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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戎玉放下君弃剑,拾起蓝牙白缨枪,即返身面向吴起之碑。
于仁在远远地也见着了,立即喝道:「玉儿!你可知这代表什麽!?」
屈戎玉闻言,身子抖了一下,立即便紧咬着嘴唇,举起枪杆,落下……
看到这一幕,石绯有点傻了,虎躯禁不住一阵震动……
该不该与云梦为敌?这一点,身在南宫府时,王道、石绯、宇文离、白?重四人便不只一次的争论过。
云梦剑派很强、极强,这大家都知道;如云又如雾的归云晓梦是镇锦屏的克星,他们也知道;以当时的林家堡对敌云梦剑派,无异於以卵击石,他们更是了然於胸!
那,为什麽还要打?
王道认为,聚云堂为自身利益而反噬同门,罪不可恕!便只是为报回梦堂协守林家堡的恩情,这一仗便该要打!
宇文离挥着刀、白?重拭着剑,一时都没出声。
石绯则说:我想……试试看。
「试什麽?」王道问了。
「毫无疑问的,聚云堂是当今天下最强的组织,我想试试,我们林家堡,能和他们对抗到什麽地步!」
宇文离笑了:「看不出来,你这小子也颇好战。」
是好战吗?石绯没有回答,但他心里就是有股冲动,想试试!
想打这一战!
白?重淡淡地说道:「要打,就要赢。」
要打,就要赢。
如果打了,却打不赢,那就如同被盗贼闯入的富户。
将会,什麽,都没有了。
所以,要打,更要赢!
王道重重地点头附和:「对,要打,也要赢!」
这一句话之後,四人都沈默了。
既决定要打,也认为必定要赢,但,怎麽赢?
刚学会走路、而且还跌伤了膝盖的孩童,怎样才能在赛跑中胜过一个轻功好手?
很简单,让那个轻功好手绊倒、再让孩童飞起来,冲向终点!
但谁有这种能耐?谁能绊住聚云堂?谁能让林家堡得到飞跃性的成长?
石绯也略知兵法,他心里明白,想让对手在竞赛中无法发挥实力,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作出使对手惊讶的事、意料之外的事。
即所谓多算胜少算。
只是,又有谁能让聚云堂惊讶?聚云堂上下皆知兵熟兵,比兵法,那是比赛跑更可笑的比试!
即使是君弃剑也不行!因为他这目标太大了,对方无时无刻注意着他的动静,他一个人,实在无法让聚云堂产生错乱。
「瑞思呢?」石绯开口了:「你们觉得她会怎麽作?」
宇文离耸肩、白?重摇头。
比起要让聚云堂感到意外,让他们俩人意外,可容易得多。
换王道问了:「屈姑娘呢?她精灵得可怕,如果是她的话……」
「你确定吗?」宇文离道:「她终究出身云梦剑派,你确定她会帮我们?」
王道怔了一下,这个问题,一时真的无人可答。
半晌後,石绯道:「但是她又……一直和我们同进退,至少和叶敛同进退,不是吗?就连林家堡重建落成的宴会,也是她主办,而不是叶敛。况且叶敛说过,只要他不能再战,就全听屈姑娘的……」
白?重附和地点头,他记得这句话。
换句话说,他们都承认,叶敛非常信任屈戎玉。
「如果是她的话……」宇文离停顿了会儿,苦笑了一下:「可能吧。」
可能什麽?可能背叛叶敛的信赖?
可能背叛师门?
更可能让聚云堂大吃一惊?
可能,都可能。
「那麽,要赌吗?」石绯问。
「这不是我们决定的。」白?重拭完剑,起身道:「可以了,继续吧。王道,换你了。」
王道闻言,提起浑元阴阳,即与白?重对面而立。
练剑。
宇文离抓起身边的两条粗麻绳,说道:「绯,你觉得叶敛会被屈戎玉背叛吗?」
「我不知道……」
「我们也不知道。」宇文离笑了笑,言毕,双臂使力,拖着麻绳,另一端各绑死着一块有三百余斤重石块的麻绳,走了。
他每天总要这样在南宫府内绕上二三十圈。
是的,我们也不知道。
石绯懂了,离哥没问完。
你觉得叶敛还是会那麽相信屈戎玉吗?
