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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至那嘲弄的话语传到他的耳边时,他还在努力着。也许只要在努力一点儿,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灵痕与灵承,还有那个埋藏在他心中种子,那个永远不灭的希望……
我,不是懦夫!他的心里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原本安静的烛火黑牢,渐渐变得人头攒动,人群慢慢向那个轻蔑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汇集着。
不一会儿,‘46’号黑牢前的空地上就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人群仿佛是一片乌泱泱的乌鸦,传出难听的声音。
“这小子是谁,怎么这么狂?”一个看起来略显痞气的瘦子说道。
站在他一旁的矮胖子指了指跪倒在地的帕提,担忧道:“不会是斯库利派来的恶魔吧?”
“46号的一群废物。”那个瘦子看起来一脸不屑,抚着下颚轻咬着舌头,眯起眼睛打量着迎风矗立在大旗尖顶的野至,道,“废他们一条胳膊比杀只鸡难不了多少。”
野至玩味儿地看着聚拢在脚下的人去,便不再理会,他可以等,等到所有的人全都过来,在这里,没有人值得他亲自去寻找。
他眼神里的黑色忽明忽淡,手心滋生出一层薄雾,抚摸着渊之黑雾,像是抚平它内心的激动与迫不及待。
再等等,再等一会儿就好了。野至轻轻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已缓缓的站起了身,右手撇着渊之黑雾,系那个是完全挡住了背后的光,只留下一片漆黑的剪影。
“帕尼来了!”原本还有些骚乱的人群忽然变得安静下来,拥挤的人群中渐渐散开出一条道路,安静的迎接着帕尼的到来。
帕尼是烛火黑牢的统领,也是帕提的哥哥,看到帕提被这个装神弄鬼的小子废掉了一条胳膊,心中怒气横生。
虽然他也知道帕提是个废物,但是即使帕提再无能。
帕提也是他最疼爱的弟弟。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灵承,因为愤怒而颤抖,牙齿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过,帕尼能做到烛火黑牢的统领,自然也不是个头脑发热之人,他努力地长舒了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的冲动。
帕尼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衫,头上还顶着一口小丑的帽子,微微眯起右眼,看了看这个狂傲的新来人。
夕阳映衬下,野至的侧影显得很有棱角感,飘散的长发末端像是一朵黑暗之花,头上好像还长了两只角,曲折歪扭的角。
他手中的剑像是一柄断剑,但是却比一柄完整的剑更为摄人。
他的身影一片漆黑,而且在耳朵的位置,还有一块儿更黑的东西,没有任何光线能在那生存。
无形的压力如排山倒海一般向他袭来。
野至的强悍,只有真正觉醒了灵痕的人才能察觉。
因为他的威压,来自于灵魂的深处,那片暗藏在灵痕的黑渊之中!
野至像是等的有点儿不耐烦了,心不在焉的摸了摸头上的角,有点硬又有点儿脆,小声嘀咕着:“怎么这么快就长出来了?”
“帕尼怎么还不动?”人群中传出了一声轻咦,他原本以为帕尼见了帕提被人废了一条胳膊,一定会立刻上前报复的。
那样他们就能看好戏了,帕尼是岩土灵痕的持有者,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在他手里吃过亏。而刚刚野至的口气令他们很不舒服,他们已经等着看野至被帕尼摁在地上翻滚了。
这个新来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会儿等帕尼泄过气之后,我一定要上去补上两脚!
人心多是光明,但是一旦藏在他们内心的阴暗若是被发掘出来,就能慢慢把人们心中的那缕光蚕食殆尽。
帕尼的身子忽然止不住的颤抖。
该怎么办?他的一身傲骨早就卸下,现在每天都伏在斯库利的脚下,像他圈养的猎狗一样把他看管着这群‘沉默的羔羊’,甚至慢慢磨灭了他弟弟想要出逃的意志。
他的腿已经开始慢慢蜷曲,紧握着岩土石块的手也慢慢松懈下来。
他好像已经过惯了这种屈居人下的生活,他的头颅已经很久没有抬起来过了,每天都看着脚下的大地。
做了小半辈子的懦夫,野至说的没错,他早就是个在烛火黑牢苟延残喘的懦夫了。
可是,他的弟弟,是他带着弟弟从晨曦帝国出来闯荡的。
他们离开的初衷,不也是为了自由,为了不被人束缚,为了做命运的主人吗?
