温去病暗自好笑,聪明的女人果然懂得举一反三,很快抓住了游戏规则,知道该如何交涉。
鬼族生前不全是人族,但所遵循的规矩,大部分都是人族的,两夫妻生前同行同伴,死后同穴同碑,这条风俗在鬼族也适用,当龙云儿这么说完,老者一下像是整个呆掉了,跟着,慢吞吞走了回去,与极乐堂的战士**头接耳。
温去病不相信那个老人能和其他大活人流畅交谈,如果极乐堂的那些战士与他沟通无碍,除非都是用那种短语来交谈,那……极乐堂这个组织,就真是鬼气森森到极点了。
侧过目光,温去病相当不赞同地看了龙云儿一眼,多带了她入虎穴,自己就未必能说走就走,风险提高许多,龙云儿大胆迎上这目光,眼神坚定:天涯海角,死也和你死在一起。
两人手挽着手,感受着彼此的体温,等待极乐堂众人的最后决定,时间分秒过去,那边的讨论结束,老者转身过来,眼神疑忌,但当中并没有多少杀意,已经不是早先剑拔弩张的情况。
温去病见状,晓得最危险的一关已经混过去,就某方面而言,这样其实不错,换了是其他正常的人类,自己反而没法那么快就和对方达成协议,速战速决。
老者挥了挥手,极乐堂战士列阵,包围住温去病两人,逐步进逼,看似危险,温去病却看出他们的动作不是为了下杀手,只是要胁持自己两人离去,换句话说,就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眼看一切进展顺利,细微的破风声响起,温去病脸色立变,跟着,连续几下重物坠地声,极乐堂把守住附近制高点的多名好手,纷纷从据点坠下,魂断气绝,被人干掉。
这些好手的实力不差,又是环形站点,要一瞬间将他们全宰掉,下手之人的武功不是普通高,极乐堂众人被惊动,全神戒备,一道刀气凌空而落,将站在最前头的两名好手斩杀,阵形一乱,一道美丽至令人瞠目的曼妙身影,飞身落下,挡在温去病、龙云儿身前。
“退下!谁敢过来,我就要谁的命!”
黑纱蒙面,一身轻薄的黑色纱裙,掩不住高佻丰美的火辣身段,手上的一把厚刃杀猪刀,鲜血犹未干,兼具性感的艳姿、令人恐怖的杀戮气息,极乐堂一方几乎立刻认了出来。
“可恨的大欲天女!”
温去病、龙云儿之前透过浮萍居的情报,对大欲天女这个江湖新角色略有所知,但现在,看着这熟悉的背影,龙云儿超想直呼出来。
……武、武帅,妳也不必这么夸张吧?
……不拿冷月或驺牙,是因为不想暴露身分吧?毕竟都易容改扮,还黑纱蒙面了,但妳手里这把杀猪刀,是从哪里来的啊?
……是在来这里的路上,从哪家猪肉摊上随手拿的吗?用这种“重兵器”,仍能精巧与威猛兼备地发挥威力,妳也算得上刀法如神了,可是这模样、这画风,真让人不敢看下去啊……
温去病也直接呆住,老子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把这群鬼脑筋哄上了台,正要依计而行,妳武大小姐从天而降,一刀就把老子的局给破了,到底是来干啥的?妳平常的智勇双全,能谋能断呢?怎么一下子全都昏头了?
……什么状况?
武苍霓也发现身后两人的情形不对,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是刚刚赶到,见他们被极乐堂的人团团包围,似乎组成了杀阵,对面那老者气息诡异,透着一股危险威胁,不及细想,急急忙忙变装救人,难道中间有什么误会,弄巧成拙了?
都已经不知多少年没干过这种脑冲的蠢事,武苍霓暗骂自己一声幼稚,不晓得在急些什么?关心则乱这四个字,真是害死人,若是平常,自己肯定会冷静旁观,充分掌握状况后,才理智判断是否该参与的……
现在弄成这样,总不好说一声自己是路过的,打个酱油,然后就这么离开吧?就算自己肯,极乐堂那些东西也不会肯……
“口胡!”持杖老者怒喝一声,“贱人,大大的,该杀!”