会的,石绯直觉认定,会的。
因为,不管是以局内人、或旁观者的角度,石绯都认为,如果没有屈戎玉,叶敛只怕早就死了十次。
那,他就会打下去。他也在赌,赌屈戎玉是不是会把聚云堂绊倒;也赌林家堡、赌我们是不是能飞起来……
所以,继续,继续练罢。为了,让我们自己,飞起来!
这也是我们唯一能作的。
叶敛能作的,便是让自己成为主要目标,完全吸引住聚云堂的目光,让聚云堂忽略了我们……
而今,走到这一步,我们尽力了,尽全力!
为了保住林家堡、为了胜利,我们尽全力!
叶敛!你看到吗?
我们都没有让你失望,她也是!
你赌对了!你知道你赌对了吗?
站起来,看一看吧!
看看她,一枪又一枪,让自己成为一个背帮弃派、欺师灭祖的人……
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忠不孝、一无所有的人!
如果,这一仗不能打赢,我们究竟是为什麽?
我们究竟还剩下什麽?能剩下什麽?!
...
祖师爷,对不起……
师父,对不起……
元师叔,对不起……
各位师兄弟们,对不起……
爷爷……
对不起!
虽然我们是诡计多端、无循常理的兵家……
虽然我们是不守褥节、妄顾礼法的兵家……
但你们教过,我没有忘记……
人,可以有野心,但不能忘本。
人,可以狂妄自大,但要尊师重道。
人,可以破旧布新,但要谨守五伦纲常!
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
但是我……我也好挣扎……
是的,我一直期望着,林家堡不要和聚云堂打起来,不管是为了哪边好,我都不希望这两方人打起来。
我以为,回梦堂与丐帮也曾经仇深似海,而能言归於好,聚云堂与林家堡为何不行?
我的理智一直告诉我,师父没有作错、景师叔祖没有作错!他们一直在替你的理想作实践,是不是,爷爷?
虽然,手段可能真的激烈了……
但是,爷爷,您也曾经教过我,兵家,要从大处着眼,对不对?
我从大处着眼,所以我回到聚云堂了。如果聚云堂打天下会需要我,我会竭尽所能。
因为,这是爷爷您的理想,真正的实践。
您来不及作到的事,孙女儿会替您作到!
而且,只要我待在聚云堂,师父就不会那麽忌惮林家堡。这样很好,一石两鸟……
可是,他却来找死,不只一次,还来了第二次……
我好生气,真的好生气!他真的是驴蛋,居然全然不懂我的用心!
天底下哪来这麽笨的人?我是不是看错人了?爷爷,您是不是看错人了?
可是我却……又有点……
开心。
因为,我好像,成功了。
他是个驴蛋,不折不扣的驴蛋。
一个,愿意相信我的驴蛋。
原来,他不是不懂我,只是要披露一件事实,要我再一次作出选择……
而且他知道我会怎麽选……
他真的懂我!
虽然那时候,我还有点挣扎;看到师兄弟们丧命,我还是会不忍心……
但是,我当时确实倾向,要走上他替我决定的道路。
而不是师父那一条。
然後,我看到他,一次一次的在央师兄的攻击下站起来……
石绯、白?重,居然也还肯听我的……
不只是驴蛋,他们还愿意相信我!
我知道,我感受到了。
我很爱这个虽然弱小,却很顽强、纵使困苦,也很合作,而且众人彼此信赖,不讲心机的组织。
我很爱这个由我和他们一起创胼手胝足建出来的组织。
我很爱林家堡!
