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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真是高中历史学狗肚子里去了。他明明是二十五岁封武安君!”
吴积白“嘁”了一声:“我的高中历史就为了应付高考,学完就得了。又不是你这样专业研究的。还有啊,我得提醒你一句,自从上次你在系统里强制帮楼辕挡了天雷劫之后,你的实际身体状况已经开始出现波动了。你现在在三途镜系统内的身体不能再受伤,不然我们不能保证你的生命体征不会出现意外……话说回来……”吴积白挠挠下颌,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我还一直挺纳闷的,你说小楼建了个什么玄命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搞暗杀帮着楼止至那边,怎么齐越这边就这么大丈夫,没想过派人暗杀他的么?”
“这个啊,”霍湘震微微笑了起来,“我之前听说过一段野史……”说到这里,霍湘震脸色突然一滞,“等等……难道是?!!”
吴积白完全不懂霍湘震在说什么,刚要问,突然见霍湘震起身冲出了帐子。吴积白来不及问便只好追出去。
帐子外,楼辕端着一碗鸡汤慢慢往中军大帐去。碗有些烫,他只好低着头慢慢吹凉,脚步也就放的很慢。
“暮皓!”霍湘震突然冲了出来,楼辕愣了一下:“诶?你怎么出来了?我刚要……”
“小心!!”
霍湘震突然大吼了一声,飞身扑过去推开了楼辕。楼辕全无防备,瓷碗掀翻打碎,他也踉跄了一步,不明所以回头:“怎么……”
后半句话梗在了喉咙里。
一柄利刃,刺在霍湘震的胸口……
第五十五章 几度战血流寒潮()
世界一下子归于沉寂是什么样的感觉?
明晃晃的利刃刺进霍湘震的心口,鲜红的血花仿佛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带着罪恶的气息绽放。所有的声音都在一瞬间归于沉寂,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色彩……
霍湘震?
“霍湘震!!!”
楼辕的声音在一瞬间拔成了凄厉,在他折身扑到霍湘震身边之前,已经有黑虎军的将士团团围住了那名刺客。霍湘震一手捂在心口,一瞬间感觉到的不是疼,而是窒息的感觉,还有从四面八方压迫来的黑暗。
紧接着,才是心脏传来的尖锐刺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鲜血涌到了嘴里。温暖而有力的臂膀扶住了他,但那双手却在颤抖……
“霍,霍湘震,师兄……你,你不能,你不能……”
血……他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为什么,为什么止不住啊?!为什么他的身体在变冷啊!!好怕……不……不要啊!
“求你……求你……”
楼辕抱紧霍湘震,感觉到的却是怀里那人的身体越来越沉重——
“吴大夫!!吴大夫!!!”
“没用了。”
吴积白只冷眼站在一边,可冷眼里却是沉在深渊里的沉重。意识受创,身体又怎么可能独善??霍湘震的生理状态已经开始告急报警,除非现在就把霍湘震召回,否则……
“……你的实际身体状况已经开始出现波动了。你现在在三途镜系统内的身体不能再受伤。”
霍湘震想起吴积白刚刚对他说过的话,唇角扯出了一缕笑意。
即使这样……可我留在这里,不就是因为他吗……如果要眼睁睁看着他死掉,我又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
“没……关系的,暮皓……”霍湘震开口,止不住的鲜血从口中流下,污了一身白衣。楼辕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霍湘震给他一抹微笑:
“我……终于还是……”
“闭嘴。”楼辕咬牙,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横抱起霍湘震便要御剑离开,“我现在就带你去九嶷山!全天下都没办法师父也会有办法!你要敢死在我面前……你信不信我真的会追过去!!”