一声令下,不但极乐堂众死士纷纷抽刀,眼中闪着坚决之色,好像立刻就会冲上来,玉石俱焚;老者手中的古藤杖,更冒出袅袅烟气,外头的藤木伪装蚀烂消失,露出里头白骨杖的真实形象,森森鬼气,带着浓烈的腐臭气息,席卷四周,附近的温度也开始狂降。
温去病暗叫不好,看这声势,出手肯定大排场,还很有可能是透支生命一类的技巧,打完不管谁胜,冤仇都更深一层,更没法收拾。
“……有点意思,极乐堂背后的靠山不小啊!”
武苍霓在晋王府中研究过鬼尊痕迹,对鬼族伸手人间一事,深自警惕,看到老者的出手前奏,更是印证了猜测,心中有数。
敌人既然要出手,自己也没有逃避的理由,更何况若让这邪人继续存在,不晓得多少无辜百姓要遭殃,杀掉一个是一个……
掌上加劲,武苍霓暗运虎禅杀绝,牢握住这柄并不称手的杀猪刀,估算重量、刀身厚薄、锋口锐利度,要用这柄凡铁斩出致命的一击。
两方冲突一触即发,温去病忽然大步跨出,双臂大张,全不设防,脸上挂满笑容,喊道:“我,好人,是的……你们,朋友,是的……朋友,好人,不杀。”
“……什么鬼?”
超级反智的沟通话语,武苍霓瞬间瞠目,差点连握在手里的杀猪刀都掉插地上,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对面那名老者,居然还听懂了,而且非常正经地给了回应,猛力摇手,愤怒说话。
“你,好人,不是的……你,不杀……女人,你的,不杀……贱人,大大的,必须杀!”
虽然被敌方手指着说贱人,武苍霓没有动怒,只是整个呆住,不理解这种超低智商的对话,从何而来?自己难道跑错地方了?
温去病压根没理呆掉的武苍霓,持续努力沟通,“我,好人,大大的,不杀……她……”
瞎扯也要有凭据,要扯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对方放弃杀念,一下连温去病也为难,而眼看极乐堂的人步步进逼,天上云涡转动,帝都大阵开始运作,这边搞不好很快就要变成多方战场,温去病心中骂娘,恨到极点,最后决定铤而走险。
“她……”
温去病动作僵硬,指了指身旁武苍霓,用一种非常牙疼的声音,道:“她,女人,我的……不能杀……”
“什么?”
武苍霓如遭雷击,回看温去病的眼中,满满的不可置信;龙云儿张大了口,心想这也现学现卖得太快,哪有这么举一反三的?而极乐堂众人也一下全愣在那里,从老到青壮,眼中杀意尽去,充满的全是鄙夷:靠!你随便说说,我们单身狗就全都信吗?
极乐堂巫老站出来,白骨杖遥指温去病两人,道:“你,弱,她,很强……女人,你的,不是……”
温去病暗叹一声,这趟为了老尚,自己也算是全豁出去了,事后要怎么收拾,只有等事后再说。
甫决定,立即采取行动,温去病猛然一把拉过武苍霓,后者错愕,却不愿鲁莽行事,用眼神询问他的打算,温去病压根不回答,直接贴上去就是一吻。
众目睽睽之下,黑色面纱掀起,一对外形俊朗、美艳的男女,结结实实吻在一起,吓尿了四面八方的所有人。
武苍霓凤目圆睁,最初的反应是惊与怒,差一点就要重招出手,狂打出去,但仅存的理智,让她硬生生把出手的冲动压下,而后,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脑中一片燥热,乱哄哄的无法思索,连紧紧握刀的手都松开。
在各方人马的注视下,这对男女用一个夸张的动作搂吻着,男方吻得用力而忘我,女方被吻得一腿朝天,姣好的身段,用一个夸张的姿势伸展呈现,充满美感的曲线,就连心中五味陈杂的龙云儿,都无言赞叹,暗自惊羡,而她手中掉落的杀猪刀,无声坠下,笔直插穿了男方的脚背,鲜血流出,他却像浑然无所觉一样,持续着这吻。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吻到快没气的温去病,猛然扶着武苍霓起身,无视脚背上插着的那把杀猪刀,脸上得意地微笑,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