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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苍霓直直盯着温去病,表情沉了下去,一字一字道:“那女人一定和你有什么特殊关系……”
温去病的冷汗,已经不只是在心中暗流,而是真正在背后狂流了,太笨的女人固然处不下去,聪明过头的女人更让自己如坐针毡,早知如此,一开始还不如直说……
“……算了,眼前一堆大事要作,队长你是盖世英雄,什么事情肯定都有自己的分寸,我不想让你被这些小事烦到。”
武苍霓主动转了话题,道:“姓李的身为帝皇,是人道之主,万民愿力加身,有诸多特异威能,光是王者之风这门护身秘诀,就绝难对付,其余的天子绝学与独有技,还不知有多少,不是天阶,也可能胜似天阶。”
温去病道:“不只如此,李昀峰是贾伯斯暗中培养的王者,想必也给了他稳坐王位的资本,这个资本不但压制住密侦司黑手,恐怕也可以压制住所有人,我们偏偏还对他的真实战力一无所知。”
武苍霓道:“明知如此,你还……”
温去病笑道:“敌人不可能永远都等你准备万全才开战,以前我也打过比这更硬的硬仗,更曾在全无准备下,忽然面对天阶大能,最后也一样打赢了。”
“但那次你也说过,宁愿直接死,都不想再打这种分分秒秒会没命的险战了。”
武苍霓道:“我们的战斗,从来不是为战而战,皇帝不单单只是一个人,一个高手,更是帝国的象征,你坚持在这一战杀他,为了什么?碎星团遭受到的一切,能就这样一杀了结?”
“妳说得不错,我想过很多种可能,皇帝不是单纯的一个人,他代表着整个朝廷、帝国,我该当众杀了他?还是,押他受审,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最后我发现,这是非常愚蠢的一个念头。”
温去病笑道:“姑且不论能不能做到,就算做到了,又代表什么?把他擒下,然后我自己开一个法庭,审判者全都是我的人,严刑拷打,逼他认罪?这样的审判有公信力吗?我要审判给谁看?天下百姓吗?”
武苍霓无言摇头,那无疑只会是一场闹剧,审判者没有公信力,受审者不甘不愿,这种审判,只会更加重碎星团的汙名,让天下人把碎星团彻底看成坏蛋。
可,如果要追求有公信力的审判,那工程可就大了,自己能想得到的方法,就是举兵谋反,推翻李氏王朝,自建朝廷,平定天下,才能取得大义名份,为碎星团重审翻案,但若真作得到这一步,翻不翻案又有何差别?还重要吗?
……真是十足荒唐的伪命题。
温去病道:“这六年里,我想过很多次,我……或是我们,到底该追求什么样的未来?是要翻案吗?但翻了案,死去的人也不会活过来,翻案有何意义?或者,是该追求洗雪汙名?可……碎星团又几时在乎过名声了?给他们生前根本不需要的东西,意义何在?”
同出于碎星团,武苍霓只能点头,大战时期,为了求胜,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区区名声?
然而,这么一合计,剩下的路岂非就只剩下……
“是的,就是纯粹的复仇了。”温去病正色道:“不讲道理,无关正义,不问将来后果,也不需要什么认同与审判,就是最单纯的以牙还牙,把仇人干掉了事,这是最适合我们的路,也因此……我不希望妳卷进来,因为妳的是非黑白,分得太清楚,太知道什么是对与错。”
说这句话的时候,温去病不禁苦笑,因为这正是韦士笔对自己的劝告,这回竟然轮到自己这么劝告武苍霓,背后的用心,基本是一样的。
“不用在意这种无聊事!”
面对这个问题,武苍霓没有片刻犹疑,直接给予了否定,“自始至终,我没有说过自己不是碎星团一员,身为碎星者,这个组织的一切,它的荣誉,它的耻辱,都与我休戚与共,它的罪,有我的责任……”
……对碎星团中的很多人、很多事,自己确实有愤怒,恨他们让碎星团堕落,但自己身为干部,无能阻止这一切,这里头有自己的责任,碎星团为此覆灭,自己没有独善其身的道理。
“所以,不要说什么不想把我牵扯进来,我打从一开始就不曾离开过。”
武苍霓凛然道:“更何况,如果敌人得手,你和老尚都被一举铲除了,你认为,敌人会因为我没参与,就对我手下留情吗?”
