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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给那长脸的汉子也取了一份,正要说话,那茶伙计又端来一个大托盘,手脚利落的给她放好茶壶、酒坛,还有三样装着干脯的小碟子和一份点心。
等茶伙计低头哈腰的退走后,她给两人倒了酒,相互对望一眼,便吃起来。
所谓:“相逢即是有缘,不问因果和前尘。且食案上汤酒肉,他日自会还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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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说书先生()
话说那珍珠翡翠白玉汤果然好吃,车施原本以为只不过是菠菜豆腐汤,起个好听的名字做噱头罢了,没想到,这茶楼还颇为讲究。那“珍珠”是鹿筋丸子捻做而成,颗颗晶亮,韧而不老,很有嚼头;所谓“翡翠”是枸杞和绿笋,颜色看起来便很漂亮,吃起来也是清爽可口,这是她之前就认出来的,倒还罢了;“白玉”是嫩鱼肉压成的块状,不知是如何做的,竟是细腻又白嫩,吃着也是肥而不腻、香浓美味不见丝毫腥味,她最初还以为是豆腐呢;还有,那汤也是颇见章法,看着清淡似水,尝在嘴里才能品出来是野山菌刚炖出锅的好汤,味道极鲜美。
还有那香辣火凤和裹蝉入江,料足爽口、味美好吃,倒是两个下酒的好菜。
就着香醇的御酒吃完这些,人都有些飘飘然了,然后剩菜剩饭被撤下,拿来一直被温在茶盘里的撩人香,慢慢啜一两口,时不时嚼一块果脯或点心,这滋味如何能比。
就在几个人享受着这难得惬意的时刻,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逆着光走了进来。他一来,周围桌子上安静喝茶、小声聊天的人立时纷纷大声叫好:“先生可算是来了!叫我们好等啊,今日迟了一刻钟啦~”
“先生快快说今日的故事!”“先生为何来的这么晚?”
闹哄哄中,那男子边走边拱手行了个随礼,嘴里道:“一言难尽,我今日给诸位配个不是,便多讲一段!”
话一落,众人便再度哄闹起来,都道:“这感情好,以后多迟几次!”
那中年男子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木桩台子上,坐在了那桌子后面的木椅里。
车施这时候看他的样子才搞明白了,这人是干什么的,哈,说书先生!茶楼里的标准配置啊!这一转过弯来,她便有些好奇,也想听听这人说的是什么,于是就安静的拿着茶盏坐着不动。
那说书先生从袖子里掏啊掏,半响掏出一张纸来,然后将之打开,道:“众位可知这是什么?”
有人喊道:“可是先生的画作?”
也有人喊:“定是您捡的谁家私藏的美人谱!”茶楼里的人一听这话,顿时大笑开来,车施也忍俊不禁的跟着哼笑了几声。
等大家这股笑意过去了,那说书先生才道:“众位所说应是有理,可惜不是这张纸,那好东西早被我藏起来了,哪里敢拿出来!”茶客们又是一阵笑。
说书先生将纸打开,面向众人的方向,道:“这是一张通缉榜!”
重锤落下,唬的大家一愣,这时有眼尖的已经看到纸上最上方被圈着的“通缉”两个大字,下边似乎画了一个人脸。别人没看清楚,车施却是占了目明的便宜,那人脸上下巴处的一颗黑痣也瞧得一清二楚。
这时就见那说书先生将纸胡乱一揉,丢在了脚下,大家又是一愣,不明白这平日里行止十分儒雅人,今日怎么回事?
“你们可知我为何如此行为?”他不等人回答,便大声厉喝,“想我大陈之所以有如此盛世辉煌,靠的是谁?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是在朝结党营私、下朝欺善行恶的三公九卿、内阁大臣们。”
说到这里,他向北方报了个拳礼,高昂的声音喊道:“乃是我们的齐王!镇守边关十余年的齐王!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吃稞咽糠的齐王!打退姜戎十万雄兵的齐王!至今没留下一儿半女、身已沉疴半躯的齐王!”
他一字一句,清晰又铿锵,不自觉的将人带入了他话里的世界,单单就那几句言语,却好像完整的拼出来一个至高无上、为民为国半生蹉跎的贤王形象来。
有人这时候也跟着大喊道:“齐王是大陈的顶梁柱!”
