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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功力尽失,一下子便老态龙锺,已无人能认得你了,他便将你逐出南诏、赶到
大理,是耶不是?」
雷乌摇头道:「不……他一把捏断了雷乌的脖子。」
君聆诗听了,大骇退步!
雷乌如已死了,面前何来雷乌?
「刚刚的酒里,有忘忧散……」假雷乌仍然极为愁苦的说道:「它
便是六灭傀儡蛊的第一道药线,你不陌生吧?还有,顺便告诉你,我便是△
迦异的亲卫之一,我的名字叫药泯,我的师父是喀鲁……」
君聆诗一时只觉天旋地转,站不稳身子……
六灭傀儡蛊,便是喀鲁,云南第一杀手喀鲁所研发的至毒之蛊!
此蛊共有六道药引,六引尽中者,以天、地、君、亲、师、我为其六
灭,将发挥杀戮本能,无所不杀!
十四年前的灵山顶上,段钰为喀鲁所算计,在十年之间接连食其六蛊,结
果狂气暴发,将绝顶内功劲御仙气发挥至极致,领会了仙气功,威势一
时无俩!
在无人能敌的情况下,天弃鬼才稀罗△出手,才将段钰制住、击昏,
并以天下第一灵剑箫湘烟雨剑为段钰消去心魔……
六灭傀儡蛊,乃极辣至狠之天下奇毒!
君聆诗背倚树干,脸色泛红,呼呼喘气……
「等你醒来後,将会忘了我和你说过的一切,只记得你见过了雷乌……
你知道大王为何小名仲参吗?」药泯笑笑,问道。
此时的君聆诗,哪有丝毫力气回话?
「中原人以仲为二,所谓参者,其实指的便是参军。」药泯说完,
一步一步踱著,缓缓离去了。
他果真是个身无寸功的老人。
「所以……仲参……指的便是……敕里麾下……仅次於……首……首谋
参谋……阿沁的……的……第……二……参……谋……」
这是君聆诗最後的意识。
雕手素琴被他压在背下,在琴囊中发出了嗡嗡的声响。
首发
第廿二话 云南旧事 ̄之三()
随君弃剑到彭蠡湖的一路上,石绯一直不敢多出声。
因为他知道 ̄若非自己大意跟丢,寒星不会死在灵州。若寒星不死,跟著君
弃剑行此一遭的人,就不会是自己了!
但……为什么会是我石绯?为什么不是王道或魏灵?
「刘邦立汉,以韩信为齐王、萧何为侍中,萧何於起义时,便与刘邦出生入
死,而位犹在韩信之下……」船在彭蠡湖上,石绯忽然说道:「你不让魏灵跟你
到鄱阳剑派,却找我来,是不是学了刘邦的方法?」
君弃剑笑一笑,反问:「你今年几岁了?」
石绯一怔,答道:「十六岁,怎了?」
「不愧是将门之後。」君弃剑仍微笑道:「除了你的脸还像个娃娃之外,光
看你的体格、你所说的话,有时实在感觉不出来,你只有十六岁。」
这是称赞吗?石绯一时不解。
君弃剑紧接著又说:「和你们相处,我会考虑用权谋之术,但不是用刘邦的
那一种……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石绯接腔道:「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
每战必败!」
「将者……」
「智信仁勇严也!」
「兵者乃……」
「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善出奇者……」
「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故经之以五事……」
「慢著!」石绯忍不住了,叫道:「干嘛忽然要我背孙子?我熟得很!」
君弃剑哈哈笑道:「你果然不愧是将门之後!不过……你听好……」呼了口
气之後,君弃剑缓缓念道:「夫知人之性,莫难察焉,美恶既殊,情貌不一。有
温良而为诈者,有外恭而内欺者,有外勇而内怯者,有尽力而不忠者。然知人之
道有七:一曰,间之以是非而观其志;二曰,穷之以辞辩而观其变;三曰,咨之
以计谋而观其识;四曰,告之以祸难而观其勇;五曰,醉之以酒而观其性;六曰
,临之以利而观其廉;七曰,期之以事而观其信。」
念完以後,君弃剑带著微笑,看著石绯。
但见石绯浓眉紧凑,似是竭力思索。半晌之後,终是无奈摇头,道:「孙子
里面没有这一段,我肯定没有!」
「本来就没有!」君弃剑失笑道:「你不会以为世上兵书只有孙子吧?