“暮皓!”霍湘震大声喝止了他的癫狂,同时更多的鲜血狂涌出来。楼辕顿时慌乱,急忙单膝跪在地上放下霍湘震:
“师,师兄……别……求你……”
上一次他这样求自己是什么时候?……快十年了吧,他十六岁那年,自己对他做那样的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满眼都是泪水,脸上是恐惧,悲哀,痛苦,还有错愕……只是这一次,霍湘震还看到了,绝望。
伤害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让他生不如死,而是毁灭他珍爱的一切,让他举目看到日后的日子,全都是灰败的。
“对不起……”
这是霍湘震唯一能想到的话。
“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周围的空气,瞬间结成了冰。黑虎将军,绝世战神,在一瞬间突然露出了利爪尖牙——
“黑虎军将士听令……”
他抱着霍湘震,眼里是结成了冰的泪花,看着霍湘震,却在一字一顿地发号施令:
“活、捉、刺、客。”
刺客的口中有毒囊,在绝境之下自行咬破毒囊但求速死。但是楼辕一声令下的同时,已经有内力结成剑气激射出去,一剑刺中刺客。同时,黑虎军已经扑上前去,擒住此人同时便卸了他下巴。
楼辕依然抱着霍湘震,原地分毫不动。霍湘震看着他的眼神是心疼,可是他看着霍湘震的眼神却是寒冷:
“你敢死,我就敢追过去。”
隐藏在寒冷下的,是烈火一般的深情。只有霍湘震能看出来。
霍湘震的眼前,又开始慢慢变黑。他知道的,在这个时空里,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了。这一刀刺破了心脏,他已经死了。
能弥留在此,只是因为三途镜系统的召回需要时间。他还有多久?一分钟?两分钟?
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就算他留在这里,自己留在实验室里的躯体早晚都会脑死亡的。那时候,他一样留不住。
所以这是个不管怎样,他都一定会死的结果。
真可惜啊……他还没活够呢。三十年,在这个时空里,他滞留了三十年。其中的二十五年,都是和楼辕在一起……
担心了那么久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生离死别,终于还是来了。
再见……
霍湘震恍惚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我是理论物理学家霍湘震……”
“暮皓……我只有一件事求你……
“就算你一样赴死……也不可能再见到我的……
“我是为你挡这一刀……你……别白费了我的一条命。”
霍湘震说着,眼神渐渐涣散,身体越发冰冷,只剩了最后一句话——
“黄泉路上……我不想看见你。”
“好。”
他听见楼辕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孤狼饮血。只是心下已安,慢慢合上了眼。
——“但是霍湘震,我要你记住……楼辕欠你的这一条命,会用天下来还!”
这是他最后的印象。
子欲避之,反而促之。
因为楼辕向来不留战俘,黑虎军中没有关押战俘之处。关押刺客,只在一间营房之中。楼辕冷然抱着霍湘震回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之后,让人给他找了一支腕子粗的竹筒和一窝刚出生的小老鼠,然后带着这两样东西独自进了关押刺客的营房。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楼辕又独自走了出来,眉眼里冷得仿佛结了冰,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中军大帐。军师追上去,还未开口,楼辕已经淡淡道:
“传令下去,明日攻城。”
“是……将军,刺客?……”
“齐家的人。”
“已、已经招了?”
楼辕冷冷道:“把一窝活老鼠喂到你肚子里,你也会招供的。”
军师瞬间寒毛倒竖——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残忍的楼辕。只是恐惧之后,该问的还是要问——
“霍副将的灵堂……”
“什么灵堂?”楼辕突兀打断了他,眸光里是冰,“他没死,不需要设灵堂。”
“没、没死?……”军师一时间有些糊涂了,吴大夫刚才明明说已经回天乏术了啊?怎么没死?莫非是还有什么灵丹妙药?
楼辕却是目视前方,直直看着那中军大帐,突然就有些浑浑噩噩一般,低低声音道:“他只是受伤太重所以睡着了而已……早晚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将军这是……军师想到了两个字,却始终不敢把它们说出来,只怕一语成谶。
目送着楼辕进入了中军大帐,吴积白站到了军师身边,皱着眉:“喂,小楼怎么了?”
