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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那位大人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吧。”上前来说话的是新认的司库下属,颇得安大人真传,是这位大人心目中自己的理想接任者,看着今上的意思也是如此。
“你是说明武王?”安古非目中精光一闪,“他府中上报的年帐你看过了吧。”近几日盘点各王府年帐,他的这位下属没少忙。
“正是。”年轻人垂手而立,他们都明白在说些什么。
安古非摸了摸自己全白的胡子,说了句和先前说的话题全然没有相连性的话,“我该是时间告老还乡了。”
“大人……”
下属的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安老大人打断了,“呦!时辰到了,快走快走吧。”
朝臣们鱼贯而出,这个地方就空了下来,几个黑影从房梁上一闪而过,向皇宫内掠去——
震王飞廉觉得,自己再不采取点行动,那损失可就大了。他的名声和人格都要受到质疑了。在玄翎抱歉的目光里,他出了门。
这段时间里,傅青和了无和尚就被羁押在昆吾城的大牢里,官员们都在忙着为太子的病情奔忙,而且这两位可是朝廷密案的犯人,他们也没有资格去审理。
飞廉的到来,倒没有让这两个被单独关押的人惊讶。他们觉得奇怪的还是飞廉这么晚才来看他们。震王就这么自己提了个食盒一个人走进了牢门。看守收到过命令这两人不得与外界接触,可也没有太子的严令说任何人不得探视,更何况来的还是拿着太子令牌的震王殿下,打开了牢门他们就恭恭敬敬地退下去了。
“你们怎么样?”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了。除了身上穿的是囚衣,还有那头发胡子好长时间没有打理了以外他们两个可都是满面红光。
“不错。”傅青点头。
“吃好睡好,啥事没有。”了无和尚没有头发,也就没有那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
“我带了点吃的过来。”飞廉打开了食盒招呼他们两个,“我们上次的饭都没吃完呢。”
监狱的饭再好又怎能比得上本城最好的大厨的手艺,两个人也不多礼,坐下就吃,傅青好歹进过私塾,吃归吃,礼貌还是有的,了无和尚那个粗人,筷子不用,直接用手。
“那个太子没有为难你吧?”酒足饭饱之后,就是聊天的时候了。
“没有。”飞廉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太子对我很好。”事态未曾明朗之前他说话都要加倍小心,“你们这次来的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
“还有……”了无抓头,“好像周家那个小子也来了。”
知道了无的人都明白,他嘴里说的小子,就是他对别人的爱称。
“周晖君?”难道那天晚上放火的是他?
“怎么了?”傅青看他脸色不好。
飞廉叹息了一声,“他的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太子的房间被烧得只剩空壳了。”
“啊?”周晖君的那个脾气啊,就是初出茅庐的年轻气盛啊。一冲动做事就不计后果了,“这祸闯的……”傅青偷眼去看飞廉的表情,他的这个江湖兄弟可是特别重感情的,这可是他的三弟,再怎么失散再怎么十多年不见那也是血浓于水的兄弟,要是真出了意外——
要是真出了意外,飞廉也不会这么悠闲地过来看他们了。
“幸好玄翎没事。”不知不觉地,飞廉又直接称呼太子的名字了。
傅青和了无和尚对看了一眼,这次不是他们的感觉错误,而是他们都听出来了。
“我说兄弟。”这次是了无和尚先问了出来,“你以前是不是和太子认识啊?”
