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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饿啊。”
一个声音在阿伊尔的耳边炸开，刚因为有了触感而有些欣喜的阿伊尔瞬间一个激灵，魔力灌入自己手中铁剑就欲劈斩。
但是那个声音只响了一次，之后就没有了下文，阿伊尔警惕的望向看不见的四周，警惕着自己周身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事物敌人。
过了一会儿，下一个声音接着在阿伊尔的耳边响起，但是也依旧只有声音而已。
“赢了就……回……家。”
这次像是一个男人的低语，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起来不太清晰。
慢慢的，声音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直到接连不断的在阿伊尔的耳边响起。
“第三队左侧迎击，不要让他们突破防……”
“利华尔大人，看……”
“侍奉吾王……”
“吼！”
“嘶嘶，嘶嘶……”
“加入我们吧，一起去实现这个看似不可能的目标……”
“坚守住这个秘密，你们是最后的防线了，你们从今天起就是七……”
这些声音中有男有女，稚嫩、沧桑、严肃、惊喜……各色的人声与情绪包含其中。当然，还是爆炸声响，野兽嘶吼，人类喊叫。
还有就是，巨龙的怒吼声。
起初阿伊尔还能听出一些简单且断续的话语，但是渐渐的大片的声音从他的周围响起，这无穷无尽的声音聚集到一块就成了杂音，在这巨大的杂音场中，阿伊尔几乎无法再听清楚然后一句完整的话。
山呼海啸般的心声中夹杂着万千的情绪，阿伊尔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这些巨量的声音使他痛苦起来。不过这也是在做无用功，哪怕捂住耳朵，所有的声音也都清晰的传入他的脑海中，一刻也不得停歇。
终于，在某一刻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阿伊尔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最后听到的一句声音是一个孩子的哭喊，还是一位母亲的温声细语，亦或者是一位正与巨龙族搏斗的勇士。龙在嘶吼，他在狂笑。
当阿伊尔回过神来看到了自己头顶上方那模糊且晃动的光影，原本有些混沌的意识瞬间变得清醒。
“要浮到湖面了吗？”
阿伊尔来不及思考自己是否还在“黑色山羊”的身体之中，如果不在是如何坠入这个湖中。明明没有什么魔力运转，自己在“水”中又为何呼吸不受阻碍……太多的疑问来不及思考，但是能够脱离黑暗浮上水面总归是好的。
“所有问题等到水面之上再想吧。”这是阿伊尔心底下意识的想法，浮出水面也是此刻他最渴求的事情。
但是当阿伊尔的脑袋破水而出的那一刻，迎接他的却是一只把他脑袋重新按回水中的手掌，以及一声他不知是否听到的话语。
“啊啊，这里可不是你现在该来的地方。”
第288章 所研究的事（）
等待了许久，维薇尔终于还是踏上了被“黑色山羊”魔力所覆盖的这一片土地，她需要确认阿伊尔是否活着。爆炸会改变地形，或许阿伊尔被埋在了那个深坑底下也说不定。
“喂，阿伊尔你在吗，你活着的话就答应我一声啊。”维薇尔小心翼翼的走在这“泥泞”的地面之上，她仔细的观察着四周，时不时探出脚尖测试一下前方的黑色物质下有没有隐藏的深坑。
“果然，刚刚听动静那么大，就知道肯定是变成这个状态了。”
一个声音在维薇尔的身后响起，她猛地转身，发现一个刚刚不久前出现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后。
右一的脚掌踩在地面上，可能因为他体重的原因，黑色物质被他落下的脚掌挤到一边，发出“噗嗤”的声音。
“别紧张，我只是来查探一下情况，那个东西一时半会恢复不了原本的。。。。。。”右一话还没有说完，维薇尔就直接冲到了他的身前，然后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吊在了他的身上。
“阿伊尔快来啊，我抓住那只熊了，逃走的两个人里就还差一个人了。”
“喂，你放开，快点放开。”右一尝试挣扎了一下，但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维薇尔那纤细的身躯里有着那么巨大的力量，单纯的想要用力气挣开束缚竟然难以实现。
“再不放开，可就别怪我动粗了。”右一嘴上这么说着，右掌却直接变回人手，然后握住了维薇尔的脑袋。
