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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道:“行了,你不必大惊小怪,那些尖刺没有多大用处。”老蔡如释重负,道:“原来没有多大用处,倒叫我吓了半天!”
我心中不禁苦笑,暗忖你老蔡知道什么?那些毒刺,可能便是一个极重要的关键,因为我那个主持化验室的朋友,是专攻毒物学的,他对于各地蛮荒民族的毒药,尤有极深的研究。
如果那十几枚毒刺,可以送达他手中的话,那么他一定可以鉴别出这些毒刺,是来自什么地方,那时弄明事情的真相,也是大有帮助!
但如今,什么都不必说了,毒刺已被敌人,偷了回去,我心中在佩服敌人手段高强,料事如神,下手快捷之余,心中也十分不服气,再和敌人一争高下之心,更是强烈了许多。
我一面想著,一面踱到了客厅中。
老蔡既然一转过街角,就遇到了外国人打架,他在看热闹中,失去了那牛皮纸信封,由此可以想见,敌人方面,一定已经跟踪到我的家中,在暗中监视我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如果就这样出去的话,那实在是十分不合算的事。
我想了片刻,回到了书房中,打开了一只十分精致的皮箱,皮箱中,放著十二张尼龙纤维精制的面具。那些皮具薄得如同蝉翼一样,罩在人的面上,简直一点也看不出来,但是面具的颜色和原来的肤色相混,却可以形成截然不同的肤色,有一张面具是化装醉汉用,甚至连眼珠的颜色,也可以变换。
这十二张面具,即使抛开它们的实用价值不谈,也是手工艺品之中的绝顶精品。
这时,我拣了一张五十以上,有著一个酒槽鼻子的面具,罩在面上,对著镜子一看,几乎连我自己也难以认得出自己来。
我又换过了一套残旧的西装,然后,从后门走了出去。
当然,我的步法,也显得十分不俐落,十足像一个为生活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中年人。
我慢慢地转到了我家的门前,有几个孩子,在放爆竹,而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外国人,正在十分有兴趣地望著这些孩子
对于白种人,我这时变得十分敏感。因为,死在张海龙别墅中的是白种人,老蔡在失窃之余,也曾遇到白种人在打架。
所以,我立即对那个白种人予以注意。
只见那人挂著摄影机,看来像是游客,他不断地照著相,拍摄著儿童放爆竹时的神态,那些儿童,则不停地笑著。
看来,似乎一点异状也没有,十足是新年的欢乐气氛,但是,我看了不入之后,却立即看出了破绽,因为,那白种人,在每拍下三张相片之后,总要举起照相机,向我的住宅,拍上一张相片。
他相机的镜头,正对著我所住的洋台,当然,他是另有用意的。
我虽休看出了破绽,但是我却不动声色。而且,我心中也已决定,不妨等一会再到顿士泼道去,如今,不如先注意那白种人的行动,来得有用些。
没有多久,天色黑了下来,那白种人也收起了他的相机,又向我的住所看了两眼,便向外走去,我木来一直靠著墙角站著,一见那白种人离开,我方即跟在后面。
怎知道那白种人,十分机警,我才跟出了一条街,离得他也很远,却已被他发觉了,他在一个窗橱之前,停了片刻之后,突然转过身,向我走了过来。
他这种行动,倒也令得我在片刻之间,不知所措。
他迳自来到了我的面前,恶狠狠地瞪著我,喝道:“你想干什么?”
我只得道:“我……不想什么。”
他又狠狠地道:“你在跟著我,不是么?”
我正在窘于应付之际,忽然看到前面,有两个外国游客,和一个与我差不多模样的中国人,走了过来,他们一面走,那中国人不断地在指点著商店的橱窗。我灵机一动,忙道:“是,我是在跟踪著你。”
那白种人面上,露出一种十分阴森的笑容,道:“是为了什么/”
我装著恭谨的神态,道:“我想为阁下介绍一些富有东方艺术的商品!”
我相信我当时的“表演”,一定使得我十足像是一个带街。
所以,对方面上的神情,立即松弛了许多的喝道:“滚开!”
