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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吞了口口水,怕怕地看着眼前明显处于发飙状态的北琉太子。
“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这家伙现在的脑子比猪还不如吗?
“啊——”悠闲的花百里楼主晃了进来,非常遗憾地看着自己房间里那个被眠沅湘砸坏的桌子,“哎呀呀,这可是上好的黄花梨啊——”谁还有空管这个。
“说!”玄翎受够了。
眠沅湘还来不及解释,那边那个就在落井下石了,“我想眠公子大概还以为我和太子殿下有那个啥了——”慢悠悠地拖长了语调,眼前两个处于爆发状态的家伙明显忽略了他话语中另有所指。
“你——”玄翎的眼睛里都喷出火来了。
“不能怪我。”眠沅湘双手乱摇,“是他在误导我——啊?你们没什么?”
玄翎反而笑了出来,“你想有什么?”
“我想——”眠沅湘连忙捂住自己出错的嘴,一个劲地摇头。
“你怎么满脑子这种想法!”先前也是现在也是,他到底什么意思。
花百里在边上浇油,“那大概就是说眠公子一直对太子殿下是‘那种’想法吧。”
“是吗?”玄翎笑得越来越冷。
果然下一刻充满了术士怒气的雷符就飞了过来,目标——眠沅湘三张花百里两张。
“哇啊啊啊啊——”他不想被雷劈啊——
“怎么连我也有?”匆忙闪避的花百里还要忙着说话。
“废话!”玄翎没好气,“谁让你偷我的血。”居然还用血藤来偷,缠得他痛死了。就算是计划内的他也不能轻饶了。
两张初级的雷符奈何不了花百里,两瓣花瓣出手就和雷符相互抵消了,“殿下这么生气干什么?”他还好意思抱怨,“我可是为了做出更好的香料。”
“听你废话。”三张雷符再度出手,不打到他气消他不甘心。
“哎呀呀。”花百里索性也不躲了,雷符在黏上他衣服的瞬间就化作了花瓣四散,一点都伤不到他,“殿下这么生气,倒是我的错了。”他右手在空中一抄,一个小坛子就凭空出现在手中,“我以酒赔罪如何?”
外面惊雷一声,闪电照得花百里的笑容分外妖艳。
花百里的酒很香,花的味道也很香。花百里的酒有一个特色,花香的味道浓郁而酒香不甚明显。所以也就让喝的人会有那么点轻敌,也有那么点惬意。喝酒的有三个人。头发有点蓬乱焦糊味的眠沅湘也坐到了桌子边上。大概是被玄翎的雷符吓到了,忙着自己喝酒,连个字都不吭了。
“味道不错。”玄翎看起来已经不会计较先前花百里拿他血的事情了。
“你喜欢就好。”眼睛在对面两个人身上瞟啊瞟,花百里打的肯定不是好主意。
桂花酿这种时节喝确实不错,淡淡的带着香甜的酒,连酒的味道也被遮盖了起来,让对酒味不是很喜欢的玄翎放开了手脚。
“花公子还真是手眼通天。”眠沅湘的口气带着很强烈的不满。怎么就忘了呢,这家伙可是一口一个太子殿下的。当然更让他吃惊的称呼其实他根本没有听到。
“过奖过奖。”花百里的脸上连脸红都没有,“没有眠公子隐藏得那么深啊。”
“什么?”
“眠公子还是注意点太子殿下的比较好。”他指指眠沅湘的身边——
酒就算是没有酒的味道,那也还是酒。玄翎这种酒量实在太浅的人这么喝下去不醉才怪。眠沅湘转过头去看,他都趴在桌子上了。
“我那间房间两位可以随便用。”花百里收拾了自己的坛坛罐罐就准备走人,“你该好好养养他,分量也太轻了吧。”走之前顺便拍拍眠沅湘的肩膀以示鼓励。
“咳咳咳——”眠沅湘险些被他拍到桌子上去。
把喝醉的玄翎挪到原先的房间之后眠沅湘还真就嘀咕了,“真的轻了很多,好像最近是很少吃东西。”
然后他想起来了,“那我的房间在哪里?不是吧……”
第二天的中午玄翎才张开眼睛。头倒是没有宿醉后的疼痛感,不过——
“你怎么在这里?”