不容质疑的姿态,令温去病哑然失笑,自己也该这么回答韦士笔的,弄到最后,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子的果决透彻,想想真是汗颜……
武苍霓道:“还是老样子,你决定要冲,我们就跟着你冲,冲在你前头,这次你决定好,那我就跟,接下来……蒐集情报,尽量在动手之前,搜出韦帅的位置,还有……皇帝的讯息。”
最重要的事,就这么确定下来,温去病点头,肯定了行动方针,本想再商量点细节,武苍霓却忽然话锋一转。
“那位龙秘书,真是一位好姑娘,温柔婉约,细心体贴,更还保有着一份难得的善良,你能遇到她,能有她陪在你身边,为你打理一切,真是太好了。”
武苍霓道:“不过,你们打算怎么样?就这么一直下去吗?还是……有准备补个仪式吗?”
语气平淡,但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些刻意,温去病心头一紧,不知为何,感觉正面对一场等同与天阶者战斗的考验……不对,自己确实是在和天阶者“战斗”,稍有不慎,代价也可能是粉身碎骨,不能掉以轻心。
“那个……也许以后吧,目前的话……她家里人有点意见,有个姐姐,偶尔会来闹,挺头痛的……”
“听起来还挺复杂……家世不清白,你怎么会留这样的人在身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以前碎星团里那么多人,有几个身家清白,清清楚楚的?”
“也是,连妖魔的奸细都有呢。”
武苍霓道:“司徒小书呢?这也是个好女孩子,但你对她有什么想法吗?”
温去病耸肩道:“能有什么想法?就是一棵值得栽培的好苗子,顺手帮扶一下,当是日行一善吧。”
“那……我记得,当初刀尊曾经说过,想把孙女许配给你,结成亲家的?”
……这真是图穷匕见的一刻!
二十三章 仁道传承()
早想过会撞上这个问题,但忽然被问起,温去病还是觉得,心脏像被什么刀刃冷冷抽了一下,透心凉得发寒。
“只是一句戏言而已,谁会当真啊?”温去病道:“不过是大战之后,一伙人都筋疲力尽,拿来笑笑的戏言,妳还当真了?”
“这句笑话,刀尊说了可不只一次……”
“那很正常吧?很好笑的笑话,妳会只说一次吗?肯定是逢人就说了。”
“她那把刀很特别,不是普通匠师打得出来的宝兵,该不会……是你亲手打给她的吧?”
“我要澄清一下,是我亲手打的,但不是打给她的,只是没有其他人好给,看她还像个样,才把东西给了她的,她拿着很好看啊!”
“你给人这么重要的东西,是看装配起来之后的颜质吗?”武苍霓道:“那个婚约,我想她也知道的吧?她那眼神,简直恨不得跑来这里当卫兵了。”
“……妳想多了,人家堂堂封刀盟大小姐,吃饱了没事干,跑我这里来当卫兵?”
温去病尽量让自己看来一副痞样,摊手道:“不过是偶尔志同道合,暂且联手几回,没有什么别的关系,不用想太多。”
“是吗?”
武苍霓转身,非常认真地看着温去病,“她知道山陆陵的真相,龙家姑娘也知道,所以,只有我一个人不晓得?关于你的身分,你就只瞒我一个?”
……这真是堪称天阶等级的致命一击!
对着那张兼具美丽与魄力的容颜,温去病呼吸一窒,好像被人当胸来了一击,之前百般提防,就是想要防这一着,结果还是砸在头上。
“这个嘛……也不是刻意想瞒妳,只是……顺着情势发展,自然而然就变成那样,当然也不是我刻意让她们知道的,不过,顺着情势发展,自然而然就变成这样了……”
没有更好的解释,在这种时候,说什么似乎都只会越描越黑,温去病尴尬地说完,对面的丽人深深地看过来,“我们之前见过好几次,你有话怎么不对我说?”