寒冷的沿着帕尼的领口风灌了进来,他竟然不觉得冷。
也许,他的身躯和他的心,早已麻木了吧。
他转头看着晕倒在地的帕提,他那可怜的弟弟,被他从一个牢笼带进了另一个牢笼,还失去了一条胳膊。
鲜血已经凝固,惨烈的伤口还冒着热气。
“哥哥,外面的世界会有我们的一片天吧?”他还记得自己刚带着帕提走出莫法斯城的时候,他们天真的脸和满怀热血的心。
难道他就注定在次日的清晨忘掉昨夜的热血与梦想吗?不,他不甘心!
热血,他觉得自己的体温又找了回来,他可怜的弟弟曾经也是豪情万丈,后来的一切不都该归咎在他的身上吗?
为了弟弟,为了他曾经的满腔热血。
做一回英雄又如何?
他的眼神终于变得坚定,又把手中的岩土石块握紧了,生怕自己再后悔。
因为野至实在是给了他他强的压迫感,不过,也许就是这种压迫感,才让他找回了自己的初心吧。
“岩土,发动一维融合。”
野至侧身站在夕阳下,眼角的余光已经观察了帕尼好久,他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与呐喊,不禁为这些曾经都满怀热血的囚笼之人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转过身来,渊之黑雾剑身颀长,炽烈的黑雾滚滚游动于剑锋之上,冷漠道:
“你们所有人都一起上吧。”
什么?这小子未免也太狂了吧?以一敌百,童话故事听多了吧?黑压压的人群在心里默默地嘲讽着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
“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能成为英雄吗?”帕尼怒吼着,已经向着野至所在的方向冲去,他对于这句话的理解,比他们都要深刻。
第五十三章 野至VS月原辉一()
气氛紧张的仿佛要冻住了一般,漆黑的夜又飘起白的雪,雪粒渐浓,雪花渐长。
风吹袭着大地,越发凛冽,挂在帐篷上的大旗猎猎作响,掩盖了人群急促的呼吸声。
这个偏执的怪物,竟然真的完成了灵痕融合,而且,看起来煞是威风凛凛。
“你是谁?”野至抽回了渊之黑雾,淡淡的问道。
“艮迪思,你口中的废物。”艮迪思也收回了灵承,话语间满是热意,仿佛是在以实实在在的力量回敬野至之前的嘲讽。
两人静默伫立,隔着如一塑雕像般凝滞在原地的帕尼。
隔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风吹起他们的头发,竟显出一丝轻柔,但是这短暂的温柔只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艮迪思仰头长啸,啸划破黑夜,这一次,他真的看到了黎明。
一黑一红两团光兀得暴涨,光球上缠袭这一圈圈魂力波动,周围刮起冷冽的漩涡,无声的对峙戛然而止。
两个人怒吼着向对方冲去。
野至那一头黑色的长发狂乱的漂在身后,拖出了一条长长的黑色烟雾,仿佛他就是从那条烟雾中诞生。
猩红的镰刀和浓黑的剑刃不停地碰撞着,众人呆滞的看着那呯嗙作响的火花和化作无数幻影的两个人,不禁黯然。
这两个人,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得到灵痕的青睐,拥有这么雄厚的魂力呢?
两个人劈砍的动作都极其之快,瞬息之间已经交手了数十个回合,激烈的花火打在野至的肩头,落在艮迪思的脚下。
忽然,野至一个闪身,一道缭绕的黑雾自他的右手手指尖袭出,直奔艮迪思拿着镰刀的手臂而去。
同时再次上前,渊之黑雾暗光一闪,浓雾飘忽,黑光又起。
“断光明之剑!”
看着那刚刚震慑全场的黑色光刃,艮迪思当仁不让,手中的月映猩红化成一柄红色的巨大血镰,仿佛艮迪思反而成了月映猩红的灵承。
艮迪思的表情凝重,但他仍然迎着黑色光刃冲去,口中坚定道:“来吧!”
“判祭·血月!”
