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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巴顿男爵他们也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不用干活,天天吃肉,他们需要保障你们的生产,村子周围出现了野兽威胁你们的生命安全他们就需要组织人手去猎杀,天荒的年份他们还要想办法保住收成……”
高文说的这些诺曼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以为巴顿老爷只需要天天睡在床上、没事下来走走就行了,却没想到他还要操心这么多事。
“巴顿男爵在艾什丽村是至高的存在,可是放在整个卡德纳斯来说,他也只是一个组成部分,他需要依附城市的统治者。”
“城市的统治者负责保障城市以及周围村庄的安全和生产,同时享受着他们缴纳的赋税,而身处在这样的一个位置,像你这样的人是显然做不好这些事的。”
“作为一个城市的统治者,他需要处理好和周边领主的关系,需要管理好依附于他们的那么多小领主,需要分配好恰当的人手来管理好这个城市,让这个城市稳定的运行,需要处理好他的人际关系,这样才会有人帮他做事,而这些都是你做不到的。”
“你连和富兰克林的关系都处理不好,更别说要复杂得多的多重人际关系以及管理的卓越智慧了……”
高文在诺曼的面前把整个奥古斯都联合王国的框架拉开、描绘起来,于是,整幅奥古斯都联合王国的宏伟画卷在诺曼的眼前缓缓展开。
诺曼之前从来不知道,他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的。
原来贵族也有生存的压力。
原来相比起他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平民来,许多贵族确实是要优秀得多。
原来就算是至高无上的国王也不是不用干活,只是国王干的活儿和他这样的农夫干的活儿不一样。
原来奥古斯都联合王国是落后的封建王朝(那是什么东西?),教育普及不到位,所以才会有他这样愚昧的农夫。
……
虽然无法全部听懂,但是很显然,高文法师实在太睿智了。
这是诺曼一路听下来之后的唯一感受。
高文仿佛什么都知道,他甚至都有些怀疑,高文可能不是个法师,而是全知全能的……神。
诺曼却不知道,高文所述说的关于奥古斯都联合王国的所有架构,都是圣殿骑士团的数据团队在收集到零散数据上建立起来的分析模型,却和实际情况相差不大。
也就是说,圣殿骑士团根本没有具体了解过奥古斯都联合王国的组织架构,只是通过诺曼这样一个农夫的生活轨迹、以及诺曼在卡德纳斯生活时候接触到的点点滴滴的城市细节,再结合类似的模型推算,就把整个王国的大体架构给直接全部推算了出来……
这简直比这个世界的神还要神。
“……所以,真正的贵族并不只是一个身份,它还代表着责任,英勇,怜悯,公正,荣誉等等。当你做到了这一些后,即使你的身份并不是贵族,你也已经是一名贵族了。而现在就算让你当上国王,你也依旧只是一名农夫。”
而除了有关贵族、有关王国的事项外,高文还和诺曼说了许多其他方面的东西。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高文马上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别人给过你1条白面包,你就要用10条白面包去回报他。”
诺曼觉得这很傻。
“为什么?最多把那条白面包还给他,为什么要给他10条?”
这种亏本的事,打死诺曼也不会干。
高文观察了诺曼这么多年,对于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非常了解,于是用诺曼能理解的方式来告诉他:“如果你给了一个人1条白面包,结果他用10条白面包来回报你,当下次他再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还会帮助他吗?”
诺曼点头,“当然会。”
“那如果一个人给了尤娜1条白面包,尤娜还给了他10条白面包,当尤娜再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会帮助她吗?”
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诺曼回答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到时候别说诺曼了,所有人都会抢着帮助尤娜。
诺曼听到这里,双眼逐渐明悟。
或许这句话高文解释得有点歪,但是对于诺曼来说,这样的解释方式才是最能被他所接受的。
“当一件事物发生了之后,你不能光看他的外在表现。比如说今天富兰克林宣布你们无法参加入学考试,你们围着他有什么用?宣布这一切的,是那条教令,他也没有办法。”
“再比如说,巴顿男爵今年又加重了租税,使得你逃难来到了卡德纳斯,可是你想过巴顿男爵为什么要加重租税吗?”
“我们想过这样一种可能:可能是卡德纳斯的领主加重了租税,巴顿男爵为了维持自己的利益,把租税摊派给了你们。为什么卡德纳斯的领主要突然加重租税?很大的一个可能,是某处已经或者即将发生战争,他要为此支出一笔额外的开支。这场战争的背后是什么?也许,奥古斯都联合王国现在正面临着危机,可能是外部入侵,也可能是内部动乱……”
幸亏尤金先生在艾格尼丝的指示下没有再跟着诺曼,也更加幸亏尤金先生无法听到诺曼身体里的这道声音,不然的话怕是他要把自己的眼珠子都吓得掉出来。
竟然有人能够单单凭借一个小村子今年突然加重租税这么一个完全不算线索的线索,推测出了王国正在内乱……
“我们需要做的,是透过现象看本质……”
诺曼却不知道高文的这种能力在这个时代究竟有多么恐怖,他只是在这条无人的街道上边走边听,孤独前行,唯有月光相伴。
月光把他的身影拉长、扭曲、张牙舞爪,宛若魔鬼,又如变异的花。
这是21世纪现代文明沉淀了数千年的卓绝智慧,正在这具中世纪的愚昧身躯中萌芽、绽放。
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
第四十九节:浪()
一个中世纪的愚昧农夫,显然无法通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就从思想上转变为21世纪的现代文明人。
诺曼也不例外。
即使有高文不断地教导,他也只是模糊地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比他所知的要复杂得多,有着各种各样的规则,有着千千万万的规律,这些都是需要他慢慢去学习的。
而他需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洗澡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首先,经常洗澡能够将你身体表面的泥垢细菌……”
高文说到这里才意识到“细菌”这种东西对于诺曼来说显然是无法理解的,于是换了个诺曼能够理解的说法,继续道:“经常洗澡能够让你不容易生病。”
“其次,洗澡能让你的身体不再经常弥漫着异味,这将使其他人更愿意接近你,更愿意帮助你……”
高文说了一堆洗澡的好处,在高文的讲解下,诺曼这也才知道原来洗澡有这么多好处——艾什丽村的农夫们从来都没有洗澡的概念,一两年不洗澡很平常,经常洗澡反而是异类。
诺曼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来到卡德纳斯之前已经好几年没有洗过澡了,最近一次还是为了进去第三区才特意洗的澡,但也是将近十天前了,而现在可是夏天……
得知了洗澡有这么多好处之后,诺曼就听从了高文的教导,没有去托玛仕那里,而是先拐弯去了流经第六区边沿的瓦登河边,想要好好清洗一下自己的身体。
月光下,空无一人的瓦登河边幽静得可怕,河面平静,水光粼粼,偶尔有鱼噗通出水面透气,再潜入,荡起层层涟漪。
诺曼在河边找了一处石板拼成的甲板,迅速把自己脱了个光溜溜,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完全不怕被人看见了,更加没有半点羞耻感。
本来就是,有什么好羞耻的?在艾什丽村的农夫们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走在村里的时候经常露这露那的,到了每年最热的时候脱光了在地里干活的更是常见。
倒是他身体里的那些法师们很大惊小怪。
“哟,这身材不错啊,瞧这肌肉,哥们带劲!”
