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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熟悉,有点儿像斯库利,但是斯库利也在台下认真的听着。
镇长不是那个镇长了,斯库利也不是从前那个斯库利了。。。
他们现在是镇上最可怕的两个人。
火炉里窜出浓烈的烟气,把他呛得够呛。
铁块从他的手中坠落,金属的碰撞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又有点儿想抽烟了,但是任务还没有完成,他只能继续孤独地埋头苦干,举起手中的小铁锤,用力敲打着刚出炉不久的铁模。
他手中泛着银光的铁锤映着渐渐升起的太阳,敲打声越来越急促,安静的小镇也变得活跃起来了。
野至和洛央纱一前一后,偷摸摸的从小木屋中溜了出来,像是两个刚刚进屋子里寻摸了一番却又空手而归的小偷。
阳光很温暖,缠绕在周边木架上的藤蔓翠绿欲滴,花香四溢,野至觉得自己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后,又重归到美好的人间。
洛央纱也把温夜曼莎收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这里看起来还是挺美好的啊。”
可是他们要做的,正是要揭开这美好的帷帐,让下面隐藏的真实故事吐露出来。
时间正好,小镇的午前时分也十分的热闹,道路上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人群动得很慢,恨不得就那么站在路中央一动也不动。
这可为难了野至和洛央纱了,他们两个嘴里不停地喊着‘借过’,走了半天才到了小摊贩所在的那条街的接口。
街上到处吵闹着,小贩的吆喝声、讨价还价的争论声、铁秤砣的坠落声、东西滑落在地的咚咚声,和被夹在人群中无助的孩子的哭声。
“人怎么这么多啊?”洛央纱刚刚又被一个中年人背在后背的背篓蹭了一下,厌恶的抱怨道。
“小镇东头下黄金雨了!”野至急中生智,在大街上吼了一嗓子。
果然,原本行动迟缓的人群中渐渐升起了一阵躁动,但仍然犹豫不定,就像是每个人都想往小镇东边跑,但他们的脚下却有什么东西把他们缠在了这里一样。
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有一个人动了,然后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像一群迁徙的野兽。
很多时候,不论即使谎言听起来多么荒谬,总会有人相信,人人在口耳相传,拙劣的谎言仿佛也变得真诚了许多。
野至也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很假,原本他也就本想稍微把人群弄得混乱的,趁机钻着缝隙走出去,也没想到竟然有越来越多的人向着小镇的东边跑去,最后只剩做生意的摊贩。
究竟有没有黄金雨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的商品却都是由实实在在的黄金定价的。
所以,他们就比街上的行人有更多的顾虑,也不能丢下身上实实在在的担子去追寻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人活着,为什么总是给自己套上一堆担子呢?
人群散后,这个原本水泄不通的十字岔路上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铁匠,穿着厚重的棉衣,烈烈的炉火将他一身白衣熏得灰里发黑,却又映照的红艳艳的,烧得红彤彤的铁块在他的小铁锤下渐渐消去余温,冷化下来。
“就算有一座金山摆在那又怎么样呢?”他小声嘀咕着,把稍稍冷却的铁条丢进冷水里。
刺啦刺啦的声音在转瞬的安静中显得非常刺耳,连屋檐下挑出的树枝都难受的微微颤动起来。
虽然野至听起来也很不舒服,匆忙向街内走去。
虽然街上的客人都走光了,但是这些小贩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担忧,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耳根也变得清净了。
野至走到那天的小摊前。
木摊子还在那里架着,上面有几张飘落的树叶。孤独的藤椅独自一人享受着阳光,也不再摇晃了。而且,才隔了一晚的时间,摊子上就积蓄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像是很久都不曾有人来过一样。
