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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诺摊开双臂,答道:“老爷子,你率领本部骑士团,耗时两周,从木恩蒂亚赶来收服巨兽,要消耗多少军粮物资,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相比之下十条人命的代价算得了什么?就算每人按照烈士的规格赔给他们抚恤金,比起大规模行军的消耗,也是大省特省了吧。”
冠军骑士猛然睁眼,眼睛里射出闪烁的精光:“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难道你这家伙,对生命这回事,并没有任何敬畏吗?”
“我知道是人命。”卡诺吊儿郎当地歪着头,吹着口哨答道,“可是在我看来,人命最大的价值,不就是成为强者凌驾于世界之上的踏脚石吗?老爷子,你难道不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才登上了现在的位置?如何欺哄着部下前赴后继地送死,用血染红你的勋章,你应该比我懂得更多才是啊。”
冠军骑士悲愤交加,须发皆张的同时,也有两行浊泪从眼眶里喷涌而出:“就因为我亲眼见证了那么多死亡,才无比渴望每一个人都能活下去!我懂了,卡诺,你永远成不了一名真正的战士,我处置你将你永远开除军籍,便是为军队除一祸害!”
冠军骑士拔出腰间的冷冽刺剑“飞花断水之剑艾奇利卡”,而卡诺也如疯虎一般狂暴地转过身来,全身肌肉紧绷衣衫炸开,怒目圆瞪地吼道:“臭老头,本来觉得你虽然是个废物,谅你替我说过几句话,我可以不来动你。今天给你脸了是吧?既然这样,老子就不客气了,你那个位置,也该给老子坐坐了!”
冠军骑士不答,拍马朝卡诺刺去。原本锋锐无比的艾奇利卡竟然一击之下没能刺穿卡诺手中残断的狼牙战刃,冠军骑士不禁心中一惊,而卡诺的气焰却成倍增长。
冠军骑士啥的,也不过如此嘛。
当卡诺对冠军骑士露出蔑视的目光时,冠军骑士便陡然感到一阵无形威压,他胸口一滞,来不及做出反应,两肩便骤然剧痛,自己开了两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卡诺!你……你竟然使用非人之物的力量!”冠军骑士口中吐出血沫。
卡诺怒咆:“闭嘴!这就是我的力量!”
冠军骑士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扇下马背,紧接着盔甲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动凹陷,这位老人意识到,这是一只看不见的巨兽在用尖牙撕咬自己。
“卡诺,不要使用巨兽的力量!”冠军骑士的胸口被无形尖牙刺穿,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随着喷涌的鲜血飞速流逝,“打破禁忌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心地仁慈的冠军骑士最后的遗言,其实仍是在担心卡诺未来的命运。
卡诺将张开的右手用力一合,尖牙彻底咬穿了冠军骑士的心脏。
他愤恨地说:“知不知道老子最讨厌被人威胁,死老头子。”
接着黎明到来,在冰冷的晨雨中,赶来驰援的士兵们看到了十一个死者,最令人敬仰的冠军骑士也是其中之一。
而前者冠军骑士战马的卡诺点燃烟斗站在一边,浑身是血,默不作声。
“该死的巨兽杀死了……冠军骑士大人。”士兵们沉痛地说。
同时他们又把目光汇聚在卡诺身上:“但是卡诺打败了那只巨兽!”
卡诺咬着烟斗笑而不答。
“卡诺,你告诉我们!连冠军骑士大人都对付不了的怪兽,为什么能被你打倒?”
