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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剑,那丐帮也与倭族勾结罗?」
常武哼声道:「根据我们的推测,可能是徐乞为了坐上北武林盟主大位,好
接应倭族人进占中土,才与倭族人联手暗杀了皇甫盟主!否则,天下间又能有人
是皇甫盟主的对手?北武林不明此理,我们倒不是傻子!」
反了!全都反了!徐乞怎可能勾结外族?君弃剑听得义愤填膺,断喝道:「
你们在胡说什么东西!」他足下一蹬,身子即高高跃起,林木枝桠一触其身,尽
皆断裂,他一跃而过众人头顶,落到了人圈之中,与屈戎玉并肩而立,怒气勃发
的瞪著常武,沈声道:「你!哪里不想要了?!」
众人看君弃剑忽然出现,皆是一怔。常武尚未及回话,君弃剑一声暴喝,浑
身水灵气息向外扩张,此处原本就是江边,空气中的水气一时增加不少,使得众
人手上的火把略略一暗,亮度一时减弱许多。黑暗之中,但闻一声哀嚎,当火光
复盛时,只见常武跪倒地上,不住叫痛。
他双手下垂,腕骨已然尽碎!
君弃剑站在原地,彷佛没有动过,但双眼中的怒火丝毫不减,成爪的十指也
已说明:常武是他伤的!
众人都震愕了 ̄火光稍暗,不过如同强风吹过般,仅是一瞬而已。
但这一瞬,君弃剑已能碎常武腕骨!
「凌云移位,身动留影;游梦御气,无坚不摧……」屈戎玉在旁悠然说道:
「乃至於归云晓梦,虚实反覆,莫能与敌!」
听了,也愣了。
凌云步、游梦功、归云晓梦剑法……
此乃云梦剑派三大绝学!
屈戎玉此语,同时说明了三件事情。
第一,你们根本不是云梦剑派的对手!
第二,君弃剑用以碎常武之腕的,正是云梦剑派的武学!
第三,云梦剑派武学以剑艺为首。而君弃剑尚未用剑!
简而言之,屈戎玉是在告诉对方:你们,不仅惹不起云梦剑派,也惹不起君
弃剑!
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道理,但此时君弃剑怒意正盛,并未多想,紧接著转视
龙子期,道:「你呢?哪里不想要了?」
龙子期震动了,不禁退了两步。
君弃剑也跟上了两步。
退步,只是反射动作,龙子期心里很清楚,他绝不能在二十一水帮联盟面前
丢脸!两步之後,立即出长剑,反向前跨上一步,扬扬起舞。
阳春剑舞!
火光,一闪一闪,映著龙子期翩然身影,他原本极为俊美,对於节奏感的拿
捏也极为过人,其舞姿曼妙,一时竟看得众人心醉神驰,浑忘了君弃剑杀气勃勃
,正在步步进逼!
但见龙子期愈舞愈急,一柄长剑光影缭绕,已将身周守得滴水不漏!
……滴水不漏?
君弃剑步不稍停,探手便伸向剑网之中,彷佛引身受戮。李定见了,微微一
愣,只觉得君弃剑已气昏头了,竟连自己的手臂也不要了!
但剑臂相触的一刻,君弃剑将手臂一沈、一抖,而後如水流避石,手臂绕著
长剑向上,伸一指弹上了龙子期的手腕!
这一来真的猝不及防,明明已砍中了君弃剑的手臂,但龙子期却感到剑不著
力,彷如砍入水中,跟著腕骨吃痛,长剑竟尔脱手!
「哪里,不想要了!」君弃剑的声调持平,话语之中竟无一丝生气!
一样的火光,照著龙子期的剑舞,犹如周郎再世;映上君弃剑的脸面,却是
阴谲可怖!配上他的语气,彷似鬼差索命,直教听的人头皮发麻!
首发
第卅八话 舟上策 ̄之三()
从常武不知为何而伤之伤的震愕、到龙子期的优雅剑舞、乃至君弃剑说出这
么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岸边、林间,气氛冻结了。
诡异的宁静、害怕的宁静。
君弃剑拾起了龙子期脱手落地的长剑,朝龙子期跨上了一步,又重覆了一次
:「说!哪里不想要了?」
龙子期发颤了 ̄从君弃剑手臂那一格、一绕、一点的简单动作之中,龙子期
已经确定,十分确定……
君弃剑若主动攻击,自己会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君弃剑手臂一挺,将剑尖指向龙子期,喝道:「快说!哪里不想要了!」
龙子期愣了、李定愣了,此固不足道,屈戎玉见君弃剑这一挺剑尖的动作,
竟也一怔!