飞廉的言语间就是让人觉得他和玄翎已经认识了很久。
新上任的震王一愣,“算是吧。”
算是吧?他们以前真的认识,还是见过?傅青心里一个咯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人家的家务事,皇家的内部事,他们能管得着。
飞廉喝干最后一口酒,抬头观望,“这里倒还打扫得干净。”
“恩。”了无和尚非常快地随着他的话题而转变了思考的方向,“就是有几只蜘蛛。”
几只蜘蛛在见亮的窗户上自顾自地织着网。他们也在编织着网,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就不知,那被越缠越紧的,是那些人,还是……
“巡天礼即将告罄,接下去我将随太子回京。”飞廉在牢房内慢慢地说着,“你们两位恐怕要委屈待在天牢中一段时间了。不过我想自会有人安排。”
傅青眼色一闪,他不似了无和尚大大咧咧不知隔墙有耳,一个手势过去立刻明白过来。
飞廉手指微动,给了他一个静待其变的手势。
傅青的心神安定下来,不管他们背后有多少股力量在推动,至少飞廉依旧是他们的朋友。
巡天礼结束,又有消息称太子病重,京城之内消息大哗,好在礼队即将到达,在焦急的人眼中似乎是一个尚算好的开端——
“程大人,好久不见。”
“啊呀!这不是安大人吗?多日不见,身体如何?”
“托宋大人的福,修养得不错。就不知太子殿下情况如何?”
“太子殿下洪福齐天,自会安然康泰,倒是听说那位震王殿下——”
“此事勿言,勿言哈哈。”
列帝步入大殿的时候,众位官员都站立整齐寂静无声了。他们都知道,列帝在太子玄翎行巡天礼离开之后那亲自处理政事叫处理得头晕脑胀,一腔没有办法发出去的怒火可正等着哪只出头鸟去承受呢。
还没等列帝要说什么,身着皇家禁军装束的人踏进了殿内,“禀陛下,太子殿下的车驾已经到了城外。”
“太好了。”头一个叫好到几乎跳起来的就是列帝,下面的一班文武大臣也暗自庆幸来的正是时候,终于不用在上朝的时候胆战心惊了。
巡天礼中间被太子要求以节省为名收起来的仪仗现在可算是拿出来了,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城门外开了进来。列帝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在宫门处迎接,大家都能看到这位陛下现在是多么地意气风发,可想而知在今天之后列帝退位的决心一定又加强了不少。
出于他们的意料,从帷幔低垂的太子行帐出来的不是他们熟悉的玄翎,而是另外一名温文尔雅的青年。他掀了帷幔张望了一眼,下了车来走到列帝面前下拜。
“震王飞廉参见陛下。”
在场的眼睛都看了过来,这位就是被列帝封为震王的皇长子飞廉。
果然气度不凡。官员们交换着视线。在他们中间自然也有着全然不动声色的。
“好,好。”列帝连忙扶他起来好好打量,“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官员们都知道这是列帝高兴得只会这么说了。
“还叫什么陛下啊,叫父皇。”
“遵命,父皇。”飞廉很顺从地叫了出来。
列帝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没有玄翎的影子,“太子呢?”
飞廉的眉头皱了起来,“太子殿下在车里,他——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列帝的眉头也皱紧了,“该不是病了吧。”
玄翎确实是病了,说起这病的缘由,飞廉就有种咬牙的冲动。
在昆吾城的时候病都快好了,上路后只要好好休息等他们回到北雍京的时候早就能好全了。偏偏啊偏偏,那位竹郡的慕容姑娘好不容易找了个空跑出来找玄翎,他们的太子殿下就非常非常任性地出去了一个晚上,当然,飞廉可以保证,他们两个除了找个地方看月亮,说说话聊聊家常以外什么都没干,看玄翎的神情就知道他是找到“她”了。让他担忧的反而是找到之后如果“那位”跑来的话该怎么办。无可奈何的他只得全程都跟着。可惜尽管他跟着,尽管当天晚上的风不大,那夜晚的寒气还是侵入了玄翎没有恢复好的身体里。
事后,飞廉很有点怀疑玄翎会出门的理由。
在到达北雍京之前他也问过玄翎,“你该不会是不想去做巡天礼的后续工作所以才先让自己‘病’了的吧。”
回答他的,是玄翎有点心虚的笑容。
所以现在在列帝面前飞廉也只能回答是。玄翎开始是高烧,他也不排除这位正在忙着制造自己病弱的假象引某些人入彀,可是,有必要做得那么投入吗。
