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生我气?”夜晚在外面找了间破房子,外加点了火的玄翎有兴致聊聊天。
宿清看他一眼,不说话,搅合了半天他还是不知道这个“妖”的阴谋何在。
“想知道?”看看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玄翎刻意吊他,“要我告诉你吗?”
宿清别过头,负气得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和长辈闹别扭的小辈,这个认知让他再度被自己打击到了。
“我们去青要山。”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险些让宿清跳起来。
青要山,帝之密都的所在之地,远古神灵的居处,这个“妖”居然要去那里,去找死吗?
“你听过过吗?”玄翎的笑容在篝火的映照下变得虚幻起来,“诛神之剑,射日之箭。”
宿清的眼睛瞪大了,“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玄翎的眼睛弯弯的,“拿一些做事需要的工具罢了。”
伴随他的话语,周围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冷了下来,宿清感到了刻骨的寒意,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肩膀。玄翎的脸色一变,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
宿清觉得那寒意还是止不住地涌过来,还记得小时候险些在野外被冻死时也是这样的感觉,要不是当时师父发现他他恐怕早就成了白骨一堆。迷雾似乎在眼前弥散开来,他也不知道是真的有雾还是他的幻觉,好困,想要睡,想要就这样闭上眼睛——
“醒醒!”
骤然地感到脸颊上一烫,他醒了过来,看见玄翎就靠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个火把距离他的面孔很近。
这样的温度让脑子苏醒了过来,可全身都在打寒战,宿清能听到自己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
“真不该带你过来的。”玄翎看他的样子也不好受,“千万不要睡着。”
宿清点头,他已经说不出话来,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不要睡着上。
玄翎点点头,将手中的火把交到他手里,“记得等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火把握在手中后感觉好了很多,宿清至少觉得自己的牙齿不打战了,他奇怪地看着玄翎就算是发稍上结了一层冰雪也没有任何怕冷的反应,暗地里觉得妖和人果然是不同的。
先前点燃的篝火突然变成了诡异的绿色,宿清牢牢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声惊呼险些就此冒出来。他当然能感觉到这里栖息的变化,鬼族的气息在靠近,而且很庞大。
幽绿色的火焰向来是鬼灵出现的前兆,他们似乎也偏爱这个,几千年来都不换。
那个人影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屋子里就好像被暴风雪袭击过一样。不过宿清知道平常人是看不到的,那是灵息形成的东西,普通人大概只能感受到寒冷。
那是个年轻人,只不过永远带着不消融的冰雪。那种阴寒是同阳间的对立面,是还活着的生灵所畏惧和害怕的,尽管那会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明霜?”玄翎显得有些吃惊,“你不该在这儿。”
就像轩辕不该再一个地方待长久一样,这位冥府的执掌者也不该在阳间出现。如果说十殿是冥府的运转实体,那么明霜就是整个冥府的核心。但就如天地万物有规律一样,冥王作为支撑冥府的力量支柱就应该待在冥界而不是在这里出现。
“幽河找过你。”开口第一句话明霜就点出了他的来意。
玄翎叹了口气,“你们的消息未免太快。”
明霜难得地在他的脸上扯出了点笑容,“我比较关心,阎罗他们到现在还装不知道。而且你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
“我知道。”玄翎叹气,“我保证我会好的,你知道我一向说话算数。”
“好。”明霜点头,“我信。”
幽色的火光一闪而过,宿清顿时浑身一软,坐倒在地上。对年轻的他来说压力太大。
玄翎朝他耸耸肩膀,“你还好吗?”打从一开始起就能看到他身上属于天上星宿的刻印,大概是谁的弟子吧,太微还是天市的?
宿清现在是满头大汗,“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企图?”他不是笨蛋,如此强大的灵息,他不会看不出来那来临的是谁。冥府之王,幽明地府的统治者。
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卷三 白雪 第一章 玄教(下)
第二章 复(上)
……
“一灯明盏,可见天光,一叶承梦,可见苍梧……”
那张笑脸凑近了,“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玄翎摸摸脑袋,“我是睡昏了。”
笑容愈发灿烂,“确实。还害我流口水。”
“嗯?”
