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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湘震一脸认真地回答:“你要是死了,我就给你买两千响的大爆竹四十挂,放他个三天三夜!”
“四十挂放三天三夜你丫的是拆开零抠着放呢吧!有话快说!”吴积白一脸的不耐烦,却没有打算回去补回笼觉的样子,抱着膀倚在门口,“耐心有限啊。”
霍湘震老老实实回答:“哦,没事,就是暮皓进宫去了,我有点无聊。”
吴积白一愣,估计是在消化这句话里的信息,然后一翻脸回身摔门:“滚!”
门板差点拍霍湘震脸上,于是霍湘震只好悻悻摸摸鼻尖准备走开。可是他刚转身,门又一把被拉开了,吴积白拽着门一脸不忿地看着他:
“等会儿!问你个事!”
霍湘震这个老实孩子就站住了:“问。叫声爷爷啥都告诉你。”
“滚。”吴积白一个白眼,然后问,“我就想知道昨晚上你俩干嘛了,把房子都给拆了。”
霍湘震眨了眨眼睛:“也没什么,就是半夜那个西墙突然放光了,然后忽然就映出了一个打雷天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然后给尸体砌到墙里的事儿。之后暮皓就过来了,然后我以为尸体在墙里,就把墙打穿了。”
吴积白“哦”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一样:“原来是雷电场导致的磁化现象……看来物理法则在这个世界也还是奏效的。”
霍湘震没听懂,但是他觉得好像有个词语让他心里一动,于是歪头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吴积白看看他:“我说,是雷电场导致了磁化现象,物理法则在这个世界还是奏效的。你听懂了吗?”
吴积白的表情好像还带着期待……可是霍湘震仔细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没懂的感觉。只是他很在意“物理法则”这个词,这个词语让他感觉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那种感觉。
于是霍湘震低头,喃喃自语,念叨着这个词语:“物理法则?物理法则?物理法则……”
吴积白看着他,全都是期盼。可是霍湘震最后也只是茫然地抬头:“物理法则是什么?”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的犹豫,“为什么这个词让我感觉很熟悉?”
吴积白眯起了眼睛:“这个词让你感觉到了什么?除了熟悉?你对这个词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别的感觉?”霍湘震疑惑地看他,“什么感觉?”
吴积白这次的回答却很是耐心:“比如说,提到楼辕,你会觉得心里高兴;说到阳光,会觉得暖洋洋。这样的,提到物理法则,你想到了什么?”
霍湘震沉默,深深思考了一下这四个字。物理法则。几个形容就突然撞进了他脑海:简洁,优美,至高无上。
永不改变。
值得他不断去探索研究。
是他认为的万物的道。
为什么,会这样偏爱这个四字词语?为什么?
霍湘震陷入迷茫,眼神忽然很空。吴积白微笑了一下:看来这次有希望啊。
皇宫深处,正在给小公主说怎么让蛐蛐儿过冬的楼辕,心里忽然像是被撕扯一样,狠狠疼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
楼辕捂着心口,看了一眼楼府的方向。
是你怎么了吗?这种时候,不要让我分心好吗?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办。
然而在楼辕疼痛的一瞬间,霍湘震忽然又恢复了神智。摇了摇头,满脸不解:“怎么了?刚才……好奇怪啊。”
吴积白一脸挫败,狠狠捶门:“失败!失败!!”
霍湘震看他,更迷茫了:“你怎么了?”
吴积白恨恨看他一眼,再次甩门拍他!
霍湘震捂着真的被磕到了的鼻子退开好几步,自言自语:“什么啊……脾气比来月事的女人还大!”
皇宫中,楼辕感到心里微微暖了起来,想了想,大概是没事了吧?真奇怪,发生什么了吗?
第二十五章 若使晓珠明又定()
霍湘震这刚刚被吴积白赶出来,就见得楼夫人身边的侍女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整个散发阴森气场,吓得他一毛:
“你是……楼夫人身边的侍女?咳,那个,有什么事吗?”
