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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翎就站在那里,这个地方就如同虚空,身边所映照出的是不停变换着的上古文字,那些红色的文字的颜色仿佛都映照在了他银色的眼睛里面,映出一片血色。
“他到底是我唯一的弟子。”那句话玄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说过,可就好像只有这样的一句永远停留在了那里。那个时候的入魔也好,那个时候几乎将整个天庭都掀翻也好,除了这条以外他就好像没用更多的理由去解释自己的行为。
“你应该明白,血轩辕一旦脱离会有什么后果。”那声音好像是在叹息,又好像是在鼓励。
“你是担心它失控?”玄翎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要不然我怎么会选择这里呢。”
浮现在身边的文字就如同枷锁,困锁住这个空间的所有力量,外界的力量无法介入,这里的力量也不会泄露。
“先天八卦的循环确实可以让血轩辕的力量不至于外泄,但是你自己呢?”就不怕入魔不怕被失控的血轩辕所伤吗?
“我早就没什么了。”玄翎抬起左手向上,在他掌心出现了一点红色,然后那点红色不断扩张,就好像他的皮肤突然破裂之后血流了出来,那血红粘稠的液体越来越多,从手掌上会成几道血红的细线不断滴落到了虚无的地面上。玄翎的身体晃动了一下,血色从他的脸上褪去,很快原本淡红色的唇变得惨白无比。就好似他全身的血液就随着那红色的粘稠液体一起涌了出去一样。
卷七 礼魂 第七章 万象(下)
第八章 华胥(上)
——上古时代的天域,记忆当中那还是在把悬坛华衣领回来不久之后的事情。
“你们两个,小声点。”百里明晰忙把两个刚进来的小娃娃嘱咐了一番,好不容易陛下能稍微休息一会儿,这两个孩子就跑进来了。眼看着就要把陛下吵醒了。
“父王。”
“父王。”
两双小眼睛就是盯着沉睡的神祇不肯去休息。
玄翎好不容易找了个时间休息,这下又泡汤了。
“你们两个怎么了?”看那眼神委屈得。
“有个阿姨,非要说是我们祖母加外婆。”幽劫说起话来已经口齿清楚了。
“对,还要送我们礼物。”华衣在边上补充。
“我们不想要就一定要塞给我们。”幽劫说着把东西递到了玄翎面前。
那是一块小小的玉佩,上面的纹饰立刻让玄翎明白他们遇到的究竟是谁了。
“收了就收了吧,下次看到记得叫祖母哦。”玄翎在两个孩子的额头都吻了一下,然后嘱咐百里明晰带他们去休息。
刚看到那两个让他操心的小小背影消失在那边的转角处,身后就传来了预料中的声音。
“好可爱哦。”女神的声音就如同泉水般清澈,见到她的人怎么想也不到就是这个么面貌如同少女般的少女成了这个世界上诸神的源头。
“九河神女。”玄翎对她也没什么好办法,“今日到访也是有事?”
“也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九河神女华胥氏看起来笑眯眯的很是高兴,“看来你家的孩子真是可爱。”
玄翎看了看那边那两个孩子居住的宫殿的方向,“也不知还能留在我身边多久。”
“你是不是去紫霄宫过了?”华胥突然提起,“该不是让鸿钧给你起了卦吧。”
玄翎苦笑,“也只有他那边还能够找到同盘古相通的力量法阵,也只有如此才能找到他们的归宿。”
“把他们留在身边不是很好吗?”九河神女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玄翎一定会让他们离开,“而且我一直觉得他们的父亲实在是不配啊。”在她心目里那样的父亲压根就不能被叫做父亲。
“那终究会是他们的归宿。”玄翎不想去介入太深,“我不过是个过客。”
“切。”九河神女很是嚣张地不顾自己所谓“端庄高雅”的形象,“现在三界各域之中哪个不知道你有两个养子,唉,居然连王妃都没有就有两个儿子了。让那些女孩子都哭死了。”
玄翎无言以对。
“算了算了。”华胥氏烦躁地摇摇头,“我是说你那个弟子啊,你打算怎么办?”
