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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吹吹打打,春风扑面,楼轩这心情渐渐也开阔了一些。不就是娶个妻么?也罢也罢,娶谁不是娶呢?
回了楼府门前,楼辕这就等着他们,身后是霍湘震。吴积白也在,今日也是一身吉祥纹衣裳,加上那个笑脸儿,还真有个吉祥物的效果!
新娘子下了花轿,楼家人便在门前泼洒豆子讨吉利。楼辕亲自捧着豆箩,霍湘震和吴积白帮着一起洒。楼轩下马,扶着新娘子往里走。
俩人站到一起,楼轩就发现奇怪了:
呃,这红蔷也太高了吧?怎么好像比他还高了那么一点?头饰有这么高吗?还是鞋底子太厚了?不会是我太矮了吧?不是啊,往日和别人站在一起我也算是高的了啊……
众人跟着楼轩和新娘子一起进去,楼辕则是让开了府门,等楼轩和新娘子进去了,再远几步跟上。霍湘震跟着他,注意到他眯着眼看着新娘子背影,又回头去看周围的宾客。看了一圈,唇边扬起了笑意。
霍湘震当然不明白这小半妖在想什么了,便弯下腰悄悄问他:
“暮皓,你笑什么?”
楼辕微微挑眉:“你看那新娘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霍湘震看过去,摇头:“除了个子太高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楼辕便笑着摇头:“你看,肩膀是不是像故意往回缩的?步子虽小,是不是像是刻意收敛着的?头是不是还刻意低着?领子是不是太高了些,都遮到下巴了。还有,”楼辕说着,对霍湘震招招手,悄声,“你到我这角度来就看得见了,新娘子的脚比我的还大了好几分。”
霍湘震听着诧异,如楼辕所说那般观察。的确,新娘子似乎在刻意缩着肩,压着头,收着步。霍湘震低头,就见新娘子虽收敛着,却还是偶尔露出来了一双大脚。
记得陆红蔷没这么多缺陷啊?怎么这几天功夫,就这样了?
楼辕看霍湘震面露疑惑,便又笑了起来:“当年你教的我,看事情不要只看明显奇怪的地方,还要看有什么不明显却奇怪的地方;不仅要看得到多了什么,还要看得到少了什么。怎么今日,你自己却不懂了?”
霍湘震想了想,回头去看宾客。没过多久,忍不住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弯下腰悄悄问楼辕:
“这新娘子,难不成?”
楼辕只笑,点点头。
霍湘震看堂前两人已经签起了红绸,皱眉低声:“要不要揭穿?毕竟这种事……”
楼辕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要,千万好好瞒着。”
霍湘震满脸是惊异地看他。
楼辕微微笑着,慢悠悠:“这样,今晚才有好戏看么。”
霍湘震不说话了。就算开口,他也只能问楼辕,楼家对你不好吗,什么仇什么怨,看着楼轩往火坑里掉!
新人拜堂,楼辕只坐在一边笑眯眯,看着那新娘子和他大哥牵巾慢慢行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这两拜之后,是入洞房再行夫妻对拜之礼,对拜之后,楼轩与新娘子一起坐在床上,之后就是“撒帐”。
按礼制来说,这就可以揭盖头了。然后夫妻行合髻礼,各剪下一缕头发,结为同心结。
然而楼轩伸手去揭盖头,新娘子却退开了。
这是几个意思?
看穿了一切的楼辕就帮了新娘子一把,打起来了圆场:
“想来红蔷妹妹是害羞了,怕灭烛之后我们捉弄她,这就不想让咱们看了。师兄,我们还是回吧?”
霍湘震听他叫自己师兄了,便知道楼辕这是有意要让宾客退出去。心说你个吃里扒外的小妖精啊!你不是眼睁睁看着楼轩往火坑里跳,你是还帮忙往火坑里添柴!
第四十六章 且放红尘三界外()
霍湘震这个师兄最大的缺点就是,耳根子软。于是虽然明知道楼辕这是在往楼轩即将跳下去的火坑里添柴,却还是碍不过那一声“师兄”叫得心里舒坦。这就一边腹诽一边还是点头啊点头,推着楼辕要往外去。来观礼的宾客都是京城纨绔子弟,只等着灭烛礼后闹闹洞房呢,现在楼辕这么一打马虎眼,不就没得玩了么?
