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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眼珠子愣了好一会儿。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算是复杂，和玄翎的那套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你懂什么，那是冕服。”左清闲在他耳边提点他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当天的玄翎并非是以凡人的身份去做祭司，而是以西海殿主人的身份在进行龙神祭祀，所以他所主祭的实际上是上古天帝。
后期仿制的一整套编钟鼓罄发出悦耳的声响，玄翎登上祭坛之后就如眠沅湘所看过的祭祀场面一样将摆放在祭坛上的剑拔了出来。与电视上不同的是那不是桃木剑，而是真正寒光四射的宝剑。剑锋轻轻转动就能让近处的眠沅湘感到寒意。
等到一系列活动结束，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仪仗队抬着神龛往外面的街道巡视去了，义济王府朱红色的大门重新关上，忙碌了一整天还没有吃饭的人们总算是能够坐下来了。
“饿死我了。”左清闲毫不客气地大吃特吃。他身边的画瞳有样学样，那吃相就差没把盘子也啃下去了。
玄翎在那边摇了摇头，他在很久之前就放弃纠正左清闲的这个毛病了。
“你不吃？”眠沅湘好歹在这方面还注意点礼节。
“吃的。”玄翎其实现在更想去睡一觉，一个月前元神出窍的后遗症还是没有完全恢复，现在他算是知道后悔了。
眠沅湘没有再多话，反正玄翎身上的秘密足够多了，他也不会再觉得惊讶。
“玄翎，明天我们去考古现场看看吧。”想起先前答应慕容尤的事情，他随后提议了一句。
“考古？”玄翎持筷子的手一愣，和早上的眠沅湘是一个反应。
“你不知道？就是那个九疑山那边发现了遗迹，然后说是这里也有，应该是找到了确切的位置，所以考古队前两天就开始开工了，今天好像说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把慕容尤他们都叫去维持现场秩序了。”
“所以他来找你过去？”玄翎觉得慕容警官似乎是在拐骗劳动力吧。
“我说拉你一起过去。”眠沅湘还不觉得什么。
那边的玄翎捂住了额头，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好吧，他会好心地以为他是因为有很大的兴趣所以才去的。
“吃晚饭就过去看看吧。”眠沅湘的眼神接近讨好。
“咳咳。”
“你咳嗽什么？”
“没什么，呛到了，我吃好了。”左清闲速度带着画瞳溜走。开玩笑，再待下去他眼睛都不想要了。
“真是的。”玄翎是拿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吃完之后只要随便收拾收拾就和眠沅湘出去了。
考古现场距离他们所在的古街还是很远的，好在眠沅湘有车子，开了半小时左右就到了那个地方。玄翎记得这里原来是个废弃的工厂，现在那些已经变成废铜烂铁的东西都被挪开，现出里面考古工作的现场，门口还被警察的黄色封锁线拦了起来，有不少记者也围观在那里，眠沅湘和其中几个打招呼，原来就是早上见过的那一批。
那边的慕容尤看他们到了连忙挥挥手让边上维护秩序的警察放他们进来。玄翎进去看到几个考古队装扮的人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怎么了？”眠沅湘也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紧张，似乎不像是那种轻松仔细就的氛围。
“出了点问题。”慕容尤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有两个队员私自下去了，到现在也联系不上。”
“下去？”眠沅湘还以为这是个平面挖掘，居然还有深度的空间？
“是在一个墓道里发现的，原先以为是个盗洞，没想到里面是全砖石机构的通道，而且好像是在这座墓道修建之前就有的。”慕容尤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烟出来递给眠沅湘，后者摇摇头示意他不抽，慕容尤再看看玄翎，这次连递都没递就直接送自己嘴里了。