此乃归云晓梦中的起手式……
围师必阙!
剑尖随著君弃剑的手臂微微抖著,看在首当其冲的龙子期眼中,对方虽还未
出招,却已先封死了自己前、左、右三面,仅能後退,才能脱出其剑圈!
身随意动,龙子期拖步向後移了半步,也只是移了这半步,君弃剑忽将剑势
一吐,竟连退路也封死了!
一时之间,龙子期只感漫天都是剑影,自己枯立其中、不可敌、亦无援!
屈戎玉震撼了。
围师必阙之後……
即是十面埋伏!
此二招相接,乃是诱敌入死地的致命杀著,也是归云晓梦中极为精妙的
叠招!
就连元仁右,都不见得能将此招使得上手!君弃剑此时使出,莫说是龙子期
,屈戎玉也自觉受之不住!
但是……
君弃剑的剑势变换极快,但变换之後,却又递得狻为迟缓,龙子期退无可退
、避无可避,眼睁睁看著剑尖一分一分、一寸一寸的往自己身上招呼过来。
忽然,君弃剑感觉到背後有人袭来,目标竟是自己的背门灵台大穴!此是不
得不防,君弃剑只得将长剑收回、转身反斫,同时心里也感到惊讶 ̄虽然还能来
得及反应,但对方的动作之快、劲力之强,却绝对胜过龙子期许多、甚至也不逊
於青城派的列成子、或没钱就扁的梅仁原!
是谁?
一看,愣了 ̄
偷袭他的人,竟是屈戎玉!君弃剑心头一震,急忙止剑收招,但剑刃虽止、
那一股水灵气息仍然化作水刀送了出去,幸亏紧急收力,也仅断了屈戎玉几根乌
丝。
君弃剑死瞪著屈戎玉 ̄这是怎么回事?你和二十一水帮联盟串通好了?
屈戎玉收回手掌,转眼一看,水帮众人仍是呆若木鸡,便叱道:「你们在干
什么?还不快逃命?等著他问你们哪里不想要了?」
李定早就想到,在常武、龙子期之後,君弃剑接著会对付的人,就是自己!
但,虽然知道,手脚却不听使唤,想走也走不了!此时一听屈戎玉此言,显
然是要放他们一条生路了,忙叫道:「快走!大夥儿上船,快走!」
此言一出,真乃慌慌如漏网之鱼,一时火光闪若流星,尽向岸边大船窜去。
不一会儿,水帮帮众并常武、龙子期全走了,只剩下君弃剑仍持剑架在屈戎
玉颈边。
君弃剑犹豫了片刻,什么也不想问、什么也不想说了,回手射剑入地,迳自
上了小舟,也走了。
屈戎玉一怔,忙赶到岸边,叫道:「等等!喂!你等等!回来!我叫你回来
!」看小舟并未稍停,仍向上游驶去,心里一火,即骂道:「你这乱丢垃圾的臭
驴蛋!你休想以後我会再帮你了!」
君弃剑寅夜行舟,隔日一早,即回到了襄州。
他拖步回到晨府,不管是谁上来打招呼,也充耳不闻。进到自己的房间、关
上房门以後,枯坐半晌,脑中不断转动,想到梅仁原、钱莹,想到杭塘帮的库流
嘉、想到神宫寺流风、堀雪,还有寒星、魏灵……
最後,想到那找不著的南宫府、想到屈戎玉莫明奇妙的行动、想到云梦剑派
兵学之精深……心里只感到一阵沮丧与厌烦!
我在干啥?倭族人要作啥?云梦剑派在想啥?乱了,全乱了!
乾爹、二爹,你们在哪?我不懂!你们教教我!
