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徒诲人有负各位厚望,今日在此,以血洗罪!”
雄喝声中,刀刃破体而入,穿腹而出,顿时血如泉涌,司徒诲人的身影跟着缓缓倒下,台下群众刹时无声,脑中闪回着刚才瞬间发生的画面,难免惊愕难当,这算是天阶者的当众自杀?天阶者也会自杀?该不会真的就这么死了?
而且司徒诲人就这般自杀,以血洗罪,他到底算不算仍然走在正道上?一个能够养出乱世心魔的人,也会自杀谢罪?自己到底该不该原谅他?
“爹!”
司徒诲人一倒,释放的力量瞬间消失,司徒小书恢复行动,看着父亲血染的身影缓缓倒下,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呼,跟着飙冲过去,抢在人倒落之前,将他扶住。
同样去过异界历练,都有磨练心性,司徒小书的经历却远非司马冰心可比,受过的挫折磨难更多,当下心神虽是剧震,却分毫不乱,举掌一拍,插入父亲腹中的那柄战器应声粉碎,脱体而出,顺道运劲封闭穴道,将出血止住,阻止伤势进一步恶化。
做完了这些动作,父亲染血的手,才搭上自己的手臂,挣扎说道,“妳……不该来……”
司徒小书看着如此情景,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刚才父亲的任命,自己无论如何,没法直接接受父亲的自裁来传位,可看着父亲抽搐的面容,这话根本说不出口。
“爹,你为什么……”
心情紧绷,才脱口几个字,司徒小书泪水滚滚奔流,已经泣不成声,父亲为何要这么做,自己难道会不清楚?事已至此,自己出面作为缓冲,替碎星团掌控鹰扬,换取父亲的性命自然是一条路,然而父亲为了自己,却同样不惜性命……
“爹……先前踏错了步,走错了路……如今必须……付出代价……”司徒诲人咳血,惨笑道:“封刀盟从此理当由妳接掌,但是为父……不能给妳留下把柄……被人要胁……”
听着父亲吃力的话语,司徒小书泪流满面,紧握住父亲的手,拚命点头。
只属于父女之间的低声对话,外人全都听不到,但司徒诲人的用心,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哪怕是在大老远外的汉水四镇。
韦士笔见状沉吟道:“他会不会闲着没事想太多了?我们像会拿丑闻来要胁人的组织吗?”
一旁正喝水的武苍霓猛然呛了一下,侧目惊道:“难道我们不会吗?”
韦士笔却扬扬眉,转过头望向温去病,后者被看得发毛,怒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要不是冲在前头苦战挨刀,就是躲在大后方辛苦加班搞科研,会不会去勒索人这些事情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总不至于你那么无耻,连拿赎款这种事情也都要我去做吧?”
韦士笔失笑道:“这倒不至于,本来这种不名誉的事,通常都让是老尚上阵的……呃,他现在是人道之主,不好再干这种事情了……糟糕,那以后这些龌蹉事情不是只能我去?”
碎星团在一旁隔岸观火,俱是冷眼,但在场中,司徒诲人持续对女儿说话,“如今与碎星团的合作……并没有错,是当前的大势……妳……不需要心有愧疚……这方面,为父……帮不了妳什么,但……不能再给妳扯后腿了……”
所以,司徒诲人直接当众坦承过往所犯罪行,更以血洗罪,连带卸去盟主职责,让女儿能在最无负担的情形下上位,完成世代交替。
“……封刀盟……是妳祖父一生的心血,不能……就此毁在妳我父女手上,爹……这些年来不争气……对不起妳爷爷,这担子……现在只能靠妳撑起了。”
司徒诲人衰弱喘气,却始终不肯闭口,下定决心要把事情交代完,“妳在此时接位……必有许多阻难,爹……应该要为妳做得更好,但……但……”
神情焦急,司徒诲人提气想说话,把心中的话都说完,但连着几下喘不上气,跟着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晕了过去,司徒小书见状大惊失色,不顾一切为父亲输气镇伤。
洗罪一刀,破体穿腹,这样的伤势虽重,对武道高手,特别是天阶者,却还不至于致命,温去病先前造成的种种伤害损及筋骨,同样也未到要命的地步,可是司徒诲人如今自承罪孽,形象崩溃,需要承受的愿力崩溃的反噬,让这两者加剧恶化,甚至已经到了内世界开始崩溃的严重地步。
对天阶者而言,多重的伤都只是表象,唯有自身的内天地崩碎,这才是真正致命,司徒诲人的内天地已开始破碎,这正是真正的致命危机。
眼看着父亲遇危,司徒小书心急如焚,想要挽救父亲性命,却又不知从何着手,天阶者的内世界,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寻常的输功运力,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自己此时根本无计可施。
想要救治父亲,应该还是得有天阶者出手相助,问题是……此时此刻,哪还有天阶者能降临救援?到最后,能救父亲的只有自己,能救封刀盟的……也唯有自己了!