那侍女唤作琳玉,乃是在府上颇为出名的冰人,和楼宇宁的冷完全是两种体验,就算是楼辕都不敢离她太近。楼夫人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把这侍女作为贴身的大丫鬟。此时琳玉也是冷着脸:
“霍公子,夫人请您前厅一叙。”
等霍大少爷到的时候,楼夫人是在前厅之内,手上一只绣盘正在绣花。霍大少爷一个粗男人,对绣花是没有半毛钱兴趣的,也就没关心她在做什么。
见他来了,楼夫人并没有放下手里的活计,而是微笑:“霍少侠坐,不必拘谨,不过是来唠一唠家常罢了。琳玉,看茶。”
唠家常?有什么可唠的呢?想来只可能是暮皓的事吧?
冷着脸的丫鬟,上了一杯茶,就退到了一边。楼夫人这时候才淡且慢地开口:“我也不多说什么,霍公子也还是关心辕儿的吧?我也只是想起了一些关于辕儿的旧事,来和霍公子絮叨絮叨。”
果然啊。霍湘震想,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楼夫人目光落回绣盘上,用回忆的语气轻而淡慢道:“不过是四年前的事,回忆起来却好像很久了似的……”
【四年前】
已是暮夜时分了,楼止至还未归房休息,楼夫人不由得问了下人一句:“老爷去哪儿了?”
“回夫人,老爷在南院。”
那时候楼府还没有搬到新京去,还是在汴梁旧京。楼夫人心下好奇是什么引得老头子半夜不知道回房安寝,便向着南院移步。未走出去两步,突然停下,问琳玉:“可是小去夫人当年住的那个南院?”
“回夫人,是。”
这大半夜的,怎么在那里不回来?莫非是小去还魂了?可小去的祭日分明已经过了。
楼夫人知道楼止至心里是放不下小去的,但并不至于嫉妒。她也很喜爱小去,相比于陪嫁的侍女,她却是更喜爱这个温柔如水的歌女。至今还记得,那女子温婉如水,浅笑盈盈,秀眉是远山含黛,双瞳似秋水清明。可惜实在是早逝,只和她相处了五年。楼夫人也是明白的,楼止至心里最爱的还是温婉的小去,即使她是妖。
若真是小去今夜还魂了,她也想去和小去叙叙旧情。也真舍不得这个好女子啊。时常会想,若是自己的几个孩子都得过小去几番教导,性子也必然是该温和许多的,三丫头也就不至于是偶尔泼辣了。
这般思量着,楼夫人也快走了几步,走去了南院。南院是有名字的,“鱼月小筑”,原是小去作为歌女时的住所名字。楼止至娶她过门之后,特意整修了南院,建筑小楼,开挖荷塘,架设小小木桥,让小去不至有何不适应。小去虽是烟花之地的歌女,又是百余年修为的一只狸猫,却并不见任何邪气,反倒知书达理,好些自幼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们竟也会自愧不如。那么温婉可人的小去,愿意为她赎身的不在少数,她却只看中了楼止至。
那时候楼止至不过二十余岁,有家室,也不是楼家家主。或许当年小去爱的是楼止至眼里的清气吧?那么坦诚的一个人,满身都是正气。好景不长啊,五年……太短了。
小去是难产而死的,那孩子一出世就被匆匆送走了。孩子出生在黄昏,是个虞渊氏。太阳落下的地方是虞渊,虞渊又是魂魄轮回转生的地方。于是黄昏出生的孩子,就叫虞渊氏。那是某个魂魄转生的孩子,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孩子。
那个小虞渊氏她也只看到了一眼,记得那孩子有些可爱。
此时南院的主房之中,正亮着灯。楼夫人收敛了思绪,小步快走上前,在门前唤了一声:“老爷?”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却是楼轩。眼见他一脸喜色:“娘!你来得正好!快来!”
怎么轩儿也在?是什么大喜的事情?
楼夫人满心是疑惑,跟着楼轩进去正房。布局还是没变过,一垂丝帘分开内外隔间。远远看见内间床上有人坐着,楼止至正在和那人说话。
那人是谁?
楼轩掀开了帘子:“娘!是五弟!”
五弟?