巨大的血镰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形的光芒,像一个气球炸裂出的一道道缺口,而后骤然膨胀。
狠狠地砍在黑色光刃上。
原本无往不利的黑色光刃终于遇到了对手,一红一黑两道光芒在空中纠缠起来,谁也奈何不了谁。
两个人也没有闲着,纷纷纵身向前,手中的灵承由于激烈的碰撞嗡嗡作响。
“你确实很强!”野至嘴角轻抹一笑,又是大手一挥,渊之黑雾化作一道森让的长牙,向着那红色的血镰击去。
艮迪思默不作声,他觉得野至和寻常的人类不同,虽然他们俩的魂力相当,但是野至的魂力消耗明显要比自己的慢很多。
再这样下去根本不行,艮迪思有点儿着急了。
忽然,他那条阔腿黑裤裤脚上的暗红的烈焰纹饰绽放出耀眼的红光,艮迪思虽然也是初步买入痕师一列,但是他显然略懂一点儿缚魂衣运用。
灵痕之力的具象化有三种。
第一种是本化(也就是灵痕本源之力的开解,能力多种多样但是释放无条理,难以长时间维持,比如野至第一次和摩尔交手时能用黑雾化作一道墙)、
第二种灵承化(呼唤君之名,藉由灵魂为引,使灵承觉醒与灵痕融合、后由灵承引导灵痕之力有条理的释放)、
第三种缚魂化(灵承、灵痕与灵魂融合结衣,也就是用来度量一个人强大与否的标准尺【魂力】,凝聚度增强,化作缚魂衣,束缚着乱流在外的灵痕之力,是由灵魂牵动灵痕之力的释放方式。)
艮迪思用心操纵着缚魂衣内流动的魂力。
慢慢地,他的脚下像是生出了炽烈的火焰,不过却是一片暗红之火。
整个人如同站立于火焰之上,黑色的发梢也被镀上一层血红。
与此同时,他的人踏火纵身上天,稍稍停滞在半空中。月映猩红在他手中飞速的旋转着,如同一轮腥红之月,又如一轮收割生命的风车。
从他的手中飞速旋转而下。
“判祭·撕夜!”
人与灵承相通,他的脚下的红火烧得也更旺了,整个人如同一个从天而降的火流星,将野至逼入一个危险的境地。
那颗暗红的流星映在了野至黑亮的眸子中,一轮腥红之月也已慢慢逼近他的位置。
野至还不懂得缚魂衣的运用,他甚至连灵承的攻击方式也只是掌握了最浅显的一层。
他只能依靠着手中的渊之黑雾在这个看似绝境的夜空下杀出一条血路。
暗红的光将野至笼罩住,手中的渊之黑雾似乎也变得黑红黑红的。
不过,在这种危机的时刻,他反而很淡然,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像是看透了艮迪思的技巧,在红夜中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骤然间,野至头顶新长出的那两只曲折的角忽然变得通透起来,近似一种透明的黑,反而耳垂上的黑色焦块显得更黑了,像是耳垂上的一个缺口。
黑与白,光与暗的融合。
断光明之剑变得更加纤细,像是又浓缩了几分,流淌在之内的魂力却骤然暴涨,摇曳着从渊之黑雾中划出。
一道一道,像是能撕裂夜空。
野至发出一声怒号,头上的角也散发着晶亮的黑光。
纵然真的是面对燃烧坠落的陨石,那又如何?
撕夜?他就是夜,他就是无尽的黑夜,深邃的虚无,他眼眸中的映着的红色再一次慢慢被黑色侵蚀。
他手里只有那道散发着窒息黑光的光刃,而就是这么一招,却屡试不爽。
“断!”
“光明之剑!”
他接连着向周围看出数十道黑色光刃,斩断了猩红的月,斩断了飞驰而落的红色陨石。
立于风中凝视着被击落在地大口喘息着的艮迪思,黑色的斗篷渐渐平稳下来,紧贴着他的后背,他的人,又只剩下浓浓的黑色,像是隐遁于黑暗中的黑夜之子。
艮迪思受到重击,艰难的支撑着身子站立起来,不过,他竟然在笑,畅快的笑,像是这场战斗的胜利,终究是属于他的。
月映猩红呢?受到断光明之剑阻截的月映猩红呢?野至看着艮迪思两手空空的站在雪中笑着,忽然察觉哪里不对。
“判祭·撕夜。”
野至头顶的天空忽的化作一片红色的海洋,一轮腥红之月撕裂漆黑的夜空,映雪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