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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眠沅湘想起了这就像是玄翎画的法阵。
“何人在此?”
眠沅湘抬起头,看到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正走过来。玄色的衣衫穿在他身上有一种厚重的感觉。
有点眼熟啊。可是眠沅湘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正在画法阵的少年抬起头来,“我还在奇怪你怎么不在这里守着呢,被你叔叔拉住了?”
“姜回?”来人眼睛里的惊讶一闪而逝,“你恢复了?”
“还没有。”姜回打了个哈欠,“不过快了。”
“我还以为——”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来人的嘴角牵扯出一丝笑容,反而把话题扯了出去,“你想去人间?”
“不是我想去。”姜回纠正他的观点,手指往眠沅湘那边一指,“是送他回去。”
来人似乎明白过来地点点头,“那你去好了,我就当没看见。”
眠沅湘的认识里总算明白这个地方是这个人守着的,没有允许是不能通行的,但显然,眼前这个人对他们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不想被杀人灭口的话就忘记今天看到的东西。”姜回在眠沅湘耳边嘀咕了一句,顺利看到对方忙不迭答应下来。
法阵一完成,那石门当中空的部分就如同水面起了涟漪一样对面的景色都变得模糊起来。
“走吧。”
很难形容走过去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水中穿行而过却又没有那种湿漉漉的感受,等到眠沅湘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居然就站在原先的野龙洞洞口。
“清醒没有?”姜回的五指在眠沅湘面前晃了晃,对方呆滞的样子让他感到好笑。
眠沅湘定了定神,“我没做梦?”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梦境?
“当然不是在做梦。”姜回耸耸肩膀,“你看玄翎都还没有回来呢。”
眠沅湘嗯了一声,似乎也没有对自己同伴的行踪抱多大的兴趣。
姜回正想走到那边看看,一个轻微的声音让他警觉起来——
眠沅湘就觉得眼前一花,那个名叫姜回的少年已经拦在了他前面。
手指一松,那枚如同飞镖一样被丢过来的树叶就从指缝间落了下去。姜回冷冷看着树林的方向,还真是熟悉的灵息啊。
那边有两道身影走了出来,正是在眠沅湘和玄翎之后出现在石室中的两个人物。
“没想到你也会出现在这里。”其中一个身形高挑的人扬了扬眉。
姜回也不说话,宽大的袖子垂落下来,相柳从袖子里跌落到地面上,张大了九张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唾液滴落在地面上立刻就扬起了一阵青烟。
“啧啧,还真是不敢惹你。”身形高挑的人往后退了几步,招呼自己的同伴,“还不赶紧撤。”
“可是——”同伴看起来还是跃跃欲试的。
“你现在可还不是他的对手,赶紧走吧。”高挑身形的人对着同伴笑道,“到底是上古诸神之一,就算是撞不周山撞得脑袋傻了点那也是水神共工,炎帝的孙子。”
“你说什么?!”被那句撞傻了刺激的姜回几乎是立刻追了过去,留下眠沅湘在那里对着现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发呆——
他听到了什么,共工?炎帝的孙子?
到底是他听错了还是脑袋错乱了还是依旧在做梦啊?