他这么问了,迷迷糊糊的眠沅湘才醒过来,“啊?”
“啊什么。”玄翎推推身边的人,“起床了。”
“哦。”眠沅湘昨天晚上实在太累了,所以在第二天被玄翎再一巴掌打下床和睡觉的欲望当中选择了后者,花百里的床还是够大的,他们两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动作幅度不大还是可以相安无事的。
梳洗一番之后他们两个相互看看,还算不太失礼。
“两位好了吗?”花百里在外面敲门,声线里明显地带着揶揄。
“好了。”他以为他们在干吗。
门开了,依旧穿着花团锦簇衣服的花百里含笑看着他们,“两位,客人到。”
客人?玄翎和眠沅湘的眼神里同时浮现起了怀疑的神色。
确实是客人,还是很难得的客人。
“大哥——”玄翎一下子扑了过去,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飞廉宠溺地摸摸他的头,“总算回来了。”
这话在他们的心目中有很深刻的意义,外人是看不明白了。
眠沅湘松了一口气,他算是把玄翎完整地交到飞廉手里了。
“咳咳!”花百里咳嗽了一下,他从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主,“既然家长都在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一下眠公子轻薄太子殿下的事。”
“……”
“……”
“有、有这种事?”飞廉的声音是在憋笑吧。
“花百里,我和你有仇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哼——”
“不如这样好了,眠兄给个聘礼,哪天上门提亲吧。”
“大哥……”不要和那个花百里上一条贼船啊。
“好办法。”花百里的眼睛发光。
“……”他身上只有一把剑加上一块玉佩,哪个做聘礼比较好?
就在说笑之间燕楼的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花百里示意他可以直说。
“云帮的阮帮主求见玄公子。”
“请他进来。”求见玄公子,看来是个明白人。不过这么着急,是有什么急事吗?
阮息的脸色不太好,身上也是风尘仆仆的。一上来他就朝着玄翎一拜,“太子殿下,陛下病重,宣殿下立刻回宫。”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玄翎站直了身子,“我知道了,马上就走。”
“怎么会?”眠沅湘小声地问飞廉,他出门的时候列帝那里还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只说陛下稍感不适,在佛堂里修养。
飞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得到三弟的行踪是因为阮息的来报,这位原司地监总长的孙子显然明白什么时候介入朝廷中最好,他的来意飞廉先前的时候是有些预料到,但是阮息的回报还是让他吃惊不小。
花百里?燕之环?燕楼楼主?还是那个妖域出了名的花妖?飞廉的眼光微微一转,笑意仅止在眼底。
这个朝臣和妖域中都私下传了不少时候的名字还是让他有些担心的。在前一天的晚上他耐不住召见了花百里本人,这位脸皮超级厚的仁兄很自然地展现了他引以为傲的脸皮,顺便也让飞廉相信了他对玄翎除了开玩笑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此人还这么对震王说,“殿下不妨去我那里看看,想来明天早上天帝陛下和眠公子会有一出好戏。”
恩,好戏是不错,眠沅湘大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五指印还是挺明显的,那一脸的压抑神色还真是赏心悦目。玄翎看起来一点也没事——厄——轻了点,看起来这两天没好好吃饭——这孩子吃了不少苦了,真不想让他再这么辛苦下去。
可就在他还这么想的时候,消息就来了。他也记得他出来之前也没有听说列帝那里有什么问题,按照他的眼光来看,列帝除了先前被打击得厉害以外身体状况向来很好。怎么会这么突然地就“病重”了。还特地宣太子琉漓回京。他这是摆明了说太子琉漓没有死吗?这道昭告天下的圣旨一下,琉漓这就“死而复生”了吗?真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感觉。飞廉可以明显感觉到玄翎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轻轻吐出知道了三个字。
“只能回去了。”他苦笑着看向飞廉,很轻地在最后加了两个字,“飞廉……”
飞廉怔了怔,然后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玄翎回来了,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回来了。
当代的天帝陛下……
卷三 白雪 第五章 朝堂(下)
第六章 四海会(上)
“如果……”
玄翎坐在窗边,突然这么说,“如果江湖上有我们的力量的话。”
飞廉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你想说什么?”
