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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朱雀大街上与赤心比武、进而败之,为我大唐挣得了偌大面子,下官都一一面
禀了。圣上立即要下官前来宣旨,请诸位英雄进宫会面。下官前脚才走,圣上又
叫住下官后脚,吩咐说不可叨扰几位英雄,须待其有了空闲,方可宣旨……对
对!近几年来,听说绿林好汉中出了一名「天赋异才」,必得请到。还有,千万
不可用强!」
众人听了,都把眼光定到了君聆诗身上,君聆诗背起琴囊,轻描淡写地说道
:「没想到,连宫中也听闻了这虚名。」
黎干终於举袖拭汗,道:「诸君是否愿意入宫面圣?须知诸君不去,圣上固
然失望,下官也不好作人……」其实,何须皇帝吩咐?这黎干也是极有自知之明
,用强?他手下一班卫士脓包之极,他本人的座骑给回纥人抢去非止一二回了,
卫士打人家不过,又有何奈?其实昨天朱雀大街的比武,早在交手时,他便已有
所闻,京城朱雀门外舞刀弄剑,形同造反,成何体统?但他却拚着皇上怪罪,也
不予制止,希望发生的事情,果然真正发生了!
赤心惨败,被打得遍体鳞伤,这可是帮他这不争气的京兆尹大大出了口气!
他怎可能对这些恩人用强?更何况,用强,也打不过人家啊!
既然不能用强,只好用哀兵攻势。官场打滚,历来如此。
君聆诗目视众人,道:「你们的意思如何?」
「我去!」王道立即喊道,声音大了,牵动伤口,他吃痛咿了一声,但
脸上仍满是兴奋神色。
「皇宫也算是风景吧。」石绯笑道。他来中土,原就是打算来游山玩水为先
,既有机会入皇宫,自是机不可失。
曾遂汴耸肩,道:「我随便。」
李九儿亦无可无不可地答道:「我也无所谓。」反正,无论去与不去,他们
也打算要启程回襄州了。
今天已是七月一日,每年七月十五的丐帮大会,素为武林盛事,每每有牵动
武林走势的大事在会中作下决定,那是不能不去的。
尤构率想了想,道:「唔 ̄能让我牵牛入宫吗?」
黎干一听,傻了 ̄牵牛?入宫?宫中一向只有死牛,那是盘中的牛肉,怎可
能有活牛在宫内走动?
但再想了想,圣上对这几人如斯重视,让一条牛入宫,似也无啥所谓,了不
起便是让卫士处理些牛粪罢了。於是慨然应道:「没问题!」
「谢了!谢了!」尤构率笑道:「那我也去。」
「还有一马一鸭呢……」怀空在后说道。
这次,黎干毫无犹豫,牛都有了,再有马鸭又有何妨?随即道:「那都是小
事,下官担得起!」
「圣上怪罪,你担得起?」君聆诗似笑非笑,问道。
黎干一怔,愣了,才发现自己的那微不可见的语病,竟在瞬间便给这似乎弱
不禁风的骨干书生给挑了出来。
皇帝是权力的顶点,皇帝若然生气,要砍人的头,管你是谁,也都砍了。如
果牛肉面、海鸭、玄圣这一牛一鸭一马在宫中到处拉屎,那可是大不敬,这罪名
要砍人是绰绰有馀了,黎干一个四品京兆尹,真能担得起?
是故,实情应该是皇上不会介意,而非下官担得起。黎干这看似无
什紧要的一句话,其实是在诸人面前充起了胖子,却给君聆诗一言戳破。
君聆诗原本就讨厌这种官腔!
可是,在场也无人听出其中奥妙,只黎干本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晌后
才讷讷问道:「还没请教……阁下……?」
「适才说过了。」君聆诗微笑道:「不才姓君,名聆诗,草字无忧。」
黎干愣了,呆然道:「原……原来是天赋异才……原来你这么年轻……这真
是……这真是……」
君聆诗向身旁诸人扫视一眼,失声一笑。
那意思是说:在这些人之中,我年岁最长了!