小去的孩子,确实也是排行第五……
只是那孩子,不是……
楼夫人心下茫然,心说难道这父子俩被什么别有用心的人骗了?自己可得留个心眼。
然而她见到了那孩子,也无比认定了那就是小去和楼止至的孩子,那个十六年前被抱走了的虞渊氏。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远山含黛眉,潋滟桃花眼。粉嫩的肤色,以及蝶翼一样的轻睫……那么多细节都是和小去或楼止至相似。眉比小去浓一些,或许是来自楼止至;披散着的头发乌黑,和小去一样是看上去仿佛上好丝缎。眼睛一青一黑,眼底带着些悲,还有些沉重。
小去有孕在身的那些日子里,也是这般的眼神。有些神秘的愁,有些莫名的忧。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小去是早就知道了自己会难产身亡一样。
此时,那个虞渊氏,就坐在床上,腿上还盖着被子。
见她进来,孩子噤了声,楼止至回头,向她笑:
“夫人,来,这是小去的孩子。”又向那孩子道,“这是你大哥的生母,你的嫡母。”
楼夫人走了过去,仔细看那孩子。奇怪,为何这孩子坐在床上,不懂礼数吗?可是看起来没有缺教养的样子。
楼止至拍拍孩子的肩膀:“不用怕。”
那孩子这才开口,有些怯生生的:“楼夫人。”
楼夫人看着孩子,轻轻微笑:“孩子,”说着,拉起来他的手,拍拍手背安慰他,“你今年是十六岁?”
声音很轻柔,也或许是安抚的动作让这个孩子放松了下来:“是,刚满十六不久。”声音柔软,带着些变声期的沙哑,却不会觉得难听刺耳。或许是和小去一向的柔软有关吧?楼夫人想起了小去,看到小去的孩子回来了,不由笑意更深:
“孩子,你叫什么?”
“虞、虞暮皓……”带着些怯怯,似乎有些怕人,“楼大人说,以后可以叫楼辕。”
楼夫人察觉到了这孩子的怯生,轻轻抚了抚这孩子的脊背:“不管是暮皓还是辕儿,不用这么拘谨。回家了,这儿本来就是你家。老头子就是你爹,我就是你娘。家里一直准备着你回来呢。”
一直准备着的。有专门留着给楼辕的住处,有人打扫,被褥勤晒;春冬换季会多做出一身给楼辕准备的衣裳,从一岁半岁的到十五六岁的,年年不少;饭桌上一直空着一个位子,等楼辕回来坐……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今天、明天、后天、某一天,那个在外流落的孩子,回到这个等了他很久的家。
楼辕的眼睛里有光闪了闪。他张张嘴,却还是没说话,似乎在犹豫什么,又低下头。楼止至看到了,于是只说:
“今日天色真是已经晚了,辕儿,你休息吧。这里是你家,你不必这么拘礼。轩儿,今晚你留下,照顾一下你五弟。夫人,我们先回吧,让辕儿好好休息。”
虽然不明白楼止至这是什么意思,楼夫人却还是随着楼止至出了房间。一直无话,直到出了南院,楼止至才说:
“辕儿他身上有残。我看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觉得我们不会认他的。”
楼夫人一惊,回忆起那孩子始终坐在床上,才问:“他是,腿脚不好?”
颔首:“那孩子双腿都废了。是髌骨被人击碎。”
“这!这是谁下的手!他才十六岁啊!”楼夫人想起那孩子怯生生的模样,想来就是因为遭遇了这样的事,才对人怕了起来。让那孩子放下心里的担子,绝对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
楼止至叹着气摇头:“问过,但他怎么都不肯说。夫人啊,你是不知道,这孩子今日是撑着拐杖来的。我问过他,你信么,他是从九嶷山一路走来的。”
九嶷山在何处,楼夫人不知道,但直觉那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想起了小去,不由心疼那孩子:“发生了什么事?那孩子怎么要受这么多罪?小去一辈子积德行善,怎么孩子就遇到这么多事!”
楼止至摇头,苦笑:
“那孩子什么都不说。白天让积福侍候他沐浴,积福告诉我,这孩子一手都是血泡和老茧,估计是拐杖磨得。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刚碰热水的时候他眼见这孩子疼的脸都白了,愣是不吱声,就咬牙生顶着。”说着又是叹气:
“今儿让轩儿陪着他,轩儿这孩子厚道老实,说说兄弟情分,让辕儿安安心心留下。夫人你知道么,这孩子今天还跟我说过,如果觉得‘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