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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呛人的气味里,他们仍然能捕捉到尤里的气息。
前方是高耸的大饭店后墙,尤里摸出了绳套开始旋转,心想用绳套攀岩这门课,好歹自己能够拿到90以上的高分,在骑士团里也有猴子之称,一定可以准确地套到高墙的尖刺上飞快攀上去的。
可是他再回头一看,身后的猫耳少女同样挥舞着绳套,而且……一会舞成一个心形,一会舞成一个五角星,一边大喊:“尤利西斯!你给我站住!”
你妹啊!这简直不是同一个段位的!猎人在这种奇怪的方面就是猛得要死啊!
猫耳少女大喊的是尤利西斯,而尤利西斯在城里被别人熟知的名字,却是老师执意瞎喊的“尤里”,反而现在大家只会对“尤里”这两个字有反应,而听到“尤利西斯”这四个字时,在几分钟内是无感的。看到街边的厨师们依旧神情淡漠,尤里眼角涌起泪水,没想到老师在去世以后,也仍然用这种任性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可是和那只猫比赛攀岩根本就是作死!
但是现在,只有拼一拼了!
尤里一个急刹车,站在靠近墙边的烤鱼店门口,对正气喘吁吁地烤鱼的大厨说:“老兄,我给你加点作料吧。”
“你说啥?”大厨十分疑惑。
尤里恶狠狠地抓起花椒末胡椒末葱花和食用油,呼啦啦往炭火中倒去。只见顿时辣眼睛的浓烟升腾,现场的雾霾把空气弄得像牛奶一般浓厚沉浊。
冒险家兄妹看到浓烟腾起,妹妹踩在哥哥的肩膀上,飞到半空用无比凌厉的旋风腿驱散了高处的雾霾,看到赫然有个绳套挂在墙壁上,兀自在微微晃动。
“这小子攀着长绳到对面去了!”猫耳少女也把绳套挂在墙上,“动作蛮快的嘛!哥哥快点!我们也追到墙对面去!”
冒险家兄妹以极敏捷的步伐,和白狼一起,在垂直的墙壁上大步前行,简直如同在平地上奔跑。眨眼的功夫他们就翻到了对面,大喊:“你跑不掉了!尤利西斯!”
而尤里舒了一口气,装作没事人一样,吹着口哨从浓烟中走出来,回头看着高耸的墙壁,心想那两个家伙跳到对面,不浪费个几分钟是回不来的吧。
他低头偷笑,我怎么可能和你比赛翻墙嘛,谁能想到机智如我,只是虚晃一枪把绳套扔上墙头,其实根本没有翻越过去,只是身子一矮蹲在雾霾里呢!
然后尤里朝着来的方向疾跑,重新跑出料理街。不幸的是,猎人兄妹似乎察觉到自己上当,于是飞快地翻了回来和白狼一起在身后风尘仆仆地狂追。
身为骑士如果没有战马,是不可能和冒险者比速度的。只见距离越追越近,尤里眼见已经没有脱身的办法。
“尤利西斯!这一次你绝对完了!”猫耳少女怒吼。
周围的士兵们也警觉地朝这边围拢。
如果遭到士兵和冒险者的夹击,十个尤利西斯都逃不掉。
然而尤里翻身骑上了猫耳马车,手指在额头上帅气一挥,大声说:“谢谢你们!西尔维娅、艾斯维尔,如果不是你们不远千里驾着马车来支援我,我绝对不可能逃脱阿曼德的追捕。马车先借我!咱们在露维镇碰头!”
猫耳少女露出了呆萌的表情。
而士兵们则分成两拨,一拨去追开始疾驰的马车,另一拨则恶狠狠地朝冒险者兄妹扑来。
“猫耳是尤利西斯的同党!抓住他们!”
就这样尤里绝尘而去,留在他身后的人们,却陷入无比混乱的境地。
十分钟后猫耳少女被士兵们压在地上,气急败坏地说:“混蛋尤利西斯!我的名字不叫西尔维娅!我小铃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第十三章 无私的援助者()
猫头马车在向西的街道上横冲直撞,骑士们策马将其拦下,发现车上早已空无一人。
尤里捂着膝盖上的擦伤,在街巷里谨慎前行。巡逻队脚步忙乱地跑近,无奈之下尤里只能闪身到身边的商店之中。
“尤……尤里!”看店的可爱看板娘吃惊地摔掉了手中的花盆。
“卖花姑娘?”尤里也感到有些吃惊。
“你不是……”
尤里赶紧把手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而平日里笑容可爱性格温柔的卖花姑娘,却像一只害怕的小鹿,脚步颤抖地直往后躲。
“我是尤里啊。”
然后尤里就被卖花姑娘的花铲势大力沉地敲在头上。
尤里大怒:“喂!我不是黑暗生物啊!”