看着逐渐失去生命的父亲,看看腰间的仗义刀,再看看台下依旧惶恐不安的万千群众,里头有普通民众,有封刀盟的同志,一张张不同面孔,却有着相似的表情,在各种惊与怒之下,还有仓皇、不安。
这里头,既有对未来的不确定,还有失去精神寄托的空虚,他们一心一意相信封刀盟是正义的,是走在侠路上的正道典范,所行所为,皆是为了天下苍生,这些年来,为此毫无保留地支持着封刀盟,现在却被告知偶像染邪,不光是有遭到背叛的痛与怒,更有今后不知何去何从的徬徨。如果连封刀盟主都可能行差踏错,那么我们还能相信什么?
自己此刻要担起的,不只是封刀盟这个组织,还有他们不安的心情,他们渴求的前路,这些全都是自己要扛下的责任。
千古侠道,唯义无反顾而已,除此无他!
“各位!”
轻轻放下昏迷的父亲,司徒小书长身站起,手抚着腰间长刀,独步台前,跟着提气扬声。
“我是司徒小书,我父亲如今以血洗罪,已经为他先前犯的过错,付出代价!”
响亮的话音,清越激昂,传遍四方,司徒小书眼观八面,注意到自己喊出这句话之后,群众之中略有骚动,有人明显不服,有多地要因此骚动起来,连忙一提气,跟着又是一啸。
“他今日传盟主之位于我,从今往后,封刀盟由我扛起,我父亲所做过的任何事,造成的任何后果,接下来都是我的责任,父债女还,各位有什么对他的怨与恨,司徒小书一力承担,请全都冲着我来!”
舌绽春雷,鼓足真气,司徒小书一番话有若雷涛,滚滚震响,现场千万群众无分远近,此时全都耳内嗡嗡,头晕目眩,被这震雷涛的威势所慑,纵然心中仍有不满,一时也没人叫得出口。
短暂镇住群众的异议,司徒小书略松了口气,却晓得这只不过是一时之效,倘若不能真正得到大家内心认同,这些小伎俩终归无用,人心思动,强行压下一时,反而后头反弹会愈演愈烈。
“封刀盟由我爷爷所创,一直以来,盟中众人以侠为先,遵奉仁义,兢兢业业,不敢有违,承蒙各位眷顾,这些年来一直支持本盟,这才使得封刀盟有了今日成绩,而今……”
司徒小书看了台下一眼,平声道:“本盟迭遇险难,遭到许多打击,自身也有不少过错,如今正在存续关口,小书今日接掌封刀盟,不敢希冀各位能继续支援,但此刻……”
伴随说话,空中雷云开始聚集,其中闷声隆隆,司徒小书仰望天空,深吸一口气,坚定开口。
“司徒小书在此请诸位见证,苍天为鉴,愿此生遵奉仁义,不离侠道,若有违背,天必诛之!”
话音落,雷声轰隆,血光崩现!
十一章 仁道传承()
在司徒小书轻轻放下伤重昏迷的父亲,有了决心,长身而起时,正在远观这一幕的碎星者们,纷纷皱起眉头,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
“……好像,那边突然有些能量变化……”韦士笔依旧摸着下巴,低声沉吟。
两边的距离对于飞行算不上太远,但对于隔空感应就不同了,天阶者纵然灵觉敏锐,能感查到那边有些许异常,可更详细的东西,就实在说不准了,韦士笔甚至说不出具体有什么问题,只是感觉不对。
“……实在是太模糊了。”韦士笔道:“老尚现在正好在现场,和他打声招呼,让他仔细看看好了。”
武苍霓秀美的眉头,也紧皱在一起,喃喃道:“这感应……不光是能量变化,而是涉及到天地法理了……”
任何一个地方,哪怕表面静止,其中也一直会有无数大大小小的能量变动,不住进行,能量变化根本没什么好奇怪,能够让天阶者关注的变化,若非实在钜额,必是涉及天地法理。
每一条天地法理的变化,最终都会联系到三千大道,武苍霓隐约有所感应,似乎知道是哪条大道,但却也模模糊糊,不能确认,只是她敏锐地察觉到其中一点诡异,自己修为未必会比韦士笔强,修炼力之大道,感知也不会特别灵敏,为何自己却能比他多感应到些东西?