我知道,兵家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因为有相信,才有背叛。
但是,他们相信我,我看着他们把命交给我。
那麽,我也要作出回应。
今天,我不当兵家。
今天,我要告别兵家。
告别云梦剑派。
所以,对不起。
对不起。
爷爷,对不起……
或许,我辜负了您的教导。
违反了您的期望。
我不敢奢望您会原谅我。
但是,我真的,真的想和他们一起走下去……
活下去,走下去。
而今,这是我,唯一能作的……
倒下吧……
求求您,倒下吧……
祖师爷,大逆不道的徒孙,要请您倒下!
...
石绯看着,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也听着……
看着枪杆沿流着屈戎玉磨破的掌心血;听着她一枪一声、一声一泣……
「倒下呀……倒下呀……倒下呀!!!!」
始源之碑、吴起之碑,也被凿出洞来,愈来愈深、愈来愈大……
「倒下呀~~~~」石绯亦不禁喊出声来。
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
「你们这两个兔崽子!!!」于仁在怒吼着,一回头,仅在十余丈外了!
明明都已经走到这一步……
「把枪插进去!让开!」石绯猛地一喝,屈戎玉也吃了一惊,同时再也吃不住痛,双掌自枪杆上滑落,蓝牙白缨枪卡在始源之碑里。
石绯立即跨步,以身体将屈戎玉推开,跟着一跃起身,狠狠一脚往枪杆末端踹了下去!
倒下呀!!!
枪头,刺了进去……
透了过去!
裂缝,在一阵阵霹剥声中,扩大、扩大……
求求你,倒下吧……
倒下!倒下!
倒下……
吴起……
始源之碑……
在此,我们……
永别了。
首发
第七十九话 困兽之斗~之五()
衡山脚下。
赵仁通才刚冲出一步,後头白戎分忽叫道:「赵师叔!且慢!」
赵仁通猛然止步回头,竟见着数十人一迳奔上前来,见其装束,全是江南二十一水帮的汉子。
赵仁通愣了一下,而後,嘴角不禁微扬。
江南二十一水帮……不是该在湘江四十六曲流就打退堂鼓了吗?
是变数吗?或许是……但赵仁通丝毫没有动摇,彷似依旧胜卷在握、又像是早在意料之中……
水帮帮众们来到近处,领头人觑了瘫坐在地上的王道、宇文离二人一眼,而後向赵仁通拱手一礼道:「阁下应为聚云四仁之一罢?愚为太湖水帮许英石,於此见过。」
果然!赵仁通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本派压制江南、聚合军旅的计划,第一步的紧要处,就是让玉儿说降太湖许英石。前些天于师兄才有信来,道是玉儿已发函太湖,邀许英石至衡山一会……
如此说来,许英石此来,确乎是友非敌。
「赵仁通失礼了!」赵仁通亦拱手回礼,跟着问道:「此间便阁下领帮众前来麽?其余二十一水帮的朋友可有来者?」
「有。」许英石道:「愚原只领二十名弟兄、驶四只舱船前来赴约,然路经洞庭时,洞庭四帮的弟兄怕衡山此行凶险,当即各调了一只楼船与五十名弟兄与愚一同前来。但至湘江回梦堂地界时,洞庭四帮的四只楼船,竟全无端地触礁沈了。弟兄们道此必是聚云堂诡计,劝愚权且退回。但既是屈姑娘有事见用,愚岂有惧事之理?便相劝洞庭四帮的朋友返回,只领本帮弟兄赶来衡山。」
赵仁通闻言一笑,回头瞄了王道、宇文离二人一眼。
他二人原本因气血过涌,面色潮红,如今已讶得张口不能言,活似见鬼……
怕得连救命都喊不出来的那一种!
援军,来了。
但却是聚云堂的援军!
这有救吗?这还能有救吗?
即令君聆诗来,这还能有救吗?
……即令诸葛静、阁罗凤在,还能,有救吗?
...
「王道,你还能动吗?」宇文离呼了口大气,问道:「还能打吗?」
「你想要……」
「或许,我们真的赌输了吧。但是,我很讨厌……很讨厌认输。」宇文离提刀、起身,而後扭动颈子、甩甩臂膀,道:「我还能动、还能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