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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略一转头那秀美的容颜就好似沉睡到深处最美好的梦境。一颦一笑印刻在魂魄深处,就算遗忘了自己也不会去遗忘那曾经的梦境……
……
猛然从梦境中苏醒过来的玄翎还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他能感觉到冰凉的手指在他的额头上试探着,带着和他相同来源的水灵之气。
努力掀开了眼皮,看到了果然是那张和他几乎相同的容颜。
只比他多了几分凌厉的气息,就完全和梦境中拥有广博气质的女神不同。
见他睁开眼睛,另一个脑袋也探了过来。
“好些了吗?”女魃这几日都忙着看顾玄翎,着实有点骨头发痒。蚩尤部族的暂时停战让她没有一显身手的时候。
玄翎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没有说话的力气,只好点了点头表示他没什么。
自那日神农神色俱厉地狠骂了玄冥一顿后雨师就一直待在玄翎的床边没有离开过。
“要不是用了太多的灵息,他的旧伤能发作?要不是因为你的力量和他的太过于靠近,他的旧伤能复发?你怎么不想想他是为了你在压制自己的力量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女魃是见识过的,所以她在边上一点声音都不敢发。要说她在地面上还有什么顾忌的话,就是这位在阪泉之战中三败于她父王,却在见面的时候能把她父王说得哑口无言的炎帝叔叔了。炎黄部族在对抗蚩尤的过程中不得不团结在一起,也是这样让他父亲在阪泉之战后敬谢不敏的炎帝现在就和她父亲挤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计划。女魃都能想象自家父亲在炎帝叔叔一番教训之下只有说是的份了。论起口舌来,轩辕部族的领导者压根不是炎帝的对手。
炎帝叔叔的嘴能和她家父亲的行动力媲美。可惜炎帝是真的不擅长战争之类需要经验积累的东西,要不然阪泉之战的胜负就难说了。想想这样也好,现在联合之后说服力十足的炎帝叔叔加上行动力十足的父亲,炎黄部落的未来一片光明……
“到底是谁?”玄冥贴在玄翎耳边问。
玄翎的眼睛张了张,没有想到玄冥这么快就感觉到他的伤了。在其中炎帝起了不小的作用。这位著名的神农氏可不是吃干饭的。
玄冥的眼睛眯了眯,“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反正能伤到玄翎的火焰力量也就那么几个,他慢慢找还能找不到吗。
玄翎哪里不知道他的性子,奈何现在自己说话都费劲,更别提和他解释了。
女魃从神农那边端了药进来,一共两碗,苦涩的香味弥漫在了室内。
“该吃药了。”女魃笑得一脸灿烂,看到玄冥僵着一张脸她就高兴。
先前神农说了,不光玄翎,玄冥也需要通过服药调理下自己的灵息。女魃建议神农给玄冥的药越苦越好,而神农显然接受了她的建议。
不过玄冥好歹还要点面子,在把其中一碗喂给玄翎之后端起自己的就一股脑喝了下去。
果然还是那么苦。
看玄冥皱眉头成了女魃的乐趣,她露出一点看不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把两个空了的碗拿了出去。她心情好地在口中哼起了不知名的调子,自己似乎已经好久都没有去跳祭祀之舞了,不知道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和老祭司商量一下举行一次祭祀,反正应天帝都在这儿了,天上那些神灵们想必会对他们另眼相看吧……
房间内的玄冥没有吭声,仍旧把自己的外袍盖在玄翎的身上,而后者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每次服完药后都会沉沉入睡。而每一次入睡都会有梦境悄然而至……
夜半的时候,轩辕部族都处在了睡眠当中。玄翎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玄冥就趴在他的床边,自从看护之后他就很少离开他的身边。