“白墨?他不是在下界试炼吗?”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
“我不是说这个。”九河神女一脸你休想瞒过我的神情,“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玄翎的神情一瞬间变得茫然了一点,然后明白过来,“你说那个啊,反正这样的也比先前要好多了。”
“可你不能担保他今后不出问题。”九河神女很想敲开玄翎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所以我有我的打算。”玄翎的嘴角却扬起了微笑,“九河神女不妨看一看今后的进程是否如玄翎所说。”
“随便你好了。”华胥氏苦笑,“反正你和你父亲一样,劝都劝不动。”
……
那之后千万岁月流逝,九河神女却是明了玄翎的话语都在一一应验,那位曾经立于天地至高位置的神祇远没有他看上去如此单薄无力。
血红的粘稠液体在地面上凝固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玄翎的身形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却始终坚持着没有倒下。
就在一刹那,那种血红色的液体疯了一样往四面八方冲了过去,凝成一个个细红的针。拼命想要从这个被禁锢的空间里逃出去。
然而那些环绕在四周的文字每每都挡住了它的去路,就犹如困兽一般那血红色的液体又团缩成了一团微微颤抖着,仿佛是在愤怒,又仿佛是在酝酿下一次的计划。
玄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将左手伸进了那团液体当中,从他皱着的眉头可以想见血轩辕对他的侵蚀相当厉害。那汇聚了无数亡魂的怨恨和这世间最污秽东西而成的法器就好像发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一样沿着玄翎的左手向上攀爬起来。就好像是在玄翎的左手臂上套上了一个血红的套子,等爬到他肩头的地方又被无形的力量阻拦住。它不甘地嘶吼着,顺着玄翎的肌肤像骨血深处侵蚀。
那种侵蚀带来的不仅是剧痛,还有来自于那些被铸造成血轩辕的亡魂的愤怒和绝望。玄翎的身边仿佛都围起了一圈血所著称的墙壁,蠕动着要压过来。
抛弃一切和它们共同惨叫?还是将那痛苦深植在内心深处。玄翎的领口上爬上了金红色的纹路,感觉就好像是两股力量在不断冲突。血轩辕不甘示弱地侵蚀着,玄翎左手臂的衣袖早就消失了,血红色仿佛是沁进了肌肤里面,那种颜色并不鲜艳,看起来甚至就像是一种暗红色。就好似层层的血凝固在上面。
“快放手!”九河神女的声音传了过来,变得断续而仓促。
玄翎却始终牢牢握着左手不放。
金红色的纹路显然占了上风,在爬上玄翎的脸颊的同时也从他的左肩上往下走,血轩辕慢慢退了下去,可是玄翎的左肩之下血轩辕退下去之后出现的不是雪白的肌肤,而是寸寸白骨,就连那白骨也是漆黑的色泽。
“放手啊!”九河神女的声音几乎是在哽咽,若是这一次玄翎不能成功,不要等天界有什么计划他就要彻底陷入沉眠当中了。
那白骨却依旧在保持着手臂的功能,玄翎的冷眼看着自己的左臂一点一点化出白骨,直到连同左手的手掌也变成白骨,血轩辕在手中变得坚硬成型,成为了一柄赤红色的利剑。
“这个才是血轩辕应该有的样子。”借助着吞噬自己的灵息和左臂,血轩辕终于成型。
玄翎的右手在血轩辕的剑刃上划过,暗金色的液体涂抹在了剑刃上,随着玄翎的灵息,隐藏在血轩辕里面的什么东西慢慢发出了光芒。
几点细碎的光芒从血轩辕中漂浮了出来,在半空中逐渐融合成了一个整体。玄翎还来不及照看那脆弱的光团血轩辕就爆发出了一阵红色的光芒直扑玄翎的面门。
就差那么一点点,玄翎的神智就要被吞噬了。好在先前还有所防范的他及时将右手挡在了自己之前。
血轩辕化出的骨针刺进了他的手掌,随着却又被手掌上金红色的纹路吞噬了。
“刻印啊。”九河神女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一点,“玄翎你也太会利用了吧。”