这段乃是诸葛心书之将苑中的一段……你记好这一段,这就是我用来看
你们的方法。」
石绯瞥头思索片刻之後,仍感不解,便道:「不懂!」
「你志在戏、王道志在蜀、北川志在弃……」君弃剑轻声一叹,说出最後一
句:「魏灵志在我。」
「太诌了,还是不懂。」石绯摇头道。
「你来到中原,原本只是想游山玩水,故你是尽力而不忠者,但由於生
在将门,你有底子、且爱好挑战,所以你不会退缩;在灵州一役,我又对你期
之以事而观其信,结果已经出来了;王道原本只是因钱莹所言才会跟我,但钱
莹既死,查出其根柢因由便是他最主要的目的,所以他不会退缩;北川球与同门
跨海而来,绝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弃卒,他的愤怒自不待言,所以他不会退缩,他
们俩人是告之以祸难而观其勇;但魏灵……」
「喔,我懂了!」石绯恍然大悟,接腔道:「魏灵一开始便没有什么目的,
至今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跟著你,所以她可能会退缩……」
君弃剑苦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差不多是这意思了。」
重点不是在於退缩,而是魏灵所想要的,君弃剑自认不可能给她。但是
,和一个十六岁的小子,没必要说得太清楚。虽然君弃剑自己也只有十八岁。
船支向东,溯游而上。进入昌江了。
鄱阳剑派的所在,并不如云梦剑派一般隐蔽,船家都知道它的位置。
自彭蠡湖溯昌江,河口没有什么城镇,只有几户渔家。溯江向上约二十里,
远远便已见到一栋卓然突出的建筑物。
给了船资,两人上岸,面前便是那栋建筑物。
四周有围墙,砖是红砖,墙顶皆有檐,铺以绿瓦;一眼从大门望进去,便已
可看到当中的主殿,屋顶上有燕形石雕、停於屋檐角上,用的是淡紫色的铺瓦。
再向下看,所有雕梁栋槛,图形并不刻画的十分真实,纯粹兴致所致,随意
置之。
光就外观而言,是一片的楚国浪漫风气,很楚国的建筑。
君弃剑呼了口气,道:「准备好了吗?」
「好了。」石绯万分庄重,颔首应是。
「阿竹……都二十天了,你还不放弃?」常武又在门外笑问,每一天他都来
问、来劝,真个是不厌其烦。
全派上下都知道,常武对阮修竹很有兴趣,但同时也晓得,常武是个标准的
痞子、色胚,故从来也没人帮腔、没人搭理他俩之间的事。
「我是很愿意帮你的,可是你要给我机会啊!你脾气别这么硬,该认的事便
要认了,为什么要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那么有信心?难道我不值得你相信么
?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难道就不会为自己考虑一下?」常武的性子也真是值得
佩服,可以隔著门板,对著一个从不理会自己的人叨叨絮絮,换了他人,早就放
弃。
「何所闻而来?」房中阮修竹忽然说道。
常武为之一怔,随即应道:「闻汝香而来!」
「何所见而去?」阮修竹又道。
常武又是一怔,回道:「我没要去啊!」
阮修竹闻言,重重一叹,其叹息声听在常武耳中,可真是莫名奇妙。
阿竹为什么要叹气?