这就有几个人起哄:“五公子今日不让我们闹你大哥的洞房,改日你成亲的时候,我们可要加倍地闹回来!”
周围就是起哄配合着一声:“对!”
楼辕听了,却是笑得灿烂,往下摆手压着那起哄的声音:“好好好,等改日暮皓成亲,肯定请大家来好好闹腾,成不成?”
霍湘震这心里可就不对味儿了。你还真打算成亲?你娶谁?还是说你这就是说着玩玩?等他们都老死了你都不娶妻?
对,以这个小黑猫的性子来说,等他们都老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楼轩这里不知道这小黑猫是在坑他,还以为楼辕这个弟弟总算是有良心的,还能帮他大哥一回。赶紧送走了宾客们,关了房门。
热闹散了,新房里就剩下了他和新娘子。看新娘就在床上坐着,说不出的乖顺。想到了这个人以后会像娘陪伴爹那样,陪着自己一生一世,楼轩忽然觉得迎亲时那股子精气神一下子就都散了。房里没有别人,他也就不想再那么乖乖地行礼了,自顾自坐到桌边,斟酒两杯:
“红蔷,你也别傻坐在那儿了。现在没别人看着,咱俩就这么把合卺酒喝了算了。”
新娘子没动。
楼轩看看,以为新娘子是要遵礼法,等着他来撒帐合髻,于是摇头,提步走了过去:“你也真是……好吧,我掀盖头了。”
楼轩说着,双手就握住了盖头下沿。上好的丝绸料子,入手温软滑润。楼轩忽然有些紧张,不知道这盖头下面,是怎样的一张脸?
是怎样的也无所谓了,反正,你以后是要和这个人过一辈子的。
楼轩自嘲着想,终于还是慢慢掀起来了盖头——
先是凤冠上的珍珠缀帘,摇摇晃晃露了出来。但这遮挡之下却看不清珠帘后面那人的面孔。楼轩索性心一横,闭着眼把盖头整个掀了起来。然后一睁眼,呆了:
“——你?!”
这是惊吓不是惊喜,楼轩后退一步把那红盖头就扔到了地上,整个人气的直发抖,指着那人,咬牙半天才说出来一句:“陆六孤!你,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新娘子哪里是陆红蔷,分明就是陆六孤!
陆六孤此时满眼带笑,身着大红的新娘子喜服,虽然是不协调,却有难以掩盖的霸气。一手将珠帘撩到一旁,而后看着楼轩,带着笑,认认真真:“知道,我嫁给你了啊。”而后又催促道,“小轩快过来,还没合髻呢。”说着自己摘下了凤冠,头发就散了开,披下来。而后自己拿起了一旁的金剪,比量比量:
“小轩,我不会系同心结,你会不会?”
楼轩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真是气的牙根都痒痒了,冲过去一把夺过那金剪就撇到了地上:“陆六孤!你别闹了行不行!我娶的是陆红蔷,你别害我!”
陆六孤这才严肃了起来:“红蔷不想嫁,你也不想娶。”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娶!”楼轩真是给他气懵了,已经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
陆六孤听他这么说,一伸手就把他拽到了床上,直接摁倒,压在他身上就亲了下去。
楼轩挣扎无果,自己都不知道是被陆六孤摁着亲了多久。只知道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眼冒金星了,头发也被陆六孤趁乱给解开了。听到的声音只有陆六孤语调阴沉的一句:
“你不想娶她,因为从此以后你喜欢的就只能有一个人,我。”
陆六孤?!
楼轩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得寒光一闪,一缕头发被陆六孤简单粗暴剪了下来——话说这人什么时候把剪子捡回来的?然后陆六孤又剪下了一缕自己的头发,拿着两缕头发拧啊拧,还是不会系同心结,最后干脆就系了个扣完事。
“白痴。你连花轿都替你妹妹上了,就不能多问一句怎么打同心结么?”
楼轩脱口而出一句,两个人就全愣了。楼轩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一直躺在床上看陆六孤摆弄那两缕头发,动都没动过。
陆六孤看着他,反应了一会儿,然后忽然露出了一个明了的笑,伸手把楼轩拉了起来:“那‘夫君’若不介意,咱们喝合卺酒吧?”