“你睡着的样子看起来很好吃。”
“……”
……
每次玄翎想起她的时候似乎都和“吃”有着密切的联系。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归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幽弥是幽河的妹妹,前代妖王留下来的子嗣。妖域的血脉和人间所说的血脉有所不同,属于他们的只是同一个力量的来源。
所以在后来幽河向幽弥求亲的时候大家并没有觉得意外。
意外的是幽弥拒绝了。
然后——
“你怎么了?”陌生的声音让玄翎从回忆中醒了过来。眼前是被他当做人质从玄教中带出来的孩子,那双还带着戒备的眼神里现在有些担忧。
“没事。”他重新平稳了下心绪,“就是想起点以前的事情。”
还记得刚才明霜临走时的神情不能说不严肃,“我的印记也只能帮你一时,要想彻底解除危险就要尽快聚齐魂魄。”
玄翎当然知道,当初他将力量划分出来散入天地以稳固世界的时候就知道。但是……
“自父王离开之后我就只有这个办法而已。”他这么说,连带着明霜也沉默了。要不是前代天帝突然消逝,要不是某位大人的作为实在不堪,玄翎该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吧。当年曾聚集在水榭中的还剩下多少呢?一张张的面容似乎都因为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了。现在它们又重新变得鲜明,玄翎意识到,时间快要到了。那个时候设置在魂魄当中的力量已经开始带动他的复苏,那曾经在天上独一无二的应天帝其实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保重。”
一声叹息之后明霜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从前的记忆和现在的记忆重叠在一起,玄翎有些糊涂了。他到底是哪一个呢?千百年前为了稳固世界自散魂魄的应天帝还是辗转世间皇权之地的北琉太子。唯有一点深刻入心的感慨,他永远不是琉漓。对他来说,这个名字已然成为了被风吹走的青烟。有很多事情,改变了以后就无法恢复。也有很多事情,是明知道结局也无可奈何。
宿清这几天非常乖,他跟在玄翎身后,也不说什么,一路上就跟着他走,看到再奇怪的事情也不发问。不过看他那双好奇再好奇的眼神,有的时候玄翎还是会说点给他听的。
“唉。”他看着这个玄教的小弟子,“跟别人抢徒弟不太好吧。”
宿清的眼神一亮,似乎在说抢吧抢吧。玄翎愈加叹气。就不知道抢了之后是他现在的师父会想灭了他还是天上的星君会掐死他,两者比较之下都不可取,还是算了吧。
青要山的入口也好,对这里的熟悉也好,宿清不是笨蛋,这样身份不明的高手摆在面前,哪有不好好学的道理。
“传说应天帝有天弓和天箭,上可诛杀逆天之神,下可制裁违道的君王。还传说纯钧剑为前任天帝赠与应天帝的神物。”在玄翎问起宿清是否知道那两样东西时小道士是如此回答的。
“看来传说和事实一致。”玄翎将供奉在青要山一处山脚小庙里的弓拿到手中的时候宿清失望极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弓?他伸手摸了摸又摸了摸,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是把普通的弓。
“封印状态。”玄翎朝他眨眨眼睛,“否则你那手就保不住了。”
宿清迅速把手缩了回来,用另外一只手摸摸看看是不是少了根手指。
玄翎哈哈大笑,这孩子太有趣了。
宿清不笨,要是还不能从那守山神灵的恭敬态度里想到什么就不够资格当玄教弟子了。
“我想我需要你帮我个忙。”玄翎觉得还是让这个可爱的小弟子待在安全处比较好,就算他无法让所有人安全,至少也能够让眼前这个孩子没有危险。
“什么事?”宿清的眼睛闪闪发亮,玄翎就知道自己用对了方法。
“我有封信要交到上昆仑,你帮我去一次吧。”还是先给天上界一个准备,人间千百年之间的事情在天上看来也不过短暂的一段时间。反正也依着西王母杨回的聪慧肯定能猜得出来。
宿清兴高采烈地去了,他很高兴能为这位九成九是应天帝陛下的神灵效力,殊不知信上就写了一行字,“此乃我玄教弟子,还望西王母代为照顾。”
收拾好了自己的弓箭后,玄翎算不上匆忙地回到三合之后,正边走边想着下一步该如何的他觉得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隐藏在迷雾当中,而他身在迷雾中却无法去揭开它。
“唉——”
眼前的场景就如同水中的布景一样摇晃起来。白痴都能看出来是有人在捣乱了吧。玄翎知道自己身边很容易吸引某些不正常的东西,因为那种奇特的灵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喜欢凑到他身边来。尤其是某系“不正常”的人。错了,不是人,是魔。
“悬坛宗衣?”
