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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突然听到自己身侧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哦,不,准确来说,应该说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听音质来辨别,对方应该远未成年,还带着些许奶气。
诺曼猛地转头,朝着自己的右边看去。
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那道声音几乎是贴着诺曼的耳边响起,对方距离诺曼最多应该也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可是当诺曼转过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空荡荡的长街。
见鬼了?
诺曼浑身汗毛倒竖。
而接下来,更让诺曼感到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在他的身前凭空浮现出一个人来!
诺曼看得很清楚,这个人从虚幻中一点点浮现出来,身上泛着虚幻的白光。从背后看,他有一头金色的长发,身着轻薄的白纱长袍,背着一把红色的十字剑。
而最诡异的是,这个人的背后有一对翅膀!
白色的大羽毛,如鹅毛般形状,却比鹅毛要大得多的白色翅膀!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不,这家伙竟然有翅膀,根本不是人!他应该叫……
鸟人!
没错,像鸟一样有翅膀的人,就叫鸟人。
可这个鸟人是谁呢?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说自己还真发动了法术,但是效果却不是让那青年变疯、而是召唤出这个奇怪的怪物来?……
诺曼心中有太多的不解。
他的这些疑惑还没有解开,就听到前方那青年的位置传来一声惨叫。
“天國凝視!”
这四个字青年是用古语叫出来的,这个父神教的家伙确实也会古语。而喊这四个字的时候,青年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天国凝视?是这个鸟人的名字吗?
诺曼还没想明白,就听到哐啷一声,有金属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由于被身前的鸟人挡住了视线,诺曼也看不到前面的景象,只能猜测可能是青年的剑掉在了地上。
这个突然出现的鸟人这么厉害,剑还背在背后没动呢就把那青年的剑打掉了?
诺曼正想着,又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是青年的声音,声音都颤抖了,其中的恐惧让诺曼听着都不禁心儿颤:这家伙究竟是见到了多么恐怖的景象?怎么听他声音,竟是怕成了这副模样?这鸟人长得有这么难看吗?……
接着,诺曼就见到一身身影向着空荡的街尾狂奔而去。
是那个青年。
他奔跑的速度非常快,几个跨步就奔出了一大段路,而且身形灵敏:他在快到街尾的时候不知道是太害怕还是什么原因,竟然被自己的脚绊了个跟头,一头栽到了地上跌了个狗吃屎。可他没有半点停顿,直接用脑袋一顶整个人就顺势翻了过去,然后继续向前撒足狂奔,似乎后面有什么恐怖的怪兽要吃了他。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青年就消失在了这条街上。
而在青年消失之后,诺曼身前的那个发着白光的鸟人竟然也渐渐化成了光粒,消散在了空中。
诺曼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摸,却是什么都没有触到,那里什么都没有。
青年走了,鸟人化了,这条街重新恢复了平静。
要不是地上的痕迹、血渍,要不是青年的那柄银色的十字剑正静静地躺在诺曼身前六七步远的地方,他真要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了。
那发着白光的鸟人究竟是怎么来的?自己的咒语是发动成功了吗?刚才自己听到的那个诡异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诺曼现在有着太多的疑问,他迫切地想要找个人来回答,可这么晚的卡德纳斯,显然不可能再有第三个无聊人士跑到这条街上来回答诺曼的问题了。
但可能确实是父神庇佑,诺曼心想事成了。
诺曼面前,空荡荡的街上,突然有一阵风刮来。
这阵风卷过后,一个小姑娘凭空出现在了诺曼面前。
她衣着并不起眼,十二三岁,个子娇小,小手小脚,皮肤白白嫩嫩,有着一双翠绿色的眼睛。
诺曼记得她,尤其是她的眼睛。
这是他洗澡的那天晚上见到过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看着诺曼,张口说道:
“汝乃何人?”
第五十八节:爹爹()
汝乃何人?
小姑娘说的竟然也是古语,不过诺曼却听不懂。
就像那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一样,诺曼听得懂她说的每一个字,但是连起来的意思却是完全不明白。
诺曼听不懂,他身体里的那些法师们却懂。
“竟然是文言文?很亲切,刚才那个天使很可能也是她召唤出来的,或许她可以成为我们强大的盟友。”
这是之前和高文交流的那个人的声音,也就是那个说要念诗的家伙。
“不见得吧?只怕是前拒狼,后有虎。”
这是高文的声音。
“一个这种年纪的小萝莉不仅古语这么好,甚至还会文言文,你觉得这正常吗?这个小姑娘太神秘了,而神秘代表着不被掌握,代表着危险。”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有的时候畏首畏尾只会错失良机。”
“我不赞同,我认为鲁莽行动才会导致失败。”……
高文和那个说要念诗的家伙,从智商来说无疑要比诺曼高明不知道多少,但是正因为他们想得太多,有的时候反而迟迟不能做下决定。
倒是诺曼,他并没有太纠结于自己是否能听懂对方的话,更不会纠结该如何去回答对方的这个问题,脑子远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他只是直接问了一个问题。
“你那天晚上,是去和情人幽会还是去洗澡了?”
诺曼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这个问题,用的是通用语。
小姑娘愕然。
诺曼身体里的那些法师们也都一下子愣住了。
他们的脑回路完全跟不上诺曼的节奏。
这个问题和刚才以及现在的情形有半个铜阿司的关联吗?