“……”楼轩看看他,想了想,开口强调了一句,“是我娶你。”
陆六孤眉头一挑,唇角便漾起一个弧度:“好。夫君。”
和谁不是过一辈子呢?是他还是陆红蔷,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是他还更好,至少是熟悉的。
合卺酒饮罢,陆六孤吹熄了除龙凤蜡烛外的其他灯火,而后坐在床上看着楼轩,抬手解衣扣:
“那,夫君,圆房来吧?”
楼轩的身体一下就僵硬住了。虽然不止一次幻想过得到楼辕,但是实际上他还从来没试过和男人床笫之欢……
而且对方还是陆六孤。不像楼辕那样病体孱弱,不是楼辕那样惹人怜惜,也不同楼辕那样眉眼带媚。
可怜楼轩终于回过味来了。娶个男人和娶个女人完全不一样啊!男人又不能生孩子!他爹急的是没抱到孙子!
“陆六孤你等等,”楼轩想明白这一茬了,坐到陆六孤身边就打算跟他讲讲这个人生道理,“你是男的……哇!”
陆六孤又把他摁到了,这次还压在他身上撕扯起他的衣服。
“陆六孤!你!!”
然而陆六孤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来。
楼轩看到那个玉,愣住了。那是他爹让他拿去做聘礼的护身玉,小时候陆六孤送给他的那个雕刻红豆的羊脂白玉。
对了,陆六孤既然替陆红蔷“嫁”过来了,这玉佩当然也就应该在他手上。只是他这会拿这玉佩出来做什么?
看到楼轩疑惑的眼神,陆六孤伏在他耳边解释道:
“既然收了我的红豆玉,就该和我共度今生今世。”
气息扫进耳廓里面,酥酥的,热热的。楼轩还是辩解了一句:“谁白收你的玉了?我是还了你一块玉的。”
陆六孤便从自己的衣裳里拽出了一块贴身放着的玉佩给楼轩看,而后笑着说:“是啊,我也收了你给我的定情信物啊。”
“什么就定情信物?!”
“我有说过给你的是普通玉佩么?这红豆玉,是给你做定情信物的!”
话音落下,陆六孤又拽起了楼轩的衣服。而楼轩的思维还停留在这个玉佩的问题上:
难道他是从小就对我起了不轨之心?不对呀,那时候都才四五岁,他分得清红豆树和酸枣枝吗?
直到衣服都被脱掉了,楼轩才明白,丫呸的,骗我呢!什么定情信物啊,明明就是他发现这雕的是红豆所以现编的!
不过好像他和陆六孤的思维没落在同一条线上,活生生差了一拍。想完了玉佩的事儿,才想起来这会儿是在圆房。不过好像还是想起来得太晚了。
于是,对陆六孤来说,这真是个美妙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楼止至和夫人周蒹葭都是起得格外早,等着楼轩带着新媳妇来敬茶。二老这给楼轩娶了妻,真是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就等来年赶紧抱孙子。楼宇昂那个败家子儿,虽然早就娶了妻,却是成天的出去野,于是至今也就没个子嗣。
楼宇昂昨儿在楼辕打发走闹洞房的宾客后,就带着那些人出去寻欢作乐了,到现在也还没回来。楼宇宁和楼辕倒是慢慢来了,楼辕身后还粘着万年狗皮膏药霍湘震,聚在大堂里,等着二老喝完媳妇茶就开饭。霍大少爷当然不是来吃早饭的,对他来说早饭的诱惑力哪有被窝大?他是跟着来看楼辕所谓的“热闹”的。
楼轩往日是起得最早的,因为他和楼止至要进宫。只是赵元桢知道了两家结亲之事,故而特别批准了楼止至和楼轩今日休假,不必上朝。
今日楼轩没有如同往日那般早起,二老当然是高兴的。看来昨夜这小夫妻俩是很恩爱的啊。
楼辕看看二老期待的样子,默默低头——我有罪。
霍湘震斜眼看他,果然,这小子嘴角还带着坏笑——有罪之猫等看好戏。
终于,楼轩和新人出现了。二老正是高兴,却在看清之后一齐懵了。
楼轩一袭便服,低着头,几乎就要把头埋到地下去了。身边穿着楼轩另一身便服的,那气宇轩昂的男子,分明是陆六孤。
怎么……
陆六孤拽着楼轩,大步流星到了二老面前,然后施施然抖衣裳捧茶一跪,赫赫亮亮就是一句:“爹娘在上,受儿媳陆六孤一拜!”
楼轩抬手捂住脸,没脸看下去了;向来淡定的楼宇宁,差点打翻了茶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