“这么说你们要下去搜查了？”失踪这类事可是个大问题，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媒体，看情况外面的人还不知道里面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们还在讨论究竟该怎么做。”慕容尤狠狠抽了一口，“我等他们的决定。”
“能不能去看看那个通道？”过来以后一直没做声的玄翎突然提出了在这个要求。
慕容尤看看他，转身再看看那边正争论得脸红脖子粗的考古队，挥了挥手，“走吧。”
那里的墓道已经被清理干净，沿着考古队挖掘出来的台阶一步步向下走，两边的封土越堆越高，给眠沅湘一种好似走入了地下的感觉。
墓道还是普通的墓道，没有什么稀奇的，那边的古墓似乎保存得很是完整，门口的封石没有脱落。只是在这墓道边上又被挖出了一个浅浅的洞，赫然露出里面的砖石结构通道，其大小足够两个人并肩通过，站在那黑洞洞的门口就如同站在阴森的地府门口。守在门口的几个小队员看到他们过来，还以为上面已经讨论出什么结果来了，七嘴八舌的就问到底该怎么办。
“失踪的是你们同学？”玄翎奇怪，怎么这么年轻的队员就没有经验丰富的人带着。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才出来解释，“是我们的两个同学，不过——”
“不过什么？”慕容尤把烟蒂丢了出去，刚才光顾着听那些老队员的讨论，倒还没来得及下来问问出事的具体情况。
“不过我们也是偶然在这里发现了这个通道，好像就一层薄薄的浮土，一敲就出来个大洞，本来我们也就看了看，黄连云——啊，就是我们其中一个失踪的同学——突然说在叫他的名字，就冲进去了，然后叶冕也进去了。他们一进去我们就叫，可是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我们不敢进去就汇报给老师了。”
“叶冕？”眠沅湘惊讶，“是不是前阵子和张宣德案子有关的那个？”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听到他的名字。
“是啊。”那个同学点头，“我们前一阵子都担心死了，好在后来没事。听说他女朋友现在正在逐渐康复，老师是想让他过来放松一下压抑的心情。”没想到这下心情还没有放松人就失踪了。
眠沅湘的眼神锁住了黑洞洞的入口，果然是他认识的那个叶冕，在对那个年轻人遭遇的同情之余他真的不希望他再度陷入到危险当中。
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身边的玄翎脸上一点一点变得惨白。
“怎么了？”还是慕容尤首先发现了异常。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眠沅湘觉得身边的风一动，就看到玄翎的背影越过他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玄翎——”想都没想，眠沅湘跟在后面就踏入了黑暗当中。
“喂！你们两个回来！”慕容尤劈手夺过那几个学生手中的手电筒也跑了进去。
“啊——”
走在最后的慕容尤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学生们的惊呼声，而等他回头去看的时候就感到隧道里什么东西在震动，光明迅速地自身后消失——
轰隆！
处在地道入口处上方的巨石板落了下来，重重砸进了地面当中，彻底关闭了这条意外打开的通道。外面的学生几乎是立刻扑过来敲打，可任凭他们怎么动作都无法使巨石板挪动分毫。闻讯赶来的还有其他的考古队员和封昊。
“怎么有这种机关？”考古队的领队眼珠子都要瞪直了。
“安静！听！”封昊的听觉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
他们在外面就听到里面和刚才的轰隆声一样的声音在通道内不断传来，不由脸色巨变。
卷六 爱染 第七章 殷（上）
第七章 殷（中）
“这是什么？”学生们面无血色。
“要是我没有料错的话，应该是类似于断龙石之类的机关。”考古队的领队脸色苍白，“赶紧去找铲车，赶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一群人迅速在考古现场动作起来，这一次的行动已经彻底变成了救援行动。
就在外面乱成一团的时候，慕容尤好不容易才能停下来喘了口气。狂奔的距离大概有一百米左右，他好不容易才逃过了被压成肉饼的危险。天晓得是什么东西触碰到了机关，通道顶上的巨石就一块接着一块落了下来，现在可好，进来的通道已经被彻底堵死，按照他不悲观的计算，就算是用铲车大概也需要一个星期才能把通道挖开。