玄翎却不想睡着,如果睡着了还会梦到的话,他还不如不睡。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位传说中的女神有了一种抵触的感觉。
全都是拜某神所赐。
玄翎走出了营帐,夜空下的荒原显得更加深邃。天空的星辰似乎都低垂了下来,风从耳边刮过,好似带来某种气息。就在玄翎的身边,金黄色的光团中挣脱出一个细长的身影,在空中优雅舞动着的利爪,淡金色的羽翼小巧得能够用可爱来形容的羽翼,幻化成小巧身形的应龙似乎很是黏人,一出现就钻进了玄翎的衣领里面。
哭笑不得的应天帝连忙扯着应龙的尾巴把它揪出来,看看那双不怎么满意的明黄色眼睛,叹了口气的应天帝陛下只有把自己的手臂贡献了出来。应龙高高兴兴地缠了上去。
是不是真的做得不对?玄翎扪心自问却得不到任何回答。玄冥恨他吗?还是对当初的事情有所芥蒂?他却无法去进行解释。那个时候他的心思并不是想要杀他,而只是想要修改自己的错误。玄冥不知道,无论是哪种情况玄翎都不会对他动杀机。
“哪怕是毁掉北冥生命的可能性我也不会不选择你——”
那声音淹没在微风中,没有任何人听到。
“我还是要去一次。”遥望北面的方向,玄翎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那里是玄冥出生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感知到自己力量的地方——
“嗯?人呢?”女魃端了药过来的时候床上就没有人了。她的说话声惊动了趴在边上的玄冥,司掌水的神灵呆了呆,然后脸色腾地炸了。
“居然敢跑!”雨师也不多啰嗦,一阵狂风骤雨之后就消失了踪影。
女魃在那边维持着自己的动作,不过浑身上下都被雨水狠狠浇灌了一遍——
“玄冥你给我记着!”
事后到底是为了什么造成女魃和北海黑龙王关系糟糕的缘故其实就是在这里,不过鉴于后来当事人一方已经完全不记得而另一方冷笑着不肯说明,也就没有人会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小小事件了。
后来有不少神灵问过玄翎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想到要去北冥。三界的最高统治者只单纯说了一句想要散散心而已。
真实情况就算玄冥也不是很清楚。在他记忆中北冥永远都是冷寂和苦寒的地方,他就是出生在那里,在很久远又似乎不怎么遥远的过去。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庞大的鱼鳍在海面上翻动,就如连串的小岛在海面上来回移动。玄翎在那边也没有现出真身,而是就像是普通的散仙那样停留在海面的小岛上,看着那些庞大的鱼群路过。
北冥的水汽氤氲成薄雾,平静的即便是鲲路过也只是微微泛起涟漪的海水就如同幽深的镜面。好像随时欢迎神灵踏足其上。
这里是个生灵几近绝迹的地方,除了那些能够在这里千百年居住下来的鲲鱼甚至连龙族都不会踏足这片海域。
“倒真稀奇。”一个声音顺着风而来,停留在玄翎耳边,“居然还有神会来这里看海?”
玄翎转过头去,那是个眼神中带着狂傲的年轻人,在转动那看向那片海域的时候却露出一抹孤寂。
他身上的水之灵息让玄翎觉得舒服,看来是和同样属性的神灵。而且看向那绣着水龙的长袍,似乎也是身份地位不低的神灵。
“炎帝下属共工。”年轻人露出难得的笑容,似乎也是觉得对方的灵息很合自己的胃口,“不知你是哪位神灵?”
原来是炎帝的直属后裔,难怪如此强大。想起那个现在在轩辕部族中为了调和两族关系而费劲脑汁的炎帝,玄翎的唇边不由露出一丝浅笑。阪泉之战中两个部族虽然并没有死伤,但面子上抹不开才是大问题。现在虽然对着蚩尤部族的来袭能够联合在一起,但是内部的纷争仍旧存在。轩辕黄帝从来不是个能说会道的,口舌上的事情都是炎帝在应付。可怜神农氏现在连自己最心爱的药草都没有时间去碰。所以才在玄翎在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怎么不说话?”