“哎哎哎别动,一动都是水波,根本看不清倒影了,你就好好搓你身上的泥就是了。”
“我擦咧,还真特么这么大啊!我还以为这小子以前吹牛的呢!”
“这他妈也没有21吧?照现在这规模估计,硬起来最多18不能再多了。”
“可能是他说的寸和我们的不一样,有大佬能普及一下这个世界的度量单位吗?”
“已撸。“
“随着身体的一阵抽搐,这个直播间索然无味。”
“这都能撸的兄弟,我老奶奶都不扶就服你。”……
还有一些则是在调侃着高文。
“高老师现在这职位是又升了啊?厉害,忽悠人的本事就是牛!”
“放古代,高老师这怎么也能算个太师了吧?”
“一看就不懂,高老师这是太傅!以后咱们看见高老师来了得喊高太傅咯,跟咱们平头老百姓可不一样,他可是和主播说得上话的。”
“说高太傅的都是图样图森破,高文(Gawaine)是亚瑟王十二圆桌骑士之一的名字,所以咱们得叫高文太傅。”
“抛书袋的一边去吧,就你知道?咱们这叫入乡随俗,以后就算十二圆桌骑士坐第一把交椅的兰斯洛特蹦出来,那咱们也是叫兰太傅。”
“没错没错,入乡随俗,高太傅没毛病。”……
诺曼一边洗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努力地听着他身体里的这些声音,不过还是有很多陌生词汇听不懂,比如说已撸,索然无味,太师,太傅,亚瑟王,度量单位什么的。
还是要努力学习啊,诺曼心中感叹着。
他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像高文那样,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
诺曼不知道的是,虽然他还是有很多东西不懂,可是在他这种努力去听去理解每句话的情况下,他的古语水平在一点一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慢慢地提高。就拿昨晚和今晚来比较,虽然他认识的古语是一样多,可是他的古语水平已经不一样了。
得天独厚的古语语境,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造就了他恐怖的古语水平提升速度。更恐怖的是,别人想要提升古语水平需要专门去学,可他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开始提升了,随着他每一下的呼吸,他的古语水平都在不断提升着……
诺曼正想着自己的心思呢,突然感到一阵异样,像是有针扎在他身上一样。
这种感觉他曾经有过,就是昨天晚上他还住在富兰克林家的时候,他也是有了这种感觉,然后发现了窗边的那只猫头鹰。
诺曼猛地甩头,向一个方向看去,接着,就看到在岸边离着他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这是一个看样子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她的穿着很普通,都是大街上常见的那种,个子娇小,小手小脚,脸蛋也小,白白嫩嫩,全身上下最瞩目的地方大概要数她的眼睛了。
那是一双翠绿色的眼睛,绿得浓郁,化不开。
她就这么看着光溜溜的诺曼,没有看出半分的不好意思来,和一般的女人看见男人裸体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取而代之的,是她满眼的兴奋和好奇,像是见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而不是一个健硕男子的裸体。
她这么看着诺曼,诺曼也没有半点示弱,就这么看着她,两人于是大眼瞪小眼。
互看良久之后,这个小姑娘似乎是看够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目光,转身,一蹦一跳地沿着河边向着上游的方向走去。
诺曼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之后,也收回了目光,继续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一把一把地从身上刮出黑色的泥垢来,积累几处的团成一团之后扔进河里,心中却在想着那个小姑娘的事。
这个时间的卡德纳斯对于诺曼来说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个时间卡德纳斯街上人会非常少,几乎没有,偶有一两个在街上游荡的也都是托玛仕那样的酒鬼,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呢?她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
诺曼还记得高文刚才示范的从一件事推算到另一件事的范例呢,现在他也开始模仿着高文的方式尝试着进行推算了。
可是他显然没有高文的本事,问了自己半天结果屁也没问出来一个,最后还是一低头看到自己光溜溜的胸口之后灵机一闪:这小姑娘会不会也和他一样,是半夜跑出来洗澡的?
“她也是来洗澡的?”
诺曼迫不及待地向高文提问,他第一时间想要知道自己是否把高文的这项本领学到手了。
高文却给了他无情的打击:“我不知道,但是根据我的推测,她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