但闻阮修竹喟然道:「孺子不可教 ̄」
「啊!这个我听过!」常武极为兴奋,忙接道:「朽木不可雕也!」
阮修竹见说,又叹了口气,继续翻著手上的世说新语。
关在房中二十天了,百无赖聊之下,阮修竹只得勉强翻起小涵借她的书,藉
以打发时间。
此时以嵇叔夜之句语常武,而常武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却又丝毫不以为辱,
真教阮修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除了叹气之外,就没有其它的表达方法了。
忽尔想起了孔夫子的名言,没料到常武接是接得极顺,却完全感觉不到自己
是在骂他……
人之鲁钝,也至如此,何其可悲啊 ̄
「对了,阿竹,元伯刚刚传回来一条消息,是有关君弃剑的,你应该会很有
兴趣……」常武又说道。
阮修竹一愣 ̄难道君弃剑果真不来?常武说中了、小涵也说中了?
「咳咳……」门外忽然有人作势咳嗽,是女声,非常武。
「君弃剑来了,掌门要你到大厅去。」门外那人故意放大声量,说道。
是小涵的声音!阮修竹笑颜逐开了。
迟是迟了点,可是,他还是来了嘛!
常武一愣,又对著门板道:「但愿他不是个徒有虚名的家伙。」说完,便离
开了。
这句话自然是说给阮修竹听的。
阮修竹原本不想理会,但转念一想,小涵却也提过这个可能性……
老天保佑啊 ̄
对了……他刚说,元伯有新消息?
「小涵!」阮修竹在房内急急唤了一声,生怕小涵已跑掉了。
门外无人答应,阮修竹不禁气沮。
看来,大师兄还是没要放我出去的意思……
吱呀一声,递饭用的小窗忽然打开了,小涵的声音传了进来:「什么事?」
阮修竹喜不自胜,忙问道:「刚刚常武说,元伯传回了有关君弃剑的消息,
怎么著?还有,既然他人到了,大师兄有说可以让我出去了吗?你去看沐雨,她
怎样了?她父母肯放她回来吗?还有,你没别的书吗?居然要我看论语、世说新
语?语来语去,乱无聊一把的!这种东西怎么有人喜欢看啊?」
阮修竹说完了,小涵作势用小指掏了掏耳朵,道:「没了?」
「没了!」
「要不要喝水?」
「不用!快回答我!」
「嗯……有好消息、坏消息,也有不好不坏的消息,你要听哪些?」
「先听好的,从最好的开始。」
「那好……先说好,别打断我!」
「成了,你快说!」
小涵清了清嗓子,泰然而言:「最好的消息,就是君弃剑已经到了;第二好
的消息,沐雨很正常,没发病;第三好的消息,我是有其它的书,像南华真经、
道德经、文心雕龙,我可以保证它们对你来说,比世说新语还无聊!至於为什么
有人喜欢看,我只能说,人各有所好;第四好的消息,沐雨的父母不肯放人;第
五好的消息,龙掌门还没吩咐可以放你……」
「等等!」阮修竹忙叫道:「这也算好消息?」
小涵耸耸肩,道:「那第四和第五好的消息,你也可以把它当成第三和第二
的坏消息。」
第三和第二?「那就是,还有最大的坏消息?」阮修竹急急问道。
「是有……」小涵拨了拨自己左额前的头发,将脸靠到小窗边,低声道:「
元伯送回来的消息……道上有人传闻,君弃剑会故意在三月的大会败北,让三大
赌坊输到脱裤子!为了这件事,三大赌坊已经派人要将君弃剑挖出来问清楚
了。同时,既然有了这样的传闻,龙掌门认为无风不起浪,与君弃剑合作一事,
得要好好考虑。至於你嘛……出了这样的事,你想出来,有得等了。」
阮修竹一听到故意败北,早已愣了,接下来的话全没听进去。
小涵说完,见阮修竹无有反应,也知她已呆了,便拉上小窗,迳自离去。
阮修竹一人在房中,开始喃喃自语。
「他……要故意败北?这怎可能?不对,不可能的!」
这其实只是一种催眠,因为她找不到君弃剑非赢不可的原因。
如今的阮修竹,也仅能催眠自己而已。
常武来到大厅,除了大师兄龙子期踞於主位外,门口正中又站著两人。
龙子期是故意不起身的,收到元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