卡诺深沉地答道:“兄弟,你说了一句废话,这不是明摆着吗。”
接着他吐出烟斗,烟斗落在已经渐渐冰冷的冠军骑士身边。
“因为我比老头子要强大得多。”
后来军队的传说,就变成“冠军骑士力战难敌巨兽,强大的勇士卡诺奋勇作战为他报仇”。
复仇的义举,令卡诺得到了一件从前一直无法拥有的东西,就是人望。
从此卡诺步步高升,终于在冠军骑士对决之中,轻易横扫了所有对手,成为新任的冠军骑士。
这段过往和寄生在他身上的噬天,则成为他讳莫如深的黑暗秘密。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卡诺会感到惭愧与不安吗?不,他并不会。
因为像他这种傲慢的家伙,并不会觉得自己是借助了巨兽之力才变得更加强大。
他宁愿去相信,正是因为自己本来强大,才能收服巨兽为自己所用。
而现在尤里大声指出他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便令他狂怒疯癫。
他浑身的杀气已经强大到肉眼可见的地步,是一种焦灼荒芜的漆黑气息,足以令他周围数十米范围内的一切生气消散。
战马的蹄印再次巨大化,卡诺身后的巨兽越来越接近实体,随着卡诺骑马冲锋,他身侧的大树被一棵棵挤倒,远处的山岳开始崩塌,大地仿佛经历着一场延绵不绝的强震。
尤里咬牙,模仿风系天命,瞬间制造出一大堆气体空泡包围身体,结结实实吃了卡诺巨力一击。空泡帮助尤里消减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令他如羽毛一般飘飘荡荡升上高空。
阿克雷德感到绝望,现在那只噬天恐怕已经增长到了上百米的高度,双方战力的差距,真的已经到达了大象和蝼蚁的地步。
尤里从空中坠落,依靠气泡的减震安然落在阿克雷德身边,然后说了一句:“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阿克雷德又气又急。
“大象的确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夺走蚂蚁的性命,甚至随便一个跺脚,蚂蚁窝中成百上千的蚂蚁都会完蛋。”尤里冷静地答道,“可是像大象这种庞然大物,真的能完全注意到蚂蚁的一举一动吗?”
“注意蚂蚁的……一举一动?”
“冠军骑士的自负极度膨胀,便很难看清他心目中那些渺小的存在。但渺小、纤细、微茫,这些词汇和弱小,并不是同义词。”
阿克雷德虽然不明白尤里的策略,可是看到他眼中的斗志仍然在旺盛燃烧,便也受到极大的鼓舞,努力站起来,扶着尤里说:“所以你想到了致胜的策略吗?”
“我记得,你的光耀赐福天命之中,有一招可以把防御力提升到恐怖的地步,没错吧?”
“嗯,是铁壁之赐。”阿克雷德振作地说,“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并不是要你保护我,需要你赐福的,是另外一件东西。”
只见卡诺如同疯魔一般,借助噬天巨兽之力,几乎把这片林地毁灭殆尽。他的确只是一味在使用蛮力,并不打算认真观察尤里他们的动向再发起攻击,因为对付两个蝼蚁竟然要认真针对他们,这实在太给他们脸。
而尤里拉着阿克雷德,借助斩罪的锁链刃炮在林间飞速移动,最终高高跃出林地,来到大峡谷之前。大峡谷两壁高耸,如同刀砍斧劈一般,高度不下百米,相隔大约二十多米,是一片寸草不生的死之领域。
尤里和阿克雷德站在谷口,对卡诺大喊:“喂,别再拿树林出气了!我在这里,带着你的怪物来杀我吧!”
卡诺双眼血红,他终于失去了耐心。以往的战斗之中,卡诺很享受敌人的绝望和哀嚎,但这两个臭小子并不能带来这种愉悦。两个混蛋既不敢堂堂正正地和我对抗,也不愿意跪在我脚下臣服,只知道玩命闪躲,就没必要花时间陪他们玩耍了,一刀送他们去死就好。
只要使出破山一击将整个峡谷填平,就可以让这两个像苍蝇一般烦人的虫子彻底消失。
黑甲战马朝尤里和阿克雷德发起最后一次冲击,峡谷之中传来马蹄恐怖而沉重的回响,令两个少年的心跳与之共鸣。
尤里要紧牙关努力克服心中的震颤,面对着轰鸣的铁骑,身体想要自己逃开,尤里唯有凭借强大的意志,才能让这双脚牢牢站定不动。
“有本事,就来杀我!”尤里大声呼喊。
“我们这次,绝对不会闪躲!”阿克雷德嘴角沁出血沫,虽然脸色苍白,却也屹立不动。
“那就让你们称心如意吧!”
卡诺举起狼牙战刃,这把战刃在少年们眼中,大得足以遮蔽天地。同时那只巨兽的形状也渐渐明朗,疾风从他身上流过,勾勒出那张比身体还要巨大的血盆大口,正大大张着露出狰狞的獠牙!
马蹄已经踏过了尤里事先画好的那条细线。
“就是现在,阿克雷德!”
阿克雷德高举圣锤,呐喊道:“光耀赐福,铁壁之赐!”
只见圣锤上凝聚着一束辉煌圣光直冲天际。
第十六章 首级斩断()
“在老子的战刃面前,任何防御都是纸!蝼蚁们,你们只是在白费力气!”