黎干支唔了一阵,又道:「君先生,可愿随下官入宫一趟?」
「带路吧。」君聆诗淡然道。
长安朱雀门。
这是天底下最大、最富丽、最宏伟的一扇门,丹朱漆、金黄柱、紫骝珠、翠
玉把、青璧龙雕、珊瑚凤舞……
昨儿只是眺望,今日便站在门前细看,且卫士也不会上来拦阻,王道看痴了
、石绯看傻了、尤构率、曾遂汴、李九儿都呆呆望着这大门。
他们都在想:辛苦了两个月,所赚来的万多两银,原本以为已是极多了,但
似乎并不够建得起这么一扇门!
一瞬间,他们都被这朱雀门映得渺小了。
黎干例行式的向卫士打了招呼,便领着七人一马一牛一鸭向内行去。
朱雀门以内,仅是皇城外城,京兆尹大人要领人进入,那是不需盘查的。
进入朱雀门,便是皇城中道,仅仅中道,便有百步之宽,左边依序是鸿胪寺
(即接待外族官员、使臣所在)、司天御史宗正(天文官)、司农寺、中书外省
;右边是太常寺(司礼乐)、太仆太府、尚书省、门下外省。走过这长千步的铺
石步道之后,眼前便是宽叁百步的横街。黎干领着他们向左拐弯,直走到永安门
外,道:「进去便是大殿,不可让牲畜进入了。」有君聆诗在,他不敢大敕敕的
拍胸脯作啥保证了。
尤构率无奈,只得将牛肉面交给了卫士;王道也将玄圣的缰绳递给另一名卫
士,怀空则将海鸭放到了牛肉面头顶。跟着,黎干出示圣旨,道:「这几位客人
,是皇上召来的。」
卫士长验旨无误,当即放行。
一行人穿兴仁门、经中书省、过肃章,这里已是皇宫内城,王道等五人仍不
时指指点点,宫中官员也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可不知是你指我多、还是我点你繁
?黎干至此才摆起了官架子,挺着肚皮一路向前。
过肃章后,行叁百步外,左手边又是一扇门,但比朱雀门小上许多。
黎干回头向众人道:「这是嘉猷门,里头便是掖庭宫了。诸位稍候,本官去
找内侍总管大人禀报皇上。」说完便走了,留着一行七人站在原地。
除君聆诗、怀空以外,其馀众人仍在四处张望。
这就是皇宫……
怀空的脑袋仍在一抽一抽地阵痛着,君聆诗闭着双眼,毫无动作、呼吸也很
浅……
怀空见了,问道:「无忧前辈,有哪儿不对头吗?」
众人听此一问,立时静下来了。
这皇宫内院,除去寥寥几名太监四处走动,实是安静、太安静!安静的诡异
!若是平常,他们必然提高警戒,慎防有人袭击,但如今身处皇宫内院,又是皇
帝亲自宣旨诏人,哪会有何问题?是故都没提防,如今怀空一问,才引起了他们
的戒心。
难道赤心告状,皇帝受胁不过,才答应宣旨将他们诱入宫来,跟着卫士四出
,将他们团团包围,就地砍了?
众人立即向四周巡视、探勘,但一切都很好,除了安静之外,无什异状。
於是人人都将眼光递到君聆诗身上。
就在他们看君聆诗看到快没耐性的时候,君聆诗才泰然淡然地启齿说道:「
那赤心大败於朱雀大街,是於国体有损的大事,他不可能会找我大唐的皇帝告状
。更何况,若要治我们的罪,让我们带着兵器进入正殿太极殿,更可罗织意图
刺帝的罪名,但我们并非身处禁带兵刃的太极殿。是故,请君入瓮是不会
发生的事情,不需担心。」
话是这样说,但他的表情仍不开朗,怀空遂又问道:「那么,无忧前辈为何
面有忧色?」
君聆诗摇头不语。
皇帝想见见挫败外族锐气的本朝英雄,那是合理;他尊重英雄,那也是很合
理;为了避回纥耳目,不在太极殿、而在偏殿掖庭宫相见,更是合理!