接下来就有人跟着喊了,“大陈不能没有齐王~”,“齐王是好人!”,“齐王在,我们才能好好活着!”
说书先生抬抬手,往下一压,众人的说话声便立时没了。他没了之前的激昂,反倒黯然说道:“可是,刚才那张通缉榜上的人,就是齐王!”
众听客顿时哗然,议论纷纷,十分不理解齐王怎么会变成通缉犯?等茶楼里人声鼎沸,有人气愤的掀了一张桌子,那说书先生才说道:“这是咱们那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皇帝亲自下的旨!我看这是要亡国啊,如此下去,齐王被抓后,谁来镇守咱大陈?谁来让咱们有个没有后顾之忧的三极关?咱们百姓还哪里有安生日子可过啊!”
众人听的激情澎湃,恨不能以身代齐王,大家都站起来要去帮助齐王渡过此次危机。在这混乱中,突然有人说道:“那狗皇帝如此害人害己,不如叫我们杀了他得了!”
这话一出,整个茶楼先是一静,下一刻,却比之前更嘈杂了,人们此起彼伏的呐喊:“杀了狗皇帝!”渐渐地,杂乱的声音慢慢相融,形成了一个十分害人的阵势,好像几百人一起齐声呐喊一般,极为有气势。
这中间,只有说书先生静静地观看着,还有车施那一桌人,好像旁观者一样,看着事态的发展。
车施到现在内心都是嘻哈的,能不嘻哈吗?这明显的就是那个说书先生利用舆论替那齐王造势罢了,可这些单纯的百姓,被人一煽动,立即就义愤填膺,好像主角变成了他们自己一样,恨不得变成神,守护他们心中的贤王!
这就是愚昧又可爱的百姓!
等声声呐喊引来了更多的人,茶楼内外聚集的壮汉越来越多,车施他们那个桌子虽然在角落,却仍旧显得格外的显眼。那说书先生这时候望了一眼,脸色倏地一变,又立时恢复原样,他站起来,对众人道:“今日这么多好汉,敢问谁愿与我一起相助齐王?”
群情激奋中,谁还管后果啊,脑子都被狗给叼走了,一大片迎合声。
“我愿往!”“我愿去!”“我愿~”“我愿意!”“我们都去!”……
说书先生欣慰的道:“好,大家都是好男儿!来,随我先去城隍庙起誓,我们弑血为盟,登记造册,要像个样子才成……”边说,人已经随着一众人走出了茶楼。
等茶楼里没人了,茶伙计才从后厨偷偷摸摸的溜了出来,看到还有三个人没走,立时展开笑颜道:“几位客官可吃好了?还要点什么吗?”真是个机灵的小伙子,对刚才的事情不闻不问,只说该说的话。
第一百二十二章 原来你坑我()
车施笑道:“不用了,你算算多少银子?”
茶伙计双手一搓,连忙笑道:“这一总,三百六十两零三钱六十文!”
她还没说话,旁边那一直与她一样静坐的两人中的长脸汉子听了,冲口而出道:“你们真敢坑人呐~皇上的御膳每桌都不到十两银子,你们这里真敢说大话!欺负这位小哥是外乡人么?”
话一说出口,那美髯公就将他一瞪,他心里虽怵但面上却强撑着不理会。这位小哥原以为是个乡下泥腿子,他是不喜欢的,没想到竟是个豪爽之人。一顿饭下来,同一桌上吃酒喝肉,颇有种同道中人的感情滋生,让他对此人好生亲近,也就不愿意像之前似的袖手旁观她被人狠宰了。
茶伙计一听这话,忙陪笑道:“几位客官有所不知,这价格贵的几样都不是我们本店的,是从京城买来的配方做法,这价格放在京城还算少的。您瞧瞧,现在已经有些兵荒马乱的样子了,这钱啊,放着也是放着,以后用不用得上还不一定呢!现在各处的酒、米价格不住地往天升去,这几样的本价就不止二百两呢!给您算的这数,真的是公道价,绝不哄人!”
长脸汉子被这顿话一说,哼哧哼哧了几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有些黯然,双手使劲攥着,却也不吭声了。
车施哪里还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多长时间没用过银子了,都不知道这俗世间的物价行情。况且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能值多少灵石。她便将之前的那颗珠子拿出来放到桌上。
茶伙计一看又是这东西,当即又赔着笑脸说道:“客官。您行行好!这珠子,我们店里换不开啊!”