“疼疼疼疼，哪有你这么变态的男人直接捏女孩子脑袋的，头要炸了，我的头真的要炸了。”
“咳，你别用力。。。。。。快放开，放开我的脖子。”右一用力攥紧维薇尔脑袋的时候，维薇尔也加大了环住右一脖子的力量，直接压迫的右一无法呼吸。
“你快点放开我！”“你先松。。。。。。开，你的。。。。。。胳膊。”“你先放。”“你先。。。。。。”
就在这两个人相互角力的时候，他们身旁不远处的地面之上突然涌现了一个凸起，就像是平地之上出现了一个小土堆。这个“土堆”在不断变大，直到差不多一人大小的时候停止了下来。
随着“啵”的一声脆响，隆起的黑色物质全都爆开，阿伊尔的身影从其中显现出来。
“欸！？”
忽然发生的这一幕让正在角力的两人都为之一愣，彼此手上的动作都轻了几分。
阿伊尔睁开眼睛，有些茫然的望着四周，他的精神状态还有些恍惚。他只记得自己快要浮出水面的时候被一只手掌给按了下来，然后就不断的下沉，下沉到不知多深的地方。
到了某个特定的时刻，一股奇怪的被包裹的感觉笼罩了他，眨眼间，周围的景象又都显现了出来。
“维薇尔？”阿伊尔视线转动，立刻就看到了纠缠在一起的维薇尔和熊。
“啊，阿伊尔！疼疼疼。”维薇尔一和阿伊尔的视线对上就惊喜的叫了出来，同时右一的手掌又重新用力握紧了她的脑袋。
看到这一幕阿伊尔神色瞬间严肃，微怒的神色在眼底一闪而过，嘴里说道：“放开她。”
“你竟然活下来了，从没有人能够从那里离开，你是怎么回来的！”右一的眼睛中满是惊骇之色，真难为他用一个棕熊脑袋流露出震撼与恐惧的模样。
阿伊尔眉头一皱，然后向前一步踏出，同时体内魔力涌动，庞大的威压疯狂的向右一笼罩而去。
如山岳，似汪洋，这一次右一是真真正正的无法呼吸了，庞大的魔力威压压制住了他的一切活动。
“好机会！”维薇尔瞬间从右一的控制之下脱出，然后双手环抱他的腰际，伴随着一声“哈”声，一记爽快的背摔就被维薇尔施展了出来。
“叫你刚才抓我的脑袋，疼死人了，略略。”维薇尔朝着倒在地上的右一吐了吐舌头，然后蹦蹦跳跳的转身。
“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害我找了你半天。。。。。。哇，你怎么了！”维薇尔本来高高兴兴的往阿伊尔的身边跑，但是走到近前却发现阿伊尔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阿伊尔没有理会维薇尔，而是保持着他那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快步走到右一的身前，直接抓着对方胸前的毛发将他拽了起来。
“刚刚那个地方是哪里，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右一心有余悸的看着有些癫狂模样的阿伊尔，没有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全部情报。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黑色山羊’，那个怪物在苏醒的状态下如果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就会变成那副模样，而这黑色的泥沼能够吞噬在其上的一切，凡是被他吞噬掉的东西或者是活物，没有一个是能够回来的。这些年里，我们见识了无数次的那个场面。”
“吞噬一切，那我们怎么没有沉下去呢？”维薇尔从一旁探过脑袋来，眼中满是质疑的神色。
“现在的泥沼已经平息了，不再是最初的活跃状态。”右一继续说着：“阿莫说那片泥沼之下可能是一个崭新的世界，或者说是一个新的空间，一个无法返回之地。”
右一困难的站直身子，维薇尔的背摔很用力，他被撞到了脑袋，现在脑子还嗡嗡的，站都站不稳。
“我想问你一下。”右一盯着阿伊尔，“那泥沼之下究竟是怎样的世界，原本我以为阿莫的话语只是一个疯狂的臆想，被泥沼吞掉的事物都被那个怪物溶解吞掉了，但是你恰巧证明了他的说法。”
“那么薄薄的一层东西可藏不住一个大活人，既然你成功返回了，就说明那个说法是正确的。”右一的眼眶变得湿润起来，然后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很抱歉，我并不是纯粹的对你保持着恶意，如果你有所见闻的话请把你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维薇尔显然是被右一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嘴里嚷嚷着：“你，你别哭啊，这么大一只熊了，哭起来难看死了。”