我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但是我还是答应了一声,向后退了开去。我退开了十来步,转过头去看时,那白种人已经转过街角去了。
我呆呆地站了片刻,心中暗自叫苦。因为那人,如果是我的敌人的话,那么,他的确是太警觉了,我自信我跟踪的本领,绝不拙劣,但是如此容易被他发觉,却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自然不甘心就此失去了那人的踪迹,连忙快步赶了过去。
然而,当我转过了街角之际,华灯初上,人来人往,那里还有那人的影子,我大失所望,心中暗忖,既然出来了,那就不如就此上顿士泼道去走一遭。
我打定了注意,便向一个车站走去,然而,正当我在排队之际,却听到了一阵喧嚷之声在不远处传了过来。
像任何城市一样,立即有一大团人,围住了看热闹,我自然不可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却听得了一阵粗鲁的咒骂声,在人圈中传了出来,那一阵咒骂,是以西班牙文发出的,骂的语句粗鲁。我对于骂人没有兴趣,但是那声音我却十分有兴趣。
因为,那正是我刚才跟踪不果的那个白种人!
接著我又听得他用英语,以愤怒的声音道:“你必须把它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
我这时,也开始向人圈中挤了过去,到了人圈之旁,跳起脚来。
只见那人手上,挥动著一条狭长的皮带,那条皮带,是悬挂摄影机用的。但是在皮带的尽头,却并没有摄影机!而有两个警察,站在他的面前。
我一见这情形,立即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
那一定是这个人,在熙攘的人群中,失去了他的摄影机!而我在一明白这件事之后,心中不禁大喜,我立即退出了人圈,向前急急地行走著。
这一区,离我的家,并不太远,而在这一区活跃的扒手小偷,阿飞流氓,我几乎全都认识的。我更知道这一区的扒手集中处,如今,我正是向那处而去!
我转入了一条十分污秽的街道,在一幢旧楼的门口,略停了一停,然后,向并没有楼梯灯,黑暗无比的木楼梯上走去。
那楼梯才一踏了上去,便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叫声。而身临其境,也根本不信这会是在这个高度文明的都市中应有的地方。
我才踏上了三节,便听得上面,突然传来了阴阳怪气的一声,道:“什么人?找什么人?”
那一问,突如其来,若是胆小的人,真会吓上一大跳,说不定立即吓得从陡直的楼梯之上,滚了下去!我自然不会怕,因为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的,我忙道:“是阿晓么?我是卫斯理?”
阿晓是一个吸毒者,他在这个贼窝中,司守望之责,木梯一响,他便发问,不要说他的声音骇人,如果有电筒照到他那一副尊容的话,那更可以令人退避三舍,他的面容,十足十是武侠小说中的“╳╳老魔”、“╳╳老怪”一类……
我的话一出口,他立即道:“卫先生,久违了,久违了!”
阿晓原来据说是知识份子,所以出言十分文雅,我一面向上走去,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顺手塞了一张十元纸币,在他手中,道:“施兴在么?”
阿晓一把抓紧了钞票,讲话也有神了许多,道:“在!在!”
我又跳上了两级木梯,来到了一扇门前。
只听得里面传出了一阵女子的纵笑声,道:“我只不过扭了几下,那洋鬼子就眼发光了!”另一个男子声音道:“这时候,只怕将他的裤子剥了下来,他也不知道哩。”
第六部:失手被擒
我伸手在门上,敲了三下,门上打开了一个小洞,一张十分年轻,也不失为美丽,但是那种第八流的化装,看上去却极其令人不舒服,再加上廉价香水的刺鼻味道,令得她成为一个十足的飞女的脸庞,在小洞处露了出来,满含敌意地望著我。
我知道在这种地方,绝对不用对女性讲究礼貌,因此我立即道:“施兴在么?”里面已有几个人齐声在喝问什么事,又有一个人从小洞处向外张望。我除下了脸上的面罩。从小洞处露出来的那阴阳怪气的脸,正是施兴,他一看到了我,立即打开了门来。
他对我如此恭敬的原因,是因为好几次。他几乎入狱,都是我保地出来的缘故,我绝不是与贼为伍,而是想到,像施兴那样的人,原来是很有才能的一个银行行员,可以安安稳稳过上一世的,但是,却为他贪污的上司所陷害,而致坐了几年的牢,他的遭遇,是十分值得人的同情之故。
我一脚踏了进去,里面的乌烟瘴气,简直不是文字所能形容,而我一眼,便看到了一张满是油腻的桌子上,放著一只连皮袋,但是却没有了皮带的相机,我几乎是一个箭步,窜到了桌边,指著那相机道:“这是谁下的手?”