而且,遥远传来的种种波动,自己隐约有些熟悉,这是为了什么?
突然一个想法在脑中闪现,武苍霓蓦地转头,望向了温去病,后者也在沉思,看见武苍霓望来,有些不确定地道:“天地法理的勾动,好像与她的佩刀有关……”
韦士笔闻言表情扭曲,手拍了一下额头,叹道:“你不是要告诉我们,她也在修练养刀术,现在饱吸了日月精华,将要成精,后头又是一个大祸害吧?”
“不是!”武苍霓果断道:“应该是仁道之心,起了共鸣。”
韦士笔不免皱眉,委实难解这是哪里出来的仁道之心,只能转头等着温去病进一步解释,就见他摊了摊手,道:“苍霓的驺牙刀破碎之后,把残片交给了我,让我付与有缘人,传承仁道,我后来把驺牙刀的碎片,铸入仗义刀中,交给了小书。”
“……还有这事?”
韦士笔首次听闻,不由讶然。天阶修行,基本没有传功力这种事,但类似仁之大道这种先天大道,又是唯心法理,可谓玄之又玄,有许多寻常法则难比拟的妙处,不能以常理臆度。
武苍霓当初掩耳盗铃修练仁刀,谋求天阶之路的作法,早就是碎星团高层人尽皆知的笑话,只是没人敢当她的面取笑,后头修练不成,反而转道登天,也是众人意料中事,没人意外,但却没人敢说她先前的掩耳盗铃是白费工夫,而她虽然行仁道不成,最后却将自身累积结晶转赠,留待理念传承者的行为,却正是合仁道之举。
这件传承物如今落在司徒小书手里,这位又是真正切合仁道的传人,两者之间相辅相成,会出现什么结果,那就很难评估了。
韦士笔看着画面,听着司徒小书昂首对万千群众,神情坚毅,不禁意动,道:“不晓得老尚那边现在是什么感觉?这会是小书丫头的机缘吗?”
此刻身在钱都上空,尚盖勇的感受远比碎星团其他人更强烈,底下的数十万群众,心境各异,激动的情绪此时此起彼落,散溢出来的无形能量虽小,汇以众数,就成为一股滔滔洪流,最终更成汪洋,浩荡不绝,连天阶者也要心惊。这就是众生之力的体现,只是这般能量,若无正确的运使,终究难以真正生效。
如今这股能量,正隐约与木台上的司徒小书相呼应,越来越强,如同潮涌,但也仅只如此,没有汇流的现象,尚盖勇注意着能量变化,也观察司徒小书的表现。
……父债女还?
……司徒诲人的债,妳小小一个女娃儿,怎么承担得起?我碎星团那么多兄弟的血债,妳封刀盟又要怎么扛?妳真以为自己现在站出来,就能把这一切责任扛下?
……哪怕在场的几十万人,没法直接站出来和妳对着干,但光是我这里,妳就过不了关,假若我此刻出手,一刀斩下,妳辛苦争取的局面,立刻破碎,封刀盟从此完蛋大吉,任妳巧舌如簧,也再难回天。
不过……
“封刀盟由我爷爷所创,一直以来,盟中众人以侠为先,遵奉仁义,兢兢业业,不敢有违……”
这些话入耳,过去的回忆涌现心头,犹记当年,碎星团虽然打着救世的旗号,却跟大多数势力都谈不上友好,不少门派世家背后拖碎星团的后腿,巴不得碎星团亡于妖魔之手。反而封刀盟、碎星团这两个草创势力,一直并肩作战,互为倚仗,而让碎星团能够放心与封刀盟合作的凭据,就是司徒无视坚守的仁与义。
百族大战之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