心魔悬坛宗衣在暗处观察了好一会儿后才出现。依旧是英俊的外表,稍带着邪气的眼角和嘴角。
“生死签吗?”他感兴趣地看着玄翎。
玄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看来这个心魔有些真才实学,看得出冥王给他下的符咒,“悬坛阁下有什么疑问吗?”
“疑问?”悬坛宗衣眯着眼睛看他,“是有些小小的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四周的景物又恢复了清晰的样子。躲藏在云层中很久的太阳也露出了面孔,灿烂地向大地投射着它的光芒。悬坛宗衣看到玄翎的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又眨了眨。
他突然上前挽起玄翎的隔壁,“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如何,陛下。”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吓的玄翎茫然地看着他。悬坛宗衣也不管其他的,拖了人就跑了。
三合镇算小不小算大不大,至少是个航运比较发达的地方,东大陆的三条主要河流都在这里汇集。玄翎觉得,这里其实可以发展得更好。前提是北琉和南秦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无间的话……
坐在茶馆里喝茶当然是很悠闲的。但是在茶馆里喝茶的时候有十几把剑指着你就不会悠闲了。让那些用剑直指对方的人惊讶的是他们直指的对象居然还在很悠闲地喝茶。心魔悬坛宗衣是根本不把他们看在眼里,玄翎则是觉得事情似乎跟他无关。
不过,那也仅仅是他自己这么觉得。
“魔物还不快来受死!”随着这声声正严明的呵斥剑也劈了下来。
玄翎很想说这种拿着剑当刀劈的动作实在是不合适,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说了,原因无他,那把剑是朝着他劈下来的。
悬坛宗衣眨眨眼睛,歪歪头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玄翎的功夫不错,轻功尤其好,所以那些看起来胡子一大把年纪也一大把的老道们就只能跟在他身后跑,连他的衣角都沾不上一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优雅的小鸟在戏弄一群笨拙的猿猴。这么想着的悬坛宗衣没有丝毫觉得侮辱了那些修道者。
奇怪了,那些家伙怎么觉得玄翎是妖魔而他是正常人?悬坛宗衣继续喝茶,他似乎不用去搭理没有自动找上来的麻烦。
老人家就是老人家,就算是在修道的时候比普通的老人家要强健上一点也是比不上年轻人的。在玄翎沿着店铺绕了十五个圈子之后,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上或者板凳上或者桌子上,隔着一段距离对着玄翎瞪眼看了。
悬坛宗衣看看重新坐到他对面连大喘气都没有的玄翎,觉得还是有必要去问的。
“怎么回事?”
玄翎耸耸肩。
“魔物!”那位一开始开口骂人的老道拿剑的手都在打颤,但还是坚定地把剑尖指向了玄翎,“你把宿清弄哪里去了?还有那袁家一家老少……”
他只能骂到这里,下个瞬间玄翎就揪着他的衣襟在说话了,“你说什么!”
袁家,他到这里以后只认识一户姓袁的人家。那个失去了儿子的老人,那个失去了父亲的孩子。
被揪住的老道立刻满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