玄翎看着他,又转过头去看向窗外,“阮息是个不错的人才。”
这点从他的作为就能看出来。
飞廉长叹了一声,从奏折堆里站了起来,“你现在能不能想想阮息以外的其他人。”
“啊?”玄翎的声音长了那么一点,眼神无辜了那么一点。他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而且幽河不是已经来了吗?他还能有什么想法,那位毕竟是——
飞廉看着他那么无辜的表情没有伸手去摸玄翎的脑袋,他摸了自己的。他笑得让玄翎觉得心虚。
“关于你的想法我也觉得很必要,终究我们在很久以前就说过不再管人间的事了,除非是以人类的身份。”还真是个有趣的方法,不能用他们的方式来介入他们就用人类的方式不就可以了。他在前天帝陛下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毕竟那位陛下所制定的规则就是需要他们去遵守的。
“其实……”玄翎看着自己的大哥,低垂的脸无法看到表情,“那不过是……”
“太子殿下,震王殿下。阮息求见。”
门外的来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飞廉并没没有意识到玄翎想要说什么,他淡淡地开口,“请他进来吧。”
他们回到京城是在前天,那欢迎的排场比起上次的巡天礼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基本上所有能走得动的官员都在京城城门口列队欢迎了。
没有解释,列帝仍旧在庙堂当中,玄翎走进皇宫之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听到里面说了一句没事就好,然后转身离开。
军政大事都是飞廉在打理,列帝的传位诏书不日就会公布。玄翎在发了很长时候的呆之后去看了慕容华岁。
这位慕容家的小姐经过了这一幕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真的吗?”她用手掌轻轻触摸玄翎的脸颊。
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掌,玄翎就好像得到了安慰一样,“不会。”
至于某位似乎被他们遗忘的人——飞廉忍不住在心里苦笑。到现在他还是很遗憾自己错过了玄翎的童年时代,那个时候他们还在神话当中生活着,还没有涿鹿之野的大战,没有前天帝力量的消失,也没有这么重的压力压在玄翎肩膀上。不过——他从来不觉得玄翎是个简单就能应付的天帝陛下。
在刚进城门口的时候百官大呼太子平安。等到天子近侍们到了身边的时候,玄翎纤长的手指朝着身边的某个人一指——
“抓起来!”
还没有等所有人回过神来,眠沅湘就被一堆人压在了下面。
飞廉仰天翻了个很不符合他身份和气质的白眼,这两个他还能说什么来着,老套路又来了吧,好吧,这次他还能感叹一下天子卫队们越来越迅速的行动,可是按照惯例他还是过问一下比较好。
“怎么了?”他在玄翎耳边问。
“为什么?”被压得死死的眠沅湘在那边叫。
“你说呢。”
所有人都在抖,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从来温和的太子殿下居然目露凶光。连那话都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活像是要咬死眼前的某人。
本来还以为会大叫大吵的眠沅湘没了声音,非常认命地被天子侍卫们拉走了。在玄翎身边的飞廉也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半天都没有出声。按照种种情况来看,应该是某人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飞廉在心中同情了一下某倒霉蛋,然后把心情拉回到了现在的事物上。
那之后玄翎就表现出了很长时间的发呆。
阮息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他这样,单手支着脸颊眼睛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两位殿下。”阮息的宫廷礼仪都出自他祖父的亲自教导,“云九镇的事情已安排妥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