卡诺的战马高高跃起,阴影遮天蔽日。
尤里嘴角扬起,露出一丝笑容。
“我们可没给自己增加防御啊。”
卡诺感到不解,来不及细细思索,突然一种剧烈的虚弱无力感充斥着他的身体。
紧接着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他身后平整的地面,被一个看不见的庞然大物砸出巨坑,顿时烟尘与狂风翻涌飞扬。
卡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剧变,想要伸手拉紧缰绳,却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绵软无力得拉不动缰绳。
而下一秒,血的瀑布从他头顶轰然灌下,将漆黑的盔甲和战马染成触目惊心的惨红色。
卡诺在极度的震惊之下形如木偶,只听见又一声巨响,大地上出现一个更大的深坑,在深坑的远端,鲜血兀自在急速涌出。
卡诺终于意识到,噬天巨兽被斩首了。第一次坠落在地的,正是它巨大的头颅。
力量随着噬天的死亡迅速消散,卡诺无比虚弱地抬头看着山谷上方,发现在两崖之间竟然横着一条钢索,钢索上的鲜血慢慢滴落,鲜血没有沾染的地方,熠熠闪烁着圣光。
在卡诺的冲锋速度达到顶峰的时候,跟随着卡诺的噬天,是被这条钢索勒断了脖子。
尤里意气洋洋地解释道:“纤细不等于脆弱,芙萝拉公主曾经对我们提起过木恩蒂亚政治暗杀的事情,暗杀者在狭窄的街巷事先拉好细如头发却无比锋利的金刚丝,等暗杀对象走进巷中,脖子被金刚丝勒出鲜血,暗杀者便迅速拉动机关把金刚丝一收,被害者的颈动脉便被立刻切开,然后出血过多而亡。今天我对付原罪‘傲慢’的计划,就是来源于这个故事。”
阿克雷德心悦诚服,唯有一点感到不解,他指着峡谷上方绷紧的斩罪钢索说:“可是尤里,那么粗一根铁链,可谈不上纤细啊。”
尤里哈哈一笑,答道:“钢索对于你我而言当然很粗,可是在巨大化的傲慢眼里,他早就看不到这点尺寸的东西了。过度的自负只会让人盲目,让人不屑于注意重重细节。”
卡诺听到这句话,感到莫名熟悉,不禁心中一惊。
这正是卡伊尔王子曾经告诫过他的内容。
阿克雷德恍然大悟:“你一直挑衅然后挨打,目的是让对手陷入极度的骄傲之中吗?”
尤里沉重地点头:“没错,阿克雷德老兄。傲慢的人看上去很强,实际上不过是他们身上那股不可一世的无形气焰制造的假象而已。他们并没有真正变得高大,只不过在自我膨胀,然而在这虚伪的强大表象之中,也隐藏着致命的弱点。傲慢是绝对不可能带来真正的力量的,所以傲慢被称为原罪,而并非是美德。”
卡诺强忍着极度的无力感,勉强将垂在手中的战刃抬起了数寸,吃力而沙哑地说道:“可恶,区区蝼蚁竟敢……”
圣锤从远处飞来,正中卡诺胸口,将他砸下马背。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家伙……”卡诺的生命力已然见底。
尤里接住从天空中坠落的斩罪:“很不凑巧,七原罪之一的傲慢,你既然要成为诺克斯的仆从,我们刚好就是你的克星。”
阿克雷德也英武地扛着圣锤,答道:“没错,记好了,我们是神圣光明骑士!”
尤里听到友人习惯性地说出了这句台词,耳朵微微一动,心中涌现出一股既酸楚又温暖的感觉。
阿克雷德老兄,我已经不再是光明骑士了啊。
可是想这么多干嘛,还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像从前一样身披光明驱除黑暗,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却已经是我从不奢望的惊喜了。
阿克雷德看到尤里的笑容十分沉静,便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十分不妥,寂静的风穿过峡谷吹动两位少年的衣袍,却无法冲淡他们眉目之间的愁绪。
幸好卡诺打破了尴尬的僵局,他惊恐地嚷道:“我是诺克斯的仆从?你们说我是七原罪之一?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诺克斯不是黑暗之神吗?他的仆从不就是黑暗生物吗?”
卡诺挣扎着双手撑地不断后退:“呵呵,你们当我是傻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