“眠沅湘?”玄翎从洞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那里发呆,眼睛定定的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叫他也没有反应。于是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拍的眠沅湘回过头来,拉过玄翎的手牢牢抓住——尽管在内心里他并不明白到底自己在做什么,不过似乎抓住了就有一线希望似的——等到他一五一十把事情说清楚,月亮已经爬到了中天。
“天哪,都这么晚了。”眠沅湘长篇大论之后口渴得厉害,“还是不要去管什么神话传说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至少旅馆里有热水有床铺。
“好吧。”玄翎笑起来,心想着今天真的是让眠沅湘受刺激过头了,说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都没有注意到天色已经全黑了。
也幸亏天色黑了,也没有人注意他们奇怪的行踪。到了旅店门口索性就和管理人员说今天在林子里拍古装照片时间晚了来不及换衣服就回来了。旅馆也没有怀疑,这阵子天气不错,经常有拍摄写真的人来这里找景色。
眠沅湘换了件衣服后就冲到浴室里好好洗了洗,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脱在床上的那件奇怪衣服已经不见了,而玄翎正用右手抓着左手在左右弯,眉头皱着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他的问题脱口而出。
玄翎抬起头来,他就看到了那双银色的眼瞳。
卷七 礼魂 第八章 华胥(下)
第九章 玄鸟(上)
先回到前面一点的时间段,在眠沅湘和玄翎刚刚离开云九市的时候。慕容尤把弄来的头发交给技术科之后刚把那天的犯人审理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就被人推开了。
“抱歉,队长。”进来的正是气喘吁吁的封昊,“有新案子。”
慕容尤不由地向天翻白眼,他最近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而且还是不间断地来。
认命地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吧,出现场去。”他算是知道队里的年轻人为什么都是单身了,这种动作强度能找到女朋友才怪。
“这次是一个工程队报的案,倒是没有什么死人或者伤人,不过——算了,队长你还是去看看吧,现场有点吓人。”封昊似乎已经看过现场了,却又无论如何说不出来现场什么情况,也只有去现场看过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种感觉。
那是一个正在工程建设中的基地,根据承包商的说法就是他们正在打桩,本来打算第二天继续工程的,但是第二天醒过来就发现了这样的情景。
他们巨大的支架被利落地一分为二,庞大的钢结构主体就好像被利刃切割开来一样。而就在那断口上,篆刻着一句用古篆写的话。
慕容尤看了半天,寒意也经不住地袭上心来,“这字怎么这么邪行,好像是用手指画出来的?”
“还不就是手指画出来的。”封昊在边上也是一哆嗦,见过诡异的案子,没见过这么诡异的,难道对方就是为了斩开这个东西来留下这句话?
“真是手指写的?”慕容尤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猜对了,不由瞪大了眼睛再仔细看,果然比画勾勒的地方都留着一点手写的痕迹,“这鬼东西写的是什么?”看出是手写的他也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让那几个专家过来看过了。”封昊也觉得事情太奇怪了一点,“说是写的是‘天命玄鸟,降而生汤’。”
“啊?”慕容尤呆滞,这算什么?既不是什么变态杀手的诡异报告,也不是什么恐怖分子的破坏事件,这算是什么意思呢。
“上头说这是一起严重的破坏事件,要我们尽早破案。”封昊尽量轻声地告诉了自家队长上面领导的意思。
“什么?”慕容尤再度呆滞,“这什么线索都没有让我破什么案。”
“这个——”封昊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根据那几位专家的意见,好像这个更像是古时候的祭祀活动,而只要是祭祀,就会有牺牲的出现,我已经让这里的人去查有没有什么东西失踪了。”
“这不就成了盗窃案了吗?”慕容尤指着那边的字奇怪,“你觉得那个能在这里写下字的人会为了几个破钢筋做这样的事?”
“我觉得不会。”封昊认真点头,“不过我觉得这个案犯肯定神智不正常。”
这点慕容尤早就觉得了,但后来承包单位看似像个经理的人满头大汗地走过来让他感觉到情况不妙。
“怎么回事?”封昊先走了过去。
“我刚得到通知,说是我们董事长的儿子昨天晚上到了这里,今天早上还没有回去。”
慕容尤走了过来,皱起眉头看他,“你是说昨天晚上他在这里失踪了?”