然而面前就有镜子,尤里在镜中打量着自己,披着黑色的麻布袍,浑身烟熏火燎,赤红的长发也脏得大部分染成了黑色,膝盖上手臂上全是伤,身上还散发出可疑的怪味,就这副尊容,好像挨打也不冤枉。
“你,给我一分钟。”
尤里捧起清水咬牙切齿地飞速洗脸,然后回过头来露出洁白的面孔和闪亮的牙齿。
“尤里?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刚就在这里好吧。”
卖花姑娘不好意思地把扭曲的花铲扔到院里,傻乎乎地笑笑,然后关切地问:“可是全城的士兵都在通缉你。他们说,你是异端。”
看着昔日的盈盈笑颜变成了恐惧疑虑的眼神,尤里越发觉得孤独。“骑士”和“异端”仿佛两个有魔力的字眼,足以让从未发生过变化的同一个人,在眨眼间分别变成善与恶的化身。只有自己坚信自己仍然怀有正义,可是要强行让人们接受这一点,原来是十分困难的。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在这里呆一会儿,只要你不发出声音,等巡逻的士兵们离开,我也会马上离开。”
卖花姑娘小声地说:“我……我给你拿纱布来。”
尤里的心突然微微一颤。
“乔璐雅小姐她……”卖花姑娘用力摇头,“总之你等在店里,我去后院给你拿纱布来!”
尤里看着少女快步跑去的背影,心想,信任终究把怀疑战胜了吗?
然而不祥的嘈杂声越来越近,巡逻的士兵们仿佛从后院的方向赶来。
卖花姑娘慌张地跑回门店,对尤里说:“不、不好了,巡逻队正在挨家挨户搜查,看有没有人敢私藏逃……私藏尤里。”
“这帮家伙。”尤里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外面看看情况。”卖花姑娘弯腰对藏在收银台后面的尤里说,“千万记住,不可以自己逃走。”
尤里来不及问卖花姑娘是什么意思,姑娘就已经飞快地跑到店外。
紧接着尤里就听到她大声喊:“巡逻队的士兵们!快来这里!我知道逃犯尤利西斯的下落!”
尤里大脑一片空白。卖花姑娘到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阿曼德的谎言,选择将十分可疑的自己交给声称“保护民众”的巡逻队吗?明明自己曾为保护这座城立下不少战功,也曾为了拯救市民而屡次伤痕累累,好不容易让大家认可自己是“圣棘城守护神”,却在一夜之间,一切随风消散,只因为阿曼德说自己是黑暗仆从,而自己确实看上去像黑暗仆从,就将过往的恩义一笔勾销吗!
现在逃走已经来不及了,是拼死一搏还是束手就擒,尤里握紧匕首。
巡逻队围在卖花姑娘身边,大声问:“逃犯在哪里!”
“尤里朝着南面逃走了!临走之前,还凶恶地夺走了我的花铲!你看,店里面全是他留下的脚印!”卖花姑娘虽然声音带着恐惧,似乎惊魂未定,在指明方向的时候,却没有一丝犹豫。
“抢你的花铲?”士兵问。
另一个士兵打断道:“一定是这小子弄丢了武器,才找一把花铲凑数。正好南面有一家铁匠铺,他一定是去那里枪兵器,这准没错。”
“快追!”巡逻队再不迟疑,立刻翻身上马,朝南面奋蹄追去。
卖花姑娘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把自己的勇气和智力提升到不输给一位老练战士的地步,冒着误导巡逻队包庇犯人的极大危险,还能无比镇定地用最婉转最具有欺骗性的精心谎言,将巡逻队引向歧路。
在周围彻底安静之后,卖花姑娘才虚脱地坐在地上,脸上苍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蕾,谢谢你。”尤里站直,表情温柔地向她慢慢弯腰行礼。
“尤里,继续前行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卖花姑娘勉力举起大拇指,笑容也十分吃力,在她樱桃般的唇间呼出缕缕白色的冷气,可见是吓得不轻。
平民居住的街道一直被巡逻队搜捕,相比之下贵族居住的街道,就显得相对安宁。
尤里翻过精美的铁艺围栏,落到开满了百合花的庭院里,惊醒了正在酣睡的猎犬。
家族的少主人走出城堡,城堡上传来留声机悠扬的歌剧选段。
少主人回头看到衣衫褴褛的尤里,不由得眉头一皱。
“尤利西斯?”
