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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好了,那也只是指其他人,绝对不包含面前的屈戎玉!
这女子,可是兵家出身的呀!兵家,一向便是好赌……
他们永远都在赌,自己与对手,谁多算了一步?
赌彼此之间,有没有共识……
……听说,早些时候,襄州府衙派衙役将晨星宅邸抄公了?贺金来试探了一句。
正是。屈戎玉毫不遮掩地应道:这也是我找贺大当家一谈的主因。
贺金来眉头一皱,道:你想本舖替你们买回晨府?
这话一出,随坐在两旁的诸葛涵、白浨重俱是讶然。
他们知道屈戎玉一向很有自信,但没料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口口声声说着贺金来是号人物、不好应付;又说对方是聪明人、是生意人,却想着要从他口袋中大把大把的抢夺银钱?
他们绝不是对屈戎玉没有信心,但也未免太过托大了吧!
却未料屈戎玉摇摇头,道:若由贺大当家出手买下晨府,原无不可,但若我等再次进住,不等同宣明了我们有所往来?这麽大手笔的花费,使不得哪。
哦喔……贺金来略一扬眉,再次正面审视屈戎玉。
虽然猜到……不对,早知道这丫头不简单,但没亲眼见证,怎能就信?
看来,她的本事的确不只是弹弹琴。
但适才那句……我可否将它当成贺大当家眼下的底限?
那得看你能开出几点来。
那我也不客气了,若有错,请贺大当家指正!若是我的话……元仁右、孙仁义、君弃剑,还有……赤心应也榜上有名。
屈戎玉顿了一下,端视贺金来的反应。同时,白浨重也猛朝诸葛涵使眼色。
他在问,你懂不懂他们俩在说啥?
诸葛涵原也不懂,但一听到赤心的名儿,便有了点影子。
但她仍对白浨重摇头了~这影子太模糊,她无法描述。
还有吗?贺金来道:江湖道上,能人可不只这几个?
屈戎玉笑了笑,道:不认识的,我自然说不上来。但想来,那位姓江的少爷、与能使门神之剑的白面剑客,应也是大热门。
听到这两个名字,诸葛涵终於确定了答案。贺金来点了点头,屈戎玉则紧接着道:不知这两点值多少?
贺金来眉头一紧,道:你有筹码?
操输弄赢。屈戎玉自信满满地说着,朝白浨重瞥了一眼。
贺金来察觉,转首直视白浨重,毫无犹疑地道:你是秦叔宝传人?
白浨重摇头,道:若我能见他,不是见鬼、便是我是鬼。
贺金来一怔,没想到白浨重没听懂。屈戎插话道:昔年的门神只是传说;今日的门神却是存在。我只问一句:贺大当家希望谁出线?
说到这儿,白浨重也听懂了。
屈戎玉与贺金来,谈的是下个月……
齐云山云崖洞,冬至的亮剑会赌盘!
第九十九话 赌盘与赌局~之二()
想来,也是。
云崖洞亮剑会,是由主办人丁叔至自行放出消息、召告世人的一场活动。尽断七情段钰璘与天下第一灵剑箫湘烟雨,在灵山一役後,人剑双双名满天下,而她生自南宫府也非秘密;如今这位铸剑怪客要公开出示产自南宫府的新作,江湖上的用剑人,谁能不感兴趣!
这麽一桩事,天下三坊自然不会放过,这赌盘开得恐怕不比庐山集英会小。
屈戎玉话声既落,贺金来还在思索,屈戎玉便朝诸葛涵打声招呼,诸葛涵於是起身为众人斟茶水。
当诸葛涵来到贺金来身前时,贺金来猛一抬头,见诸葛涵面色沈静、且还略带微笑,心头一转,便道:诸葛小妹,本舖若欲将昔年谋害天纵英才夫妇之人的真实身份开盘作注,你看如何?