打开手电，前面还是和先前一样黑暗的通道，他抹抹脸上的汗和灰，实在是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闯了进来。先前那两个先进来的就好像融入了黑暗当中一样再也不见踪影，让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前面出现了幻觉。
“眠沅湘——玄翎——”
空荡荡的声音在回响，这世界里就好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见鬼！”忍不住骂了一句，慕容尤也只能调整自己的脚步向前走了。好在这里的砖石结构相当密实，似乎没有坍塌的迹象，他觉得自己更像是闯进了一座远古的墓道里面，不知道前面是不是会有什么僵尸粽子之类的在等着他。
“怎么搞得跟盗墓小说有得一拼？”慕容尤自嘲，可惜他不是盗墓的，他是警察。
慢腾腾地往前走，没有觉得有什么呼吸困难之类的情况让他放松了一点，虽然通道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不过总好歹再没什么机关。大概算了下距离，他应该是已经远离了那个考古现场，这条通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又通向何方？慕容尤大概在里面的砖石上观察了一会儿，似乎并没有近代战争的痕迹，那就应该是古代的建造了。
再往前走赫然是三条岔路，慕容尤停在那边，不知道该怎么走好。大概往三条通路那边都观察了一下，他默记了一下前方的样子，选择了中间的通道——
早于他进来的眠沅湘甚至都没有带手电筒，等他进来之后就发现情况不对了，可前面玄翎没入黑暗中的背影让他头脑一阵发热。想也不想就紧紧跟在那轻盈的脚步声后面跑了进去。
“玄翎你等等我。”
那一声之后眠沅湘就猛然停了下来，那先前还在他前面不远处移动的脚步声现在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玄翎？”难道是停下来了？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声音？
前面只有黑暗没有回答。
就好像黑暗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玄翎——”提高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
有什么声音接近了。就好像是尖利的爪子敲击通道砖石的声响——
“玄翎？”再度发出的问题还是没有回应。那敲击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
敏感到危险，眠沅湘退到了另一条通道里。几乎是瞬间一条尖利的爪子从他头顶上略了过去。
那是什么东西？
略微适应了黑暗的眠沅湘眼中看到的是久居地底的动物身上所特有的微弱荧光。
黑色的爪子上锋利的倒刺在提醒他要是被抓到了肯定是非死即伤，庞大的腹部露了出来，随后是隐藏在腹部之下的长长尖牙——
眠沅湘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恐怖电影的现场拍摄版，可惜那边没有摄像机也没有工作人员，眼前的危险也是真正存在的而不是虚构的。通道的石壁就在身后，他已经退无可退。眼看着那庞大的蜘蛛接近，他什么办法都没有就只能想着自己是不是能死得痛快些。
尖利的爪子在空中一顿就飞快地刺了过来，在眠沅湘眼中的荧光越来越强——
通道那边的慕容尤也出现了危险，比起眠沅湘的恐怖电影怪异造型版本，他那边更像是武侠剧。好在他的散打水平不错。
起先也是某种东西刮擦石壁的声音，而后就是伴随在黑暗中突袭而来的鞭子。
“什么人？”慕容尤问了一声，回答他的是更加迅速的袭击。他能听到鞭子击打在石壁上的声音，或许那上面还带有金属的尖锐物品，敲击在石头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对方一直不回答，但那攻击也有些奇怪，每一次都稍微偏离了一点方向，好像只是在试探他的深浅。
嘴角咧出一抹冷笑，在判断清楚方位之后慕容尤一把抓住了袭过来的鞭子，触手能感觉到冰冷和尖锐，那上面果然是镶嵌着金属物件的。鞭子就在他和袭击者之间绷紧了，互不相让的力量在上面僵持着，慕容尤觉得虎口发疼，没想到对方的力道不比他差。
慕容尤猛然放手，那力道一下子撤掉之后再抓着急速溜走的鞭稍连带着他整个人冲了过去。他几乎都能在想象中听到对方惊讶的呼叫声。
可还没有等他到对方的面前，一道掌风就袭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