阿伊尔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你们在研究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人类与异兽种之间的关系，魔法与世界的联系。”说了这么两句之后右一可以察觉到阿伊尔的不满意，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终于是下定决心。
“千年之前，巨龙族退出历史舞台的原因。”
千年之前，渺小人类在庞大巨龙的面前，成功的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第289章 文献推测（）
“研究龙？”维薇尔探着脑袋凑了过来，“你们研究这个干什么啊，有什么研究成果吗？”
阿伊尔伸手按住维薇尔不安分的脑袋，向右一询问道：“这跟你追求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他不认为右一会因为巨龙族的历史或者是文化而激动到落泪，尽管眼泪干涸了，但是右一脸颊上两道泪痕和一撮撮被打湿的毛发还留存在那里。
“当然有关系。”右一正色道：“人类历史出现了很明显的断层，首先是三百年前的一切历史都模糊不清，这个现象的原因绝大部分是因为‘噩梦之夜’的灾难，和随后长达一百五十年之久的分裂动乱。”
阿伊尔点了点头，关于三百年前的“噩梦之夜”，以及贝齐曼斯帝国解体之后各个疆域混战所造成的动乱局面，这一部分的历史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尽管多数国家的官方封锁了大部分消息，基于国家稳定的原则，但是加入星芒骑士团的阿伊尔已经算是普亚王国官方的一员了。
只有维薇尔还在云里雾里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么千年之前呢，你想表达什么？”
“在我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之前，我先要给你说几个不合理之处。”
右一的头部开始变化，最后变成了一个男性人类的脑袋，这在他的习惯中，代表着他会交谈他所重视的事情。
“首先就是突然雄起的诸多巨城，现在城镇和都市的数量都要比千年前要多，这是因为各方势力分割这片大陆，他们构建防御工事和经济枢纽的原因。但是在一千年前，以贝齐曼斯帝国首都——阿卡都勒为中心，上百座雄城拔地而起，没有任何一处史料记载着它们的详细修建日期，只有在那同一天……”
“在人类宣布自由，宣布独立的日子，这些城市的字眼第一次出现在记载当中，它们都被挂上了贝齐曼斯帝国的旗帜。”
“这说明不了什么。”阿伊尔耸耸肩，“城市的修建基本上都会有记录，我们找不到的原因只是它被遗失在漫长的岁月当中了。尽管连一处的记录都不没有显得有些蹊跷，但那毕竟是一千年以前，再加上随后的动乱……”
阿伊尔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右一所说的这第一点并没有多大的价值，或者说是震撼力。
“不止是城镇建设资料的消失，人类在千年以前的一切，包括文化、历史、习俗、语言……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记载。如果仅凭借现有的残缺历史来看，人类简直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种族。”
凭空出现？这个字眼让阿伊尔觉得右一的说辞变得有意思起来，对方说的似乎并不是一种纯粹的空谈，阿伊尔有了这样的感觉。
“第二点我要说的就是我们所使用的语言文字。”右一的上身在说话的时候逐渐从熊的身体变为人的身体，这个过程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现在已经到达了他的胳膊处。
“自千年前建立贝齐曼斯帝国以来，因为各种原因，我们所传承的文字已经进行了一部分的改变，简化或者地域化，尽管有疆界分割的原由，但这也是文字语言的自由演化。”
右一说道这里激动的张开手臂，棱角分明的肌肉块展现出来，他的上半身差不多完全变回了人类。
“依旧是千年前，伴随着人类有记载的历史，我们所学习的语言文字也都出现传播了开来，也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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