“您好,请问这个小摊的主人呢?”野至忽然觉得心头一紧,焦急的问道,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不知道,整整问了一条街也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你说卡西斯吗?”那个刚刚在路口打铁的男人注意到了满大街询问卡西斯去处的两人,将手中的工具甩在了工具箱里,缓缓走了过来。
他留着一下巴的胡茬,手上满是伤口,忙里偷闲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香烟叼在嘴里。
“我也正想找他,我托他帮我做的水晶项链到现在还没有赶出来,订金都已经交了。”抽了几口烟后,他的疲惫仿佛消减了许多。
香烟存在世界上那么多年,并且流传越来越广,一定是有着他的道理的。
“大叔,该怎么称呼你啊。”听到这个人愿意帮助他们找到小贩,洛央纱觉得这个人也不如刚才锻铁时那般令人不舒服了。
“我叫罗思。”他轻松地说道,不过眼里瞬间又闪过一丝失落,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是个。。。。花匠。”
花匠?花匠怎么忽然变成一个铁匠了?野至觉得奇怪,但也没敢多问。
罗思自小就在萨罗耶小镇生活,外人看来复杂的街道,在他眼里却很简单,但他们仍然在路上走了很久。
野至觉得他们好像一直在罗思的带领下,围绕着小镇里的道路一圈圈不停地转悠着,像是罗思故意在躲避着什么。
路途中,罗思有一搭没一搭的向他们介绍着这个小镇,眼神飘忽,口气也很轻像是怕被别人偷听了去。
野至渐渐也听明白了,小镇中的人为什么动作都那么慢,而且听说东边下黄金雨时,他们不但相信了,也是偷偷摸摸的走。
他们都太久没有做到过自己喜欢的事情了,而且他们辛辛苦苦的工作,得到的东西却都必须平分给大家。
无论你是辛勤工作,还是躺在床上睡大觉。
在这里,在这个和谐的萨罗耶镇,名字、职业都不重要。
人人将生来“平等”!
而给予他们这种荒诞‘平等’的人,却是一个整天以不同色彩的面具遮面的神秘新镇长。
一个小镇上的人永远不敢直呼的名字。
“没办法,接任文件上有上一任镇长的魂力结印,我们都怀疑他是不是疯了,才把小镇交到这么一个奇怪的人手里。”烟头已经烧到罗思的手指尖,他也没有察觉到。
那双本是属于园艺师的细嫩双手,如今已饱经沧桑,上面已布满伤痕,皮肤也都皱了起来,缝隙间残留着黑色的污垢。
第四十三章 小丑的恩赐()
过了一会,罗思终于停下了脚步,指着前面一座红砖砌成的小屋说道:“就是这里了。”
如果小贩还不在家里的话,那他一定是有了什么危险,那个看起来荒唐的小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野至踏着细碎的步子走上前去,伸出手想敲门,却又迟疑地收回了手。
虽然今天阳光晴好,但是小屋的窗帘都拉的紧紧地,屋子里很暗,像是已经没有人住在这里了。
但是野至听到屋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们的讨论很轻,而且差不多都是一个人再说,另一个人只是在不停地应和着。
野至正想趴在门上偷听,罗思就一步迈上了台阶,咚咚咚的敲着房门:“卡宾,你不在吗?”
听到敲门声,屋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房间里就变得灯火通明了,厚厚的窗帘被拉开了,卡宾推开窗户探出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站在屋外大树下的洛央纱,疑惑的问道:“你一个小女孩来干什么,去去去,别打扰我睡觉。”
卡宾好像心里很烦,这才刚过了一个早上,情绪变得暴躁了许多。
“是我啊,卡宾。”罗思后仰着身子伸出手和窗子里的卡宾打了招呼。
卡宾又看了野至一眼,感觉垮在野至腰间的黑色断刃隐隐透露出一种压迫感。也没有再和罗思客套,跑过来打开了房门。
卡宾看起来有点儿疲惫,可能是得了一场病,总之和之前看起来时显得不太一样了,声音也变得粗了许多。
“在家里窝着干什么呢,也不开灯,还遮着窗帘。”罗思不耐烦的说道,今天的卡宾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我托你雕琢的水晶项链做好了没,都过了三天了。”
卡宾也不理会他的抱怨,看着洛央纱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走进里屋的房间,拿出了一串亮晶晶的项链,镶在上面的水晶颗粒像是被施加了魔法,泛着莹莹的蓝光。
卡宾走到洛央纱身前,把项链递在她的手心,忽然又变得温和了许多,道:“我记得你很想要这个东西的对吧?”