“对,对。”经理再怎么擦也没有办法让额头的冷汗停下来,“今天早上光顾着处理这件事了,都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来过。”
这家开发商是本地有名的开发公司的下属,那个失踪的青年名叫魏涛,据说那首著名的《涛声依旧》是他父亲最喜爱的歌。他是那家开发公司的老板的儿子,因为老年得子的关系倍受宠爱。本人也是吃喝赌样样精通,在男女关系上更是混乱得很。
“典型的花花公子啊。”封昊看着照片上的那张小白脸很是气愤。
也是,他们想要女朋友都没人理他们,偏偏就有这种玩弄不同女性的存在。
“把你恨不得咬他一口的神情收起来。”慕容尤推了他一下,他们这可是在前往那个小白脸老爸办公室的路上。
魏成功,作为本地最大的一家私人工程承包公司董事长,他确实很成功。前期的资本积累和他本人的商场经验密不可分。他的成功也源于他的努力,多少年来一直是本地最清白的企业之一。他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在封昊看来就是养了魏涛这么个花花公子。
“我本来想让他去看看那边的工程。”魏成功的脸上带着深刻的疲倦,他到底已经有六十了,要是按照设想早就可以退休想想清福了,可惜魏涛一直不成器,到了二十五岁还要老父亲来帮他收拾情场残局,就更不要说接受他的位子了。
擦擦自己的眼镜,魏成功的黑眼眶显而易见,“他也老大不小了,实在是应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昨天一去就见不到人影了。”
大致了解了情况后慕容尤和封昊从办公室做了出来,“看来这个魏成功人还不错。”
“作为一个在这里扎根这么久的企业家,他算是相当不错的了。”慕容尤感慨,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想起先前那个暴发户兼变态狂的家伙祸害了多少人。
作为一个有名的商家魏成功依靠的不是爆发而是他自身的积累,从小地方做起,从一点一滴做起,他本身的底蕴也在这个过程中积累了下来。可惜最后还是犯了一个创始者才会犯的错误,他过于溺爱自己的孩子以至于都把他的道路扭曲了。
送走了那两个警察之后他实在是坐不住了,就站到落地的玻璃窗面前去看风景,他的公司占据了这里唯一的一栋二十层楼高楼,四周都是小厂家,再要有同等高度的大楼就要到市中心那边去了。
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董事长,这些是今天必须批复的文件。”
“魏宏啊。”他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着,捏了捏自己的晴明穴让自己能够精神一点,人老了,不服老都不行了。魏宏这个孩子实在是不错。他这几年看魏涛的样子就在考虑要让魏宏接自己的班。至于自己那个不成材的儿子还是光拿拿每年的分红过日子省得把自己气死的比较好。
“魏宏,魏成功的侄子,小的时候因为车祸的关系父母双亡,所以被魏成功领养了。长大之后一直在魏成功身边帮忙,魏涛好像觉得他抢了他的位置。而其有魏宏在魏成功有了对比对自己儿子越来越失望。”封昊合上手上的资料本,看着慕容尤。
“你的意思是说魏宏有绑架魏涛的嫌疑?”慕容尤转着手上的笔。
“可能性之一。”封昊每次说到案情分析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
“可是你无法解释那个奇怪的东西。”慕容尤的经验告诉他先有问题的是那个被破坏的钢铁结构和那句话,“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是单纯的绑架案子弄得这么大手笔干什么?”
“那——”封昊顿时呆住,这些他确实没有考虑过,不过如果是正常的案子都应该会往绑架案那方面考虑。
“不过你说的也是可能之一。”慕容尤也承认这是有可能的,“反正这段时间肯定要监控魏宏。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怎么可能会亲自动手,如果是雇人做事的话他这两天肯定要和对方联系。”
“好的,我马上联系监控组。”封昊连忙出去通知。
等都封昊出去,慕容尤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趴了下来,忙了好久,就现在能闭会儿眼睛。等会儿还要去找找领导说一下案情的进展,有钱人还真是不错,都能这么着逼着他们破案了。
“你在想,那个家伙是不是成了仪式的牺牲?”
慕容尤猛然抬起头来,自己的窗户开着,上面端坐着一个女子。带笑的双眼和微微上扬的唇角,丝毫不为这里是七楼的窗户而担心。
慕容尤紧绷起了神经,“你是谁?”
“玄鸟使者。”对方微微扬起下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