她不耐烦的正要说不用找了,那位一直没有说话的美髯公恰在此时插嘴道:“我这里倒是可以换开。只是不晓得小兄弟愿意吗?”他后一句是望着车施说的,一顿饭下来,果然拉近了距离称她是“小兄弟”了。
她当然无所谓这些,便道:“那就谢过阁下了!”
茶伙计自然是高兴的再好不过了,轻快地接过长脸汉子递过来的一张银票,转身就跑向后厨。
她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突然注意到。此间茶楼就只有一个跑堂的伙计而没掌柜。正好奇间,耳聪目明的她就听到一声惨叫,然后便是劈头盖脸的喝骂声。
“你这混小子,敢这么欺客,等我死后,那还了得!你是把天也要戳个窟窿吗?我打死你个不孝子!气死我了!你跑甚,站住!还不停腿,叫我打死你个不听话的!”
“哎呦!老爹,别打了!仔细您手疼!我再也不敢了!再不敢了……”
“你还说……”“好了好了。爹,我错了……”
这相互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好像要出来了一样。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从后厨的方向转过来两个人。那年老的拽着茶伙计的耳朵。一步一步将他提溜到这边来。
这老人不像一般见到的苦命老头那样瘦骨嶙峋,反而有些微胖,看他饱满发光的脸庞。根本就看不出是个老人家,只是那花白的、快掉光的头发和额头深深的几缕皱纹却能透露出他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人了。
老人家走路似乎不大利索。拽着儿子的模样,倒像是儿子用耳朵牵着他往前走一般。他一边点着儿子的脑袋。一边唠唠叨叨的喝骂着,重来复去,也就是那几个话。
到了正好奇观望的几人近前,他放开手,却又顺腿踹了儿子一脚,然后对着车施几人弯腰作揖,赔礼道歉:“好教几位客官知道,这桌酒菜用不了这许多钱!三样点心干脯三百六十文,那珍珠翡翠白玉汤只要五两银子,香辣凤爪和裹蝉入江都是一吊钱,茶酒各十两,总共二十七两三钱零六十文。是我这孩子糊涂了,猪油蒙了心,胡乱要价。还请几位看在老叟的份上见谅,原谅了这孩子!”
乖乖!
车施听了这一段话,登时睁大了双眼去打量那位茶伙计。只见他为了将就老父能不费力的打到自己,一直驼着背、弯着腰、耸拉着肩膀,她眯眼细看了几下,直叹此人是个人才。
二十七两多的价格硬是叫他给坑到了三百多两,这胆子、这勇气,真能耐也!
她心中虽然多少也暗恨这茶伙计这么宰她,但也不能不承认这人成功了!人家就有那份胆识,看准了目标人物,然后狠命地宰下去。
她便去盯向那小子,抬着下巴,等着他怎么解释这事。
那茶伙计此时正懊恼不该告诉老爹这件事,应该等晚上再说,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这几个外乡人早走了,老爹寻都没处寻去。
他眼睛正乱飘的时候,突然间对上了车施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忙一个激灵,打起精神,脸上顿时就堆起满满的憨笑,立即再度弯腰赔礼道:“客官大人大量,放过小的这一次,您定然是个鸿福高照的大好人呐!小的也是心中有苦,错伸了手啊!您有所不知,最近小的看这天下将乱,到时候我们孤儿寡父的,没得被**害了去。想着乘活着的时候,多赚些钱,好教我们也好好享受一下,或运道好,乘此多买些粮食躲到那深山里去,躲了这灾祸。恰好看到几位是生面孔,不知怎么的就起了这坏心!还请客官放过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说到最后,笑脸变成了一张哭丧脸,眼泪鼻涕到处乱抹,还哭着哭着就跪下来直磕头。
车施见这小子太会来事,被他哭的好像这世道过了今天就没了明天似的,明明亲爹就在跟前,却像死了爹一样悲惨的快不行了。
其他人的神情也变得凄苦黯淡,被茶伙计感染的心中悲苦,但也不敢开口说话,只用眼光瞄她,看如何个结果。
她等啊等,等这人要磕第十个响头时,才懒懒的开了