乃至於那黎干前去找内宫近侍禀报皇帝,皇帝不免需要更衣替冠出来相见,
得花上些时间,更是合理到不能再合理了。
但,这一切怎会如此合理?这些合理之中,却使君聆诗感到异常。
是哪里不对劲?君聆诗说不上来,他有的,仅是感觉。一种很诡怪的感觉。
这是直觉,天才的直觉,亦可谓之先知先觉。其馀人自是懵然无觉。
君聆诗在脑中不断作着组织、思考、臆测、评判,但却无法将脑中的许多片
段整理出一个完整的形式来。
正在此时,一个颇带娘腔的声音朗声唤道:「圣上召君聆诗、王道等七人入
宫!」
君聆诗睁眼,摇了摇头,道:「走吧。」
首发
第四十五话 借刀杀人 ̄之叁()
君聆诗领头跨进一步,一名太监立即闪身挡住,他指着君聆诗腰间的长剑,
道:「此是面圣,请诸位卸下兵刃。」
结果还是要缴械!君聆诗眉头微皱,觉得此行大不寻常,曾遂汴赶上一步,
抢着喊道:「我来我来!我先缴!」
太监向曾遂汴上下打量了一阵,道:「阁下似乎无械可缴。」
「伸出手来就是了!」曾遂汴不耐道:「皇上等久了!」他已远远见着,当
今皇帝已在殿中大位等着了。
太监只得依言伸出了手,曾遂汴将左袖一抖,哗啦铛啷一阵响,太监掌中顿
时以袖箭积了一座小山。
太监一怔,便道:「下一位。」
曾遂汴叫道:「住!我还有!」说完又抖动右袖,这次是倏倏沙沙地响,又
倒出一堆飞蝗石,太监一支手不够盛了,急急将右手的麈尾一甩,双手并捧。
待飞蝗石倒尽,曾遂汴不待太监出声,直接便脱下了上衣,高举双手,将上
衣高过了太监的头顶不住晃动。
这下可是倏、沙、哗、啦、铛、啷、锵、碰、咚诸声大作,犹如夫妻在厨房
打架,将锅碗瓢盆乱摔乱砸,一时只见那太监浑身上下用袖箭、轮刃、飞蝗石、
流云针、铁蒺藜诸般暗器构成的一个人体暗器展示场,王道、李九儿、尤构率皆
忍俊不住,大笑失声。
太监已呆住了,曾遂汴穿回上衣,跟着又要脱下裤子,还颇为羞愧的说道:
「只剩裤子了,少了点,见谅。」
掖庭宫中同时也传出了一阵笑声,这笑声很爽朗、很直接,笑着说道:「李
务!不必缴械了,让他们上殿来吧!」
那名唤李务的太监听说,原想回身作揖,无奈身上一堆暗器,行动不便,只
得保持原姿势喊道:「遵旨!」跟着便想将手中的暗器弃置於地,曾遂汴忙又道
:「不要动!」
李务一怔,只见曾遂汴双手伸缩运转如轮,他只觉到一阵一阵的风往身体吹
、身子也渐渐轻了,待得曾遂汴出声道:「行啦!」他身子一震,才惊觉身上已
无一样暗器。
李务急急捡起麈尾,领着七人行至殿上。
这掖庭宫虽是偏殿,但也是皇宫内院的一座大殿,众人都看傻了眼,唯独君
聆诗漠然盯着高踞在上、一身龙袍、大约五十岁的男子。
这人,自然便是当今天子、大唐皇帝,李豫。
君聆诗细细看着,只见李豫面色蜡黄、形容消瘦,眉宇之间颇有气。那是
食不知味、衣不安寝的模样,且已持续颇长一段日子了。
君聆诗有点理解了 ̄虽然世道不太平,但这天子倒还不错。
君聆诗想起一件传闻。
皇帝的女儿升平公主,与郭子仪之子郭暧婚后,夫妻感情不睦,有一回,郭
暧负气向升平公主放话:「你仗着你爹是皇帝,对不对?告诉你!我爹根本没把
皇帝放在眼里!」升平公主大怒,立即回宫禀帝。李豫回答:「你不了解!假使
你公公郭公真想当皇帝,天下何能再是李家天下?」
这件事反应出几个事实。
第一,郭子仪有大功於天下,但教子不慎。
第二,李豫是个有见地的皇帝、也有容臣子功高震主的雅量。
君聆诗的神色略和缓了些,他直觉判断,李豫不是一个会埋伏、暗杀有功於
国的人的皇帝。
「看座。」李豫出声吩咐道,跟着自行起身离开龙椅,步下台级。
近侍太监立即摆上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