军师嘴巴张张,依然没敢说出那两个字。吴积白突然闭着眼睛,似乎在细听什么。而后突然一抹微笑——
“再见。”
军师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吴积白。他的身影突然就像是被水洇开了一般,变得越来越淡,模糊了起来。
“你?!”军师惊诧一声,吴积白向他挥了挥手,身影便再也不见了。
这这这?!!
中军大帐的帘子又被掀了开,楼辕竟然是一身玄色常服走了出来,拎着他的苍狼刀,腰间一捆麻绳。军师的脑子是混乱的,看见楼辕的时候竟然不知道应该先问他去哪里还是说吴积白消失了的事情。
楼辕的眼里根本没有他,只是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几个进去处理那刺客的士兵,此时捂着嘴狂奔出来,看着楼辕的眼神仿佛是看着恶鬼。
这种杂活一向是沿路收来的杂牌军做的,他们不是黑虎军的亲兵,看楼辕的时候,没有黑虎军的亲近。
而楼辕的眼里也没有他们。
他的眼里,此时只有前面那一座城,钱塘。齐越帝国最后的领土,里面是十八个曾败在他手下的将军和一个皇帝。
楼辕突兀冷笑了一声,继续走向那座城。
风里,带着一股血腥味……
【城内·皇宫】
齐东樯猛然惊醒,心脏狂跳仿佛要冲出胸膛。他感觉有一只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刺杀楼辕去的那家伙如何了……他相信那人一击必然夺命,只是楼辕真的那么容易死吗?
齐东樯喘着粗气,喊了两句来人。他的心脏跳得很快,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如此恐惧黑暗的寝宫。
没人回应他。
“来人!来人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焦躁。
一抹火光突然亮起。齐东樯刚要松下一口气,看向火光的瞬间突兀变成了惊恐,一切声音都哽在喉间,最后憋成了“咯咯”的气音——
那是楼辕!!
木然的一张脸,阴阳妖瞳全无温度。玄衣布满血污,脸上身上全是喷溅的血迹。左手托着一团妖火,右手拎着一根血污斑斑的麻绳,绳子的末端隐没在黑暗之中,却隐约有点点反光。腰间别着他的苍狼刀,无鞘的宝刀上刀身如水,可是那刀的刃上竟然是血红的!
“齐东樯。”
他开了口,那声音仿佛是索命厉鬼——
“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第五十六章 取次花丛懒回顾()
头……好疼。
我在什么地方?
霍湘震睁开眼睛,见到的又是一片无垠的黑暗。黑暗之中,他听到了汩汩水声,仿佛有一条河流正在流动。
河流?
周围突然亮了起来,霍湘震发觉自己站在一条河里,但是并没有被水漫过的感觉。水位大概在他的腰际,脚下却并没有踩到河底的踏实感。
就仿佛只是漂浮在空中,又或者是某个制作拙劣的游戏,做了一层水面特效。
霍湘震迷茫地望着四周,渐渐地,周围出现了更多景物:白沙滩的河岸,霜雪飘零的夜空,沙滩上的一条小小渡船,和岸上一栋简单的竹屋。
有人从竹屋里走了出来。一片安静之中,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甚至没有那人的脚步声。
但那人已经站在了河岸边。绛衣玄裳,双目墨绿,微敞的胸口露出一点紧实的肌肉。霍湘震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他是谁。
还有……我是谁??
他看到了霍湘震,唇角微微上扬,竟是个不屑的冷笑——
“又是你?上次有惊无险,这次半死不活?”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霍湘震,看到他半截身子在水里,一声冷哼,“算我倒霉,你是那家伙的徒弟。”
霍湘震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或者说,那一句话里的每个字他都无法理解。
而那人说罢,身形一晃,霍湘震没有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他便已经到了岸边那艘渡船上。
而后那渡船竟然像是在水面上滑行而来,甚至不带起一丝水花,便徐行到了霍湘震身旁。摆渡人将手上青竹篙递到了霍湘震面前,命令道:
“上来。”
这一次,霍湘震竟然听懂了,抓住了那支青竹篙。身子忽然很轻,恍惚了瞬间,竟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