“提仑?”
提仑穿着深红的天鹅绒燕尾服,微卷的头发如丝绸般丝滑。他戴上白手套,然后拔出了冰蓝色的西洋剑,周身腾起的寒气令安装着地暖装置的庭园,在一秒钟内由春入冬。
“别叫了,尤利西斯。”
尤里不解:“我什么也没说啊。”
“我说它。”提仑指着狂吠的猎犬。
“我去你竟然给狗取我的名!你这个没品的臭贵族!”
“因为它性格和你很像,在打猎的时候遇到狮子,竟然敢上去扑咬,真是何等的愚勇。”提仑嘴角微微扬起,“那么今天,乔璐雅小姐的得意门生,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我去圣教裁判所洗刷我的污名,并把老师遇害的真相公诸于众。提仑,我现在不想与你为敌,看在乔璐雅老师是我们一同敬爱的骑士的份上,请你让开。”
尤里坦诚地看着提仑的眼睛,并没有拿出武器。
提仑的目光含着杀意:“就连你也配提及乔璐雅老师的名字?告诉我,她在遇害的时候,你在哪里?”
尤里懊恼地说:“我去达楼村找人来和我们换防。”
“哈哈,这是何等可笑!”提仑剑锋直指尤里,“达楼村的半人马部族,听命于风行骑士,就算是乔璐雅小姐亲至,也没有资格对他们下命令。你的托词,岂非太过无稽了!”
尤里痛苦地喊:“我也知道这句话听上去很蠢!可是事实就是这样!达楼村是老师给我的命令,我到今天仍未理解她为什么会要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假如可以用去达楼村来换我和老师一同战斗到最后一刻,我一定会笑着欣然接受的!提仑,你根本就不明白!直到现在,在这件事情里我最憎恨的人不是凶手,而是没有保护好老师的我自己!”
提仑静静地剑指尤里,他看着尤里内疚悔恨的表情,面无表情地说:“抱歉,我不能就这样让你通过这里。”
霜凛之息·极地之瀑!
十分钟后,提仑的管家、使女和佣人们聚集在庭园里,而追捕尤里的巡逻队也拍马来到。
芳草鲜美的庭园此刻银装素裹,景象奇绝如同极地风光,冰凌封冻的乔木宛如水晶打造,寒冰犬牙交错,喷泉也在眨眼间变成冰珠,在冰面上发出如珍珠落玉盘的清脆响声。
“不愧是提仑少爷!只用一招就把异端尤利西斯封冻起来了!”家人们无比赞誉地说。
巡逻队也喜出望外,指着庭院中那个冰冻的人像说:“尤利西斯被冻在里面吗?太好了,这下总算可以向将军交差了。”
“轻拿轻放,会碎掉的。”提仑满不在乎地说。
“好咧。少爷,那我们就把这小子抬到马背上去。”
然而粗手粗脚的士兵们竟然把冰冻人像摔下来了,在地上粉碎成无数耀眼的冰渣,吓得抬人像的士兵魂飞天外。
“犯人炸了!”
巡逻队队长甩着马鞭正要抽手下,却发现冰冻的人像里面哪有半点像是人类的东西存在?这玩意儿分明就是一座冰雕而已。
队长诧异地问提仑:“少爷,犯人呢?”
“是啊。”提仑也惊讶地托着下巴,“难不成尤利西斯这家伙,转投黑暗之后竟然得到了不得了的能力?我明明把他封在冰里,他是怎样逃出去的?喂?如果尤利西斯得到了很可怕的天命能力,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民众们!”
提仑率先发难,倒令巡逻队长无话可说。
队长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们……我们拿到的资料也没有更多的内容,给少爷带来困扰实在是……太抱歉了。”
“尤利西斯,可恶的家伙。”
“汪汪汪。”
“住口,我不是在说你。”
而远处戴着兜帽装成穷苦的乞讨者慢慢前行的尤利西斯,默默回头看着提伦家被冰封的庭园,低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