“要不要紧啊?”列帝说着就要去掀帷幕。
飞廉连忙拉住了他,“父皇,玄翎不能见风,我去接他出来。”
列帝被这一声“玄翎”弄得愣了一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飞廉已经把玄翎裹在毯子里抱出来了。
没有办法,巡天礼的车驾不得允许是不能进入皇宫的。而飞廉这样做的原因也是有的。
“哎呀!那就不该把他接出来的。算了算了,快进宫去!”列帝连忙走在前面。
慌慌张张的百官们跟在了后面。
玄翎从毛毯的空隙里看出去,小声地在飞廉耳边嘀咕着,“司库监令安古非,司史监令程忆石,司御监令容东安……”一个一个说过去,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可是听起来中气十足啊。这不循常理的扮娇弱他本来也不愿意,可飞廉的动作快得让他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飞廉凑近他的耳朵说话。
玄翎缩了缩身子,不说话了。
卷一 青雷 第七章 缠(下)
第八章 罗网(上)
“叔父……”被贬了官的容恰安在玄翎回京的当天来到了明武王的府上。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明武王琉穆阻止了他的话语,“既然都这么决定了,已经是给我面子了,你可别不知足,回去吧。”
“可是叔父,你看这……”瘦了起码一半的容恰安还想争辩。
“住口!”琉穆大喝一声,指着他侄子的鼻子就骂,“你个不长进的东西,就知道吃喝玩乐,我的脸面都给你丢光了!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容恰安见叔父动怒,忙不迭地逃了出去。
“这个没用的东西……”
不行,还不知道玄翎是不是真的病了,还需要去打探打探,不能就这么轻易把计划实施出去。另外,震王那边……
“震王殿下,明武王前来拜望。”过不了一天,就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个大人物。这新改建的震王府想来会很热闹。
“快请。”
北琉和南秦在官员设置上出奇地相似,究竟是谁看了对方学对方已经无法考究了。同设三卿九司共掌朝政,三卿最高者称令,九司最高者称司职,也称监令,司御监令既是司御司最高官职,也是朝中官位最高的十二人之一。目前正是由手握一定兵权的明武王琉穆担任,也正是因为他位高权重外加能够有对京师威胁的兵权,玄翎才会就算明知他有反意也不能立刻明面上行动。
明武王此来的目的,飞廉在之前倒是猜测得十分准确。他这一“认祖归宗”的表示也就意味着皇室成员在人数上的增加,司御掌皇室名单,就需要和他接触。
这位明武王琉穆,也是在巡天礼中被太子罢了官的容恰安的叔父。两人交谈,难免会提到这件事。
琉穆大大地摇着头,“出此无能之辈,老夫惭愧啊。”
“这可不是叔父您之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贵侄年轻,又自幼长于贵胄之家,这治理地方的经验嘛自然就少。”很自然地一口叔父叫了出来,显出别样的亲近。
“唉——”琉穆长叹一声,向飞廉拱手,“此事还全赖王爷鼎立相保,否则恰安的罪过可就大了。”
“好说好说。”飞廉的面色略变,“明武王也不必多言谢,到底您就这么一个侄子。这不看僧面看佛面。太子殿下也太过严厉了点……”
“对小辈嘛,总要严厉点才好。”琉穆说完,就起身告辞了。飞廉也起身送到了门口。
玄翎在皇宫门口和他说的话,就是他们最后一次商量了,之后的事情,就全靠他们各自为政了。不过,在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是有的。飞廉在北雍京震王府的第一天注定是不能安睡的了。谁的驾他都能挡,敛王妃的驾他可挡不了,这一位,可是他名义上的母妃啊。同敛王妃一起来的,还有昔桃女官。
“玄翎病得不清,我就只有来问震王你了。”敛妃的神情看起来着急无比。
飞廉脑袋里的警铃响了起来,该不会是——
“我问遍了,他们都不知道琉枢的下落……”敛王妃见周围的人都退了下去,呜咽起来。
就知道是这件麻烦事,那么玄翎的“病得不清”也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