此时,门外响起了连串的敲门声,晨星在外喊道:「叶敛!怎么回事?找不
到就算了,还有其它办法……」
「别吵……别吵!」虽然没人看得到,他还是挥动手臂,不经意地,打中了
系在腰间的酒葫芦。
装著三斤若水善酿的酒葫芦。
门外的晨星仍在喊,王道、石绯也一起喊,人影有五个,想来曾遂汴、李九
儿必然也在。
君弃剑不想理,什么也不想理,一把抓起了酒葫芦,拔开塞子,也不想品酒
了,便将若水善酿往嘴里大口大口的灌……
他看到了……是那剑炉,箫湘烟雨剑诞生的剑炉、南宫府邸的剑炉……
原来就在眼前!何必还要跑到宣城去找?真浑!
他向前走上几步,有人在剑炉前挥锤,却非额上有剑疤的中年男子丁叔至,
而是一个须发灰白、身著皂衣、灰披风的老者。
君弃剑认得,此人是南宫寒!
南宫寒所铸之剑,只怕便是破铁烂,也要变成价值连城的名剑了!只消讨
到一把,还怕没有创立基业的资金?
君弃剑心中明知此理,仍却伫立原地,一点儿也不想动、不想上前讨剑。
过了不久,南宫寒忽然停止挥锤,说道:「高树多悲风……如果前面可以再
加一句,你要加哪一句?」形如自言自语。
君弃剑微微一怔 ̄是在问我吗?他向左右巡视,才发现身旁已多了一个二十
馀岁的年轻男子……
这人一身白衣、风度翩翩,面貌清朗、一派的温文儒雅,乍看之下似只是个
年轻书生,细瞧後才会发现,他有一股自持与内敛,眼神中也充满了自信……
此非他人,正是天赋异才君聆诗!
君弃剑觉得奇怪 ̄明明是二爹,怎会这么年轻?
君聆诗面对著南宫寒的问题,思索了一阵之後,答道:「无敌最寂寞。」
听到这答案,南宫寒露出一丝笑容,道:「无敌最寂寞,高树多悲风……好
!接得好!」
得到了南宫寒的称赞,君聆诗也并无喜容,他问道:「但……仅凭我一人,
能败天下无敌?」
「众志成城。」南宫寒站起身,道:「要败鬼才,得靠天才,但一个天才还
不够,要靠两个、甚至三个。」
君聆诗皱眉了 ̄世上何来许多天才?
南宫寒见到君聆诗面有不豫之色,显然仍在担心,即道:「就算你遇不到另
一个天才,他为了求败,也会替你找出来。这是你的剑。」说著,他将刚刚放在
剑炉里烧、自己不住锤打的那把剑拿起,并未过水,即交给了君聆诗。
这把剑,君弃剑有印象!他认得!
剑长三尺八寸、剑身宽一指半,比起一般长剑,显得略长而窄,乃是椎心!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二爹现在才拿到椎心剑?
但闻南宫寒又道:「记得,万不可逞强,你作不到、他也作不到的事,试试
一起去作,便能成了。」
这话听在君弃剑耳里,似极明白、又极茫然。
大雾忽起,剑炉不见,南宫寒、君聆诗,都不见了。
君弃剑感到昏昏沈沈,睡著了、醉倒了。
君弃剑倒下了。
第一口,灌下去的那一口,他一气喝掉了一斤半的若水善酿,一醉就是十五
天。後来只要意识稍微清醒,便抓著酒葫芦再灌一口,就又睡倒了。
十五天过去,二十天、二十五天……
不知不觉,他已醉了一个月!瑞思、白重、宇文离都来了,就在晨府住下
,徐乞来过,走了;黄楼来过,走了;少林方丈观相、泾州胜景派掌门庄景胜也
都来过,都走了。
三十天来,君弃剑不像活人,但呼吸粗重,也不像死人!晨星试过,想将酒
葫芦从他手中拿走,却取之不动。看著他这样醉、这样睡,每个人都失了主意。
这般醉法,太伤身了!王道、曾遂汴等人已经出发表演去了,晨星与瑞
思、白重、宇文离四人坐在君弃剑房中,看著床上的活死人,这已经不知道是
第几次这样看著他,明知没用,但除了看著之外,他们却想不出别的法子!
「很有问题……」白重说道:「他不可能只为了魏姑娘离开,就把自己醉
成这个样子……」
魏灵离去,是一个很大因素,晨星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