话是问诸葛涵,目标是屈戎玉。
贺金来很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
自然,也很清楚对手身周的人际关系。
果不其然,诸葛涵身子一抖、手指一松,满壶茶水溅了地板。
贺金来又道:传说,诸葛静在灵山役後回到锦官城外故乡箭村,从此不再开口说话,这原因也是颇耐人寻味……想必诸葛小妹有答案……
……闭嘴!白浨重一声沈喝,起身插在了诸葛涵与贺金来之间,立身俯视贺金来,目光极其尖锐。
他是诸葛涵的保镳,虽然不很尽责、虽然时常没能践行,但同样的,君弃剑从未说过他卸任了。
他仍旧是诸葛涵的保镳。
贺大当家若想知道,我有答案。白浨重与诸葛涵挡在中间,贺金来与屈戎玉不能直视对方,屈戎玉慢悠悠地出了声:只是,贺大当家真想知道?
此时,诸葛涵也已拾起茶壶,温声道:贺大当家,小女娃失礼了,请稍候片刻,小女娃再去煮过茶水。跟着拉扯白浨重的衣袖,示意白浨重归座。
贺金来眼看着白浨重回到座位後,又一派的面无表情;诸葛涵熟练地烧热水、剥茶砖,好似什麽都没发生过;再看屈戎玉轻松自在地喝着茶,眉头一挑,便道:本舖想先知道诸葛军师不说话的理由。
这话一出,屈戎玉面色顿时僵白了。
诸葛涵错手将茶砖剥落了拳头大的一块。
屈戎玉再一次的肯定,贺金来,天下三坊的实际领头,真的是一位不简单的人物。
。。。
诸葛静回到箭村後,隐居不仕,此事世人皆知。
但若非实际见过他,却不能知道他为何不仕。
见过他的人,也个个缄口不言。
贺金来是真的不知道。
但屈戎玉却知道。
因为她属於云梦剑派。
因为有屈兵专。
因为有雷乌。
即使是在回返云南後,雷乌与屈兵专也一直有书信往来,彼此交换消息。
自然,为敕里所认可的天才之一~天纵英才诸葛静,不可能被漏掉。
所以屈兵专知道此事;屈戎玉也知道。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贺金来!
考虑片刻後,屈戎玉便出声要求白浨重将诸葛涵先带出房,但诸葛涵拒绝了,仍强自镇定、煮着茶水。
贺金来露出了笑意。
他自信已经占了上风!
屈戎玉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不是赌徒。她是个赌徒。
所以她知道,庄家要开盘,必定得开一个庄家自身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只能留待纯粹的第三者去获得答案。
因为庄家不知道答案,方会用最单纯的胜率论去立盘下赔率。这样的赌,才有公平可言。
这是赌界不变的规矩。
换言之,知道答案的事,赌坊是不会、不能开盘作赌的。
贺金来多知道一些,他能开的盘便少了一些。
少赚了一些。
而今,他向屈戎玉要答案。
若屈戎玉不说,她便无法展现找贺金来合作的诚意;
她若说了,则贺金来便少赚一盘;这少赚的份额,自是要从眼下最炽手可热的云崖洞亮剑会讨回。
这麽一来,自夸操输弄赢的屈戎玉,便不能让适才出现过名字的几位大热门得胜。
又回到屈戎玉先前的提问:贺金来希望谁得胜?
贺金来已给了答案:总之不是你提过的那几人!
同时他又提出要求:想找我合作,你就别想要剑;你想要剑,咱们就不需再谈下去了。
贺金来下了胜卷在握的一着棋。
但跟着,屈戎玉笑了。
她将手掌缩进袖中,摆动衣袖。跟着张开嘴,却刻意卷起了舌头。
贺金来一见,怔了。
这就是诸葛军师不出仕的原因。屈戎玉道:贺大当家可满意?
为何?!贺金来追问。
屈戎玉缓缓摇头,道:这事已超出我们应该给予对方的范围了吧?