洛央纱眼睛中闪着光,急忙把项链抓在手里。
又好像很怕卡宾反悔一样,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卡宾的手触碰到洛央纱的一刹那,眉头轻皱,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好奇地问道:“你们都已经完成灵痕的融合了?”
“对啊。”见到卡宾回到了座位上,洛央纱从口袋里掏出项链把玩着,随口答道。
听到他们完成了灵痕的融合,罗思整个人都打起了精神,连那双沾满了污垢的手似乎都变得洁净了许多。
“融合度大约在多少?”卡宾和罗思对望了一眼,强颜欢笑着问道。
“好像是6%。。”野至从一进房间就没能插上话,直到现在终于能开口了,却发现之前的那些担忧都是杞人忧天。
卡宾不但过得很好,而且还有空闲花心思修改自己的作品。
至于那团番茄酱,也许真的只是一种恶作剧吧。
但是无论怎么说今天的卡宾着实有点儿怪,话不投机半句多,几个人没聊几句就要告别了。
要走的时候,卡宾突然拽住了罗思的手肘,道:“你先留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然后就走过来推搡着把野至和洛央纱关在门外,和刚刚送给洛央纱项链的那个卡宾又不同了。
“什么事情?”罗思看着突然变得性格乖张的卡宾,不知道他留下自己要干什么。
“刚才那两个人你看到了吧?”卡宾的眼睛中突然露出凶光,像一只饥渴的雄狮发现了猎物。
在野至一行人刚来到这里时,他还委婉的劝告他们离开这里的,可是才半天光景,他整个人都变了,好像整个人都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变得恶鬼缠身。
这一切,都是隐藏在人内心深处的邪恶与贪念,就像一个人遇见一个迷路的孩子,也许会善心发现送他回家。
可是,如果这个孩子怀里揣着一包黄金呢?
“那个项链。。。”罗思忽然想起卡宾曾经疯狂地热忱于魂力的提升,创造了一个能偷偷摄取别人魂力的晶石。
“就是那个东西。”卡宾嘴角轻翘,透出一丝冷漠,他的猎物已经被他牢牢地握在掌心。
“如果我体内的灵痕能够在这次摄取中觉醒。”卡宾的话语冰冷,修长的手指向后拨弄着长长的波浪卷头发,露出隐藏在额头下的伤疤。
一道被蜡烛烫出来的伤痕。
“我一定要杀了那个该死的小丑!”说道死字的时候,他眼中的凶光更胜了。
坐在卡宾对面的罗思忽然觉得一阵恶寒袭来,仿佛眼前的卡宾已经变成了一个恶魔,一个吃人的恶魔。
他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灯突然全灭了,窗帘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了起来,屋子里再度变得一片漆黑。
随着一声橱柜的倒塌声,偌大的房间中回荡着熟悉的声音。
是小丑斯库利。
哦,小丑,小丑,孤独的小丑
哦,小丑,小丑,阴郁的小丑
“谁?”卡宾咽了口吐沫,霎时间满头大汗,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惊骇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幽深的墙角,泛起微弱的烛光。
哦,阴郁的小丑竟然要去扫除世间的阴暗了呢。
不过小丑从来没有杀过人。
“不要装神弄鬼,你快出来,我不怕你!”卡宾疯狂地原地旋转着,像是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漩涡之中。
不要怕,小丑让来你开心,小丑给你光驱散黑暗。
他手中的烛火更胜了,照在古朴的木桌上,上面的木纹清晰可见,又像是蒙了一层蜡变得油光发亮的。
卡宾还在跳着舞,罗思呆滞在椅子上,嘴巴大张着,仪态宛如一具蜡像。
斯库利摇摆跳跃着来到了两人的面前,诡笑着问道:“如果一个人要杀你,你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眼里满是纯真,一点儿也不像个即将取人性命之徒。
没有人回答,烛火跳动的更剧烈了,就像斯库利此刻的内心,不停拨动着心弦,自我矛盾。
斯库利一把把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