“这个……哪有机会啊?之前每次见面,妳都动刀子,晋王府那次挨了一刀,街上那一次脚背又插了一刀,还是那种特大号的杀猪刀,痛到连嘴都张不开了,哪有办法说话?”
无法解释,索性彻底无赖,面对这态度的武苍霓,非常用力地看了温去病十数秒后,道:“知道了,之前是我不对,后头有什么话,大家明白说吧,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自己人,不需要那么躲着藏着。”
这一关应付过去,温去病如释重负,刚喘了一口气,武苍霓就像想到什么,道:“对了,这里的保安措施,好像不太够,如果有敌人入侵,一点破门和破结界,根本拦不住什么。”
温去病耸肩道:“将就一下吧,刚搬进来,什么东西都来不及布置,给我三五天,我就把这里改造成军事堡垒!喔,忘了说,这里现在是我名下,是我在帝都的产业,白赚的!”
“……这些不是问题,从明天开始……”
武苍霓看着温去病,十足认真地道:“我直接来这里当卫兵!”
“呃!”
温去病愣在当场,感觉到在这句戏言之后,那不容拒绝的魄力,虽然很想问“妳来当卫兵,到底要防的是谁”,不过理智判断,问出这句话明显不是上策,只能在那边笑了。
龙云儿收拾完府内杂物回来时,武苍霓已经离去,因为想留给他们两个人独处说话的时间,她离开得略为久了些,等到回来,看不见武苍霓,却见温去病坐在桌旁,面前摆着一个匣子。
“武帅回去了?”龙云儿问道:“这里头装着什么?”
温去病没有回答,只是举手示意,龙云儿顺势把匣子打开,发现里头是一大堆碎铁片,似遭锈蚀,又有些明亮恍若象牙,全杂乱地堆在一起。
端视片刻,龙云儿好像看出了点痕迹,道:“这是……刀剑的碎片?是……宝兵吗?”
“是驺牙的碎片。”
温去病的答案,让龙云儿吓了一大跳,驺牙是武苍霓的佩刀,素来与她形影不离,大战后期,与她一同扬威天下,创下仁刀之名,日前登临天阶,在雷劫之下,碎成片片,就此损毁。
龙云儿奇道:“武帅要哥哥帮忙修复……不,重铸仁刀吗?”
温去病摇头道:“誓约之刀,重铸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改走力之大道,再也执掌不了仁刀……其实这条道本来就与她不合,当初我也劝过她,她死硬不听,最后还是得放弃。”
龙云儿不解道:“武帅大仁大义,保国护民,是一等一的仁人,为何会不合仁道?云儿以为,再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了,连她都不合,那……”
“仁之道,比妳想得更严苛难行……想要成就仁刀,不但要有爱人、爱物之心,更要守不杀之诫,背负着这些走下去,甘愿付出为此的牺牲,是之谓仁。”
温去病笑道:“别人辱妳、伤妳、惹妳,妳都要能忍,甚至做到对之不怀怨恨,这是仁;别人杀了妳全家,毁了一切妳所重视的事物,妳还能不被憎恨所困,心怀大爱,不杀而爱人,这是仁……明明妳有能力摧毁一切,迅速解决麻烦,却要强行忍着,用最不伤害对方的做法来处理,这也是仁,仁道是爱之道,也是忍道,百忍而成仁啊!”
龙云儿自问个性算是很好,哪怕受了什么欺负,也没生出什么报复之心,但听了这一长串要求,也只能拜服。
“……这些……真的太苛了,能做得到这些的,根本就不是人啊!哪有人可以这么……”
“天阶,是人成为非人的过程,本来就不是用人的标准在进行。”
温去病道:“不杀之诫,只是仁道的最基本,后头还有更难、更反人类的,虽然最后的终点够高,想成就却极为困难,当初她坚持说,要修练,就要挑选一个最牛的,要克服最高远的那座山峰,大家笑她一定不会成功,她偏偏干给大家看……她从以前就是那么倔强……”
龙云儿道:“武帅心志坚定,意存高远,如果不是这个时局,仁刀之道说不定也能成功……”
贯彻自己的道路、成功,这两者的选择,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武苍霓不曾心系西北大局,或是直接遁入空门,不杀之诫或许还可能功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