贺金来微微合眼,深吸了口气,道:没错,到此打住。提出你的要求。
首先,支付我等住在临江楼的所有花费吧。屈戎玉道:没地方住,可麻烦得很。
成交!诸葛涵刚斟好新泡的热茶,贺金来也不管烫口,举杯便一口饮了,跟着便起身。
屈戎玉正想让白浨重送客,却听贺金来道:屈姑娘,本舖还有一问。
屈戎玉闻言,不禁眉头略蹙。
贺金来见状,道:别担心,这事儿开不了盘,若果开了,便不怕北武林盟找上门来,良心也过不去。
屈戎玉立有所悟,但即刻摇了摇头,道:很可惜,那事儿,我不清楚。
是吗……贺金来再次巡视房内。
只有屈戎玉、白浨重、诸葛涵。
是的,只有屈戎玉、白浨重、诸葛涵。
他合目思索了一会儿,再次张眼时,自怀中摸出了那枚瓷牌,道:不可用书信,以免留下证据了。你们脸面大,认得的人多,也不可进我坊中。若有要事,再持此牌来找本舖。
屈戎玉点了点头,当即起身送客。
。。。
蜀中,剑南节度使府。
杨戎露看准了院落设置,不入正厅,而直往後院,计算出了目标所在房舍,悄悄伏到窗外,正欲动作,房内已先传出话声,道是:你回得好晚哪。
是杨戎露听过的声音,是杨戎露很久没听过的声音。
这话声一出,便明白表示:这次不行。
下次吧。
杨戎露只得起身,整理了衣裙,开门跨进房内。
作什麽去了?房里是约环。
百蛛现任的头领。
你一定知道,多问了吧。杨戎露看约环正在整理文件,便自行坐到屋内的躺床上,问道:那疯子回来过了?
你指萍儿麽?嘛~我派她到唐门去了。她很乐意、我想聚云堂那几位仁兄也很高兴吧……至少其中几人是。
……她会乖乖就范吗?
嘿~我只派她过去,要作什麽,倒是随她的意去。露露,你说呢?
……我没什麽兴趣。有什麽指令吗?
不急,先告诉你件消息。屈戎玉与贺金来搭上线了。约环将手中的竹片向杨戎露抛去,杨戎露接着了,一看竹片上,没有字,只有约好的暗号。竹片最上端是三圆重叠,指的是天下三坊,其中只有一个涂黑,便是指其中之一;下端是一叶孤舟,却大得占满了竹片的下半部,指的是已称雄南武林的林家堡,舟头也涂黑了,那便是指林家堡的领袖屈戎玉。
两图之间,有个双向箭头,意指两方有所往来。
林家堡目前驻在襄州,会与其有交集的,只有贺满归。而屈戎玉不可能找上个小喽罗谈事,故往来者必定是贺金来。
杨戎露微微皱起眉头~屈师妹居然找上天下三坊,颇在意料之外。
但即使如此,消息既已曝光,便没有任何威胁。
杨戎露起身了。约环问道:你要去金宝山吗?
我考虑看看。杨戎露回头看着约环的背影,问道:我再确认一次……咱们的约定,还有效吗?
有的喔。只是……你也要清楚主子的风格。约环放着满桌竹片,也回首正视杨戎露,道:露露,咱们不能同生,便得同死。你真确定想这麽作?
原本就是我的。……该是我的。杨戎露抛下一句,走了。
第九十九话 赌盘与赌局~之三()
自与贺金来交涉过後,屈戎玉便关在房里。
她关上房门前所下的最後一个指令,还是那一句:不可轻举妄动。
之後,一连三天,别说探头,声都没出过。
第三天中午,照旧让店夥计将午饭送到门口放下,王道看了那餐盘一阵子,终是按捺不住,来到屈戎玉门口拍门,嚷道:屈姑娘!开门!吃饭!
没声音、没回应。
王道等不住,见房内没反应,伸手一推,房门竟轻易打开了。
王道愣了一下,因为这三天连诸葛涵都没进过这房里,他一直以为屈戎玉是将自己锁在房内……
下一刻,他看了房里一眼,呆住了。
纸。
房里是满地被揉掉的纸,满地,一团一团地,总有个几千团……
房里的屈戎玉……虽然已有了黑眼袋,但精神很好,左手磨着墨,右手持笔、咬着笔杆,过了一会,随意在纸上写了几笔,便将写过字的纸揉了,换过张新纸,又写几笔,然後再揉掉……
王道直觉地想捡起纸团看看里头写了什麽,但他还没弯腰,身前的房门忽然关上了。
王道微怔,回头,见到的是堀芃雪。
王道直起身,道:呃……这意思是,别打扰她?
芃雪不置可否,反问道:王兄弟,在你看来,屈姑娘是何等样人?
天才?即问即答,无需思考。
鹤立鸡群,鹤中之凤……芃雪道:我想,大多人都是这样看她吧。但在我说,凤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