正常人显然都无法理解诺曼的脑回路。
不过诺曼却不是在开玩笑,他也不懂幽默是什么。现在的他,只是认真地看着小姑娘,即使满脸鲜血也无法掩去他满脸的认真严肃,仿佛他刚才问的不是那样一个无厘头的问题,而是“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这样的终极哲学问题。
看着诺曼这认真的表情,小姑娘竟然也没有再计较诺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鬼使神差地认真回答了诺曼的这个无厘头的问题。
“洗澡。”
用的同样是通用语。
得到答案的诺曼眼睑下垂,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问这个问题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在教令事件中,他认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见识到了身体里那些法师们的睿智。对那种智慧异常崇拜的他于是开始听从法师们的意见去改变自己,一切都听从他们的安排,相信他们说的一定是正确的,完全放弃了自己的思想。
可是他似乎错了。
他曾以为他身体里那些睿智的法师们是神,但是他错了,他们并不是神,他们也有不足,就比如说今天晚上的事。他们根本看不出来父神教的那个青年只想杀了自己,求饶根本是没有用的,只有反抗才有一线生机。
再比如面前的这位小姑娘。
那些法师中的佼佼者高文说她是去和情人幽会,诺曼却认为她是去洗澡,而如今小姑娘的答案证明了诺曼才是对的。
他才是对的,他赢了高文。
诺曼曾经以为自己竟然赢了高文会非常高兴,可是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带给诺曼的却并不是喜悦,而是思考。
他开始重新思考起自己和他身体里那些法师们的关系来……
诺曼突然陷入了沉默,不说话,这绿色眼睛的小姑娘也闲着没事干,就只能看着面前的诺曼。
说实话,诺曼现在的样子着实有些狼狈:他弓着身子,侧对着小姑娘站着,却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的一只胳膊无力地耷拉在身侧,姿势诡异,身上的衣服满是黑色的脚印,肮脏不堪,脸更是被打成了猪头,青一块紫一块还到处肿大。
可是他的眼神深邃。
正陷入神思的诺曼,眼里仿佛有着无尽的星空。
小姑娘看着这双眼睛,心猛地一颤,双眼忽而迷惘,竟不自觉地轻声低吟出一个古语词汇来。
“爹爹……”
可马上她就反应了过来,双眼瞬间精光一闪,回过神来,接着惊疑不定地盯着诺曼。
她刚才是中了精神类的法术吗?但是她分明没有感应到如何法术波动的痕迹!
可如果不是中了精神类的法术,她怎么会……
小姑娘在那边惊疑不定,诺曼却是慢慢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他的双眼重新有了焦点。
虽然还是弓着身子,虽然一只胳膊还是抬不起来,虽然满面血污,虽然浑身污浊,却遮不住他眼中的光。
那是明悟,那是自信,那是……
诺曼。
在对绝对智慧的过分崇拜中迷失了自我的诺曼,回来了。
完全认识不到自己的短处固然不行,但是对于他人的智慧盲目崇拜丢失了自己也并不可取。那些法师们能给他建议,却不能由他们来安排他的人生。
归根结底,这是他诺曼的人生。
……
看着诺曼此刻的眼神,小姑娘的心又是一颤。
诺曼的眼神让她觉得熟悉而温暖,却因为对方的身份又抗拒,这是一种非常矛盾复杂的心情。以至于在诺曼又对她开口说话之后,她甚至都没有回答就直接卷起一阵风,消失在了这条街上。
“刚才那个鸟人是你召唤出来的……”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诺曼这句话还没问完呢,面前的小姑娘就不见了。
“……吗?”
这小姑娘就和她出现时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神龙见首不见尾。”
有法师在他心里这样评价,诺曼却是听不大懂。
诺曼本来还有一大堆的疑问想要问她呢,结果她一声不吭又跑了,实在有些奇怪。不过对方的法师身份在诺曼这里是坐实了:能突然出现,又能突然消失,这显然只有传说中神秘的法师才能做到,虽然那小姑娘的年纪实在太小了点……
当然,这些都和现在的诺曼无关,他现在最该做的是离开这,回去睡一觉,然后马上离开卡德纳斯。
“……对方甚至能够更改教会学校的入学规则,显然不是一般的教会成员,而且能够了解到圣女的动向,更加不是普通牧师能够做到的,极有可能是父神教的核心成员。既然他们不想你接近圣女,那么我们就离那位圣女远远的,不然的话今天这样的情形还可能发生……你不用担心,这也许是个契机,去了另外的城市我们或许将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也许不用两年的时间,你就能成为一名法师……”
高文还是专业,在危机发生还没多久就已经顺着突发状况做出了一条应对预案来,如果是之前的话,诺曼现在大概马上照着高文说的赶紧连夜跑出卡德纳斯,有多远跑多远了。
但那是之前的诺曼。
“不,”
诺曼拒绝了高文的计划。
“我不会离开卡德纳斯。”
诺曼身体里的那些法师能看到诺曼看到的东西,听到诺曼听到的声音,但是他们无法看到诺曼的思想,也并不知道诺曼的思想藉由今天的契机已经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
“离开之前你需要了解一下周围城市的大致情况,从而做出一个……”
高文还在兀自说着自己的计划,等诺曼都已经拒绝了他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话语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
从来都是他们说什么,诺曼做什么,这还是诺曼第一次拒绝他们的提议。
“我说,我不会离开卡德纳斯。”
诺曼语气坚定地对高文这样说道。
“我要参加教会学校的入学考试,进入教会学校。”
高文完全没料到诺曼竟然拒绝他的提议,这打乱了他的整个思路,以至于他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憋了半天,只能说出一句:“可是你没有黑袍法师的老师,无法参加入学考试啊。”
诺曼却道:“不,我有。”
高文纳闷了:他很多时间都盯着直播间,没有盯着的时间段也会补习圣殿骑士团录下来的资料,可怎么诺曼有了黑袍法师的老师他会不知道呢?不可能啊。
“谁?”
“托玛仕。”
托玛仕?那就是个老酒鬼,什么时候成了黑袍法师了?
到底是看着诺曼长大的老观众了,高文对于诺曼这个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