玄翎也不说什么,那些落在血轩辕上的暗金色血液融进了那把剑身当中,血轩辕震动起来,感受到压力的玄翎紧紧握着这把血色的剑,就差这么一点了,怎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在僵持了片刻之后,血轩辕终于败下阵来,暗金色的血液在它表面刻画出了云纹,血轩辕上的红色也没有那么鲜明了,此刻的这件兵器就好像是败于对手的敌人一样不再发出声响。玄翎的右手微微一动,还在滴着的血滴在空中画出了古老的符咒。血轩辕再度震动起来,无数的光点从里面涌了出来,那片刻的辉煌就如同整条银河流淌了下来。
玄翎抓着血轩辕坐倒了下来。太累了,累得很想睡下去,再也不想醒来。
“玄翎,不要睡。”九河神女的声音传了过来,“现在可真不能睡。”
玄翎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那璀璨的光河已经消失了,周围的先天八卦阵也恢复成了原先的样子,手中握着的血轩辕上暗金色的花纹显得很是漂亮。现在这柄曾经险些能够毁天灭地的武器只剩下了很少的灵息,就好像是一片普通的仙人铸造的兵器一般。玄翎的右手在它上面按了按,那个漂浮在空中最开始时候融合起来的光团就再度融合进了剑刃之中。玄翎的手一放,血轩辕就直直落了下去,没有不可见的地面的阻止,消失在了虚空当中。
“可算是完事了。”九河神女都不知道玄翎居然能够成功,经历了这么久的岁月,总算是去了这一块心病。
“血轩辕原主人不在,所以力量无法完全发挥。而且现在血轩辕也和我熟悉了。”千年来在血脉内的融合,玄翎也算是血轩辕的半个主人了,就算是再能让他入魔的存在也多少会有点抵抗能力。
“你啊!”九河神女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虚空当中,看着玄翎化作黑色白骨的左臂心痛不已,“还不赶紧治治。”
玄翎也知道,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治疗了。
华胥氏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了地上,双手轻轻放在玄翎的背后开始帮玄翎调整灵息。
随着灵息的逐渐运转,玄翎黑色的骨头逐渐褪去黑色变成了白色,又隐约有白色的光晕缠绕在了上面。等到光芒消失就连最开始的时候被血轩辕消融的袖子都变了。
“多谢。”
“客气什么。”华胥氏看他动动肩膀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也放下心来,“你这边的东西要怎么办?”
细长的手指点在他的脖子上,那上面被金红色的纹路占据了,甚至已经爬到了玄翎的脸颊上。
“让它去好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了。”
华胥氏也说不出什么来,既然是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想来把血轩辕解开,那么眠沅湘呢?”
华胥氏想了一会儿才想起眠沅湘是哪位,“他在自己的宫殿。”反正她顺手就仍过去了。
玄翎看着她,“那里好像最近是祝融在看守。”
“我还以为那里没人呢。”九河神女没有丝毫的歉疚,“反正祝融又不会吃了他的。”
“可是会让整个天庭都知道。”玄翎抱头,“唉,这下怎么收场才好。”
“没关系,他命大的很。”
“这个和命大没有关系。”玄翎头痛,“要是天庭问起来怎么办?他现在身上的封印可还在呢。”
卷七 礼魂 第八章 华胥(上)
第八章 华胥(中)
天庭当然是摸不到他们究竟是想干什么的,就连玉帝都认为这件事情交给西王母去做是最好的。西王母的作用就维持着天庭同上古诸神之间的联系。而昆仑则是一个临界点。
“女娲之肠是一种力量,那种力量能够应用的人就只能是你的母亲。”西王母碧瑶的说法说得眠沅湘头发根都要竖起来,他可不敢想象自家母亲有这样的力量。
“我当然不是说你在人间的母亲。”西王母是知道那段过往的,她微笑着和眠沅湘解释,“你不如把这段过程看做是你的前世。”
“前世?”或许是这个观点引起了眠沅湘的理解,到底他还是能够感觉到身上的不同的,好像就在遇到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