屋中的几个人,除了那个飞女以外,都面上失色。
施兴走上来,道:“卫先生,这相机……”
我摇了摇手,道:“不必多说了,是谁下的手,我也不会叫他白辛苦”我一面说,一面取出了一张钞票,放在桌上,道:“这相机我带走了。”
施兴连忙道:“行!行!你何必再出钱?”
我笑了一笑,提起相机来就走。可是那个飞女却叉著腰,以她那种年龄,绝不应该有的,因此她也以令人作呕的风骚态度,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一伸手,将她推开了几步,自顾自地出了门,向楼梯走去。
走不几级,又听得阿晓的怪声,道:“小心走!”我明知阿晓在,可是仍不免又给他吓了一跳!
我将那只相机,抹在胁下,走了几条街,向身后看看,已经看到绝对没有人在跟踪我了,才将相机中的软片取了出来,顺手将之交给了一个冲洗店,吩咐他们只要将软片冲出来就行。
那店家像是不愿意做这笔小生意,我告诉他们,我在一个小时内要,可以加十倍付钱,那伙计才眉开眼笑地答应了下来。
(在早期作品中,处处可见生活变化之大,现在,几十分钟冲洗照片,满街皆是,但二十几年前,那是“科幻”题材。)
我拣僻静的小巷,走出了几步,看看没有人,就将那只照相机,抛在阴暗的角落处,然后,我才又转入热闹的街道上。
我的心情,显得十分愉快。
因为,我和那帮敌人交手以来,每一次“交锋”,我都处于下风。我失去了那叠文件,失去了毒刺,但是这一次,我却占了上风。
那一卷软片中可能有著极重要的资料。
这一点,只要看丢了相机的那个白种人的狼狈相,就可以知道了。
我心情轻松,当然我又已经上了面罩,轻轻地吹著口哨,向顿士泼道而去。
顿士泼道是一条十分短而僻静的街道,我一转入顿士泼道,就彷彿已经远离了闹市一样,迎面而来的,是一对靠得很密的情侣。
我看看号码,找到了六十九号。
这一条街上的房子,大多数是同一格局,五层高,每一层,都有阳台,是十分舒服的洋房,六十九号的地下,左右两面,都没有店铺,我走上了几级石阶,在电梯门前,停了下来。
我按了电梯,在等候电梯之际,我心中不禁在暗暗里想,那位罗勃杨先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人物,他和这件事,究竟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我应付得得体的话,那么,我今晚就可以大有收获了。
但如果那罗勃杨十分机警的话,那我可能虚此一行,或者还可能有危险!
电梯下来了,我跨进了电梯,心中仍不断地在思索著,片刻之间,电梯已到了五楼,我走出电梯一看,六十九号五楼,是和七十一号五楼相对的,那是所谓“一梯两伙”的楼宇。
我按了六十九号的电铃。一下,没有回答。我等了一会,再按第二下,仍然没有回答。我用力按第三下,才听得门内有人道:“什么人?”
我连忙道:“有一位杨先生,住在这里吗?”
里面的声音道:“什么杨先生?”
我道:“杨天复先生。”那声音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我道:“我是街边摆水果摊的,有一个洋人,叫我送一封信来。”
里面静了一会,门打开了一道缝,道:“我就是,拿来!”我拿出了那纸条,从门缝中递了进去,同时,我以肩头,向门上推去,希望能够将门推开,走进屋去。
但是,我的目的,却没有达到。
因为那门上有一条铁炼拴著,那条铁炼只有两寸长,门缝也只有两寸宽。我将纸条一递了进去,就被一个人抢了过去,同时,门也“砰”地一声关上,几乎轧住了我的手指!
当然,如果我要将门硬推了开来,绝不是难事,但是这一来,却更其打草惊蛇了。我没有想到这位罗勃杨竟然如此警觉,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