玄翎回过神来,一张大大的脸凑到了面前。
“早就听闻共工大名,却还以为神农氏的水神从来都是高傲的性格。”他也是听过祝融抱怨这个儿子的。若说祝融的性格是热情奔放,那共工就是冷得不想跟任何人或神说话,这其中的任何人或神就包括他家老子在内,这对父子凑到一起往往是能闹个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所以炎帝严令他们的属地相隔甚远。若不是有要事也会把他们调到一起。
“哼。”共工冷笑了一声,“我看你顺眼。”
相同属性的神灵都能够感知同样的力量,共工的问题在于他是祝融火神的儿子,从小生长在炎性的神灵身边,不吵起来才怪。
玄翎不由笑起来,在他看来共工的性格别扭地就和小孩子一样。
“笑什么?”神农氏的水神恼怒起来。
论起辈分,玄翎在天上界也只在伏羲和他父王之后,能同元始天尊等同辈,在地上界一带伏羲身为三皇之首,他也能同五帝并列,和轩辕黄帝神农炎帝是一个辈分的。共工是炎帝的直属后裔,自然属于他的小辈。
然而就在他想要说的时候,浑身的灵息突然如抽干一样消散无形,身形猛然一顿,居然就被一个小浪头卷进了海涛当中——
共工也傻了眼,先前还能感觉到那充沛的灵息在那位白色衣服的神灵身上流动,怎么转眼间突然如阳光下的朝露消失了。那个看起来细巧的神灵也被海涛卷了进去,这是怎么回事?
海面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同庞大的鲲相比要细巧上很多,那是——
卷五 玄黄 第三章 醉梦(上)
第三章 醉梦(中)
——太微宫
看到出现在宫殿中的帝俊,离朱显得有些吃惊,“陛下驾临没有打个招呼?”
帝俊回以不要那么在意的笑容,“只是随便走走。你家大人在不在?”
这问题更让离朱抽搐,“陛下,伏羲大人自然是在的,您不是知道吗。”
玄翎下的封印也无法完全封禁亘古的太阳神,要不然三界就别想见到阳光了。不过失去自由行动的能力还是有的。但太阳神的太微宫绝对不在封禁的范围之内。
“稀客。”伏羲看那个偷偷摸摸进来的前天帝就知道了。金色的影子现出了实体,“我这里有什么是能让天帝陛下感兴趣的?”
想当初帝俊还是太微宫熟客的时候可是顺手拿走了不少好东西,现在这个主人这么一调侃,就算是脸皮向来堪比地皮的帝俊也不由微微脸热,“就是随便走走,看看老朋友而已。”
“哦?”伏羲拖长了尾音,他可不信帝俊是哪种会在平日无事里走访各处联络感情的神。
被这一声给闹腾得心神不宁的帝俊决定了,他要兴师问罪,“也不知道是谁做出绑架别人家孩子的事情来还敢在这里有恃无恐。”
感觉到离朱退了出去的太阳神沉默了。到底因为入魔而做出那种行为的是他。现在那个别人家的父亲找上门来他好像也没什么回避的理由。
见他不说话帝俊反而没了问罪的性质,挥挥手,“好了,我也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要伤害他。”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位太阳神的苦楚了吧。自从女神走后他就没有再正常过。
“我是不是。”伏羲苦笑,“可是我确实伤害了他。”百年的囚禁,或许对于神灵来说不过是生命中不过是沧海一栗,但那带来的痛苦和绝望将永远留在玄翎心里再也化解不开。
“你找了个最错误的方式去告诉他你的心情。”帝俊同样苦笑,“我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尤其是对玄翎来说。”那孩子太像她,也太独立,让他能够很早就很放心地把所有事情交给他。
伏羲没有说话,黑色的瞳看向自己宫殿的地板,属于太阳神的力量在上面流动,带着隐约的金色光芒。那是炎系神灵的力量,同他的妻子还有玄翎截然相反。
“帝俊。”伏羲的说话很平稳,“你知不知道玄翎身上的伤不会好?”
“什么?”前天帝抬起头来,“你该不会是用你的火——”
伏羲点头,“我的错。”
帝俊一时之间无言,而后他的声音尖锐起来,“你的错!你该知道再怎么样玄翎也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所有的希望,你要知道他还小,他的力量还不完整——你——”
他说不下去,错误一旦铸就就无法更改。难怪玄翎在回来后的那一阵子总是苍白着脸色,他一度以为是伏羲的方式吓到了他,没有想到所谓的伤害就是真正的伤害。
太阳之火的烧灼,这对水属性的神灵来说不亚于撕裂他们的魂魄。考虑到执行的人是伏羲,帝俊痛苦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